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笺
穆若水大度地原谅了她的语无伦次。
“如果你是甘棠,你会怎么选?”穆若水把话题转到了她的身上。
“我吗?”
傅清微没想过这个问题。
穆若水看着她:“你会做出和她一样的选择吗?”
傅清微点头说:“如果我是甘棠,我会和她做出一样的选择。”
穆若水不说话了。
两个人静静地往前走,她的步子不觉加快了些,傅清微以为她赶着回去,配合她的步伐出了小区,在门口等网约车。
傅清微站在马路牙子上,盛夏的晚风裹挟着白日的暑气,只有闷热。
她的脖子里闷出一层细汗,鼻尖也冒出一滴晶莹的汗珠。
“但我和甘棠不一样,我没有家庭没有牵挂,我还是个道士。如果真的有人等了我三百年,不管她是人是鬼,既然错过了这么久,应该会抓住当下吧。”
穆若水转过脸,幽幽地盯着她。
她站在树荫下纳凉,枝叶的阴影错落映在她脸上,冷不丁面无表情地盯她,确实像个女鬼。
傅清微吓一跳:“师、师尊,怎怎怎么了?”
穆若水依旧用冰冷的语调说:“你有话不能一次性说完?”
傅清微委屈:“我不得想想吗?再说你走得那么快,我说话嘴里会进风。”
穆若水:“迟早弄死你!”
傅清微心说:可以是在床上吗?
有贼心没贼胆,只敢在心里接话这样子。
傅清微诚恳:“我错了,师尊。”
穆若水别过头不再看她,一片冷然的脸上蓦地掠过一抹浅浅的笑意。
傅清微又:“不过……”
穆若水转过身,出手如电地掐住她的脖子。
傅清微嗯了一声,尾音长长,不正经像在床上的音调。
好久没掐了,两人都有一种熟悉的宾至如归感。当然穆若水没用力气,长出指甲的修长指尖抚着她的脖子,凑近她的脸对着她的耳朵吹气道:“如果你再说出我不喜的话,我就拧断你的脖子,把你变成鬼徒弟。”
傅清微觉得她师尊这样像话本子里写的狐妖,她也是吃上好的了,更兴奋了。
傅书生害羞:“小生不知娘子想听什么?还请指教则个。”
穆若水:“……别逼我真的杀了你。”
傅清微把手覆上女人掐在她脖子的手背,来回抚着细滑皮肤占便宜,说:“我就是想说我介意的点和别人不一样,我可以和鬼在一起,但是我介意她等的人不是我。像杜小姐等了柳小姐那么久,甘棠又不是柳小姐。前世的我和今生的我,怎么能算作一个人呢?”
傅清微:“我的发言到此结束,师尊还满意吗?”
穆若水松开她的颈项,替她重新整理好衣领,说:“尚可。”
话既然说到这份上,傅清微也想知道她的答案:“师尊以为,是否算作同一个人?”
“这个问题前段时间不是答过?”穆若水扬眉道,“自然不算。”
“但一个人有两世记忆,另一个人只有一世。后者要是吃起醋,算不算吃自己的醋?”
“算?”
“可她们不是一个人啊。”
“……”
穆若水又想清理门户了。
傅清微两手掐住自己的脖子,额角青筋梗起:“我杀我自己!”
徒儿很贴心,省了穆若水动手的工夫。
“车到了。”她扯过戏多的傅清微的右胳膊,把她推了进去,说,“收了神通吧小圣。”
最近傅清微给穆若水推荐了《西游记》的电视剧,太短了她没看过瘾。
傅清微在前方和妖魔鬼怪斗得水深火热,她手机屏幕里的大圣也刚降住了几个妖,歌单都是《云宫迅音》。
下一步傅清微打算找个机会给她推《神雕侠侣》,原著和影视齐上阵,迟早把师尊掰弯,虽然她看起来就不太直。
傅清微这段时间累坏了,自从加入灵管局除了受伤放假那半个月,就没有不忙的时候,一上网约车就靠着穆若水的肩膀睡着了。
明天要坐高铁去另一个城市,从蓬莱路往返不便,两人依旧回了近地铁的小房子。
幸好傅清微当时为了留个念想没有退租,否则以现在高强度的出差,住酒店不知麻烦多少倍。
网约车到了小区门口。
司机从后视镜诧异地看到戴着黑色口罩的女人先下来,然后开着车门到另一边,将熟睡的年轻女人抱了下来。
司机:“……”
傅清微进了屋才醒过来,两只手挂在穆若水的脖子上,不敢相信地眨了好几次眼睛。
看看女人又看看房子里的摆设。
傅清微:“你抱我上来的?”
