作者:胡33
分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长公主放弃手里权力回到她的封地,从此身家性命被别人捏在手里由他人主宰。
要没有走到绝境,长公主跟皇城里的几位皇子都不会选择这条最后的退路。
裴景,“可……”
庆王跟长公主本来就不合,上次还因为春闱太子榜一事丢了礼部的权力,而长公主却接手了礼部,这事庆王肯定记恨在心底。
现在重回朝堂,他肯定不会吃了皇上的一顿家宴就洗心革面跟长公主和好,指不定背地里怎么想法对付长公主呢。
裴景眉头皱的死紧。
褚休看裴景,上次为长公主正名的时候,是她带着裴景一起写的书,如今裴景已经是驸马,羽翼日益丰满,也该她自己想法子往外飞了。
她饱读诗书多年女扮男装走到今日,可不是为了站在谁的身后让谁为她遮风挡雨。
长公主是天上的鹰,裴景想要跟她并肩,那就得努力振翅朝上飞。
马车停在小院门口。
褚休弯腰出来就看见于念了,眼里瞬间带出笑,连脚凳都没踩,撑着车厢就轻盈的跳了下来,“那么大的雨你怎么出来了。”
褚休从于念手里接过伞柄撑高。
于念低头蹙眉看褚休跳下来时被雨水溅湿的鞋帮,“雨大,才出来等你。”
她伸手拎起褚休官服,免得被水打湿,然后抬头看向眼前马车。
外头雨水倾盆,裴景没下去给她们妻妻俩添麻烦,只撩开车帘看于念,“念念我先回去了,改日沐休来看你家里养的大黄小黄。”
于念眼睛弯弯,“好啊,那我给你,做菜。”
裴景望着于念,笑着点头,“好。”
马车没有掉转方向,而是直着朝前面走。
褚休伸手搂住于念的肩膀回小院,手指摸到她肩上的衣服是干的才没有倾斜伞面,“咱们晚上吃馄饨好不好?中午小景吃的炸馄饨可把我香坏了。”
于念昂脸看她,“新菜?”
褚休嘴巴是闲不住的,回来就是烧个火的功夫都会跟她说个不停,以至于翰林院里每天中午吃什么于念都一清二楚。
还是头回听说炸馄饨。
褚休故作随意,“不是新菜,是长公主让春风来给裴景送的午饭。”
于念,“……”
于念睨褚休。
褚休眼神飘忽,“我又不是小景,才不用你给我送什么饭,我就是想吃馄饨了。”
于念伸手捏褚休的脸,“那下次,我也给你,送。”
褚休脑袋立马侧歪,靠在于念肩上,大鸟依人哼哼唧唧,假意推辞,“太麻烦了。”
于念摸她官帽,“那不送了。”
褚休,“……”
褚休伸手挠于念的侧腰。
还没到堂屋,外头下着雨,于念想往外躲都不行,最后只得抱住褚休的腰往她怀里拱,求饶的点头,“送,给你送。”
褚休这才收回手。
于念穿的木屐,到了堂屋收了伞就提起裙摆翘起腿,借着顺着屋檐瓦片流淌下来的雨水冲脚。
小黄狗看见她玩水,甩着尾巴脑袋往前伸。
水柱哗啦下来砸在它头上,砸的它夹起尾巴呜咽着往后缩,小黑眼睛里委屈的不行。
于念笑盈盈看它,蹲下来,伸手扯着裙摆擦它脑袋上的水。
小橘猫却是趴在椅子上呼呼大睡,听见前头屋檐下的动静也只是抖了抖耳朵咪了一声。
褚休换了衣服出来,蹲在于念身旁,伸手戳她湿漉漉的白嫩脚丫子,“等天晴了就给它们垒个泥窝。”
于念抱着小黄狗,教它作揖,“说,‘谢谢秀秀’。”
小黄狗听不懂,眼睛左右看,透着股清澈的愚蠢,唯有尾巴摇的欢快。
褚休觉得忠义侯虽然不干人事,但这小狗选的挺好,亲人。 。
长公主府
裴景下马车,抬手摘掉官帽进屋换衣服。
春雨留在府里伺候,见驸马换了衣服出来便道:“殿下着人来说她今日可能回来的晚一些,让驸马不用等她早些休息。”
裴景,“我知道了。”
用了饭她却没回去休息,而是去书房看书。
临近亥时左右,长公主才回府。
春雨迎上去,“驸马已经歇下了。”
武秀点头,从春风手里接过食盒,自己拎着进了屋。
屋里点着灯,武秀自认轻手轻脚,裴景还是撩开床帐坐起来看她。
武秀将食盒放在桌面上,温声问,“吵醒你了?”
