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淮青山
这是傅成璧想尽一切办法,终于想到能让恩人留下痕迹的办法,最终她也成功了。
无论怎么说,那都是万年前的人,如今活生生站在大家面前。
光是想想,就膝盖软软,直接跪了。
真跪了。
陶宁回过头,就见跪了一地的人,整整齐齐的,动作迅速像下饺子。
众人行礼,齐声道:“拜见虚存老祖。”
东方日出,天光大亮,她眼前一黑。
这就是她不愿意说的原因。
第186章 我派传单养你啊31
那一声喊呼声震天, 直到很久以后,陶宁都不愿意回忆起哪一天。
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 跪在地上喊她老祖, 态度恭敬。
当场吓得陶宁当即:“破横。”
雪亮的光又出现在她手心中,她随手把剑往上一抛,跃身而起。
只见陶宁稳稳站在剑上,御剑而去, 临走前山河笔也忘记还了,攥手心里带走。
大家都无法御剑飞行, 只能仰着头看陶宁来去匆匆, 如神仙一样飞下山, 不见踪影。
有人惊讶喊出声:“老祖人怎么走了?”
甄雪岚扯了扯傅观月衣袖:“我的个乖乖, 你找了个啥对象啊?”
被人拉着蹲地上的傅观月:“……”别问,她也有点迷茫。
就这情况, 要是她, 她也要跑。
山上的事情没能影响到山下, 庄园里留守的人只以为天终于晴下来,应该是阵法修补完毕,山上的人准备下山。
于是准备好直升机缆车准备给人接下来, 之前用不上, 现在气压恢复正常,无风无雨,能用得上直升机接人了, 就不用让各位长老们爬上爬下。
安静没多久的庄园又热闹起来了。
“你那找到人了没?”傅洛绕出长廊, 向不远处的傅溪问。
傅溪眉心微蹙,摇摇头:“没有。”
傅洛不信邪地又打了个电话, 得到的回复依然是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这种车轱辘话。
她掐断了电话,靠着廊下柱子:“这就奇了怪了,手机打不通,难道出去了?”
傅溪否认了这个猜测:“这山下庄园有结界,修为不够根本出不去。”
由于时间紧迫,没来得及知道陶宁是先前传闻不见踪影的神秘金丹修士,便认为要肩负其责任看顾对方。
结果一不留神,人就不见了,房间里也没找着人,只言片语都没留下,也不知人去哪里了。
从早上开始,姐妹两就在到处找陶宁,几乎要把整片庄园都翻遍了,愣是没找到人。
这时有人经过,傅洛叫住了她:“素音?还真的是你,我找你问个人,不知道你见没见过我家少主的新助理。”
“她姓陶,长得放人群里很明显,五官分明,还个子高高的,说话温温和和,总是笑模样。”
一番抽象的描述后,傅洛满怀希望地问:“你见过吗?”
傅溪:“……”她就知道语文不好的妹妹说不出什么正经描述。
然而就是这抽象的描述,诡异地让余素音理解到了,她想到了一个人,继而反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穿着白衣服?”
两人齐声道:“啊对对对,就是她,你见过吗?”
余素音心有余悸:“昨晚上见过。”
两人再度齐声追问:“那她现在在哪?”
“她在……”余素音往她两身后一看,目光顿住,伸手一指:“她现在不是在哪吗?”
两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见陶宁一脸难言,手上拎着长剑从她们面前走过,脑后簪着一支眼熟的玉簪。
看见聚在一块的三人,陶宁停下打招呼道:“早上好,都来散步啊。”
余素音脑子里闪现昨晚上陶宁一剑单杀画皮鬼的场景,头皮一麻:“早,早上好。”
得了回答,陶宁说:“那你们继续聊,我回房间一下。”
说完,她拎着手里的破横往住处走去,并且越走越快,没过几秒,人就已经不见了。
那速度,生怕被人追上似的。
还没反应过来的傅溪傅洛两人沉默片刻,傅溪问:“你看没看见她手里多了一把剑?”
傅洛震惊:“什么?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那把发着光的灵剑是真的啊???”
另一边,余素音幽幽的声音响起:“你们不知道你说的助理,能御剑飞行,还杀了冒充我族太上长老的画皮鬼吗?”
傅溪,傅洛:“???”
每一个字都听得懂,怎么合起来就听不太懂呢?
