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高傲如秦婵,才不会向人乞讨,宁死都不能!
如此一想,秦婵眸间冷的泛着寒光,指腹捏住杯盏,心有不甘,头疼愈演愈烈,声音低弱,喃喃自语道:“你这般木讷温吞,不识情趣,我亦早觉得没什么意思,如今只不过是看在婚约的份上,让你随我做戏一场罢了。”
闻声,张琬有些意外以及无辜,这似乎是第二次听到坏女人说自己无趣没意思了。
可是张琬更不明白坏女人的心思,因为现在她那清冷玉白面颊里并没有汹涌怒意,漆黑美目间反倒像是覆盖清亮而脆弱的薄冰,晶莹剔透。
像初冬刚凝结湖面清透可见的薄冰,也像早春湖面即将消融破裂的薄冰,一种将碎未碎的危险感觉。
仿佛坏女人正承受着自己无法察觉的压力痛苦。
而现在这层美丽的薄冰,已经无声息的裂开缝隙,岌岌可危之时,坏女人整个人仍旧矗立其中,那么决绝果断,宛若不曾觉察危险。
这样的感觉,让张琬一瞬间想起当初那个恶梦。
夜幕中坏女人独自一人坚定坠入深不见底的冰池,寒冷刺骨,令人窒息。
“你没事吧?”张琬担忧的出声,视线落在坏女人紧蹙的眉头,隐隐感觉自己的猜测并非错觉。
话语并没有及时得到回应,张琬连忙迈步上前察看,才发觉坏女人周身寒气深重,她的薄唇抿成直线,呈现着毫无血色的白。
正当张琬要去唤巫史找巫医诊治时,坏女人低低出声:“我很好,用不着你来可怜。”
张琬欲言又止的看着坏女人矜傲神态,不过她清秀蛾眉间没有先前的僵硬,方才缓和心神,好声好气的解释道:“这不是可怜你,我只是担心你生病。”
明明两个词是毫不相干的意思,坏女人怎么联想到一处的呢。
“你就是个小骗子,什么担心关心都不过是恭维讨好我的假话罢了。”坏女人眼含愠怒的看着张琬出声。
“我哪里骗你假话了?”张琬很是困惑的询问。
论骗人,自己怎么可能比得上坏女人啊。
语落,坏女人面上更是冷淡,偏过头不去看张琬,语调冷冷道:“别的暂且不提,你曾答应要跟我一块过节,可现下却心不甘情不愿,难道不是言而无信?”
张琬目光看向坏女人清冷淡漠的侧脸,冰肌玉骨,肤白胜雪,下颌线条流畅而锋利,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气场,此时却莫名透着稚气般的委屈。
原来坏女人她并没有忘记这个要求啊。
第91章
曾几何时,张琬亦有邀请询问坏女人过节事宜。
可坏女人不是拒绝就是繁忙,从来没有陪同自己一道过节。
久而久之,张琬以为那不过是坏女人一时兴起,随口说说罢了。
“我真没有要言而无信的意思,只是有些意外惊讶。”
“这有什么意外惊讶?”
张琬看着坏女人稍稍偏过头,颇有几分质询意味,却难得没有惧怕躲闪,坦诚直言道:“我以为你已经忘记这句话,而且感觉你总是拒绝邀约,兴许不想跟我过午日节吧。”
语落,坏女人面色陷入沉寂,一双幽深美目里如森森山林,其间冷雾散落,透着幽蓝暗色。
明明庭外骄阳似火,光芒刺眼,张琬却感觉到严冬的寒意,坏女人好像更不高兴了。
所以坏女人该不会要打消答应帮助的念头了吧。
张琬局促的移开视线,转而看向青铜熏炉弥漫的淡雾,朦胧飘散。
庭内腾升的烟雾遮掩两道身影,渐而模糊视野,张琬听不到坏女人任何回应,只有喧嚣的蝉鸣声充斥耳旁。
风吹叶浪,云卷云舒,无声之中,时日变化。
一日早间,祭庙内各处都由祭徒们熏香挂艾,殿宇楼阁之内雾气朦胧,药草熏香弥漫。
祭徒们各司其职的焚香驱邪,不少人奉上雄黄酒,召集王女们入祭殿。
众王女们心间意外,却陆续聚集,猜测纷杂,王女齐锌却沉闷不语。
“两位圣女怎么突然赏赐雄黄酒?”
“谁知道呢,不过可算要到能出祭庙看热闹的时候!”
殿宇内里香柱静燃,王女们一排排的服用雄黄酒,张琬蹙眉饮尽,越炘于一旁紧张观望,念叨:“哎,你说如果食人妖兽不喜会有什么反应?”
张琬其实不太喜欢饮酒,有些口涩,心间忐忑的应:“不知。”
那个食人妖兽如果真藏在祭庙,肯定会想尽办法避讳雄黄酒等物,或许并不容易露出身份。
“我听古老流言里常有妖兽褪皮化身一事,不知今日可不可以瞧上一瞧。”
“额、应该不会这么离谱吧。”
偌大的祭庙充斥着各样艾香熏物,祭徒诵念声回荡其间,更显庄严肃穆。
待陆续不少王女离开殿宇,仍旧没有半点异常动静,仿佛只是一场寻常的祭祀活动。
越炘于一旁张望无果,眼露蹊跷道:“难道凶手不怕这些气味和雄黄酒?”
张琬心间亦有些失落,暗想看来壁虎讨厌刺激气味,并不代表凶手亦是如此呢。
正当张琬觉得自己的猜测要失败时,没想楼阁之内却响起一道凄厉惨叫!
