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张琬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因为坏女人而倒霉,现在想想该不会是自己替坏女人中招吧。
毕竟那夜原本张琬是不用乘坐坏女人安排的车马。
闻声,单雪摇头应:“我救王女报恩跟要挟王女是两回事,而且现在另外好些人手都在抓捕王女,所以囚jin并非坏事。”
这话说的张琬很是怀疑,目光直直看着对方,出声:“可既然当初我救你,你就该送我离开才对,怎么能抓我?”
“可王女曾说不用报答,莫非忘记了么?”单雪很是坦荡的应道。
“你……!”张琬一口气险些没缓过来,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停了话。
不多时,单雪探手关上窗,以免被发觉踪迹,话语声有些远的响起,自顾自道:“王女倒也不必担心性命不保,王女对主人有恩,而且亦有其它作用,所以现下可以衣食无忧。”
张琬却听的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有些生气的出声:“我本就衣食无忧,再来你说救我也是空口无凭,谁知道是不是你和幕后主使在装神弄鬼。”
自己平日里很少跟人结仇,谁会想用什么情蛊害自己,所以张琬不相信她和幕后主使的任何话语。
语落,寂静无声处,单雪动作一顿,身形停在灰暗处,目光迎上王女不悦质疑的目光,全然不复往日坦诚热切,心间微微不适,偏过头,淡淡应道:“王女说的是,不过很快王女将一无所有,想来那时自会来求主人。”
张琬听的更是觉得毛骨悚然,视线慌张的看向对方,出声:“你什么意思?”
“我在那家老屋里特意留下一具尸体,那人年岁身段都跟王女极其相似,而且一身衣物配饰齐全,想来任凭谁都挑不出半分破绽。”
“你、你想要让大家以为我死了?”
单雪颔首走近,神态平静温和,没有半点愧疚的应:“遗忘远比死亡更可怕,而王女只能做出跟我一样的抉择。”
语毕,单雪探手停在王女的侧脸,挽起水雾沾湿的发丝,动作轻柔。
张琬却觉得可怕,偏头避开动作,满是不悦的看向对方阴森眉眼,出声:“不会的,她一定会认出我。”
单雪并不气恼,自顾收回手,眉目显露疑惑的问:“她是指太阴圣女,还是指王女的母亲,又或者是那位心上人阿贞姐姐?”
这话一出,张琬谨慎的没有应声,并不想暴露自己跟坏女人的关系。
“不管是谁,恐怕先找到尸首的太阴圣女,现下正忙着治伤吧。”
“你说什么?”
单雪却没有再言语,很是漠然的移开目光,转身出屋。
张琬心里却越发后怕,如果坏女人是因为自己的引导而中计,那岂不是非常的危险!
窗外的光亮分外明媚刺眼,可亲王府前满是雪白丧条祭灯,宛若冰霜寒窟。
亲王府前堂内里近百余名祭徒们诵唱念词,而棺椁之中的尸骨,残缺灰黑。
灵堂旁的颀长身影,仿佛不死心般静立,良久,秦婵步履维艰的行进,巫史于一旁看的不敢出声。
那日尸体之中另外藏有机关,若非太阴圣女反应及时,否则恐怕亦要跟着丧命不可。
幕后主使的手段真是狠毒至极!
第110章
亲王府的丧事,并没有多少人参加,灵堂之内更是冷清寂寥,全然没有半分夏日热烈。
秦婵视线落在棺椁里的尸骨,纤长指腹将两块圣女玉令镶嵌一块,声音分外清脆冷硬。
待整个棺椁被封住时,秦婵移开目光,墨眸似深渊一般不可窥测,偏头看向神情肃穆的张亲王,出声:“事已至此,还请亲王务必配合行事,不可激进,静观其变。”
张亲王迎上太阴圣女幽深目光,沉沉道:“当然。”
两人身形静立灵堂幽暗处,哪怕此时堂外光亮明媚,却更显不可分辩。
时日变化,夏日久旱无雨,农务艰辛,朝堂事物十之八九与之相关。
早朝皇帝召集百官问询农田事宜,视线看向农官,蹙眉出声:“今夏无雨,恐怕会耽误秋日农收,可有勘察情况?”
“回陛下,京畿之内有近四成出现不同程度旱情,其余地方亦不乐观。”农官谨慎应答。
“如此情况,太宰怎么不早些奏请?”皇帝的质问声清晰回响宫殿内里,更显威严肃穆。
百官惶恐俯首,张亲王神情恍惚的出声:“臣着手置办小女丧事,耽误国务,还请陛下处置。”
语落,众官不言,皇帝目光看向张亲王,有所缓和道:“罢了,太宰先注重身体要紧吧。”
这场朝会结束时,百官陆续退离,偌大宫殿内分外幽静,皇帝居高临下的看了过去,缓和出声:“朕现有四位皇女,其中十二皇女最为年幼,可过继太宰膝下血脉,如何?”
张亲王沉着眸隐忍怒意,回拒道:“不必,臣已无心培育,谢陛下挂怀。”
语落,皇帝面色微变,目光如炬的看着太宰,出声:“既然如此,那太宰就在府中多歇息,至于朝事,朕会命皇长女兼任处置妥当。”
“是。”张亲王弯身谢恩,随即退离宫殿,眸间只有无尽的恨意。
除了皇帝,谁还会想要对付琬儿,分明是想要斩除后患!
既然皇帝先行不义,那就不要怪自己翻脸无情!
