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33
褚休挽起袖筒,露出清瘦骨感的腕子,手指修长好看,像只白玉毛笔,在雪地上轻划,游龙一般,“秀,褚秀的秀。”
楚楚低头看雪地,看的认真,照葫芦画瓢,念念有词,“秀秀儿~”
褚休,“……”
于念则顺着褚休的手往上看向褚休的脸,目光落在褚休写字时认真的眉眼上,看的入迷。
“学会了吗?”褚休问楚楚。
楚楚点头,“会啦!”
褚休微笑,“那快去写给褚大刚子跟小盈儿看看,免得待会楚楚儿又忘记怎么写了。”
楚楚瞪褚休,“小叔叔偷听人家讲话。”
说完又觉得褚休说得对,捡起自己的小木棍,往地上的“秀”字又多看了两眼,赶紧朝西院跑,生怕风吹完脑子就忘记怎么写了。
褚休轻而易举就把楚楚支走,院里顿时只剩下小妻妻两人。
“你学会了吗?”褚休脚尖朝向于念,歪头看自家小媳妇。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那晚就写了几遍于念就记住这个字的笔画,并且今天能写出来。褚休看向于念的眼里全是惊喜跟意外,她觉得于念特别聪明,如果真要学手语的话,也不会特别吃力。
于念耳廓红红,缓缓点头。
“那我再教你一个字。”褚休蹲到于念旁边,手臂环过于念的腰,右手握住于念的右手,手把手教她。
“妻。”褚休教于念,“这个字是你,也是我。”
妻。
于念侧眸看褚休,又顺着褚休的目光看向雪地。
妻这个字于念很喜欢,也学的认真,可它跟“秀”字比起来,笔画实在太多了。于念抿唇学的认真,但再怎么认真,只要褚休松开她的手,她又会写错。
于念鼻尖出了层细汗,懊恼的扁着嘴,低头看自己不听使唤的手指,为什么褚休写写画画的时候手指灵活又漂亮,她在雪地里写写画画的时候手就跟木头冰凌一样直梆梆的往雪里头戳。
“喜欢这个字吗?”褚休明知故问,见于念点头后,褚休眼睛弯弯,正面对着于念,“要是写起来太难,我教你怎么比划。”
褚休眼睛望着于念的眼睛,端起双臂双手虚攥成拳横在身前,两手拇指朝上指面相对,拇指微微弯曲,“这是成亲。”
“连在一起,是妻子。”褚休右手捏了下自己的右边耳垂。
她把动作连贯做一遍,比划给于念看,“你是我的——”
‘妻子。’
于念眼睛盯着褚休的手指看,试着抬手跟她学。先点自己,又点褚休。
‘我是你的,妻子。’
于念歪着脑袋看褚休,目露期待跟不安,像是在跟褚休求证她比划的对不对。
“就是这么比划的,是不是比写起来简单一点,”褚休捧住于念的脸亲她额头,借着这个氛围,顺势提出自己的想法,“念念,学手语好吗,这样以后你要是有什么话都可以比划给我看,至少这世上还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褚休肯定要跟于念一起学,不然怎么能看懂于念在“说”什么。
至于刚才那个手语只是个皮毛,更多的她也不会。但褚休从书院回来的时候买了本书,上面有简单手势的介绍,“妻”就是她新学的。
于念对上褚休明亮的眸子,迟疑起来。
她唇瓣动了动,又低头抿上,脸从褚休掌心里缩回来,起身拿着扫帚开始安静扫雪。
褚休蹲在原地看她。
于念没摇头也没点头,褚休一时间不太懂她是什么意思,但她也没催于念,甚至没主动再提手语的事情。
“你说你也真是的,那么心急提这个做什么,念念心里肯定要多想,”周氏拿眼刀横褚休,“才过上几天好日子你又怀念上自己睡冷被窝的感觉了?”