裴景摇头,“我在想事情,没睡着。”
武秀顿了顿,垂眼笑了,“想通了吗?”
清晨马车里她问过裴景自己为何罚她,让她晚上给个答案。
她随口一说,谁知道裴景想到现在。
武秀一身酒气就没朝床边走,站在桌旁倒水抿了半口,“说说。”
裴景穿鞋过来,斟酌着说,“想通了,我该办好自己的差事,成为您的助力,而不是一味的担心最后变得畏手畏脚。”
武秀顿住,“?”
这跟早上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裴景坐在桌边,双手搭在桌面上,皱眉说,“成亲前我还口口声声说愿意做您趁手的工具,成亲后站在您身后就把这事忘了。”
所以早上才担心长公主误解褚休,傍晚又担心庆王给长公主使绊子。
她不是不相信长公主,她是关心则乱,以至于忘了长公主的本事。在两人成亲之前,武秀就已经是武秀长公主了。
裴景想了一晚上,她要做的不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而是办好手里的差事,做好她分内的事。
就像念念,现在说话越来越顺畅了。
裴景下午见到她的时候,恍惚想起两人初见那回。那时的于念还躲在褚休身后眼神闪躲不跟人对视,哪里像现在,大大方方笑的明媚,像盛开的荷花。
她就是努力提升自己,让自己跟褚休并肩站到褚休身旁,而不是拉着褚休变得畏手畏脚自卑退缩。
武秀垂眼看裴景,“怎么想起来说这个了?”
裴景深呼吸,昂脸看她,“因为想跟殿下并肩,而不是靠殿下保护。”
裴景,“我要当殿下最趁手的利刃,我肯定会把女子入学的差事办的漂漂亮亮,不给旁人借我中伤您的机会。”
她眼眸清亮,里面烛火跳跃,赤诚专注,满心满眼映着她。
武秀低头看裴景,早上那点酸意消散的一干二净。
武秀弯腰,浑身酒气将裴景包围,鼻尖几乎贴着裴景的鼻尖轻轻吐息,低声问,“那我的这把利刃今晚擦洗了吗?”
裴景恍惚,光是嗅着酒气反应都迟钝半拍,好一会儿才明白殿下话里的深意,红着脸别开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她手指搭在腿面上,抓着腿上裤子,眼睫微动,轻声说,“殿下我在跟您说正事。”
武秀挑眉,慢悠悠逗她,“正事要去书房说,这里只谈私情。”
她看裴景,“你是想去书房还是在这儿?”
裴景脑子都成浆糊了,分不清长公主话里的意思,她甚至觉得长公主是想跟她在书房……
长公主肯定不是那个意思,书房可是办公的地方!
裴景手指攥紧,嘴巴抿着,懊恼自己怎么会往那事上想。
武秀亲吻裴景额头,“小景,你得先是裴景,才是驸马。做好女子学堂的差事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像你这样的女子,不能丢了初心。”
武秀起身,将手中茶盏放下,解开玉带准备洗漱。
裴景呆愣愣坐在后头。
武秀随手将外衫搭在衣架上,扭头看她,“懂了吗?”
裴景恍惚回神,点头,“懂了。”
她原本是想通了,但还不够通,被长公主这么一点才恍惚大悟脑子都跟着清晰了。
武秀,“那过来吧。”
裴景下意识听话的跟过去,到了净室才发现不对劲,“?”
她洗过澡了,那长公主洗澡她进来做什么。
裴景抬手挠耳朵,“我,我出去等您。”
武秀,“一起洗。”
她要看看她的利刃今晚洗的干净吗,以及趁不趁手。
第105章
明日沐休, 临近散班同僚喊褚休,“今日去看猫窝如何?”
他们这些朝廷官员,除了过年跟八月十五这样的节日外, 其余月份轮五休息,一共有小五天的歇息时间。
这五天留官员沐浴休息走亲访友过一过自己的日子。
同僚不想占用难得的休息时间跟褚休上街买猫窝, 打算趁着散班天色还早,现在就去。
六月底的天,酉时太阳都远远的挂在天边还没落山,空气中虽有热意但不灼人, 傍晚有风拂面撩袖,也算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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