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被死对头青梅养成小皇帝 第189章

作者:笔墨迹象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甜文 GL百合

半晌,秦婵却神情恢复如常,薄唇贴在怀中人耳侧,喃喃哄道:“别怕,我带你去沐浴,你就不觉冷了。”

从内室进入浴房,热雾氤氲,婚衣交错叠落,秦婵手臂紧紧围绕着毫无反应的人,浸入浴池,垂眸掩饰神伤。

水面涟漪阵阵,烛火浮动变化,无声处,两人身影近乎融为一处。

乍一看,仿佛是再寻常不过的亲昵戏水,寂静处,微不可察觉的抽泣声,才显出异常,凄厉哀寞。

温凉晶莹的泪水,无声滑落至张琬眼角时,微弱的渗透,激起起伏变化,而后又迅速归于平静。

许久,秦婵掌心托住怀中人下颌,额前相贴,近乎偏执不肯承认事实,嗓音微哑的唤:“琬儿、琬儿。”

语落无声,秦婵眸间美目低垂极力克制,纤长眼睫却颤的厉害,满是悔恨道:“早知就不该与你分居,否则也不至于忽略你的情况。”

当年七夕秦婵跟张琬求平安,那支预言之签,提示求者命途多舛,朝不保夕,恐遭噩耗。

当时秦婵不信,现下却悔之晚矣。

明明张琬体内没有任何毒物,更不见外伤,可她却在自己面前七窍流血猝然毙命,何其残忍。

秦婵垂眸都遮不住汹涌恨意,视线落在张琬身背的符纹,最初只是一处局部,而如今已经显露完整,只是仍旧不知究竟是什么术法,更别提凶手线索。

是幕后主使?还是旁的觊觎帝位之人?

不管是谁,总之秦婵绝对不会放过!

风雪飘零,一夜见白,天微明时,殿外祭卫们被突然闯入的刺客调动布防,连忙围追,气氛严峻。

刀剑挥动,寒光掠过,无数利箭如影随形,单雪飞身窜入殿内,蹙眉看向手臂流淌的鲜血,脚下动作不曾停!

空旷殿内脚步声急切响起,单雪手持长剑逼近榻旁,忽地无数银针飞来,只得翻身惊险躲避,后怕不已!

“好大的胆子?”纱帐之内的秦婵,掌心落在榻旁机关处,目光戾气阴鸷的看向闯入的来者。

“大祭司误会,我是来救陛下。”单雪心有余悸的看向身后落下的密集银针,这等机关术真是闻所未闻。

闻声,秦婵抬手撩开红帐,露出清冷病态的面颊,视线望向这个当初逃走的犯人,泠然质问:“本尊凭什么相信你这个听命幕后主使的喽啰?”

单雪看的只觉对方威压十足,简直毫不逊色主人,抬手取出布满符纹的瓷瓶,认真出声:“这是可以遏制涅槃术的药,如果第三日还不服用,她真就没有半点存活的机会。”

无声处,两人四目相对,秦婵玉白面颊并无动容,幽深美目只有猜忌,心间却有些惊讶对方口中言语。

涅槃术跟朝暮术都是王朝最为古老的术法,连历任太虚大祭司都少有修习,因而渐渐被当成传闻。

而这人竟然说张琬中了涅槃术,实在荒谬。

“本尊怎知你不是蓄意蒙骗?”

“大祭司若非要不信,我自没有办法,只是当初既然都能舍弃傀儡蛊,如今难道要放过一线生机?”

无声处,巫长史领着祭卫冲入内里护卫,没想却见太虚大祭司抬手制止动作,心间讶异。

秦婵抬手取过瓷瓶,谨慎问:“此物怎么服用?”

单雪眼露迟疑道:“我也不识得古祭词,不过主人说这是以前太虚大祭司研制的涅槃术药。”

“你这样也敢擅穿宫廷,还真是不怕死。”秦婵眉目间显露警惕,掌心却转动瓷瓶,视线落在其间字样。

待细细端详,秦婵打开瓷瓶,其中只有七颗,便先取出五颗,探手依次封住张琬耳鼻喉间,而后命人取雪水溶解两颗涂抹眼部。

巫长史听令忙碌动作,完全不懂突然的情形,暗想这刺客能在太虚大祭司如今阴晴不定心性之下,竟然还能安然无恙的出来,真是奇迹。

秦婵垂眸,不敢分神的观察张琬情况,只见原本毫无生气的人,竟然略有气息,随即俯身侧耳贴在她身前,才确信并非错觉。

原来张琬先前疑似处于龟息濒死之症,秦婵灰暗眼眸显露异常微光,仿佛落水之人抓住浮木,急切出声:“你还有这药吗?”