*
好不容易脱离众人追问,逃回住处的傅观月推开房间门,意料之外地没看见熟悉的人影。
傅观月疑惑,心想怎么人不在。
想着,她举步迈入门内,脚下踢中了硬邦邦的东西,那东西发出嗡嗡剑鸣声。
低眼一看,地上正横着一柄三尺青锋,剑身雪亮,钝似无锋。
剑柄处篆刻着剑名——破横。
一柄绝世灵剑就这么被扔在了地上,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恨不得把它供起来,哪里舍得随意放置。
傅观月不忍心让灵剑随意掉落,伸手去捡,好悬没给她腰坠断了。
好重!好沉!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重的剑,傅观月觉得自己像是在徒手搬一座山。
不服输的傅观月两只手一起来,她不信拎不动这柄剑,这时候的她已经忘记了要找人问明白这件事情,全部注意力都被这柄剑吸引住了。
可努力半天,也只能挪动分毫,根本不能把它拿起来。
这么重的一柄剑,陶宁是怎么做到拎着她如臂使指的,看她拎得轻巧,还以为不过寻常分量,没想到会那么重。
最终傅观月还是打算放弃挪动这柄剑了,甩了甩手,绕开破横剑入内。
刚刚站门口没看见的人,正坐在角落椅子上,对着墙面出神。
陶宁收敛了所有气息,一时半会没人能察觉她人究竟在何处,把自己当成一株蘑菇种在了角落里。
明知道这人究竟有多厉害,傅观月看着场景,却生不起一丝责怪的意思。
甚至荒谬地觉得,这场景,她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熟悉得她看过陶宁的背影无数次一样。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傅观月故意弄出动静,走了过去。
猫在角落出神的陶宁早就察觉了她的存在,转头,伸手:“抱抱。”
傅观月:“……”
老的能进活化石博物馆的人向你撒娇,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别人不知道,傅观月没抗住,甚至下意识靠了过去,伸手接住了人,习以为常地拍了拍背。
拍完之后,傅观月抱着怀里的脑袋想:我摸了活化石的头。
陶宁脸埋在她怀里:“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听声音,可委屈,让人分不清一剑惊世的人究竟是谁。
傅观月叹了口气,想说好巧,我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事情不能这么混过去,傅观月从小作为家主预备役来培养,心态差不到哪去:“今天的事情,我们得说清楚。”
陶宁很好说话:“你问,我知无不答。”
“……”一时半会,傅观月也不知道该问什么,思索片刻,她决定用最简单的话题开头,“你今年多少岁了?”
陶宁:“……”
这第一个问题,看似简单,也不怎么好回答。
每个世界之间的流速不同,她的年龄还真不怎么好计算。
苦思冥想后,陶宁说:“如果加上存在的时候,那就是一万三百二十一岁,不算这一万年,那就是三百二十一岁。”
傅观月没想到她还真说啊,还有零有整地说,但是因为差距太大了,已经很难让她心里再有什么波澜了。
反而很好奇地问:“为什么是三百二十一岁?”
陶宁抬起头,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三百二十一岁那年,跟人打架,把对面给打死了,还捅破了个东西,之后因为各种各样原因,不能回家了。直到现在,又重新降生在这个世界。”
这话说得,好像把全世界打服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镇压了数千年的鬼王,说杀就杀。
听在傅观月耳里,那就是——多可怜,不就是打了一架那么久不能回家。
陶宁也不为难人,把能说的都说了,包括山河笔是她当年炼制出来的,离开岐洲的时候走得匆忙,不小心把它遗落了,不过能被傅氏完好保存,她很欣慰。
以防世界意识气得劈出蹦迪灯光,她说得尽量委婉。
世界·被捅破的东西·意识:“……”
傅观月脑子一团乱,好像听得懂,好像听不懂,她下意识道:“那你……”
陶宁搂紧了人,脸靠上她怀里:“原本我只想跟你在一块,不想跟外面的纷扰有任何关系。”
所有的热闹,崇拜,怨恨,嫉妒,以及名利,早已经在万年前经历过。
于是她说:“我对这个世界的所有期待,也只有你而已。”
傅观月被这句问会心一击,忘了想说什么了。
浑不知,趴在她怀里的不仅仅是能进活化石博物馆的存在,还是个散发着茶香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