她打算用那浅青色的剩布给于念做个鞋面,先前忘记量脚大小了,这会儿过来问问,瞧见两人气氛古怪才用眼神问褚休怎么回事。
褚休耷拉脑袋。
小盈儿你说话别太扎心!
她也是觉得氛围挺好的才跟于念提这事。
周氏道:“她也不是从小就哑,还不是落水那事闹得,跟旁人比起来,好好的突然不能说话了,最难受最不能接受的人肯定是她自己,你现在突然提让她学手语,她心里该以为你嫌弃她了。”
于念本来就不是褚休这种性子,她腼腆内敛的很,人前根本不想表现自己,恨不得往那儿一站所有人都注意不到她才好,哪里敢站出来抬手跟所有人比划她自己的想法。
“更何况学东西那么费劲,又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脑子灵活学的快,念念可能也是怕自己学不会辜负了你的心意,这才迟疑。”周氏觉得自己更理解于念。
对褚休这种聪明的人来说,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在她眼里根本不存在什么难学的东西,可周氏跟于念都不算特别拔尖的人,学起来肯定磕磕绊绊。与其费工夫还学不出什么名堂,还不如就保持原样的好。
“你起的头你自己收尾,你去问她穿多大的鞋,回头把尺寸告诉我,”周氏扭身走了,嘴里威胁着,“问不出来念念晚上就跟楚楚睡。”
有媳妇搂着睡,谁愿意再自己睡凉被窝。
褚休揉着鼻子往灶房走。
于念在活面,中午准备煎白菜盒子,瞧见褚休站在门口,朝她抿唇清浅笑了一下,又收回目光继续忙。
“大嫂说给你做个新鞋面,就是不知道你穿多大的鞋,”褚休靠着灶房门框低头看于念藏在衣摆下的脚,“我好像也不知道。”
她想起什么,挽起衣袖,边往锅里添水烧水边说,“我也不太称职了,怎么能光知道你的腰围跟胸围,不知道鞋码呢。”
那不是因为……
于念深呼吸抿唇睨褚休,软绵绵的眼神没半点凶劲儿。
褚休笑,等水烧的半开,她就把洗脚盆端进来,勺了热水兑凉水,水温摸着差不多了,她拉着于念的小臂将人扯过来,摁着肩膀让她坐在远离案板的灶前木墩上,“泡泡脚,我正好给你量量脚码。”
于念,“?”
哪有人大中午要泡脚的?
于念将两手的面抬起来给褚休看,而且她手里还有面呢。
“我给你洗,又不让你自己洗。”褚休挽袖子蹲在盆边,伸手去握于念的小腿。
她手指贴着小腿肚子五指收拢的时候,于念呼吸都是一颤,眼睫煽动,犹犹豫豫的也没躲开不让她脱鞋。
棉鞋也不暖和,于念的两只脚冰凉的跟冰块似的。
褚休掌心托着于念的脚底板,将她的脚轻轻没入水面下,避开她的脚背,拿勺子舀了水,沿着木盆慢慢往里加热水。
“我给我娘洗过脚,给大嫂洗过脚,也给楚楚洗过脚,”褚休笑着看向于念,“还是头回给自己媳妇洗脚。”
可能是灶里余温还在,于念脸蛋被烤的红热,抿唇笑看褚休。
其实这也是头回有人给她洗脚。
于念脚趾头蜷缩起来,不知道是痒是羞。
她低头看褚休,心里对于学手语的事情还是犹犹豫豫,一是不想学怕自己学不好,她连个“妻”字都学不会,更何况学手语。二是不想在人前抬手比划,人少还好,人多的话会给褚休丢脸。
可她有时候又想跟褚休“说说话”。
于念眼睫垂下,内心挣扎拉扯。
洗脚盆里,褚休却捏着于念的大拇脚趾,又捏捏她小脚拇指,笑了,“怎么还有人没有小脚趾盖啊?”
