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自己已经如此恭维附和,坏女人还要不依不饶,那真是没有半点办法。
许久,坏女人将茶盏微重放下,一副送客姿态,缓缓出声:“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由我独自赴皇长女的宴会,退下吧。”
话语说的平静如水,某些字眼却说的尤为清晰,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可惜张琬心里只有忌惮,因而听到最后三个字,整个人如释重负,颔首殷勤应:“是。”
幸好坏女人还不至于对自己赶尽杀绝呢。
不过说起来,等坏女人去跟皇长女私会,那自己不就有偷名册的机会啦!
张琬收敛心神,步履轻快许多,全然没有注意身后坏女人眼眸里投落的不满。
时日变化,初夏的热意蓬勃撒落,张琬在藏书阁翻查古籍查询妖兽变人记载,还真找到一则精简的记录。
[冬末,城镇有多起食人命案,围猎,祭司扑杀一只人形妖兽,体表布满粒鳞,手足长有腺毛,擅爬行,昼伏夜出,喜阴避阳,冬出夏藏。]
张琬激动的拿着古籍给越炘看,念叨:“你看,原来是真的!”
越炘打着瞌睡瞅着古籍,只觉毛骨悚然,疑惑出声:“所以这东西还是人吗?”
“既然记载人形,我觉得应该是人吧。”张琬看着这些记载,思索道。
“可是人怎么会长这么怪的形态?”越炘探手摸着自己的手,很是避讳。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课室里人群来来往往,一道身影迈步走近,脚步停在从窗户撒近来的光亮边缘,好奇唤:“你们在做什么?”
越炘下意识合起竹简遮掩耳目,吊儿郎当的看向齐锌,嬉笑应:“我跟张琬在聊待会吃什么呢。”
张琬并不懂越炘的避讳,却也不好戳破她的谎言,只能颔首道:“嗯。”
对此,齐锌没有多问,亦没有质疑,出声:“这样啊,我以为你们在商量要去赴皇长女的宴会。”
张琬一听,视线看向齐锌,询问:“你也知道这个宴会么?”
难道这不是坏女人跟皇长女的秘密私会?!
“嗯,皇长女据说有望被封皇太女,所以广邀达官显贵结交,我长姐亦收到帖子,据说会很热闹。”齐锌解释道。
“这种宴会按理该是你长姐出席吧。”越炘话语锋利的出声。
齐锌面色不变的说:“皇长女仁厚,我亦收到邀约,想来越王女应该也会去的吧?”
越炘没有直接应答问话,视线转而看向书呆子,好奇唤:“你会去吗?”
张琬回神,摇头应:“我不怎么擅长应付宴会往来。”
而且还是皇长女设的宴会,除非张琬想要早些离开人世,否则绝对不会露面拉仇恨。
“其实我也不太擅长应付啊。”越炘一副有样学样的语气说道,面上却满是纨绔不羁,没有半点避讳。
见此,张琬嘴角有些僵硬,心想越炘真会装,她怕不是故意挤兑想去的齐锌吧!
见此,张琬偏头看向身处暗处的齐锌,视线瞥见她的脸颊肌肤不太均匀,仿佛干燥的皮肤受损抹着药膏,疑惑出声:“你的肌肤是晒伤了么?”
当初张琬想晒黑自己,结果却晒得满面红肿,有些褪皮,大抵就像齐锌现在这样。
只是如今才刚入夏,外头气候并不算灼人。
齐锌面色微变,抬手想触碰,却又停顿,神情掩饰如常的应:“嗯,没什么大事。”
张琬视线落在齐锌缠绕布的手,仍旧跟冬日里一般严严实实,更觉说不上来的反常。
不过齐锌并没有多待,她很快就离开了。
越炘于一旁疑惑的出声:“你干嘛盯着她看的出神?”
张琬思索不得缘由,摇头应:“没什么。”
齐锌的反常,还是不要说给越炘知道的好,她两不太对付呢。
“哎,我有查去年马背箭术比试,那天很多人都会穿御赐箭衣,如果没穿,想来肯定就是被烧毁。”
“这都好几个月谁会记得这么清楚?”
越炘眼露狡黠笑了笑,从书箱里取出一册笨重竹简,爽快的徐徐展开,出声:“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嘛,祭庙里多的是祭徒服侍,而根据我的调查,大概范围有两百人左右。”
张琬错愕的看着越炘展开的竹简,其间名目密集,很是怀疑,但是又不好泼冷水,只得应:“你可真是厉害啊。”
“那可不,我从两百人挑选一部分重点怀疑的名单,其中有两个熟人。”越炘神神秘秘道。
“哪两个?”张琬配合的询问。
越炘抬手一指出声:“越青和齐锌。”
闻声,张琬忍不住质疑道:“你再看她们两不顺眼,也不至于如此吧?”
见此,越炘一脸懵的看着书呆子,故作受伤姿态的出声:“哎,我是这么卑鄙无耻的人吗?”
