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笺
这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倒是和从前有几分重合。
傅清微心脏松了松,来到她的面前,两人身高相近,她抬起眼帘也能看进女人黑玉般深邃的眼眸。
傅清微和她对视了一眼,睫毛微垂,错开视线,抬手握住了她指宽的腰带。
上次她看过穆若水怎样束上,这次低头找了一会儿腰扣的挂钩,顺利地解了下来。
过程中手不可避免地隔着衣服碰到女人的腰,软热,一触即离,不敢用手掌丈量。
穆若水淡淡:“你忘了外袍。”
傅清微抬头才“啊?”了一声,涨红了脸。
“不好意思。”
光想着解腰带去了,她披在外面的鹤氅还好好地穿着呢。
傅清微给她脱了外袍挂在衣架上,再是大红色的交领深衣,女人的脖颈也露出的越来越多,常年不见天日,她的皮肤比傅清微还要白,淡青色的血管都看得清。
她替穆若水褪下衣袖,双手从里面伸出来,薄薄的手背也有青筋的脉络。
很有力量的美感。
在傅清微的审美里,女人用力时露出的淡淡青筋是性感的代名词,否则她也不会那么热衷健身。
观主有一把天下第一的细腰,也有最强大的力量。
简直是……
傅清微挂完衣服抹了把脸,不能再想下去了。
穆若水只剩一身雪白中衣了,傅清微目光停留在她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强迫自己偏开视线:“还要继续脱吗?”
傅清微没听到她的回答,指尖碰到她的衣领,指腹最前端擦过她锁骨细腻的皮肤,新生的雪。
穆若水听不出情绪:“可以了。”
穆若水没退,傅清微反倒后退了一步,如蒙大赦:“是。”
她差点又跪下给她磕头大拜。
不是她想跪,而是她腿软,根本不敢看穆若水的眼睛。
要是她是个古人就好了,徒弟跪一跪师傅,家常便饭。
傅清微干脆扑通坐在了地上。
穆若水迈开小腿,走入了白玉蒸腾的温泉里。
傅清微等余光彻底看不见她的小腿,才抬起头来,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温泉太热了,隔着好几米都熏到她脸上了。
穆若水坐在里面,露出肩膀及以上的部位,脸被氤氲在雾气里,说:“你不过来吗?”
“啊,我。”
两个单音节成了傅清微最新的口头禅。
“马上就来。”
傅清微在地上又坐了会儿,私汤的诱惑占据了上风,池子挺大的,她们俩一起坐进去也碰不到彼此。
傅清微回房换了衣服,把自己压箱底最保守的睡衣都拿出来了。
她本来准备了一件从来没穿过的泳衣,不说三点式至少也是露背,完美展露身体曲线。之前的计划里她们俩定下拜师的事以后,傅清微白天带她在镇上逛一逛,吃一家好吃的餐厅,晚上一起泡私汤——走的是情侣约会路线,未雨绸缪。
后来她们来阁皂山的第一晚民宿,就被观主又吸又咬,两边差点不一样大,往预想的方向更进一步。
泳衣就更能派上用场了。
观主愿意脱多少她不管,她要大胆展示自己的身材。万一观主见色起意,她顺水推舟,第一次就可以解锁温泉play。
两个人天雷地火,水花四溅,哪里的水都是。
现在傅清微站在池边,扶着石头轻手轻脚地入水,心如死灰,没有溅起一点水花。
两个人泡温泉泡得像面对面面壁。
沉默,是今晚的温泉。
泡够了半小时,傅清微关了闹钟连忙出水,说:“到时间了,我……”
穆若水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出去吧。”
“好嘞。”傅清微的睡衣吸饱了水,沉重地出水,穿上了浴袍,回头叮嘱说,“你也别泡太久了,对身体不好。”
“嗯。”
傅清微一路快步逃回了房间,砰的把移门拉上。
她背靠着门心如鼓擂,劫后余生般长长吐了口气。
穆若水眉目平静地坐在池子里,听着最后一丝动静消失。
她抬起修长的指尖,解开了中衣的系扣,一点一点地褪下,露出雪白的右肩,完美的圆弧,再是左边,仿佛美人对镜,蒙上一层柔和的色彩。
锁骨晶莹,珠光点点。
随着衣服的剥落,宛如一块蒙尘的美玉渐渐拭去尘埃。
穆若水迈步走入池子中央,漂亮的蝴蝶骨翕动,胸口的肌肤滑如凝脂,颈间滚落的水珠没入中央圆润的凹处。
仅水面以上的部分,足以看得出这具躯体的玉璧无暇。
她瞧了一眼远处紧闭的房门,放松地把自己全身都浸入了冒着热气的水里,舒服地叹出鼻音。
谁会穿着衣服泡温泉啊?
*
穆若水挥手招来浴袍,在她出水的同时披在了身上,挽上腰间细细的系带。
亲肤的材质不仅舒适,吸水性还强,往日要用术法烘干的身体迅速清爽,给观主再次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人类确实越来越会享受了。
穆若水赤足踩在深色的木地板,轻若无物的衣服穿在身上,一步一步朝傅清微的房间走去。
啪——
房间里的灯忽然暗了下来。
穆若水:“?”
傅清微在黑暗里用手机给穆若水发微信:【我睡了,晚安】
一边把耳朵紧紧贴在地面听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来到门前,没有再近一步,而是慢慢地离开了。
几分钟后,回到房间的穆若水看到消息。
穆若水:【[抒情版语音]晚安】
傅清微:“……”
睡吧,睡着了就不会做噩梦了。
傅清微闭上眼睛,默念晚课的经文,颠倒来回地念,直到把自己催眠睡着。
朦朦胧胧间似乎有道温柔目光在注视她。
傅清微睁眼只看到一道熟悉的影子便誓死再不睁开。
来的肯定是夺舍的那个!
穆若水给她掖好了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傅清微的噩梦还在继续。
……
傅清微睁眼呆呆地看着房间里的天花板,醒了好一会儿了。
这几日都是观主起得比她早,为了早点见到她,傅清微起床非常积极。
今天根本不想起。
她翻了翻聊天记录,尤其是那两条语音重听了一遍,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她已经无心去想要不要和变成师傅的心上人暧昧了,现在这个局势别说暧昧,观主再慈祥下去,她那点火苗都要浇灭了。
傅清微鬼鬼祟祟地拉开了移门。
穆若水正在院子里看风景,背影很美丽。
“师尊早上好。”
“早上好。”
“我去吃早餐了。”
“需要为师陪你吗?”
“不用了我去去就回。”
傅清微在十几步开外的走廊和她完成了对话,全程没有看女人的脸。
不管怎么样,师徒已成定局,她先配合着来吧,徒弟和暧昧对象总得选一头,否则她非被逼疯不可。
傅清微在餐厅接到了一个救命电话。
是占英打来的。
占英昨天已经到了阁皂山,正如大家公认的,门派根本没什么大局要主持,她回山主要是为了探望长辈,由于掌门和长老都闭关了,她也没得探望了,早上给弟子们开了个动员大会,就惦记着刚离开阁皂山的傅清微和穆观主两口子。
观主远道而来,一定要把她伺候好了。
占英:“你们计划在小镇待几天啊?”
傅清微:“明天走。”
占英:“这么快?需要我送你们去高铁站吗?”
傅清微:“需要,你有空吗?不然你今天就来吧,我请你吃饭。”
占英脑门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