于念低头看脚,然后又看褚休的鞋。
“别看了,我有,”褚休知道她想什么,手上轻轻给于念按脚,“念念,你要是实在不想学手语,咱们就不学,反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褚休哼哼,温热的手指揉搓于念脚踝,指尖顺着于念卷起来的裤筒往上贴在她那柔滑的小腿肚子上,昂脸望她,“咱们又不是只通过说话交心。”
她们还可以通过嘴,以及通过‘嘴’……
于念两手是面,支愣着胳膊,想拦褚休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只得抿唇瞪她。
亏得褚休有分寸,只是给她泡泡脚,手掌量了她的脚码后,就拿破巾子将她脚擦干替她穿好袜子跟鞋,全程没让她动过手。
于念轻轻舒出一口气,依旧是先去洗了手洗了脸,趁醒面的功夫里才弯腰摘菜。
晌午没继续的事情,等到晚上吃罢饭洗漱后,合上床帐开始重新来过。
褚休的吻从脚背开始,顺着小腿往上落到屈起来膝盖处。
于念羞红了脸,左右扭腰不让她顺着腿侧往上亲。可她那点力道落到褚休手里不够看的。
于是吻似红梅,沿着腿根白雪往上绽放到谷口。
她好意思亲,于念都不好意思看,主动伸手扯了枕头盖住自己的眼睛。
可她只遮了视线没堵住耳朵,以至于安静漆黑的床帐里,依稀间能听到舌头搅出的水声。
于念想,与其跟她嘴对嘴这么“交流”,还不如学手语呢,至少不用那么羞耻,也不那么,进进出出的磨人。
第31章
估摸着是离过年越来越近, 最近的雪或大或小就是没怎么停过。
周氏手杵扫帚站在门口跟褚休说话,“念念当真答应学那手语了?”
褚休得意,一铲子铲起雪扔的老远, “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怎么劝的。”
周氏, “你怎么劝的?”
褚休,“……”
褚休余光瞥见身后于念在灶房忙进忙出的身影,又对上周氏打趣的眼神,嘴巴张张合合, 最后摆出正经脸色,“……自然是用嘴劝的。”
费了大半宿的嘴皮子功夫, 好不容易才说服成功。虽然过程中于念又哭又呜的, 急起来脚趾头都蹬在了她肩头, 不过结果总是好的。
“我让裴景帮我打听老师的事儿,就是迟迟没有消息。”褚休从自家门口往西院门口铲雪, 铲一条路出来方便走动。
周氏宽慰她, “你也别急, 这类老师肯定少之又少,县城里我不清楚, 反正像咱们十里八村的就没听说过有人专门去学手语比划的,再说了就算他学会了回家比划一通旁人也看不懂啊, 总不能人人都会手语。”
村里人连识字的都不多,更别提什么手语了。要是有谁聋哑了,那就只能这么凑合着在寂静中过一辈子。可怜虽可怜,但又没什么法子, 毕竟比他还可怜的人到处都是。
也是她们家有条件比那些人幸运得了褚休这么个举人,更因为褚休脑子灵活以心比心又在乎于念, 这才捉摸着让她学手语,并且打算跟着她一起学。
周氏看褚休,“念念也是有福气,这才跟了你。”
灶房那边冒起炊烟,周氏顺着动静看过去,就瞧见于念抖着张洗完没干的红垫子朝灶房里走。*
烟火气中小雪花里,她美的像是从画里出来,乌发云烟般挽起,唇红肤白,露出的皮肤莹润似玉,身型更是窈窕,一条素朴至极的青色腰带掐出一截纤细腰肢,往上是两捧滚圆饱满,往下是修长笔直的两条长腿,走动间鞋面在裙摆下若隐若现,有股说不出的韵味。
有些人哪怕披着粗布麻袋,都好看的像是仙女下凡。
周氏,“……你更是有福,得了念念这么个好媳妇,既好看又能干,给你换被褥又给你洗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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