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33
第35章
“念念昨天喝醉了?”周氏惊诧的看向妻妻两人, 目光在褚休跟于念间来回。
褚休坐在西屋桌前看书,今日难得天晴出了太阳,她把窗户打开通风换气, 探出身子跟周氏说话,“那可不, 大嫂你是不知道,念念喝醉后特别能……”
于念,“!”
于念怕褚休嘴里蹦出什么糙话荤语,快步跑到西屋窗下, 站在窗外探身踮脚一把将褚休的脑袋推回屋里,然后伸手将窗户往外拉着关上!
她红透了一张脸, 背对着窗, 抿唇笑着看向周氏, 神情略显不自然。
而她身后,褚休还没说完的“折腾”两个字连人一起被关在了屋里。
褚休, “……”
周氏没管那扇紧闭的窗, 而是伸手拉着于念的手腕左右看她, “你这种没喝过酒的,头回喝醉容易头疼, 今个儿起来有没有哪里不舒爽?我给你煮碗茶醒醒酒。”
周氏睨那扇窗,“你媳妇醉了你就知道瞧热闹, 都不知道给她煮碗醒酒汤。”
褚休重新开窗大喊冤枉,她看于念,看于念在太阳下红红的耳朵,看于念软绵绵瞪过来的秋水眸子, 哼哼笑了,“我就两只手, 实在腾不出空。”
写文章只需要一只手,但在于念身上写文章,两只手加一张嘴褚休都觉得不够用。
于念收回目光冲着周氏摇头,她昨晚就醒酒了,缓过来后褚休喂她喝了大半碗水,小解两回酒就排出去了,今早醒来没有半点难受的感觉。
周氏见于念精神不差,放下心来,拉着于念,“让她在这儿看她的书,我给你做的那套衣服做的差不多了,你来看看。”
之前去县城裁的那匹浅青色的布料,周氏给于念做了身冬袄,剩余的料子还给她缝了个鞋帮做了双鞋。
于念捏捏周氏的手示意周氏等她一下,她趁着今天日头好,赶紧进东屋将被褥抱到外头晾晒。
下了几天大大小小的雪,今日天气总算是放晴了。
院里麻绳上除了晒被,还搭着妻妻两人早上刚洗出来的贴身衣服,周氏边帮于念晾被边笑着说,“秀秀还是体贴的。”
见于念扭脸看过来,歪头以示疑问。
周氏抬下巴示意麻绳,“今个儿外头都没晒垫子。”
周氏,“估摸着是看你喝醉难受,体贴一回。”
于念沉默,心虚的眨巴眼睛收回目光抿唇抻被。
她俩昨天的确是没用到垫子,因为都弄到书桌上了,她被褚休抱着从书桌上下来的时候,屁股蹭到桌面。
原本冰凉的桌木被她坐的温热,又湿滑。
不过大嫂有句话没说错,褚休自己去收拾的西屋,体贴的没让她去看那乱到不能再乱的书桌,要不然于念怕是这辈子都不想进西间了。
晒完被于念就跟着周氏去西院,院子里楚楚在玩耍,瞧见于念过来立马张开翅膀朝她飞过来扑到她腿面上,牵着于念的手指要跟她玩翻花绳。
于念被周氏跟楚楚缠住,自己身上的事情一多,她就没心力再去想其他。
于念坐在院里晒着太阳试着自己的新鞋,嘴角抿出来的笑就没停过。
周氏低头看于念的鞋,“你这鞋码是秀秀给的,大小正好。说起鞋我就想起一件事,秀秀以前的鞋都是捡我穿过的穿,我俩鞋码也不一般大,她就踩平鞋后跟趿拉着鞋整天在书院走来走去。”
于念就喜欢听周氏说这个,周氏一开口,她双手就乖巧的搭在膝头,昂着脸眼睛亮亮的看过来。
“我坐着跟你说,”周氏也特别喜欢跟人聊这些,“后来有一次秀秀她们山长找到我,跟我说秀秀趿拉鞋的事情,我一听大事不妙,肯定是山长觉得咱家没钱秀秀穿这样的鞋丢书院的脸了。”
于念抿唇皱眉,替褚休鸣不平。
周氏手拍大腿,“结果谁能想到山长说是因为秀秀整日趿拉着鞋,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引得旁的学子都跟她学。有人甚至将那合脚的布鞋特意踩平了后脚跟,装作一副风流随性的潇洒样,从斋舍把鞋趿拉到学堂,再从学堂趿拉到斋舍。”
于念,“……”
周氏,“山长说满书院都是趿拉鞋的声音,甚至有几个夫子也这样,他实在忍不了了,就过来找我,让我劝秀秀把鞋穿好了再去书院,免得整个书院的学子都不好好穿鞋。”
