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子光
慕初静眼巴巴地看着,等倒酒的人笑嘻嘻地将曲起的手臂搭在慕初静的肩膀上,故意般地上下晃动,低笑:“小师妹,你酒量不好,这酒呢,就不给你了,但是啊,这酒必须要喝。”
慕初静无辜地:“其实我酒量……”还行。
倒酒的人忽感脊背一凉,缩缩肩膀,余光瞥见一道含着冷意的视线,而那道视线的源头来自于白师姐,她盯着的地方,是慕初静的肩膀。
肩膀怎么了?
倒酒的人看去,自己的手臂正搭在慕初静的肩膀上。
倒酒之人:“……”
手肘滑落,她扯了扯嘴角,以往摄于师姐的威严,今夜的氛围感染下,胆子大了,笑盈盈地对慕初静说:“你不能喝,找人帮你喝啊。”
说罢,反手给慕初静倒了杯度数极低的果酒。
慕初静木木地接住那杯果酒,满杯的果香扑鼻而来,她怀疑里面酒水含量为零,抿了一口,果真,一点酒味都没有。
把她当成孩子了。
找人帮她喝,其中的暗示意味太明显,周围一圈关注这边动静的人乐呵呵地笑提意见。
“小师妹,侧个头不就找到能帮你的人了吗?”
“是啊是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说得是谁呢?白师姐,你知道么?”杜寻雁挑眉问。
篝火旁的人纷纷笑出声,白清凡掀起眼皮扫过杜寻雁,泰然处之地抬起另一只手,接过原属于慕初静的灵酒,仰头,喉咙滚动间,一杯酒尽入她的口中。
“白师姐这么主动啊?”
“白师姐,我也不想喝,怎么办呢?”
“是啊是啊,白师姐要不替我们这群师妹也喝点吧,不能厚此薄彼。”
“……”
慕初静后知后觉地涌上羞涩,清咳两声,起身点过距离她比较近的几位师姐,玩闹似地:“那怎么办啊,白师姐是我的。”
场上瞬间鸦雀无声,绕是活跃气氛的杜寻雁和纳兰然也纷纷看向她,白清凡低眸,手背抵在唇边,两根手指捏着杯沿,耳根染上点点红润。
安静了一秒,更加热烈的爆发声响起,慕初静意识到说了多么羞涩地话后,索性强忍着羞涩,拉起白清凡的手,与之十指相扣,挑衅般的举起。
红透了的脸颊在篝火映红的脸上,反倒是不明显了,只有坐在她左右两侧的人才能看见,女人不正常的肤色。
风浅念唇上有层晶莹的酒水,她抿住唇,舌尖顶在唇中,残余的酒水刺激在舌尖,烈得醉人。
她低笑:“初静,当着这么多师姐的面说,小心她们打你。”
“我想第一个打。”
“我想第二个。”
“加我一个。”
白清凡不着痕迹地握紧了她的手,有师姐在身后,慕初静底气上来了,她直接道:“我也不想啊,实话实说也要挨打啊,但我自愿被打。”
白清凡笑了笑。
杜寻雁气笑,上去就是轻拍两下。
欢闹的气氛持续到快要天明,慕初静虚虚地拎着一根木串,上面挂着的肉串剩下一点,她幽幽地动着,木签在几根灵活的手指间转动。
玩得累了,碍于周边有师姐们在,慕初静没做得太过分,否则,这个时候,她都歪进师姐的怀中,求抱抱,求亲亲了。
她好像太黏师姐了。
白清凡抽过她指尖的木串,横放在慕初静唇边,后者欣然接受投喂,张口咬下,末了还要评价一番:“肉烤老了。”
白清凡:“这是我烤的。”
慕初静:“……老的好吃,不愧是师姐。”
木签扔进未燃尽的篝火中,一窜火苗上来,将其烤成焦黑色,融于一团火焰中。
慕初静打了个响指,面前的篝火成了一条火蛇,张牙舞爪地扑向四周。
灵海震动数次,慕初静没放在心上,等玩够了,师姐妹们三三两两地招呼离开,慕初静抽出空闲的时间,内视灵海。
《注咒法典》不断地试图冲出灵海。
慕初静疑惑,她突破不久,《注咒法典》亦是不久前才升级,为何会有如此剧烈的异动,她聚集灵力镇压,恰在此时,法典化为一抹灵光,飞置天际,不待慕初静伸手抓,法典飘转着回到慕初静身前。
白清凡和离开前与她打招呼的师妹点头示意,甫一回头,绿色的法典正大光明地露在所有人面前。
慕初静反应很快,灵识一动,双手猛地一抓,法典又转化为一抹灵点,被强制收回到慕初灵海中。
她这么大的动作自是吸引到了其她人的注意,侧目疑惑地看向她,慕初静心提了起来,在场的都是与她熟悉的师姐,可注咒之术太过神秘,太过吸引人,她不敢赌。
白清凡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
杜寻雁注意到她令人不解地举动:“慕师妹,你在做什么,抓空气啊?”
杜师姐没看见,那其她师姐呢。
她分明看见风师姐在法典出来的前后,风浅念正对着她举起酒杯,况且两人的距离这么近,慕初静确信风师姐看见了。
还有其她师姐看见吗?