这话说的张琬有些迟疑,摇头应:“你若不是在为难她们,那就是在骗我玩啊,只是千万别无凭无据的冤枉人,这遭人怀疑的滋味可不好受。”
现在张琬一想起去年在亲王府外看到的那些辱骂言语,心情还是挺难过的。
越炘见书呆子这么正义,只得恢复正经神色,颔首道:“好吧,这只是我的推测,不会抖露出去,只是你不觉得那天发现尸体太过奇怪了吗?”
张琬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首先祭庙分为内外庙宇,殿宇楼阁更是如街市繁杂,数百间课室,可你就这么凑巧的碰上尸体,而且时间亦很奇怪,根据记载食人妖兽大多是晚上出来害人,只有你那天是将暗未暗的傍晚。”
“你不会想说食人妖兽是故意等着我,才开始吃人的吧?”
越炘打了一个爽快的响指,挑眉认真道:“虽然很离谱,但是很合理!”
否则越炘很难解释书呆子怎么就如此倒霉。
而且书呆子是妖兽传闻一经散开,真凶就再没出现,简直就像是特意找的替罪羊。
张琬一时竟然无法反驳,只得出声:“我看你还是别瞎猜,等拿到准确的名册,再来怀疑吧。”
怎么看,越青和齐锌,她们都不像是食人的妖兽啊。
越炘好奇问:“我怎么不知有什么准确的名册?”
“这是我前不久从巫史那儿打听到的消息,原来太阴圣女打算给烧毁箭衣的王女们重新制作,所以有一份名册。”
“什么!”
张琬困惑的看着满脸震惊的越炘,只见她很是沮丧,念叨:“你但凡早点说,我都不至于花冤枉钱啊。”
越炘很是痛心的收拾竹简,随即变脸般的收拾情绪,转而问:“现在那名册在你手里了吗?”
见此,张琬有些尴尬的摇头应:“还没,我正在计划偷名册的事。”
越炘神情错愕的看着书呆子,深吸了口气,哀悼般的出声:“勇士,我祝你好运!”
书呆子的家庭地位,真是卑微啊!
一份名册而已,竟然都要用偷,真是让越炘无力吐槽。
那位太阴圣女不至于防贼一般的对待可怜的书呆子吧。
这下越炘都不好提关于皇长女宴会的那些桃色流言。
毕竟近来的传闻里皇长女跟太阴圣女来往密切,连齐锌的长姐都暗地里争风吃醋呢。
书呆子,真是好惨一娃啊。
时间辗转,渐至宴会当日,张琬修习课目,便急急忙忙回到屋院。
没想却发现对面的坏女人竟然还没出门,廊道银灯高挂,精美绝伦。
张琬当然不可能去催,只能焦急的在屋内顿步。
不多时,巫史入内送药汤,张琬心间耐不住的询问:“今日圣女要去皇长女宴会吗?”
难道越炘透露的日期的不对?
巫史奉上汤药,恭敬的颔首道:“是。”
“那怎么现在还不出发啊?”
“今日圣女有些事物处理,另外皇长女的宴会是夜宴,所以不急。”
张琬一听,才知自己闹了个乌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道:“这样啊。”
因着这事张琬喝药都比平日快了不少,皱眉饮尽,不再多言。
巫史却多看了一眼王女,有些疑惑她的反常。
待回到太阴圣女屋内,巫史奉上茶水,正犹豫要不要汇报。
太阴圣女却先一步出声:“她今日回来的如此早,独自在屋里做什么?”
巫史抬眸,见太阴圣女仍旧在翻看竹简,好似完全不在意,却又清楚知晓王女动静,只得禀告道:“今日修习课目不多,许是天气渐热,所以王女在屋里休息。”
语落,太阴圣女不紧不慢的执笔书写,神情淡淡,抬眸出声:“现下季节不易膳食太过油腻,今夜王女晚膳就按批注的安排吧。”
“遵令。”巫史双手接过竹简,垂眸一看菜目,神情微变,暗想这些都是山中贫寒人家才会尝的野菜。
苦中带涩,韧劲难嚼,如今国都市集都很少贩卖,太阴圣女这是对王女有多不悦啊。
不过太阴圣女近来待那位王女确实奇怪。
冷淡吧,又关切药膳饮食,热切吧,又基本不多言相处。
太阴圣女待王女完全不见前些时日的亲密姿态,而且近来跟皇长女来往密切,实在心思难猜。
屋外骄阳西垂,天际霞红将要退散时,院廊外的祭徒们终于有所动静。
两盏银灯被祭徒取下时,对面院门展开,坏女人离开长廊,高挑身影渐渐消失在朦胧夜色。
张琬耐着性子偷看好一会,生怕坏女人突然折回屋院。
许久,张琬一手撑着下颌,另一手摸着微凉茶盏,端起饮用。
这都有一盏茶的功夫,坏女人应该已经出祭庙了吧。
偷东西,真是一件刺激又危险的事呢。
正当张琬好不容易做足充分的心理准备,刚要起身。
没想,屋外传来敲门声,张琬吓得险些捧不住茶盏,维持镇定道:“怎么了?”
巫史于屋外廊道唤:“王女,该用晚膳了。”
张琬一听,才知是自己吓自己,平白出一身冷汗,呼气道:“哦,进来吧。”
原来巫史没有随从坏女人去赴宴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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