“你别看秀秀考了举人,实际上她是最不老实最不守规矩的,”周氏道:“楚楚一岁刚会叫人,秀秀为了哄楚楚喊她,天天从书院里告假回来。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夫子就不乐意准她的假。”
周氏,“秀秀鬼机灵,夫子不让她从正门出去,她就挑了矮墙头,天天翻墙往外跑,然后搭褚大叔的驴车回家抱楚楚。后来山长发现了,气的罚她抄书,还让人把那矮墙往上垒高不少,她这才消停了一阵。”
于念顿住,目瞪口呆看向周氏。
上次去县城的时候,于念还贴着那面墙被褚休堵着喂了一嘴的糖。
但于念怎么都没想到,逼得山长将矮墙变成高墙的人就是褚休。
听到这儿,于念好像懂了褚休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掺和话本的事情,她明明可以老老实实循规蹈矩的往上考春闱,但偏偏要冒险出头重写那话本。
于念双手抱腿,眉眼弯弯。不知道为何,她觉得自己似乎离褚休又近了那么一点点。
“行了你坐着跟楚楚玩吧,”周氏拍拍衣服,“我去找点碎布头给你俩缝个沙包。”
楚楚一听说有沙包玩,立马蹦跳起来,小鸟一样围着周氏飞。
布还没找齐,于念抬头就看见褚休过来了。
于念歪头看她。
是这边院里她跟楚楚玩闹的声音太大,吵着她看书了?
毕竟西屋挨着西院,要是楚楚在院里大喊大嚷,隔壁西屋开着窗是能听见动静的。
周氏进屋前看了眼褚休,了然,“学累了?”
褚休揉着鼻子眼神飘忽,余光直往于念身上看,含含糊糊,“嗯。”
她从屋里抱了个矮凳出来,走到于念身边挨着于念坐,肩膀贴蹭着肩膀,顶着于念疑惑茫然的目光,将头搭在于念肩上,闭上眼睛享受冬日阳光。
于念眨巴眼睛,偏头垂眸看褚休,有些担心的伸手用手背贴了贴褚休的额头。
是不是昨天晚上自己醉酒胡闹的时候,真冻着她了?
褚休昂脸看于念,太阳晒眼让人睁不开眸子,只得半眯着眼睛,伸手握住于念的腕子拉下她的手,“不累,就是有点想你了。”
于念看着褚休,脸慢慢热起来,低下头揪着自己的手指,红了耳朵侧眸偷偷看褚休一眼,又羞涩的收回目光。
褚休笑着,手环在于念腰上,挨着她的肩膀闭眼休息,嗓音姿态慵懒闲适,语气却带着抱怨控诉,半真半假的说,“你在这边玩的都忘记我了,你不来找我,只能我来找你。”
刚进了院门她就看见了,她媳妇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猫似的晒得浑身暖融融,看着就很好抱。
于念闻言看了眼褚休。她才不是忘了褚休,她想的是不要打扰褚休看书。她又不识字也不会研磨,留在东院只会添乱弄出动静让褚休分神。
谁知她躲开了,褚休一眼看不见又巴巴的找过来。
趁着大嫂进屋找布条,楚楚跟她进去,院里只剩妻妻两人,于念悄悄的,悄悄的倾斜身体将下巴靠近褚休的脑袋,然后快速的低头在她额前亲了一口,亲完瞬间坐直,佯装无事发生。
褚休昂脸望她,眼里全是冬日暖阳洒下的碎光。
她贴在于念后腰的手往上移,掌心搭在于念后脑勺处,手指轻轻转着她的脑袋让她扭头看自己,然后边将她的脑袋往下轻摁,边自己仰头昂脸亲过去。
青天白日的……
于念紧张的不行,手指紧紧抓握住腿上的布料,眼睛都不敢闭上,一直分神注意着屋里的动静,就怕楚楚跟大嫂出来了,更怕外头有人忽然进来。
越紧张,于念唇抿的越紧,褚休就越享受缓慢撬开她唇瓣的感觉。
她勾着于念的舌缠绕推挤,眼皮轻阖去看于念眼底挣扎着沉沦的神情,看她阳光下金黄的眼睫轻轻煽动,看她乱了呼吸控制不住的闭上眼睛低头享受跟她的这一吻。
越吻越动情。
唇瓣分离后,褚休闷笑着低头将脸埋在于念肩颈间。因为刚才她手无意识伸进于念怀里,摸到了两颗青涩硬挺的青梅。
正好楚楚从屋里出来,双手插腰站在褚休面前,哼哼着,“小叔叔多大人了,还跟小婶婶撒娇呢!”