单雪看着先前冷清孤傲的太虚大祭司变化,视线又落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张琬,眸间晦暗,摇头应:“主人说涅槃术不能靠药,而是涅槃珠,它才是可以使人重生复活的关键。”

“涅槃珠,传闻若它长久存在体内,那人的肉身就会成为涅槃骨,取之做法,可招魂复生。”

“是,主人说皇帝就是一副被养好的涅槃骨,所以很可能前世有人早就想要她做复生之术。”

单雪还不太习惯更改王女的称呼,视线落在被太虚大祭司紧握的手,心间确信自己当初的猜想。

那位阿贞姐姐大抵就是这位孤傲神伤的太虚大祭司,她们现在亦是彼此的妻子。

秦婵蹙眉,心间思绪繁杂,眼眸显露惊诧,思索出声:“如果张琬重生是凶手知晓并且有意为之,那一切就合情合理。”

虽然极其不可思议,但是想起过去张琬那些无来由的防备预言,秦婵只能相信这唯一的真相,只是那人又如何穿过两世呢?

秦婵忽地想起朝暮术,抬眸看向单雪,出声:“幕后主使知道那个人?”

单雪迟疑的摇头应:“我也不清楚,但主人原本的计划是毁灭皇室和两位祭司以及五大诸侯王,并没有针对小皇帝。”

如果主人有别的计划,当初挟制小皇帝时,她早就必死无疑。

秦婵亦发现其中不对劲,沉声道:“现在恐怕需要立即找到凶手。”

涅槃珠,传闻有一对,互相挟制,所以那人才能在秦婵眼底下做法伤害张琬。

换言之,如果张琬真是重生,那人应该也有两世,才能知道并且记住张琬。

而涅槃珠世间只有一对,所以对方不能再用涅槃术,那就只有朝暮术。

这个人竟然能运用两种古老术法,恐怕绝对隐藏的极深。

单雪颔首应:“如果有禾玉宝镜查探,或许来得及。”

“可母亲将禾玉宝镜带在身旁,可能落在祭陵一带。”

“祭陵非常危险,我很不容易才离开,恐怕很难。”

闻声,秦婵神情严肃的看向榻上陷入沉睡的张琬,亦不想离开她,出声:“那就只能换另一种方式来引出凶手。”

既然凶手想要张琬的尸骨,那她总要有所动作。

当日,秦婵准许太上皇办丧,并且将灵堂设在国都祭庙,以最隆重的仪式准备丧事。

夜幕低垂,国都禁严,民众不得出行,祭徒们沿街燃放祭灯,幽香浮动,飘渺不散。

深夜里,祭庙灵堂之内寒风阵阵,灯盏忽灭。

屋檐下冰霜未曾消融,透着银光,映照内里略显明亮。

“这是怎么回事?”

“快点灯!”

语落,灵堂之内角落多道暗影投落,原本看守的数名祭卫们接连倒地,嘴角流露鲜血。

其中一位女人随之来到棺椁前,抬手欲触碰尸体,堂内却骤然恢复明亮。

灵堂之外亦响起多道厮杀声响,顷刻间众祭卫里里外外的包围,秦婵居高临下的质问:“你跟张琬有什么仇?”

“没仇,只是需要她罢了。”女人面上佩戴面具,很是坦然道。

秦婵蹙眉,抬手示意祭卫包围,出声:“那你可真是罪该万死。”

“呵,论该死也是大祭司的那位母亲才对,不过她此时应该已经死去了。”女人语气中满是恨意,抬手便欲放毒器。

此时单雪持长剑从另一侧逼近出手,动作迅速,剑锋挑拨她的手筋,揭下面具,威胁出声:“现在你不想死就解开涅槃术,交出涅槃珠。”

面具摔落在地。发出清晰声响,黑衣女人疼痛蹙眉,偏头露出贵妇面容,竟是那老越王妃。

“涅槃术要两世同解,所以这世上根本没有破解术。”越王妃沉稳面容露出自信,并不惧怕的说着。

秦婵冷冷看向老越王妃,踏步上前审视她,不急不缓道:“那如果你想要复生的人,此刻被挫骨扬灰呢?”

