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33
褚休微微弯腰蹲下来,双手环住于念的腿弯,将她直愣愣抱了起来。
这个姿势也不是第一次了。
于念无声惊呼一下,立马稳下来将手指撑在褚休肩上,然后抬头直腰往前望。
现在她“站”的最高了,看得最清楚。
在一群不认识的字里面找唯一认识的那几个字,比在一群认识的字里面寻找名字容易多了。
于念眼睛弯弯的从“褚休”二字上移开,然后眸光亮起来,抬手拍打褚休肩膀,“小景,小景。”
她找到了褚休就把她放下,免得遮挡住后面的人。
于念双手抓住褚休的手臂摇晃,眼睛亮亮,伸手朝前指,“那,那!”
她看到了裴景的名字。
她说这次要帮小景找名字,还特意学了好几天“景”字,如今真让她找到了!
裴景眼睛直直的朝前看,也看到了自己。
榜五,裴景。
她,她果然在榜上。她没辜负自己这些年的付出跟努力,如今就在榜五的位置。
裴景眼睛红红,莫名委屈,有些想哭。
今日这名次来的有多么的不容易,只有她自己清楚。
褚休笑着,手掌盖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下,“考的不错啊小景~”
于念也笑着歪头看过来。
裴景扯着袖筒低头擦眼角,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的说,“就那样,比起褚兄差远了。”
褚休哼哼,“那倒是,我是你眼前越不过的大山呐~”
裴景,“……”她好嚣张啊。
于念笑着拍褚休手臂。
褚休就着天光朝榜上看。
李礼名次不变,依旧第二。
付见山从榜上无名跻身榜八。
原本榜十的陈艾这次掉到了十五名开外,依旧在榜。
榜上的名字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但此时贴在墙上的属实是春榜,而非所谓的太子榜。
这,就够了。
“少爷少爷,我看见您跟会元了,不容易不容易啊,都是好名次。”张叔难得失态,老眼湿润,险些抱着裴景哭起来。
裴景矜持的红着眼圈站着,假装自己不激动,抬手拍拍张叔手臂,沉稳的说,“张叔别哭,是喜事。”
“自然是喜事,得赶紧写信回去报喜才对。”张叔扯着袖筒抹眼泪。
裴景抿唇,好一会儿才点头,“好。”
春闱榜单推迟十日,家里的信连着寄来了好几封,裴景拆开看了一封其余的没动。
内容无外乎就是:
不能留在京城就回家嫁人。
裴景不知道殿试结果会如何,但她不想回去。
“褚兄,裴兄!”
李礼挤过来,给两人拱手道喜,付见山也过来。
只是榜刚出,大家都有要报喜的人,自然不是坐下来喝茶说话的好时机。
“下次榜上见。”
“榜上见。”
几人拱手分别。
褚休牵着于念朝马车的方向走,挤出了人群,褚休拉着于念小跑起来。
晨光春日下,道路宽敞,行人极少,唯有柔风拂动,撩人脸颊碎发,扯人衣摆袖筒。
跑了几步,褚休侧眸看了眼裴景,脚步一转,面朝着于念跟裴景,双手背在身后倒退着慢悠悠走,语气欠欠的,笑盈盈问:
“怎么眼眶红红的啊小景,是不是偷偷背着我们哭了呀小景,那天大闹榜单的时候你可不这样娇气啊小景~”
她好烦人!
裴景木着脸,小跑着追过来要打她。
褚休朝于念伸手,于念抿唇笑,将指尖搭在她温热的掌心里。
褚休一把握住于念的手,拉着她就跑,“榜五打人了榜五打人了,小景你怎么不跑了小景,你是有什么心事吗小景。”
裴景本来是有点心事,现在全没了。
她提着衣袍,大步去追褚休跟于念。
褚休拉着于念的手跑,笑的得意又猖狂。
四月底春光下,三人追追跑跑闹成一团,从贡墙一路朝长寿巷跑,马车都懒得坐。
一顶青色软轿从长寿巷里面出来,三人才急急停下退到一旁。
轿子稳稳的往前抬,轿上挂着的灯笼因天亮吹灭,可微微晃动时依旧显眼。
忠义侯的轿子。
她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褚休根本没多注意,只站在于念面前,微微屈膝,笑着伸手将她汗湿贴在脸颊上的碎发用手指勾起来,挑着在指尖缠个两圈,打着弯儿给她挂在耳朵后面。
于念笑盈盈,看了眼灯笼,跟褚休说,“秀,萧。”
褚休没懂,“嗯?”
于念用眼神示意前面的轿子,不敢伸手指怕犯什么忌讳,轻声说,“字,是萧。”
灯笼上的字,她认识。
褚休看看于念,又看看前方走远的软轿,自我怀疑起来,“我教过你这个字吗?”
于念摇头。
褚休伸手抱于念,“好啊好啊,背着我偷偷看话本学习了对不对?”
于念咯咯笑,弯腰泥鳅似的从褚休怀里滑跑,提着衣裙笑着跑开,故意点头,“对!”
她还“对”!
褚休挽起袖筒追过去,“你完了,于念念儿你今天完了。”
“话本?萧?”两人都跑远了,裴景的目光才从软轿上收回来。
念念就看过一个话本。
裴景认真回想,《月色撩人》当真能学识字?
等她回过神,妻妻俩早就没了踪影。
裴景,“?”
她俩是不是把她给忘了啊?
裴景回到小院的时候,于念正被褚休捉住。
褚休抱着于念,双手在她腰上挠来挠去,“还调不调皮。”
裴景,“……”
于念笑到几乎岔气,眼泪都出来了,碎发再次滑落贴在脸上,整个人求饶的往褚休怀里拱,“不,调皮,了。”
她不敢了。
皮完瞬间老实了。
张叔先她们一步回来,此时小院里的张婶跟春桃都知道两人榜上有名,如今见三人闹着进来,也是笑声不断。
今日高兴,于念难得活泼,她们才不站在院子里盯着看。
几人各忙各的,张叔出去打酒买席面,张婶去谢灶神,春桃烧水给她们洗漱。
跑了一路,三人身上全是汗。
浴桶自然是分开了放。
东边裴景自己洗,西边褚休跟于念“凑合着”用一个桶。
桶里,褚休手指游鱼似的拨开杂草往洞里钻,“还敢不敢了?”
于念双手环着褚休的肩膀,被罚的眼睛红红眼睫湿润,秋水一样的眸子湿漉漉的,水润的粉色唇瓣微微张合轻轻吐息,喉咙里偶尔溢出破碎的音调。
她不敢了,她彻底老实了。
光天化日,她跟褚休又不斯文守礼了一回。
褚休像个严格的夫子,“那你说不敢了。”
于念乖乖的,“不唔、不敢,了嗯。”
褚休欺负哑巴。
她回头写信要告诉大嫂,说褚秀秀欺负哑巴!不像话!
于念心里蛐蛐褚休对她指指点点,可实际上腰胯前摆,诚实的往她手里送。
她说出来的求饶话,嗓音控制不住的变调,轻轻细细又软软酥酥,春雨似的,听着奇奇怪怪的。
于念自己听完都臊红了耳朵,不肯承认这是她能发出来的声音。
比书里描写李月儿娇口口的叫口口声还要妩媚勾人。
褚休乱了呼吸,对着那点,指节曲起上下剐蹭,“那你说想要。”
于念上次光张腿不愿意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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