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淮青山
关秋意凑过来,往她唇上亲一下,笑得眉眼弯弯:“你这样说,我好高兴。”
她又说:“我什么都不要,你喜欢我就好。”
陶宁揽着人不让她摔落下去,她想起回来前520对她说的话:【负债都要谈这个恋爱,你真是姻缘部里的奇才,来姻缘部没有埋没你。】
这干啥啥不行的小系统也就这句话没说错,来姻缘部没埋没她,也在此寻到自己的缘分。
就算只此一世,以余生去怀念,也不后悔。
关宅的佣人不知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只知道关总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
其实关秋意很少露出不高兴的表情,更多的时候是喜怒不形于色,也就在家人面前会露出但是高兴得如此明显的情况是第一次见。
就算是工作多年的女管家也说是第一次见。
陶宁第一个见到的熟人不是陶言或金月吕心溪两人,而是关知春。
早上起床,发现关秋意不在身边的陶宁走下楼,就看见客厅里站着一个少女,长发扎起一半,剩下的散在身后,应该是刚从学校回来,她身上还穿着一套校服。
这校服看着眼熟,陶宁认出这是明睿的校服。
少女闻声回头,视线对上了在楼梯站着的陶宁,眼里闪过惊讶。
关秋意大学毕业后给自己改姓,连同知春的一块给她改了,当年知春年纪只是小,并不是不懂事。
长大之后,她也没有将多余的同情心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见哪里都行不通,徐志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灰溜溜离开。
八年过去,关知春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不再是抱怀里就能带走的小豆丁。
一时间陶宁都没认出来,这变化太大了。
还是关知春定定看了楼上下来的陶宁几眼,忽而恍然道:“宁宁姐姐?真的是你宁宁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陶宁接着下楼:“前段时间刚回来,就来投奔你姐姐。”
站定,上下打量关知春,感叹道:“你都长这么大了,差点没认出你来。”
多年不见本该感到生疏,但陶宁的态度让关知春忽略掉那一层浅淡的生疏,好像又回到了八年前的夏天,她站在路边蹦跳着送她们进考场的时候。
关知春笑了笑,在陶宁面前转了个圈:“我都高中了,我姐姐还说我长得没有她高中的时候高呢。”
陶宁:“哪里会,我看着挺好的。看你这校服,你现在也在明睿上学。”
从小体弱多病的早产儿能养得那么健康已经是难得,她身高与平常女孩没有太大差别,是关秋意天生长得高,跟她比,比不了。
关知春在姐姐以前的学校上学,表情有点小得意:“是的,我还拿了好多次奖学金。”
她一直以关秋意为榜样,那是建校以来第一个状元,八年之后,明睿仍有她的传说,去年还回校以杰出校友的身份为学生颁发奖项。
两人说了一会话,关知春去厕所一趟,留陶宁坐在原地等待,没多久关秋意就回来了。
她见陶宁一个人在这坐着,从身后走来,双手环住她肩膀亲了她一下,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陶宁跟她蹭了蹭脸:“知春去厕所了,我在这等她。”
关秋意惊讶:“你看看见知春了?”
陶宁:“对啊,她刚刚……”
话音未落,抱在一块的两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双双抬头看向前方。
不远处正站着一只惊呆了的知春。
关秋意:“……”
陶宁:“……”
关知春:“……”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石化了的关知春呆了几秒钟,忽然反应过来,一边啊啊啊叫着,一边用双手捂着眼睛跑走:“对不起姐姐,我什么都没看见!!!”
关秋意:“知春你等……”
咻的一下,人就跑没影了。
陶宁:“……”
这小豆丁长大之后跑得还怪快的。
第40章 清冷校花狠狠爱
陶宁最近养成了午睡的习惯, 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于是大家总是能看见这样的场景,关秋意在一边认真工作,偶尔接打电话, 旁边就睡着一条人, 如勤勤恳恳的国君与其宠幸的妖妃一般。
有时候关秋意累了,也会过去躺一会,画面就变成了被妖妃与被迷惑的昏君。
若是偶尔有高管来商谈要事,陶宁也不挪窝, 依然睡在窗边大沙发里,背对着嗡嗡念经似的开会的大家睡得天昏地暗。
刷新三观这种事情, 刷新着刷新着, 也就习惯了, 反正大家已经有一个共识——关总被金丝雀迷得神魂颠倒啦。
陶宁其实一次面都没跟高管们碰上, 除了大漏勺小姑娘,包括大内总管般的存在白特助都没碰上面, 她们到场的时候她都在睡觉。
很神奇的, 大漏勺小姑娘就成了两方人互相了解的纽带。
关于这位金丝雀, 什么名字什么品行家世不清楚,只知道金丝雀老漂亮了,知情识趣还会泡茶, 跟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似的。
而陶宁对她们的了解就是——陪着打江山的元老123号们。
短时间内来回穿梭在世界之间, 陶宁未能痊愈的旧伤因此诱发,清醒时总会头痛,只能用睡眠缓解疼痛状况, 平时表现得与常人无异。
关秋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叫来了家庭医生做全面检查。
为了照顾关知春的身体状况,关宅内有完善的医疗设施, 也免得陶宁忍着头疼来回奔波。
陶宁没有说原因,也没有拒绝。
就是不知道这位年轻的医生平时都在阅读些什么文学作品,看向陶宁的眼神俨然写着“哇塞这就是让铁树开花的金屋藏娇本娇啊”,待跟陶宁对话后,眼神就变成了“怪不得能让铁树开花亲自藏娇”。
陶宁好笑的同时,心里在想到底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每个人第一次看见她都要震惊一番。
估计关秋意为数不多的张扬都全给了她吧,总是端正克制的人哪一天不克制了,总会特别引人注意的。
然而检查结果说陶宁身体没问题,就是有点劳累过度,需要好好休息。
陶宁并不为这个结果感到意外,她这伤在灵魂,不在□□,以如今科技水平不可能检查得出来。
关秋意却是沉默许久,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这结果让关宅佣人略感无语,陶宁如大号懒猫每天到处睡觉,到饭点就醒,又怎么可能是劳累过度?
