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淮青山
她意识到自己这一个多月拘着人不让走出关宅大门,跟陶宁说的也没太大区别,区别只在于她也在关宅中。
不对,她关着人在关宅里,自己也在关宅里,这不就是监视?
迎着陶宁戏谑的眼神,关秋意目光闪烁,她小声重复道:“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陶宁想说有也没关系的,只不过把笼子收拾得舒服点就好,用工资换来的爱情,不享受白不享受,而且她也愿意。
如果关秋意真抄起链子想把她锁起来,那陶宁会在她动手前举起双手,提前束手就擒。
这才是关秋意总是半黑不黑的原因,因为对方实在配合,找不到黑化的点。
陶宁嘴上却说:“嗯,我知道你不会的。”
有些事情只能让她自己想通,八年的空缺不是一句我回来了就能完全磨平的。陶宁不着急,一生还长,她愿意等。
她越是这样说,关秋意反而更加愧疚了,转过去亲亲陶宁。
陶宁按着她后颈回亲,这个姿势会让她要是受不住了也难以挣脱。
两人躲在灯光昏暗的阳台边接了个吻,带着淡淡的红酒味,放在桌上的红酒杯被不小心一撞,掉下了桌子,清脆的碎了一地。
酒杯破碎的声音并没有打扰两人的兴致,关秋意手扶着桌子,双手勾着陶宁的肩膀,她忘了什么时候坐上了桌子,只记得挺着腰索吻。
纠缠得难舍难分,夜风里的花香似乎都染上了红酒的味道。
松开她的唇,两人亲昵得靠在一块,陶宁哑声问:“回去吗?”
关秋意声音低低地哼哼,垂着眼笑道:“还不能走,有个合作要谈,那人现在还在犹豫,看我不在了估计正着急着,等会就要找上门了。”
陶宁不满地轻咬了一下她的唇,又惹来一阵轻笑。
陶宁控诉道:“你可变坏了。”
关秋意小声反驳:“跟你学的。”
陶宁才不承认,坚决认为这是关秋意的污蔑,恨不能咬一口她脸蛋泄愤。
她脸上带妆,等会还要谈合作,可不能破坏关总正经清流的形象。
这也不舍得,那也不舍得的后果就是自己气哼哼,陶宁嘴上放狠话:“回家再跟你算账。”
关秋意莫名后背一紧。
休息了一阵,陶宁给她补上口红掩盖微肿的痕迹,才舍得把人放走。
对着镜子,陶宁给自己也补上了口红,感觉看不出来后,收拾揉皱的裙摆,走出小阳台。
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一个熟悉的红裙女人来到了小阳台入口,看月光下的一地碎片,满眼震惊。
刚刚她因为实在害怕,就想跑到阳台吹吹风,没想到就听到一声玻璃摔碎的响声,八卦之心陡起,以为是哪对野鸳鸯在这里偷欢。
没想到就看见了关秋意圈着绿裙女人的脖子,仰着头索吻,媚眼柔情,那点观音痣也染上了情.欲.的意味,而那个被索吻的人正正是陶氏千金陶宁。
两人姿态亲昵,肯定这样做了不少次,但她没想到的是陶宁真的没撒谎,她还真是关总的人。
毕竟如今桐城对消失已久的陶氏大小姐了解甚少,连她如今是圆是扁都不清楚,更别说她喜欢的是女是男是人妖了。
悲愤的吴女士心想你还不如直接说你是陶氏千金,嚣张跋扈地把我骂一顿,让她死得明明白白。
到底是谁教她扮猪吃老虎的,她已经慌了一晚上好吗?!
吴女士脑子里无数个草草草刷屏,她甚至想大声尖叫,抓个人来问:在撩了陶氏大小姐后又撞见她跟关总接吻怎么办?
收到消息的朋友回曰:凉拌。
又问:你说的那两个不可招惹的大佬是谁啊?
她这个疑问没能得到回答,因为她也不敢真说。
第42章 清冷校花狠狠爱
关秋意今晚上心里装着事, 一不小心就喝醉了。
宴席已经到了后半段,不少宾客各自离开,还留下来的都是要进行心照不宣的娱乐活动。
陶宁半抱半扶着关秋意上了车, 把软成一滩烂泥的人放进车里, 直起身跟白特助说:“时间不早了,白特助就先回去吧。”
白特助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坐在车里的人伸出一截欺霜赛雪的手腕,扯了扯车边的绿裙。
像是不满意撒泼的小孩子。
陶宁侧身握住那只手, 捏了捏,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马上就回去, 跟你助理告个别。”
车内阴影里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哼, 不知道白特助是怎么理解这一句哼的, 反正让员工们听着就头皮发麻的哼被陶宁当成了同意的应答。
不仅如此, 她还露出了女朋友撒娇真可爱的撒狗粮笑容。
白特助:“……”
陶宁似是追忆往昔道:“以前喝口酒脸红晕乎半天,现在也没什么改变。”
好不容易得见金丝雀真容却得知她是陶氏唯一继承人的白特助:“呃……哈哈哈, 可能关总高兴吧。”
千杯不醉都喝醉了, 能不高兴吗?
