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淮青山
陶氏千金的未婚妻?关秋意?
“关秋意?是关氏资本的那个关秋意?”
“桐城还有第二个关秋意吗?”
这话问得好,当然没有。
又有人说:“关氏资本……她不是女的吗?”
“眼界放宽点嘛,女的又怎么样呢。”
“那国内登记不了吧。”
“买个机票去国外又不是多少钱的事情,要我说,能登记的手里拿红本的又有几个是真感情好的……”
端着酒杯的宾客们一阵恍惚,觉得自己在做梦,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嘴巴就开始说祝福的话了。
不管接不接受,反正气氛一定给你烘托到位,不让你白宣布。
很多人听了这消息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觉得这人好端端的干嘛驴自己呢。
直到自己收到请柬为止,这场订婚礼办得甚是盛大,不负陶氏财大气粗的形象,不禁让人咋舌,一个订婚礼就搞那么大,那真要搞婚礼了,又是怎样盛景。
“还好还好,就是上新闻的程度。”吕心溪举着报纸,一板一眼地大声朗读标题,“陶氏千金与关氏资本联姻举办世纪婚礼,强强联手。”
收起报纸,吕心溪问:“请问,您是怎么看的呢。”
陶宁扯过报纸,浑身还带着新婚的喜庆感,她看了看全文内容:“写得怎么样不评论,就是这婚纱照拍得不太好看。”
吕心溪翻了个小白眼:“不准套路我,我可不会夸你。”
陶宁指着一个小人,说:“你看,这新闻社都把你拍胖了,你平时多漂亮。”
“什么?!”吕心溪凑过来看,咬牙切齿:“还真是,都给我上镜干胖五斤了,我可是业内有名的美女制片,有颜粉的那种!”
陶宁带上墨镜,躺回去继续晒太阳。
捧着椰子的关秋意走了过来,坐下随手一递:“挺好喝的,你尝尝。”
陶宁就着吸管喝了,吕心溪撇着嘴,捏着报纸边说拒绝狗粮,边找金月验证是不是被拍胖了。
金月老妈子似的掌管这三人的烧烤,看一眼图片,想了想,说:“是拍胖了。”
气得不行的吕心溪才舒服了。
金月说:“你穿婚纱的话,也会很好看。”
吕心溪正给报纸拍照,准备跟更多的人蛐蛐这辣鸡摄影技术,她摇头道:“我不婚主义,没这机会穿了,倒是你,你家里催得那么急,我怕不是快要当伴娘了。”
金月给鸡翅翻面,笑了声:“那你是没这个机会了。”
这什么意思?
吕心溪停下敲字,面目狰狞道:“你什么意思?结婚不请我做伴娘?”
金月潇洒撒自燃,任她抓着肩膀摇晃,不作回答。
阳光下泳池波光粼粼,有人共饮椰汁,有人要个说法,有人苦练烧烤,各自人生。
*
关于陶氏千金陶宁其人,外界对她评价甚是复杂。
说她不学无术,有点,说她不容小觑,也有点,属于摸不透的人物。
上班迟到早退那是经常的事情,但正经交到她手里的项目都能圆满完成,顺利得不像话,她的属下倒是对她赞不绝口,死心塌地的样子。
不过再看看她仍活跃在第一线,力争被啃老第一人的亲妈陶言,心想或许是亲妈厉害吧,她做什么都做不得数。
也不是没有人欺负她年轻,先给她点教训,然而还没等她背后的陶氏出手,一切都解决好了。
那人求上了陶言,那自然是不成的,陶言多护短人尽皆知。
也不知道是脑袋发昏怎么的,竟然求上了关秋意,以为给足利益或许会好说话些。
终于在一次宴会上,他们见到了关秋意,关秋意说:“还记得南宫氏吗?”
