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笺
傅清微小憩了一觉,大约一小时后起了床,先打了水拧了毛巾给穆若水擦洗。
穆若水看起来十分自在,享受她周到的伺候和服务,没有任何全身不遂的恼怒,侧面印证了她这种情况确实是暂时的,否则以她的脾气早就变脸了。
傅清微照例只擦了手和脸,问她:“其他地方要吗?”
总是香香的穆若水:“不用,我下次回去泡澡。”
傅清微彻底松了口气。
甚至很快就能好起来。
傅清微坐在病床前给她剪指甲,这几天她闲着没事每天都有给她剪,一天擦十几次手,帮她做这些日常小事时,能够让她短暂的忘记穆若水生死未卜,只是收好工具包以后,看着她一无所觉的脸,内心是无垠的荒漠。
傅清微每剪一次都抬一次头,穆若水起先配合地和她对视,目光温柔,安抚徒儿惊魂甫定脆弱受伤的心灵。
后来被她看烦了,骂她说:“老驴拉磨都没有你这么能磨蹭。”
傅清微哈哈一笑。
果然加快了速度。
指甲钳被放进成套的小工具包,傅清微用湿巾又给她仔细擦拭了一遍手指。
独卫里传来淋浴声,傅清微洗了一个不算短的时间,迟迟未出来,穆若水就知道自己今晚手的清白保不住了。
观主压下了莫名其妙升起的期待。
傅清微每次下山都会准备换洗的行李,住院后背包被一起送到了病房,她换下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纽扣的睡衣已经不合时宜,直接穿了件盖到大腿的长T恤。
穆若水和她同床共枕这么久,仍然会在看到她雪白的长腿的一瞬间被吸引,然后不自觉地移开眼,免得想入非非。
用凡人的话来说,她其实是个不自知的腿控。
平时睡觉她都很少摸傅清微的腿,不是不喜欢,是怕自己会忍不住乱来。
傅清微掀开她的被子,那双白得发光的长腿连同春光一起掩进了被窝里,又全部涌入她的怀里。
刚洗过澡的傅清微身上又热又凉,颈间散发出沐浴露的清香。
穆若水总能从那些香味里闻见属于她自己的气息,不像任何一种香,就是莫名其妙地吸引她。她现在又闻见了另一种,比吸引更上头,也更让她迷惑不解:“你身上好香,是什么?”
傅清微闻了闻自己的胳膊:“玫瑰味吗?是沐浴露吧。”
“不是。”
傅清微配合地把自己的颈窝凑到女人的鼻翼下,让她闻个仔细。
穆若水想不通。
傅清微看着她迷茫的神情,想到一个理论:“会不会是荷尔蒙的味道?”
“什么是荷尔蒙?”
“荷尔蒙就是……”傅清微的声音低下去,小声说,“你喜欢我。”
穆若水缓缓闭眼装死。
傅清微:“喂。”
穆若水又睁开眼,问她:“你能闻见我身上的气味吗?除了……返魂香以外。”
“什么是返魂香?”
底都漏得差不多了,穆若水抿唇给她解释了返魂香是什么,包括闻多了确实对身体不好,可能会致幻,但现在的傅清微已经可以抵御了。
“就是你上次说的会催情的那种香?”
“骗你的。”
“我就知道。”傅清微细细在她颈项的皮肤闻了闻,说,“能闻见其他香气,可这不是很正常吗?我本来就喜欢你。”
穆若水闭了闭眼。
傅清微:“师尊,你可以笑的,我会假装没看到。”
穆若水愈发板起脸。
傅清微才不信她一点都不喜欢自己,也不信她没有在心中窃喜,嘴硬就嘴硬吧,待会亲着亲着就软了。
傅清微:“师尊,我关灯啦?”