慕初静额角一滴冷汗滑落,心脏骤然间加速跳动,仿佛要冲破她的胸腔,一口气堵到了嗓子眼,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哽在那,难受极了。
白清凡脸色冷然,杜寻雁被吓到,小声:“白师姐?”
慕初静的视线与风浅念对视,对方放下酒杯,借杜寻雁的力起身:“清凡?”
风浅念眸光不解:“你们在做什么?”
慕初静呼出气,想笑,笑不出来:“风师姐,我……”周围没走的师姐亦是在看她,是不加掩饰地好奇。
慕初静脑子乱成一团,心绪翻飞,找个理由混过去再说:“啊,没什么,不小心把一本有关剑道的古籍扔出来了,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她越说声音越僵硬。
风浅念属实不明白:“你刚刚有拿东西吗?”
慕初静:“啊?”
白清凡蹙眉,她和风浅念认识多年,对方没必要说谎,更不会说谎,她沉默了片刻,风浅念这么说,大概率是没看见。
风浅念歪头:“我以为你在跳舞。”
慕初静一个激灵:“对对对,我在跳舞,在跳舞。”
杜寻雁嘲笑:“慕师妹,我还以为你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原来是舞啊。”
慕初静:“……”
白清凡眉头舒展开,心底的疑惑却没能舒展。
法典的出现太过突然,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看见了,而她也看见一些人看见了,可那些人都是茫然的模样。
*
回到洞府,慕初静一幅做错事的样子,垂拉着头,一言不发地跟在师姐身后,掌心捏着不明显的汗水,一摸,都是凉的。
她的身体也是凉的。
白清凡转身,瞧她这幅模样,心底叹息,不忍苛责,伸出手臂,拉过慕初静,将其带入到怀中,轻轻地拍着后背:“没关系,就算被看见了,也不会有人知道那是什么。”
她展开慕初静的手,细细擦拭过上面的水痕。慕初静没缓过神,一股电流从尾椎骨直上,窜上大脑时,转化成冰凉,冻得她哆嗦了下。
她唤出《注咒法典》,颤抖地翻开空白页,心静不下来,无法聚精会神地提出想法,法典空白的两面迟迟没有显像。
慕初静更急了。
脸颊被捏了下,慕初静木然地抬头。白清凡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师姐在。”
师姐在。
慕初静找到了主心骨,空洞的眼神散出光亮,她咬住舌尖,刺痛让她理智下来,吐吸运转数次。
精神力集中,她与法典沟通。
不多时,空白的两页出现符文,慕初静静下心来解读,在看完最后一个字时,她提着的气彻底松了下去。
慕初静虚惊一场地舔了下唇:“师姐,她们看不见法典的。”
白清凡用眼神问她。
慕初静将法典的内容翻译出:“上面说了,只有获得法典认可的人才有资格看见法典。而法典的第二页显示出两个人名,一个是我的名字,一个是你的,换言之,只有你和我能看见法典。”
白清凡问:“为什么会认可我?”
她并不适合修炼注咒之术,对注咒之术更是了解不多,若非慕初静,她修炼之途中,连注咒二字都不会出现。
慕初静尝试询问法典,可这次法典给出的答案只有一个“无”字。
法典给不出原因。
慕初静转达过法典的意思,摸了摸下巴:“注咒这种东西本就不是常理可以解释的,会不会是法典一早就料到我们会成为道侣,所以我们俩都能看见。”
会是这个原因吗?白清凡思索。
慕初静反倒是更高兴了,法典只有她和师姐能看见,某种程度上,是不是意味着她和师姐有更深的羁绊了。
张臂将白清凡抱了个满怀,慕初静头埋在师姐脖颈中,细细密密地吻着,温凉的肌肤被熨烫。她含住师姐的一块肌肤,缓而慢地吮吸。
白清凡不得不暂时放下有关注咒法典的事,扬起脖子,双手环住慕初静的腰身,配合对方的拥吻。
不多时,某人越发的不满足,唇一路上滑,在下巴处停留数十秒,吻个不停,最后,从唇角一点点来到唇中,舌尖撬开柔软的唇边,逗弄。
腰身的手移动到胸腔前,一下下地推着,推拒的力度不大,更像是在邀请,慕初静眸色深沉。
胸腔前推拒的动作改为捶打,脸上扑来的热气不容忽视。
她依依不舍地移开,指腹挑开师姐唇瓣上的一缕发丝,心疼地捻过那片薄唇,水光潋滟。
“师姐。”慕初静额头抵在师姐的额头上,等对方气顺过来了,再度侧头吻了上去,间隔一段时间,她便移开唇,让师姐呼吸。
每次间隔的时间都在缩短,而拥吻的时间在加长。
又一次分离过来,慕初静唇贴过去想要亲,白清凡别开脸,慕初静的唇落在了面前人的侧脸,她不满地捧住师姐,固定她的头。
白清凡食指点在慕初静的唇上,说话时气息不稳:“不要亲了。”
她的眼中蕴含着水光,偏向软糯的声线,使得这句话很没有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