“知道……这个和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关秋意淡笑摇头:“没什么关系,只是想告诉你,这情况跟南宫氏一样,没有转弯的余地。”
也是如此,大家也才知道陶宁不是什么不学无术,只是深藏不露,表现得爱玩了些。
就在大家以为陶宁终于要支棱起来了,将陶氏带得更上一层楼时,她又躺平当咸鱼了。
这不,陶宁又拉着休假中的关秋意往外跑,说什么要去享受生活,一切勿扰。
过了几个月,晒黑了一圈的两人又跑了回来,顺便带回了一个小娃娃。
就在大家以为这两人几个月消失不见,其实是秘密生了个孩子时,陶宁说这是做下乡做义工,看这小孩可怜,就想收养她。
再一看这小娃娃的长相,确实是不像她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而且长得没有城里孩子养出来的水灵,倒也信了她的话。
这瘦猴子一样的小娃娃就取名叫做关星竹。
只不过没想到这孩子长大之后越发灵秀,沉稳得跟关秋意如出一辙,但聪明劲又像极了陶宁。
吕心溪便说:“你这孩子,像是一本正经地耍滑头,也是个奇才。”
用沉稳老实人面孔忽悠人确实更能忽悠得住,哪怕发现真相了,也会觉得是不是自己搞错了,错怪对方了。
这时候,关星竹就会用你真理解我的眼神看向对方,保证给忽悠的找不着北。
因为当年陶宁带关星竹回来时没有太隐瞒她的身份,知道她是领养的这件事不少,自然有人说闲话。
关星竹就会挺起小胸脯,稚嫩的脸满是不屑道:“我是我妈妈亲自选择带回来的,她们都很喜欢我,你妈会打你,我妈才不会。”
往往挑衅不成,自己哭着回家,这话朝家长告状也说不出嘴。
就算说得出嘴……谁又敢跟陶宁关秋意当面要个说法呢,再不要命也不是这种活法。
有时候关星竹也会有独生女的烦恼,那就是一个人实在寂寞,想要一个妹妹玩。
陶宁就会躺在躺椅上,伸手摸摸她脑袋,悠然道:“不行啊,我因果不在这,不能有孩子。”
关星竹自动忽略听不懂的话,她建议道:“我不介意有妹妹跟我一个姓。”
犯懒的人坐起身来,陶宁严肃道:“我介意。当初刚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每天吵着要和妈妈们一块睡,睡旁边不可以,一定要睡中间,要是再多一个妹妹,我跟你妈中间不就隔着两个人了?”
关星竹:“……”
陶宁又问:“你能办得到在妹妹吵着要和妈妈们一块睡的时候忍住,不跟我们一块睡吗?”
关星竹斩钉截铁道:“不能。”
“这不就结了。”陶宁拍拍她肩膀,欣慰道,“小关同志你有这觉悟我很高兴,继续保持你独生女的身份,玩去吧。”
关星竹被陶宁绕晕,迷迷瞪瞪就往外走了。
等她想通,跑回来找陶宁:“妈妈,我可以跟妹妹一块睡,不吵你们的。”
来时的房门却被关上了,关星竹站在房门外砰砰敲门:“妈妈?妈妈你的房间门怎么反锁了?”
房内,窗帘被拉开,视线昏暗,满室春情。
关秋意的裙子搭在大腿上,仰头颦眉,那作恶的人还在她耳边笑着问:“门为什么反锁了呀?”
“是谁反锁了,是不是你?”
濡湿声中,关秋意伸手搭住了作乱的手,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对方的嘴,结果被人作弄一样舔过上颚,酥了半边腰。
连关星竹什么时候走掉都不知道,结束之后她浑身软如烂泥任人宰割,垂着湿漉漉的眼被陶宁带回床上。
关秋意缓了缓,才缓了过来,抬手一把扯下坐在床边坐着的人的衣领,人才束好的睡袍,又敞开了穿。
欣赏够了,关秋意才说:“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人是坏的,太坏了。”
陶宁俯下身去亲她:“我只对你这样。”
关秋意双手环抱,跟人滚作一团,躺在床上面对面看:“老了之后也这样?”
陶宁的头发散了一枕头,她的双眼被关秋意的身影填满,她说:“当然了,老了之后也这样。”
关秋意笑了,伸手去捞她头发玩。
指尖一寸寸拂过青丝,白皙细腻的手背变得苍老,斑点横生,握在指尖的头发也变白了。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倏忽之间华发染霜。
“你说你从不骗人,我信了。”关秋意说。
陶宁坐在病床边,望向被岁月优待的老太太,笑道:“怎么忽然说这个?”
关秋意放开她的头发,被对方握着手放回被子里:“因为我有点想睡觉,睡觉之前想告诉你。”
刚还坐在床边故作轻松的人表情一顿,有些慌乱地想起身去摁铃叫医生。
关秋意用最后的力气拽了拽她衣摆,苍老的声音说:“别去,我快要睡了,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问,你问。”陶宁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也算是历经沧桑的老太太了,却是手足无措。
关秋意:“你会记得我多久?”
她们之间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她想她都快老死了,总该能问了。
陶宁控制住眨眼的冲动,她怕一眨眼就有眼泪掉下来,她抓着关秋意的手说:“我会永远记住你。”
“这不公平……”关秋意说,她眼睛是笑着的,其实她很高兴,“我没有永远,你再记得我久一点点,我就很满足了。”
陶宁尽力维持住握在掌心的温度,但这是无法办到的事情,她还能清楚感受到关秋意的生机在逐渐流失。
相伴七十余载,即便早就做好准备,当真正离别来临时,还是会下意识感到抗拒。
陶宁说:“其实我失忆过,忘记了很多事情,我是空白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但我想我会永生难以忘怀。”
“你是我的初恋,我会把我们的记忆保存起来。”
关秋意:“那真好。”
陶宁俯身,在系统警报声中说:“我的名字叫陶拂安。”
520在让它核心都跟着震荡的尖啸声中大声质问:【你干什么了?!】
陶宁没回答,双眸深深凝视病床上的老人。
这个真名没人知道,陶宁也确实是她的名字,但今天她想告诉她。
关秋意似乎被什么触动:“陶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