于念红着脸,抿唇轻轻推褚休,示意她坐直了。
褚休不管,褚休原本单手搂于念的腰,现在变成双手搂住,霸道极了,“我就爱跟你小婶婶撒娇怎么了?”
“那楚楚也要,楚楚也要跟小婶婶撒娇。”楚楚闷头撅屁股往两人怀里扎,被褚休捉住后摁在腿上挠痒痒。
楚楚最怕痒了,四肢乱蹬乱甩,疯狂扭腰笑出了眼泪,“不敢了不敢了楚楚错了楚楚不敢了哈哈哈。”
于念,“……”
于念看不过去,瞪了褚休一眼,伸手把楚楚救下来。
楚楚边躲在于念身后边冲着褚休吐舌头嘿嘿笑,得意坏了。
沙包做好,褚休陪楚楚玩了一会儿就回去写文章,走之前还跟于念说,“我屋里的茶水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凉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心疼心疼我,来给我换壶热水。”
她点于念呢,让于念半个时辰去看她一次。
周氏笑而不语,于念红着耳朵低头,唯有楚楚举起双手,“楚楚心疼,楚楚去给小叔叔换热水。”
褚休,“……大人的活儿你个小孩子不要抢着干。”
周氏笑着拿沙包扔褚休,“就知道使唤念念看不得她清闲,那水爱喝不喝,不喝渴死你。”
褚休扭腰躲沙包,眼睛望向于念,见于念冲她悄悄点头,褚休才心满意足的回东院。
这几天褚休除了看书写文章,还抽空把以前大嫂送她的那本书掏出来看看。
她捏着下巴翘着腿坐在西屋桌前对着书看的专注又认真,甚至时不时皱眉沉思咋舌摇头,以至于于念在窗外望了她好一会儿,抿唇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打扰她看书。
但褚大叔带了消息过来,说是裴景约她俩明日进城见那个秀才老师。
于念正想着呢,余光就瞧见屋里褚休忽然嘶了口气,满脸不赞同的赶紧把书翻到了下一页。
于念,“……?”
这到底在看什么?怎么学的专注又不专注的。
第36章
裴景让褚大叔帮忙递消息, 跟褚休和于念约了今日在茶馆门口见。
她来得早,在茶馆里坐着喝茶听书,面前桌几上还放着两碟糕点, 只是裴景吃不惯外头的口味,捏了一块尝完觉得口感粗糙就没动第二块。
茶馆最前头对着门的方向摆着张方寸小桌, 桌上一盏茶水一块醒木一把折扇,年过半百胡子花白的廖先生身穿长袍,就坐在桌后说书。
今日讲的是《今朝人物传》之《康王篇》,康王是当今皇上的大儿子, 也是所谓的嫡长子,原本应该理所应得的被立为太子, 奈何康王在最后一战中残了双腿如今身坐轮椅, 跟东宫的位置失之交臂。
古往今来就没有皇上是坐轮椅的, 康王也不会是* 例外。
也是因为康王成了残废,加上这几年年幼的皇子雨后春笋般长大出头, 导致朝堂上很少有人再提起闭门不出的康王, 甚至忘了他那双腿是为了救下一城险些被屠的百姓而残。
如今重提康王功绩, 听客们唏嘘不已,年长些的还记得当年战事的残酷跟惨烈, 年幼的没有记忆全然不知。想来如果不写成书口口传颂下去,再过个几年, 像是康王也会被人遗忘,毕竟史书上记载的,只有掌权者的功绩。
裴景垂着眼,安安静静的听, 这段是褚休改的,文字大气, 配上廖先生抑扬顿挫的音调,闭上眼睛似乎都能感受到刀剑从脸颊边划过的紧张感,整个人犹如置身在当时的环境里,真实到让人寒毛耸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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