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墨迹象
秦婵透过铜镜瞧着张琬如此憨笑娇容,有些意外她会这么喜欢,心间微热的埋汰,真是小色鬼!
不多时,张琬自顾穿戴整齐下榻,还不知自己被误会成小色鬼,凑近到阿贞姐姐跟前,眼睛亮闪闪的张望,面热道:“阿贞姐姐今日真好看。”
秦婵动作微顿,美目落在眼前长的白净乖顺的张琬面颊,不自然移开对视目光,淡淡道:“贫嘴,我每日不都是如此么?”
张琬连忙绕到另一旁,笑着改口唤:“方才说错了,阿贞姐姐每一日都好看。”
只要想到阿贞姐姐是因为喜欢自己而装扮,其实别的反倒不那么重要。
秦婵面热,有些意外张琬的热切,抬手将染着胭脂的指腹递近她面前,轻抹在她唇间,揶揄道:“我看你是想吃胭脂了吧?”
幸好,这般总算是勉强堵住张琬的话。
张琬顺从的由着阿贞姐姐给自己抹胭脂,暗喜闺房乐趣,心间有些荡漾,却又觉得不妥。
大清早寻欢作乐,太羞耻!
一日之计在于晨,张琬觉得自己不能缠着阿贞姐姐荒废度日,这样还怎么给小长乐做榜样呢!
宫殿之外的蓝天,云团舒展,飘忽不定,时日变化,盛夏渐入初秋。
朝务繁忙时,农林牧渔等书集的推行发布,非但没有进展,反而闹出更严重的冲突。
午后,张琬翻阅送来的奏报,其间竟然出现殴打抓捕传授学识的书吏,诸侯封地和国都接连出现类似时间,简直可恶。
而齐锌去齐地办事调察,张琬便召见越炘,接连好几道诏令,她才入宫。
越炘进入大殿,看向高座隔着帷幔都难掩一副义愤填膺的张琬,犹豫提醒道:“陛下,这敢对朝廷官吏动手,恐怕在祭祀地位里身份不低,不如先跟大祭司通通气?”
本来越炘就不想掺和这起一看就很危险的新令推行,所以才频频请病告假。
那位太虚大祭司的手段,越炘再清楚不过,如果真出事,张琬是皇帝,她们又是两口子,怎么也不会没命。
可别的人,越炘觉得太虚大祭司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所以闲杂人等真没必要掺和两口子的不合,否则很容易误伤!
“放心,这事大祭司不会阻止,所以朕决定命你带兵抓捕国都之内的闹事者。”
“可这其中若是牵扯到祭祀相关势力,一般皇帝诸侯都无权越矩执法,臣觉得恐怕不行吧。”
语落,张琬目光落在推三阻四的越炘面容,眼眸微暗,轻叹道:“新令对百姓利大于弊,你若实在不肯帮忙,那就不勉强,走吧。”
越炘沉默,张琬性子不比那位太虚大祭司,向来是个极好说话的人。
自己这样拒绝她似乎显得太不近人情。
“其实抓人也不难,但是就怕会激化祭祀势力和皇权,陛下真有如此决心?”越炘并不是不知新令的优势,只是畏惧盘踞王朝数百年来的祭祀力量,不愿冒险。
更何况这事还是皇帝掀起,一般诸侯王更不会卷入,而是选择坐山观虎斗。
若非皇帝是张琬,越炘当初连密令都会烧毁,当做没看见,明哲保身!
“当然,只要你愿意帮忙,一切都会鼎力支持,绝不会退缩半步。”张琬顿时眼眸亮着光,欣然应。
越炘望着张琬澄澈朝气神态,心知她不是争权夺利的性子,一切都是为利民,才只得起身行礼道:“那臣就舍命陪君子,遵令!”
毕竟话都说到这份上,越炘再继续退避求全就太不仗义了!