宝座之上的皇帝看着身影远去,眉眼的关切不复存在,太宰近年蠢蠢欲动,多方动作,现在没有血脉,只会一场空忙碌。
这些年皇帝自觉待张亲王不薄,可当年传位一事,到底不容泄露风声,现在皇族势微,绝对不能出现失控。
那个王女死了正好,若是不死,皇帝亦是要派人除掉性命,斩草除根!
宫殿之外骄阳光亮灿烂,更显殿宇恢宏壮观,却无法照亮深处黑暗。
热意不断攀升,蝉鸣喧嚣,风中透着灼烧的气味,令人难耐。
不知从药坛泡多久的张琬,四肢无力,甚至不能支撑行进。
那位阿雪姑娘每日都不怎么离开视线,几乎整日整夜的监视张琬。
“你完全可以杀死我,这样岂不省了麻烦?”张琬看着对方给自己系上一身干净衣裳,心间颓靡,沮丧道。
“我只杀该死之人,而王女是我的恩人。”单雪视线落在王女白皙到透明的面颊,指腹替她整理着衣物,动作轻柔,毫无其它情绪的应声。
张琬听的只觉得她比坏女人还要性情冷漠黑暗,简直令人心生绝望。
坏女人再如何性情古怪,至少会生气,会不悦,可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麻木。
可她只会心平气和的杀人,面上不带半点情绪,仿佛就像扫落树叶一般随意淡然。
忽地,张琬被对方在眼前蒙上黑布,视线模糊,随即被带离原处。
许久,周遭逐渐出现人声以及车马行驶而过的嘈杂动静,太阳照落增添温暖。
张琬能够感觉到人群的热闹,还有温暖阳光的存在。
待枝丫的木门声音响起,张琬眼前恢复光明,自己出现在一家民房小屋,有些破旧。
估计跟最初住的老屋在同一片老城区,所以才会如此破败。
对方自顾收拾用具,搬出一张藤椅,让张琬躺在院中光亮处晒太阳。
张琬眯着眼看着蓝天里的骄阳,视线转而又落在院内的歪脖子树。
歪脖子树生长的枝繁叶茂,还有一颗颗的青果,细看,才发现原来是颗枣树。
“你就不怕我喊一声吗?”张琬偏头回看坐在一旁晾晒药材的阿雪姑娘,虚弱出声。
“这附近现在是国都人人避讳的鬼怪禁区,所以别人听不见。”单雪抬眸迎上王女澄澈目光,其间没有那时的猜忌生气,只有平静温和,解释道。
闻声,张琬倒也没有怀疑,毕竟王朝百姓特别迷信鬼神之说。
想来,任何尸体出现的地方,寻常人都不会去。
所以这里确实是当初租住的老屋附近地区呢。
张琬自己想着大致的位置,又晒了好一会,才发觉体力有所恢复,抬手想去端茶。
没想,对方反应更快,主动端起递近道:“喝吧。”
这阵子张琬一直都是如此被照顾,面上却仍旧不太自然,所以还是选择抬手接过杯盏,出声:“你为什么要带我出来?”
单雪收回垂落的手臂,沉眸看向被光亮照的肌肤雪白的王女,迟疑道:“主人想要让王女体验失去贵族身份的待遇,或许就会接受条件。”
“什么意思?”张琬意外的抬眸看着对方,却又看不清她的眸底,只得移开目光询问。
“放心,王女并不会死,只不过可能要吃些苦头。”单雪语气颇为认真的说着。
张琬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应,明明是要折磨自己,她竟然能说出保护的语气。
这可真是令人一言难尽啊。
“所以你指的苦头是什么?”
“现在王女手脚无力,形同废人,主人打算让王女每日只能乞讨度日。”
说罢,单雪自顾自端着空的茶盏,进小厨房添水。
徒留张琬听的一脸茫然,心想这是什么鬼惩罚?!
炎炎烈日,街道旁灰扑扑的乞丐人群聚集,而过于整洁干净的张琬自成一派,更是形成显明对比。
张琬见过往行人避讳自己的目光,有些好奇自己的脸被那位阿雪姑娘到底易容成什么丑模样。
明明现在是青天白日,这些人竟然看自己像见了鬼一样躲避不及,想来必定是奇丑无比。
可惜现下没有镜子,更不见水,张琬瞅着自己空荡荡的破碗,别的乞丐会动会喊,自己却一个声都发不出去。
更别提透露求救的打算,张琬觉得那个幕后主使真是有病!
现在每天张琬被送往不同街道地点乞讨,简直比在祭庙修习还要早起晚睡。
“你这个丑八怪占着这么凉快的地,赶紧让开!”一乞丐撑着腰怒目而视,气焰嚣张道。
“啊?”张琬艰难的发出单音,仰头才发现自己所处地有遮阴,而其它地盘早就已经直面烈日,晒得滚烫。
正当张琬打算往里移些距离,没想这乞丐却已经不耐烦,抬手偏要推搡动作。
然而,还没有等到肢体触碰,这乞丐忽地捂住手腕,惨叫出声:“哎呦!”
话语声落,鲜红血液从乞丐手背止不住流淌,张琬看的满眼意外。
“你、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鬼东西?”乞丐立即眼露避讳,惊恐的大声嚷嚷道。
此时许多的乞丐闻声而动,张琬想要解释,却又因发不出声,只得闭嘴。
很快这条街的乞丐都消失在滚滚的灰尘,张琬皱眉屏息,很是不解。
刚才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
张琬想不明白,只能偏头察看四周,那位阿雪姑娘不知躲在哪里,完全看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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