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笺
她的剑法现在练得不算多好,能有对蒋稷那样的出奇制胜全靠神兵和剑招精妙,一旦缠斗,她必输无疑。
所以傅清微轻易不会用剑正面迎敌,只用禹步和赵阳夏斡旋,避无可避时出剑,给自己腾出时间和空间布阵。
赵阳夏也猜得到她的策略,他试图阻止是一回事,能不能阻止是另一回事。
“五丁都司,太上浩凶——”
符火在石台爆燃,炽热的火焰扑面,赵阳夏不得不退后避其锋芒。
“三十万兵,卫我九重!”
尖锐的荆棘土刺从地面凭空冒出来,赵阳夏的双脚差点被扎了个透心凉,退势更急,慌忙一个侧滚翻躲过了蔓延向前的土刺。
台下有人忽然咦了一声。
“这不是昨日谷道友对付她的招吗?”
“学得可真够快的。”另一个人感叹。
“那也要她学得会才行,你会符箓吗?”
“不会。”
“我也不会,我只是个臭使剑的。”好几个人叹气。
符箓著称的门派的符箓不一,效果却是大同小异。比如五雷正法,符箓三山都有传承,劈下来的天雷难道还分三六九等?只和个人的实力有关。
傅清微昨天比完,就对谷传音驱使土刺的符箓很感兴趣,问穆若水有没有类似的,穆若水说没有,但是她研究过后现画了一张,效果差不多,她就把新的符教给了傅清微。
谷传音的实力比傅清微强很多,不像傅清微使出来的只分布在直线,她是成片的突袭,昨天把傅清微逼得慌不择路,差点连滚带爬,全无形象。
傅清微现阶段虽不如谷传音,但赵阳夏比谷传音差得更远。
傅清微故技重施了几次,赵阳夏再次举剑攻到她面前时,身边的场景一换,两只白虎稳稳落地,挡在了傅清微的身前,齐声兽吼撼地动天。
她的阵成了。
傅清微松了口气。
赵阳夏料到会有此着,虽然事情棘手,但并未慌乱。
首先要拖住白虎,其次慢慢寻找阵眼,保存体力,才能出阵后赢取胜利。
他沉着冷静地盯住对面两只白虎,下一秒,他冷静的面孔瞬间破碎。
白虎大口一张,吐出一个火球。
赵阳夏过于震惊,导致躲避不及时,道袍被燎了一个角。
我靠,不是物理攻击吗?怎么突然进化到法术攻击了?!
唯二入过阵的孙承志和蒋稷在台下看着他,面露诧异。
怎么不见赵道友和白虎搏斗,只瞧见他被追得到处跑啊?
赵阳夏也不想啊,但是这两头白虎,一只会张口喷火,另一只前爪拍地,如出一辙的土刺就从地面钻出来,他连近身都近不了,左支右绌,找阵眼更是天方夜谭。
这两头白虎,好像在阵中继承了傅清微的能力。
或者说,在她的阵中,她学会了什么,异兽就能驱使出什么。
赵阳夏力竭仍无法脱身,大声道:“我认输!”
傅清微把地上的符揭起来,笑道:“承让啦,赵道友。”
她堂堂正正赢的第一场,当然要笑。
赵阳夏双手抱剑拱手:“傅道友道法高强,贫道心服口服。”
他转身下台后,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也不是第一次考灵管局。永远都有更年轻更优秀的天才出现,这一届的谷传音、张岭、公羊荪、肖灵秀,还有年纪轻轻的傅清微,符、剑、阵三修的全能型,她们都太耀眼了。
也许人能走到的极限,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再怎么努力,也是为了衬托天才而存在。
“赵道友。”武当派的蒋稷上前接他。
赵阳夏摇了摇头,说:“我想回去休息了。”
赵阳夏和考官请示过后,离开了现场。
自从穆若水开了这个头,整个赛程就断断续续出现这种事。所谓学坏一出溜。
傅清微从台上端庄地走下来,最后几步实在忍不住蹦跳到了穆若水面前,邀功道:“师尊!”
“做得不错。”穆若水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想要什么奖励?”
傅清微的眼睛瞄到了她修长的手指上。
穆若水清了清喉咙,道:“这个暂时不行。”
傅清微眨了眨眼。
师尊知道自己要什么奖励吗?