诵唱声停,许多廊道中人闻声而动,更有祭卫们持兵刃追击,气氛骤变。
张琬身侧的太阴祭徒们防护周身,连越炘都没反应过来异常。
楼阁屋瓦之上疑似有攀爬的影子,速度快的让人难以看清。
随即便有数道利箭飞来,箭支如雨般密集,嗖嗖声响响彻耳旁,梁柱窗户都有不少损坏,木屑横飞,危机四伏。
更有许多不知情的王女们尖叫恐慌,场面可以说是非常的混乱。
张琬亦被惊的有些心跳微快,既是激动又是害怕,暗想藏匿半年的食人妖兽,竟然真的被逼迫显出身形了!
忽地从高层屋瓦处坠落一道狼狈身影,砰地一声落入地面。
那人痛苦倒在血泊之中,已经不能动作,满面粒鳞,双手掌心布满腺毛,简直跟壁虎足爪一模一样,完全不似人类。
这一幕看的张琬心生震惊,视线落在那人后背射中的箭支,赤焰深红,并非太阴祭司的箭支。
此时太阳圣女燕曦居高临下的从高楼踏出,抬手命祭卫封锁收尸,傲慢出声:“本圣女早就怀疑祭庙内有妖兽藏匿其中,今日连同太阴圣女一道设计,将其就地诛杀,诸位王女们不必惊慌。”
闻声,许多王女收敛心神,抬手行礼,私下称奇,而王女越青面色阴沉的静默。
闻声,张琬偏头,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浓妆艳抹的太阳圣女,而是她身旁不远处的坏女人,一身素白衣裳,美目清冷,面上并没有多余神色,似乎对于结果毫不意外。
可关于这场诛杀坏女人并没有跟自己提及过半个字。
又或者说,坏女人向来都不怎么主动提及她的安排。
祭徒祭卫们收拾场地残局,方才惊险的围攻,楼阁梁柱许多地方布满箭支,破损不少。
张琬目光缓慢落向尸首,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从去冬到今夏,食人妖兽在国都笼罩大半年的阴影,竟然就这么当众现行处死。
越炘亦是觉得事出突然,简直就像围猎,眼露猜疑的出声:“这人是你看见的那只吗?”
太阳圣女跟太阴圣女两人向来不对付,如今竟然一道抓捕妖兽,这听起来真是新鲜又离谱。
其中肯定另有文章,对此,越炘实在好奇的很!
张琬目光看着血肉模糊的尸首被抬走,并不好分辨,摇头应:“那时我只是模糊瞧见一道轮廓身影,并不清楚。”
说罢,张琬再欲偏头探目观望高楼,可坏女人已经离开原处。
人云亦云,消息迅速传遍国都,而这祭庙内抓捕的妖兽,尸首被悬在国都闹市做法焚烧。
据说该王女的三族亦遭受牵连被两位祭司做法献祭诛灭。
而关于张琬的流言,亦渐渐平复,事情超乎意料的顺利。
转眼,便到午日节当天,河道波浪翻涌,龙舟遍布竟游,旌旗招展。
张琬站在船只甲板,新奇的眺望,明显感觉到晃动,心间有些害怕。
这还是张琬第一次在国都午日节出府门观看龙舟比试。
此时岸旁锣鼓喧天,更有许多船只蓄势待发,热风吹拂而来,旌旗摇晃。
张琬掌心紧紧握住船栏,偏头看向身旁的坏女人,她的神情不像出来玩乐,颇为低郁沉闷。
上回坏女人最后亦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就那般沉默的结束谈话。
虽然坏女人说因为婚约做戏才带自己,但是会不会有些太过敷衍了?
当然张琬并不敢直说,视线见坏女人完全不惧河道波浪,任由船只漂泊,身形极稳,估计时常坐船。
大抵是张琬目光打量的太过明显,坏女人蹙眉不解道:“你不看龙舟看我做什么?”
话语间,坏女人却连目光都不曾移动,神情冷淡,远比初见时更甚,一副极为不愿意的样子。
张琬面热,连忙收回偷窥视线,转而看向河道争先游动的龙舟,犹豫的出声:“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来看龙舟做戏?”
按理坏女人原本完全可以像前段时间那般冷落自己。
这样自己可以回亲王府跟母亲过午日节,坏女人也可以去陪别的情人,而不是这般冷淡不高兴的样子。
“因为你从去年末就没有公开露面,现在谣言澄清,正是个很不错的时机。”坏女人偏过头,任由银白发带随风灵动飞舞,却反而更衬她容貌清冷绝尘,沉敛静宁,薄唇轻启,又道,“再来河岸旁都是接踵而至的人群,你不是喜欢人多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人多?”张琬一时有些茫然,喃喃细语。
话语很轻,河面又有风浪,可坏女人却听的清楚,颇为凉薄道:“你暖春时节踏青说过的话,现下就变了喜好么?”
张琬恍然,睁大明亮圆眸看着坏女人,才迟钝的有些印象了!
“没有,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张琬尴尬的解释道。
可坏女人却已经幽幽移开目光,很显然并不像上心的样子。
张琬被坏女人这般不冷不热的反应弄的有些糊涂。
生气吧,坏女人却又不训斥自己,更不会蹙眉,迸发怒火。
开心吧,坏女人连看都不多看自己,话语更是冷淡简短,极尽厌恶的样子。
算了,自己还是不出声打扰的好。
龙舟的比试并不快,因为要沿着河道全程,反而显得有些漫长。
当然船只可以全程跟随,不过坏女人并没有如此安排,而是让船只停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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