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笺
第63章
她只嗯了一次, 傅清微却嗯了很多声,或长或短,或高或低。
傅清微面对面坐在她怀里, 仰起颈项, 五指梳理着女人后脑的发丝, 时而对方埋得深了,她修长的指尖便摸索到对方的下巴, 指腹来回摩挲她的脸颊、耳朵, 以此来抵御越来越强烈的感受。
她也会在中途抬起穆若水的脸,低头想看看她沉溺的神情。
女人唇瓣湿红, 眼角微垂, 潮热让她清冷的脸染上薄红,明明她的唇舌在热情索取,她的眼神里却没有太多激烈的情绪。
黑玉一样的眸子幽深得吞噬所有光线, 无悲无喜, 身在红尘却不染尘埃的神祇。
傅清微蒙上她的眼睛,再次闯入她的唇齿,不去看她的眼, 只感受她带给她的激情和感官极致。
*
一阵凉风吹过来,傅清微没戴围巾的大衣领口袭来寒意,她低头咬掉最后一颗糖葫芦,木签子丢进身边的垃圾桶, 被红灯笼晕出红色的脸庞在走入正常光线里消失不见。
穆若水冰冷的手指牵在她的掌中,捂不热半分, 反而只有更冷的潮湿。
牵连得傅清微的手也失去温度。
傅清微干脆连她的手一起揣进大衣口袋, 汲取的一丝丝暖意被牵在一起的手平分。
穆若水扭头看了看她的侧脸。
“没有人了,你可以不用牵着我。”
“习惯了。”傅清微目视前方, 张口就来,明明昨天才第一次牵手。
“……”
没有传来穆若水的回应,应该是默认了。
两人直到回到酒店房间才松开了一直牵着的手。
傅清微插上取电卡,说:“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洗澡?”
“不是一直你先的吗?”
“尊师重道。”
“爱徒如爱子。”
“?”
这下真成女儿了,还不如早些认了祖宗呢。
都是大逆不道,欺师灭祖。
傅清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那我先去洗澡了,师、傅。”最后两个字她咬了重音。
“去吧。”观主轻描淡写,说,“有事记得叫为师。”
傅清微打开角落里的行李箱摊平,把睡衣找出来,从收纳袋里拿内裤的时候手停顿了一下:她要是故意忘带内裤,让观主送进去会怎么样?
善良正直的女大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老老实实地洗完了澡,换上冬天的长袖睡衣,扣子扣到第二颗。
“我洗好了,师傅。”
傅清微盘腿到床上打坐,少说一两个小时,最好她打坐完房间里一片黑暗,穆若水已经睡了。
淋浴的水声在耳边响起来。
傅清微渐渐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今天的修炼意外地顺利,源源不断的后天之炁进入身体,充盈满沛,几乎到达了经脉所能容纳的最大宽度,有一股霸道的力量牵引着刚刚吸纳的炁一遍一遍游走她的全身,运行小周天,冲击了好几次,最终阴阳之气汇于头顶百会。
好热。好痛。
为什么突然?!
傅清微要睁眼。
头顶传来一道声音:“别动。”
傅清微听出声音的主人,任由汗水从额头滴落到下巴,青筋扭曲,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她轻轻地闷哼了一声。
穆若水松开了握着她手腕注入真气的手。
傅清微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穆若水:“人体有三关,尾闾、夹脊、玉枕,用你喜欢的武侠小说来解释,就是任督。任督通,百脉通。你现在的身体太孱弱,日后我再助你通十二正经、奇经八脉。”
穆若水背着手,站在她面前。
“你觉得热是因为走的是阳炁上升之路,尾闾经漕溪,至夹脊关,最后是玉枕,百会。你觉得痛是因为经脉阻塞,炁流不畅,下次就不会了,随着小周天的熟练运行,痛感会越来越轻。”
傅清微知道百会在头顶,玉枕在脑后,都是大概位置,并不精准。至于剩下的那两个穴位,可谓一窍不通。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师傅,这些穴位在哪儿?”
穆若水:“……”
现代人类太差劲了,穴位图都不背。
傅清微察言观色,态度端正,举手道:“我马上去网上下单穴位图,您先教我一次。”
“不用举手。”
穆若水走上前来,依次用指尖点了她的百会、玉枕、夹脊。
夹脊的时候她动作就变慢了,傅清微随着她的手越来越往下,也大概猜到尾闾在什么地方。
她的身形不自觉变得僵硬。
穆若水最后点在她的尾闾,说:“在这里,能感觉到为师吗?”
傅清微夹紧了,脸色涨红:“能、能感受到。”
“放松一点,为师找不到了。”
“我,我放松了。”
“不要害羞。”
“我没害羞,啊。”
“你叫什么?”
“可能是我生性爱叫吧。”傅清微一紧张就容易胡言乱语,在对方沉默许久后,说,“我痒,师傅。”
穆若水:“痒就说痒,别说些为师听不懂的。”
她把手收回去,二指捻了捻指尖。
傅清微红得跟番茄有一拼,浑身都软了,就差瘫成一摊水。
穆若水还没放过她:“夹那么紧,你紧张?”
傅清微:“……”
救命啊。
穆若水低下头,唇角抿了抿笑容,方抬起脸道:“一身汗,去洗个澡吧。”
傅清微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另一边下床,说:“是,师傅。”
她飞也似的冲进了洗手间。
衣服丢到一边,进入打开了热水的淋浴室里,把热到极致又冰冷的汗水冲去,包括沁出的点点湿露。
傅清微用浴巾包裹住自己,和睡衣大眼瞪小眼。
进来的太快,已经不是忘拿内裤的事了,她什么也没拿。
傅清微挪到门边,开了条门缝,确保自己最小的声音能以最大的方式传出去:“师傅,师傅?”
穆若水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明明隔着一道门,傅清微却感觉被她里里外外看了个精光,跟没穿衣服似的。
虽然她现在确实通身只有一条浴巾。
——记忆里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穆若水饶有兴致地抬了抬眉毛:“有事?”
傅清微身子往门后缩了缩,玉白的脚趾在拖鞋里蜷了蜷,说:“我忘记拿衣服了。”
“衣服放哪?”
“行李箱,左边有一件长T恤,白色胸前有字的。”
穆若水走到墙角,在行李箱面前蹲下,翻到她要的白色T恤:“朕,龙颜大不悦。这件吗?还是啊对对对?”
“啊对对对。”
听起来有点让人生气怎么回事?
穆若水挑了右手边那件较长的,刚要起身,探出一个脑袋的傅清微说:“再来条内裤。”
穆若水啧了声:“我是开饭馆的?”说的跟来条鱼一样。
穆若水把T恤连同整个收纳袋都递给她。
“冒冒失失。”
“谢谢师傅。”一秒把门关上。
傅清微在里面火速穿衣服,什么暧昧,根本没心思暧昧。
穆若水在门外面背对她说:“没有我你怎么办?”
傅清微三角布料刚穿到脚踝,心田慢慢滋生出温暖的情绪,她急躁的动作也被安抚,正常地贴合了身体,打开门说:“不会没有你。”
穆若水赞同地点头:“倒也是。”
傅清微心想:再说没有你,我就围着浴巾出来了。
标间两张床都是一米二的,中间五十公分距离。傅清微的床靠近门的那侧,率先爬了上去,坐到床头开始下单穴位图,顺便邀请穆若水帮她参谋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