我不过是拿工资干活的打工人, 你们开心就好,我无所谓的。
就是不知道跟千杯不醉相比,自家顶头上司关了陶氏继承人一个多月哪一个更令人震惊了。
还没正式透露就引起那么多目光, 更难想象正式公开的场面了, 白特助脑子里只剩下炸裂两个字。
目送关总的座驾离开,职业微笑的白特助长长呼出一口气,拎着装着文件的公文包, 坐上公司配的车辆回家。
车上时, 关秋意一路睡到家门口,被陶宁叫醒后, 红着脸被抱了下车。
管家一直在等待主人回归,帮忙料理事情,陶宁还说关秋意酒品很好,不会喝醉了就闹。
然后就把人带上楼洗漱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管家听到这句话之后表情变得怪怪的。
她甚至露出疑惑的表情:“解酒药?”
陶宁:“你们没有常备解酒药?”
以前陶言也有应酬,家中常备解酒药,她也会做解酒汤缓解酒后的不适感。
管家连忙点头:“有的有的,我这就去拿,稍等给您送上楼。”
陶宁给了她一个你不太专业的眼神后,抱着人进电梯里了。
读明白陶宁眼神的管家:“……”不是,我冤枉啊。
作为专业的管家这些当然是备的齐全,定时更换的,但耐不住宅邸主人根本不需要这些,毫无用武之地。
把人放到柔软床铺上,陶宁用手背贴了贴关秋意微红的脸,心想这么多年过去喝酒上脸这情况倒是好了不少,只是微红。
关秋意睁开迷蒙双眼,滚烫手心按着她手背,吐出含糊不清的:“嗯?”
陶宁俯下身,在她唇上亲亲,问:“难受吗?我去洗一下手,给你倒水喝好不好?”
关秋意呼吸滚烫,眸光潋滟,她又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声。
陶宁只当她是喝醉了,松手起身去盥洗室洗手。
水声哗哗,陶宁垂着眼看手上的洗手液泡沫被冷水冲刷掉,直起身就看见关秋意红着脸站在门边。
陶宁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走过去:“怎么下来不穿鞋?”
顺着她目光看去,长裙之下的双足踩在地面上,关秋意或许是觉得冷了,蜷缩了一下脚趾。
陶宁随手拿出柜子里的备用鞋放地上:“别着凉了,穿上吧。”
关秋意慢吞吞回神,慢吞吞穿上陶宁放在她脚边的家居鞋,抬起水润双眸说:“一时着急,忘记了。”
陶宁本来是蹲着向上看,闻言她站起身说:“着急什么?你想洗漱是吗,我帮你。”
左右看也没有能让她坐的地方,陶宁直接把人抱起坐在盥洗台上,关秋意猝不及防被抱起,搂着她脖子轻呼一声。
“啊……”
那造价不菲的高定裙就这么压在台面上,濡湿出点点水痕。
关秋意后背靠上镜面,刺激的凉意立马黏了上来,窜上大脑,醉成烂泥的都该醒过来了,但这凉意浇不灭她心中的火焰。
她坐在盥洗台上,看陶宁为她忙忙碌碌,准备好换洗的衣服,又准备卸妆的东西,给她洗脸的水也特地调成温的。
然后才动作轻柔地给她擦脸,时不时还会问感觉如何,会不会不舒服。
关秋意眯着眼,摇了摇头。
换做以前,这种场景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其实她也经历过不少次类似场面,也是在没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
在年少时期,明面上是关秋意念念叨叨叮嘱陶宁,吕心溪总谴责陶宁把关秋意变成唠叨老妈子,她都是一笑而过。只有关秋意知道的私底下知道,是陶宁照顾她更多。
如一盏明灯,引领着她的前行,即便她不在了,处处都是她的影子。
关秋意:“你好像天外来客,如救星一样出现在我生命里,又忽然有一天消失了。”
手边的水声哗哗,陶宁听不清这句低语,她侧耳道:“你说什么?”
这些年夜里,关秋意午夜梦回,脑海里总闪过她们相处的画面,一点一滴去回忆。
忽然有一天,她中止了回味,在想她究竟是什么时候透露出离开的痕迹。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关秋意满心酸涩地发现很久之前就有了。
她抬起手,抚着陶宁的脸,她皮肤很白,眼尾仍因为微醺而红,低声问:“从我遇见你的开始,你就已经做好了日后离开的准备,对吗?”
与金氏,吕氏两家千金亲密相交,在陶言面前露脸,甚至是南宫氏的覆灭,不过是为了她后顾无忧罢了。
陶宁与她呼吸交融,双手按在盥洗台边缘,久久没说话。
沉默有时候代表着肯定,巧言善辩的她在这一句直白的询问面前,提不起半点掩盖的心思。
作为任务者,当任务完成之时就是离开的日子,当时她相信时间会淡化一切,记忆会在时间长河里被冲刷至平淡,因为她便是白纸一张地来到这个世界。
只不过没想到走到最后,才发现白纸上已经写满了一个人的名字,深刻的几乎要将纸张涂黑。
关秋意托起陶宁的脸问:“我当时想,你要当几个人的救世主?能不能只当我一个人的?”
关秋意:“如今你又回来,是在可怜我吗?”
陶宁:“当然不是。”
关秋意觉得自己也许是真醉了,不然怎么会把掩藏许久的患得患失放在她面前:“你不是在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