她为什么说暂时?现在不行,难道将来可以?
穆若水又问了一次:“你想要什么奖励?”
傅清微不想随便浪费一次机会,于是说:“先记在这里,将来兑现可以吗?”
穆若水说可以。
傅清微从工装裤的口袋里掏出纸笔,写下日期,记:师尊欠傅清微一个奖励。
虽然手机也可以记录,到底不如白纸黑字来得正式。
傅清微在手机备忘录又记了一份。
穆若水说:“我走了。”
傅清微问:“你去哪儿?”
穆若水说:“你忘了?我说看完就走的。”
傅清微抱着她腻腻歪歪地撒了一会儿娇,才不舍地放她离开。
公羊荪看着傅清微目光痴缠她师尊离开的背影感叹道:“她们师徒俩感情真好,你说是不是肖道友?”
肖灵秀:“是啊,两个人睡一张床。”
公羊荪:“真的吗?那岂不是情同母女?”
傅清微转过来,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肖灵秀:“哈哈哈哈。”
龙璇玑在人群外围,瞧着这边,傅清微无意间和她眼神对上,礼貌地颔首,一触便错开。
穆若水走之前特意交代了她,不可拈花惹草。就算不交代,她也很自觉,别人不找她她绝不主动搭话。
傅清微看完了今日所有的比试才回到酒店。
穆若水不在房间,傅清微给她发了微信,穆若水回了一句快回来了,二十分钟后出现在了她面前,给她带了串糖葫芦。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想吃。
两人一人一颗的轮流把糖葫芦吃了。
糖衣裹得粘稠,红色的糖粘在她的牙齿上,傅清微试了两次自清洁没弄下来,扭头找纸巾。
穆若水从书桌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对傅清微说:“张嘴。”
傅清微抬起一半的手垂落身侧,乖乖地启唇。
穆若水说:“张大一点。”
傅清微前两次的记忆和现实重叠,喉咙吞咽,耳垂悄悄地染上粉色。
穆若水视线掠过,顿了一下,说:“也不用张这么大,给我看到牙齿就行。”
傅清微调整好,微微仰脸面对她。
穆若水手指凑近她的唇,用纸巾沾去了她牙齿表面的糖,不知怎的依旧没有移开。
傅清微张着唇,感觉她的下巴被轻轻地托起来,穆若水的拇指指腹一颗一颗擦过她排列整齐的牙齿。
有一种痒麻的触感传达到后脊柱。
傅清微僵着身子,吞去口腔多余分泌的液体。
“好了,干净了。”穆若水收回手。
她坦坦荡荡,傅清微却自觉心虚地退后一步。
穆若水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多此一举地叮嘱了一句:“下次小心一点。”
“是,师尊。”
“嗯。”穆若水坐了下来,碰过她牙齿的手并没有说要去洗。
傅清微抿了抿唇,感觉耳根又有点热。
她只好先行打坐练功,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穆若水趁她这段时间去浴室洗澡,比平时多花了几分钟的时间,一身长袖的真丝睡衣,柔软的面料下女人的身材依旧勾勒得曲线成熟,匀称美好,没有一丁点儿遗憾。
穆若水掀开被子坐了进去,一面看书,一面时不时抬起眼,赏心悦目一番。
打坐的时候真气流转,人体气血充盈,她总是苍白的脸便会泛出不一样的饱满气色,脸颊淡淡粉意,犹如春日杏花,娇媚动人。
穆若水手指微抬,自床头的水杯里取了一滴水悬浮在空中,慢慢朝傅清微的方向飘去。
绕着她的脸转啊转,好像在她的脸上隔空打滚。
傅清微收功,刚一睁开眼,一滴水贴着她的唇缝钻入她的口中,一时甘凉,但又不足以解渴。
哪来的水?
她懵懵地呆坐着,模样煞是可爱。
穆若水在她的注视下,又给她喂了几滴水,懒懒地说:“看明白了?”
傅清微唇瓣湿润,抿了抿残存的水珠,心脏快跳到喉咙口,说:“明白了。”
这样算师尊吻她了吗?
她下了床,看看时间,说:“我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