穆若水嗯了声,翘起唇角。
房间啪的一声陷入黑暗,窗户外面透进来的月光又涌入室内,不会太过昏暗。
灵管局的特殊病房在四楼,树影和月光在窗前摇动,地面交织斑驳的线条。
傅清微两手捧住女人冰凉的面颊,指节抵着她的下巴,说:“师尊,我要亲你了。”
穆若水:“……”
预想得到今夜会是怎样的发展了,总归是她彻底被动,嘴上也讨不了好。
傅清微抚着她的脸,不依不饶:“可以吗?”
穆若水翕动了一下唇:“可以。”
傅清微便朝她吻了上来,是偶像剧里的吻法,稍稍偏过头,鼻梁压在她的脸颊,唇瓣覆在她的唇瓣,慢慢地抿住女人的上唇,含吮拉扯,到下唇如法炮制。
是一个浅浅的,完全没有深入的吻。
只在唇瓣表面碾磨轻咬,偶尔用舌尖湿润干燥的唇,继续轻贴,绝不探入齿缝一步。
但穆若水的脑子一片混沌。
她不知道傅清微从哪里学来的,抑或是她自学成才,无论是亲吻的深浅,还是她抚摸自己脸颊和头发的手指,都让她耽溺其中。
原来即使不必从她那里汲取甘霖,她也愿意和她这么吻下去。
“师尊,你喜欢我吗?”
“我……”
我不知道。
真的如此吗?
傅清微意料之中等不到她的回答,再次填满了唇缝的间隙。
傅清微不自觉地又亲到了女人的耳朵,这次她胆大包天地在耳垂含了含,可惜光线不明看不到它是否变得通红。
傅清微从她颈侧离开,把女人的手按在了自己薄薄T恤的身前,接吻产生的变化抵着掌心。
她的手动不了没关系,傅清微会扶着她,她还有手指。
过了会儿,穆若水的掌心毫无阻隔地触碰到她。
五指立刻有她自己的想法,一张一弛地收束。
傅清微习惯和她侧躺面对面,极近的距离她看不到穆若水的眼神,但是能听到她加快的呼吸。
明明不需要呼吸,却因为她会出现气息不稳。
傅清微拉开她忙了一会儿的手,一个挺身迎了上去,穆若水张口含住了她。
唇瓣温热地裹住,傅清微还没来得及出声。
病房里的床突然吱嘎响了一声。
穆若水没放开,咬着舔了舔,说:“你太激动了。”
傅清微说:“我很难不激动。”
穆若水牙尖不紧不慢地磨着:“也是。”
反正不是她弄响的,她只是一个全身不遂的病人。
但她的嘴不仅能让床响,而且能让傅清微也出声,厉害得很。
傅清微抱着她的脑袋,双手的十指都探入女人流水一般的长发,从左边换到右边,雨露均沾。
不时还要滑下来和穆若水温热的唇瓣接个吻。
她不仅吃自助餐,她还掌控所有的节奏,想如何便如何。
这样的机会一生也没有几次。
穆若水:“你别叫了。”
傅清微:“是床在叫,不是我。”
穆若水:“……床停了,现在是谁在叫?”
傅清微:“师尊你又行了?”
对方沉默,傅清微立马认错。
傅清微这头和女人接着吻,那头握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抚过,寄予厚望。
“师尊……”
穆若水果然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她的指腹捻动着,傅清微和她接吻的节奏断掉。
不多时她大口地呼吸起来。
穆若水整个手掌贴了上去,轻轻地给她推揉,让她别那么快。
傅清微缓了一口气,忽然意识到:“你的手……”
“拜你所赐,手掌能动了。”
穆若水说不好是亲热有效还是被她气的。
收这个徒儿真是她的“福气”。
傅清微自然坚定认为是疗法起效,惊喜道:“这么快?”
穆若水鼻音慵懒地嗯了一声,在月光里瞧着她泫然欲泣的眼尾。
她指尖一挑,再次用指腹贴着滑了滑。
傅清微其实很乖的,她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眼尾一点一点地泛红,慢慢蓄上眼泪。
默默地承受她过分的对待。
泪快滑落时,穆若水又换成手掌,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