再说,谁让张琬就自己一个朋友呢,总不能让她真成为孤立无援的傀儡皇帝吧。
夜幕深深,残月静悬,国都各处街道空寂无人时,忽地兵马伺机而动,火把光亮犹如长蛇一般移动逼向祭庙,形成包围之势。
而此时宫闱之内,张琬独自在殿内踱步,实在紧张忐忑。
这些敢在国都之内违令作乱的人,必定是强大的势力作为依仗。
祭祀中人除却作为太虚大祭司的阿贞姐姐,恐怕就只有阿贞姐姐亲自任命的十二位守宫巫史,才能够有如此大能耐和胆量。
如此思索,张琬一方面担心越炘的行动失败,另一方面亦在想如何不与祭祀力量扩大冲突。
祭祀中人如今大多都已经同朝廷官员参与朝政,盘根交错,真要稍有不慎,恐怕会有大乱。
张琬当然相信阿贞姐姐不会背信弃义,所以才怀疑十二位守宫巫史中有势力蠢蠢欲动,想来她们必定会尽可能挑拨离间,造弄是非。
深夜里,张琬还没等到越炘消息,只能回寝宫,以免让阿贞姐姐久等。
可张琬没有想到寝宫之内并不见阿贞姐姐身影,只余巫长史恭敬道:“大祭司今夜有事出宫,还请陛下早些休息。”
这个时间阿贞姐姐出宫,不会如此巧合吧?!
“糟糕,快备车马,朕要出宫!”
“陛下恕罪,大祭司有令,您哪儿也不许去。”
语落,张琬确认阿贞姐姐知道自己和越炘的计划。
宫灯摇曳,烛火猩红,变化之时,国都祭庙外街道,火把坠地,照清地面堆积的尸首与鲜血。
国都官卫们不少倒在血泊之中惨叫,越炘手中长剑滴落浓稠鲜血,麦色面颊渗透着细汗,目光落在毫不退让的祭卫们,镇定质问:“你们敢杀官卫违抗圣命,难道是要造反吗?”
祭卫之中一位守宫巫史,面露自信,不急不缓道:“越王言重,我等从来只听令太虚大祭司,所以任何胆敢挑衅冒犯者,杀无赦!”
“守宫巫史不惜违抗圣命也要包庇罪犯,恐怕太虚大祭司不一定知情吧?”越炘想着张琬那般坚定相信太虚大祭司,这才敢出声反驳。
“越王休要胡说,杀!”守宫巫史不待多言,眼露狠意下令。
语落,祭庙内又出现许多人马,越炘毫不怀疑今夜如果是张琬前来,恐怕也会被杀。
这群祭卫早就已经眼中没有皇帝,简直猖狂。
正当越炘决定拼命时,忽地远处响起阵阵清灵声响,此时越炘还在生死关头的紧张之中,无暇注意。
不过许多祭卫先行注意到黑暗中的太虚大祭司座驾。
“大祭司,越王以下犯上,冲撞祭庙,还请您处置!”守宫巫史先一步出声。
越炘此时满脑子都懵了,暗自后悔,果然不该信张琬那颗过于单纯的脑袋!
太虚大祭司怎么可能会允许有人摧毁祭祀根基,这分明早就知晓守宫巫史所为!
此时座驾之内,玉身端坐,秦婵目光落向那守宫巫史以及周身祭卫,淡淡道:“谁允许你私自破坏皇帝新令?”
守宫巫史一愣,神情骤变,低沉应:“皇帝不敬祭祀礼法,试图泄露天机,属下是依照天神指示行事,若大祭司要包庇,实在是失职。”
语落,众祭卫们神色不一,越炘本来死了的心,稍稍恢复些活力。
这位守宫巫史原来是私自行令,那她真是不想要命啊。
秦婵目光淡淡扫过守宫巫史不敬面容,幽幽道:“真可惜,本尊已经给过你机会。”
语落,本就安静的国都,夜幕之中残月高挂,朦胧光辉却被团团黑影遮住,霎那间陷入黑暗。
初秋的夜风并不算沁凉,温热的鲜血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成团云雀像嗜血的恶魔。
守宫巫史挥剑击杀逼近的云雀,却还是被啄瞎一只眼睛,顿时疼的惨叫!
那鲜红的眼球骨碌地转动落地,历经当年战事厮杀,越炘自觉见多识广,却还是忍不住弯身作呕。
狠,真是太狠了!