老越王妃顿时眼露狠毒的看向秦婵,气急败坏的出声:“你、你休要用言语糊弄我!”

“本尊曾调查过五大诸侯王族成员往来,吴越两族曾经最是联系紧密,而你跟一位越氏贵女早年更是关系匪浅,可后来却断了联系,更不曾提及半句,仿佛毫不相识,现在还觉得尸骨无存是胡言吗?”

“她是你娘,你怎敢!”

秦婵面色更是冷漠傲然,美目间杀意汹涌,犹如寒刀霜剑恨不得处死老越王妃,阴沉出声:“你若敢动张琬,那就绝对不会给你再次兴风作浪的机会。”

老越王妃心间一时迟疑,面上却仍旧镇定道:“涅槃术我真的没办法解,而你娘只差一步就可以复活。”

对此不为所动的秦婵,自顾行进,抬手拿走老越王妃袖中另一半的涅槃珠,视线垂落躺在棺椁之中的张琬,出声:“旁的事,可以做不到,但这件事我一定要做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夜色模糊秦婵眉眼里的偏执,风雪不知觉消停,祭祀乐声却悠远回响,经久不散。

黑暗之中,朦胧变化,仿佛温润的水拂过周身,一直失去意识的张琬,迷糊的听到秦婵很多话,又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寒冷让张琬肢体渐而麻木,不知觉间,才隐约恢复些许感受。

这感觉像整个人浸在水中,所有感官都被阻隔,朦朦胧胧,不见真切。

直到张琬闻到熟悉的清冽冷香,心里慢慢变得镇定,试图找寻分辨距离。

可这犹如大海捞针盲人摸象,不知过了多久,张琬忽地感受到微风拂面,有些惊讶。

这仿佛遮住眼前的无形幕布似乎有挣脱的迹象,张琬很是努力的想要获得光亮。

耳朵却先一步听到声音唤:“这年头真稀奇,人活着不值钱,死都死了,结果骨头却有人出钱买卖。”

语落,张琬茫然不知说的是谁,眼前却一点点恢复微亮。

这有些陌生又熟悉的乱葬岗,不就是前世临死前皇长女张妤说的处置自己的地嘛?!

张琬感觉自己被抬动的摇晃,更是确定恢复知觉,便试探瞧瞧转动脑袋偷窥,没想骨头却咯吱咯吱的响,当即心虚,不敢动作!

可想要停止却已经来不及,其中一人正巧撞见张琬目光,当即面色苍白,吓得跌坐在地,随即一路狂奔!

本来担心自己被补刀的张琬见此,满头雾水,暗想刚才这人一副看见鬼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此时其余几人亦满是困惑,探手掀开草席,聚集探目张望,不约而同的反应,一溜烟跑没影!

张琬被猝不及防的扔在地面,只觉自己全身骨头都要被摔散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嘛。”张琬吃疼的自顾撑起身,入目是一片灰,将亮未亮,明显的荒废山岗,其间墓碑残缺不全,荒无人烟。

张琬独自顺着崎岖山林行进,眼见天色微亮,朝霞明亮,国都就在山道之下,心间却犹豫的不知怎么安排。

前世自己的处境可是相当的危险,若是碰上皇长女,那又得被弄。

可若是不回,自己该怎么找见阿贞姐姐和小长乐的办法呢。

正当张琬脑袋疼时,一脚踩进水洼,心间暗叹倒霉,没想低头看见水面一张牙齿整齐歪头的白骨骷髅,当即吓得跌坐在地:“鬼呀!”

这时张琬才发现鬼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垂眸瞧着自己一身破烂衣物都遮不住的根根白骨,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如此一想,张琬才勉强接受自己这幅要死不活的鬼样,抬起两只白骨爪小心翼翼的撑起身,嗫嚅道:“这下倒是不用害怕被人认出来。”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张琬自己都认不出自己这幅鬼样。

国都城门人来人往,摊贩叫卖声不停,张琬戴着捡来的破斗笠遮住累累白骨,穿街过巷,到处张望。

“现在城中有人收受尸骨,据说价钱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