穆若水:“不是我,是猫。”
小三花正翘着蓬松大尾巴蹭穆若水的裤脚。
傅清微默了默,说:“这一路有人看见吗?”
穆若水回忆片刻说:“小区里遇到人五个,狗三只,流浪猫狗各一,电梯里有四五个人,你的鞋差点踢到人家的衣服,有两个人看到电梯人满了没有上来。”
傅清微的脚趾都蜷缩起来,从头红到脚:“……为什么不给我戴口罩?”
穆若水压住唇角掩饰笑意,说:“我戴了啊。”
傅清微:“啊啊啊啊啊!”
她从穆若水怀里跳下来,把她按在客厅的沙发上,在她胸口乱滚一气,整个人都骑在女人清劲有力的腰上。
穆若水安之若素地枕着自己的胳膊,漫声说:“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她衣袍被扯得轻微凌乱,脸不红气不喘,脸庞平静美好,傅清微两腿夹着她的腰,坐在她身上,深处仿佛正在脉动,积蓄着春雨欲来的潮气。
夏季的衣裳轻便,傅清微的裤子也是透气的薄款,两层加起来也没多少厚度。
傅清微脸色红了红,沉腰下坐,紧紧地抵着女人劲瘦平坦的腰腹,往前蹭了蹭,挪回原位,然后再蹭了蹭。
穆若水:“……”
如果去掉所有的布料,这和自己动有什么区别?
傅清微又蹭了一下,已经有感觉了,轻咬唇瓣,腰肢细细的颤。
穆若水叫停:“等等。”
怎么随时随地就……
傅清微下来吻她的唇,穆若水正要说话,一时不防被她侵入个正着。
“唔。”
傅清微在她的口中畅通无阻,勾着她的软舌纠缠,甘甜互渡。穆若水的意志力在尝到她的味道以后就瓦解得差不多了,搂着她忘情地吻了好一会儿才在废墟上重建防线。
“嗯……嗯……”高高低低的轻吟,或急或缓,都是属于傅清微的。
穆若水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旋即想起这个动作有鼓励的歧义,在傅清微亲得更深之前,把她从自己身上拎开。
穆若水手背擦了擦满是她留下的水痕的嘴唇,说:“你也太……”
傅清微说:“我的手好了。”
穆若水揣着明白装糊涂:“所以?”
傅清微好久没做那种早上要换内裤的梦了,让她一个正当年的应届女大如何不想?
傅清微直勾勾地盯着她:“想要师尊奖励我。”
穆若水对上她的目光,险些想捂眼。
她怎么就……收了一个如此好色的徒儿?
没听说当师尊的还要出卖色相。
穆若水轻咳一声,低声:“不是才奖励过你吗?”现在接吻都被开除奖励名单了吗?
傅清微倒反天罡:“刚刚是我奖励师尊的!”
原来理直气壮也会传承,穆若水险些原地一个趔趄。
傅清微又道:“师尊现在再奖励我一次也成。”
穆若水不敢,以她现在吞云吸风的饥渴程度,穆若水再被她逮到,恐怕手的清白不保。
穆若水催促道:“洗澡了吗练功了吗打坐了吗?没做的赶紧去做!”
傅清微从她腰上跳下来,说:“说好的,今晚奖励我。”
“谁跟你说好了?!孽徒!!!”
孽徒一溜烟进了卫生间,淋浴器打开放水的声音瞬间传来,穆若水眉头一皱,来到门口:“你拿睡衣了吗?”
“忘记了,师尊帮我拿。”傅清微边洗边说。
师尊想赏她一记掌印。
穆若水给她拿好了睡衣,却没有送过去,而是放在了客厅。
再不治治她,有的人就要爬到她头上来了。
傅清微洗好了澡,一丝不挂地走出来,在门后听着卫生间外的动静,说:“师尊,帮我拿下睡衣,还有衣柜里的浴巾。”
“我拿好了。”
“在哪儿?”
“沙发上,你自己出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