张琬她知道自己娶得这位发妻如此狠嘛!
血夜见明,朝臣们陆续进宫参加早朝,不少人被宫门悬挂的尸首,惊得胆怯。
而尸首悬挂的祭词符纹才是关键,其余十一位守宫巫史认出是太虚大祭司的字迹,当即惴惴不安。
皇帝的新令是万万阻止不得,否则哪怕是守宫巫史,亦只有死路一条的份。
而在昨夜寝宫等大半夜的张琬,实在撑不住闭眼,再迷糊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错过早朝。
张琬一路匆匆跑进入大殿,只见阿贞姐姐坐在高座,踏步上前,气息不平唤:“阿贞姐姐怎么知道我派越炘定于昨夜出手?”
秦婵掌心翻看奏报,抬眸看着张琬慌张面色,淡然道:“整座宫廷到处都是耳目,尤其是大殿内的风吹草动,我若不知才奇怪。”
“可昨夜那么危险,阿贞姐姐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
“陛下*不也没与我通报要让越炘去抓捕守宫巫史?”
语落,气氛明显有些冷寂,巫长史识趣的退离。
殿内一片寂静,张琬哑口无言。
沉默半晌,张琬见阿贞姐姐仍旧面色冷淡,才只得服软,解释道:“对不起,我猜阿贞姐姐可能也不知是有守宫巫史作乱,所以想帮忙抓住不轨者。”
这些年张琬一直都没能帮衬阿贞姐姐,才想着出一回力。
再来,张琬也知道阿贞姐姐的太虚大祭司身份,并不允许她太过明面偏袒自己新令。
毕竟哪有大祭司主动拆解祭祀根基的道理啊。
所以张琬想着自己能解决最好,阿贞姐姐也能少受些非议和为难。
“可你有没有想过昨夜之事,如果不能一击致命,反而会授之以柄,那后果就不是只杀一位守宫巫史能够解决的事。”
“我、我知道,所以很是努力调令国都人马配合越炘抓捕。”
说话间,张琬坐在阿贞姐姐一旁,上下打量检查,心有余悸得探手欲检查,碎碎念叨:“莫非阿贞姐姐受伤了?”
秦婵轻拍开张琬的手,很是无奈的望向她,指腹捏着她的耳垂,出声:“十二守宫巫史的权利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她们当初就是两大祭司底下德高望重者,你平日里瞧着脑袋笨拙,性子柔弱,没想胆子倒是大的很。”
如果不是秦婵察觉张琬的行动,恐怕她的那些人马和越炘昨夜都凶多吉少。
那些都是张琬能够调动的亲信势力,如果全部毁之一旦,往后谁都可以捏死她。
棋差一着,就会满盘皆输,哪怕有秦婵稳住狼子野心者,到时张琬也会被冠上大不敬的污名,往后更会处处受掣肘。
更别提新令,亦会至此作废。
张琬歪着脑袋配合的很,悄悄揉着被拍开的手,视线见阿贞姐姐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阿贞姐姐说的是,我以后该多同阿贞姐姐商量,再不敢贸然行事。”张琬讨好的亲了下眼前人侧脸,试图缓和气氛。
其实张琬不找阿贞姐姐商量,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当初说好不能麻烦阿贞姐姐。
谁想阿贞姐姐行动之快,让张琬都始料未及。
秦婵薄唇微抿,视线落在张琬眼底的淡青,到底还是舍不得再说她,低头回亲了下她的唇,力道却不轻。
又或者可以说,咬更为贴切。
“唔!”张琬毫不设防的疼出眼泪,满是震惊。
对于张琬的怨念,秦婵视若无睹,美目却浮现淡笑,薄唇缓和力道,转而轻轻的抚慰。
半晌,张琬有些无力的依偎呼气,明眸水润润的亮,唇瓣发麻,嘟囔道:“我可是担心阿贞姐姐一整晚呢。”
秦婵失笑的拥住身娇体软的张琬,垂眸看着她略显苍白的面色,心生怜惜的出声:“你现在知道新令推行之困难凶险,还要继续吗?”
语落,张琬迎上阿贞姐姐沉静美目,并不见生气怨恨,才敢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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