按照某个年轻女佣的说法就是,给个枕头陶小姐,她就能原地睡着。
陶宁屈指一弹纸质报告,对关秋意笑道:“我都说没事吧,就是劳累过度而已,睡几天就好了。”
关秋意:“真的?”
陶宁:“当然了。”
关秋意是个聪明人,从年少就出奇的敏锐,这份敏锐让她步步稳扎稳打拼下如今成就,但也是这份敏锐让她察觉到了她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她经常觉得自己在翻一本无字天书,所了悟的都不能与外人道也,没人会信她说的,还会觉得她压力太大精神出问题了,那么她只能相信她了。
过了一段时间,陶宁果真不睡了,满关宅上下地折腾,玩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打盹。
一次午后,陶宁被摇醒,关秋意坐在她身旁说:“走,我带你出去吃个饭。”
陶宁还迷迷瞪瞪,以为自己要结束金丝雀生涯了,怪不舍得的,她问:“我妈回国了?”
关秋意说:“不是,干妈还在国外,还要再等等才回来。”
陶宁被拉了起来,穿得整整齐齐后被拉上了车,终于走出了呆了一个多月的关宅。
车辆把两人带到了一家私房菜馆,一天只定一桌,极难预订,预约已经排到了明年。
陶宁下车后,看着门口古色古香的招牌,总觉得哪里有点眼熟。
陶宁脑袋偏向关秋意:“这里是不是……”
“陶——宁!”一声长长的喊打破了这片幽静,陶宁循声看去。
然后她就被从门里冲出的红色人影狠拍一巴掌肩膀,那咋呼的声音随即响起:“好你个陶宁,一出国就是八年,还记不记得我们了?”
陶宁想起来了,这一家叫曲水流觞的私房菜馆就是吕心溪家人开的。
吕氏祖上是御厨,手握数本家传菜谱,如今是餐饮世家,爱开餐馆的吕氏族人遍地开花,然后就出了个厨房杀手吕心溪。
按金月说话就是,放心把厨房交给她吧,那熬了几十年的家传卤水啊高汤啊一定会被搞砸的。
一见面就给了她一巴掌的,正是吕心溪本人。
陶宁捂着麻麻痛的肩膀,点头:“当然记得,你打人还是那么大力。”
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本性不改,头发就没有一天是黑色,她今天染了个树莓红。
吕心溪一甩肩上红发,手指点点:“算你答案勉强通过了,秋意说你回国了我还不信,然后她还真把你给带出来了。一出国就是八年,你怎么舍得的啊?”
站她身后的关秋意朝陶宁投来了视线。
陶宁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她问:“金月呢,怎么没看见她?”
吕心溪:“她公司来这路上堵住了,马上就到,我们先进去坐会等她。”
说完,吕心溪想去挽着陶宁进去,这是她学生时代最经常做的事情,然后她就捞了个空。
陶宁则下意识转头朝关秋意伸出手,关秋意习以为常似的,把手搭上去就十指相扣的姿势一块进门。
吕心溪:“诶?”
二十六岁的吕心溪跟十八岁的吕心溪不同,漏勺程度有所减缓,察言观色能力随年龄增长而增长,也看懂了不少秘而不宣的事情。
而且她也清楚关秋意的性取向,这动作对于关秋意来说明显是过界了。
当年关秋意向她们说明性取向时,吕心溪脑子里第一时间涌现的就是她跟陶宁相处的场景,可那时候陶宁已经出国了,但是关秋意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她还记得去年的公司年会里,有人问:“关总这些年都孤零零的,怎么也不找个人陪着?时光不等人,您在等什么啊?”
喝得微醺的关秋意站在一边,因为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她一直是笑着的。
听到这句话后,她笑意浅了三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关秋意点点头,笑说:“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