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聊到底
离玉一下睁开了眼,身子下意识想要侧身躲避,却被慕陶又一次扳了回来。
慕陶的力气比她大太多了,若真想禁锢她,她是没有可能挣脱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离玉缓缓吸了口气,认命似的不再抗拒这种算不得太过分的肢体接触。
浅浅一吻后,慕陶轻轻松开了手中捧着的那副面容,拉着离玉的手臂,无声跪坐在地。
“师尊不要不开心,徒儿知道错了。”
她低声说着,轻轻摇晃着离玉细瘦的手臂,似是有意弄出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响。
银铃响在耳侧,离玉不禁低下头来,望向了跪在自己脚边的慕陶。
这个前一刻都还在威胁她的丫头,此刻忽然就把自己放得好低好低。
那双好似天真无辜的杏儿眼,闪着些许泪光与悔意,似在祈求她的原谅——看上去好像真的一样。
若是从前,离玉看见慕陶这副模样,必定第一时间将她扶起。
可如今,她却只是怔怔地望着。
有那么一瞬,她简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仿佛所有的思绪都被那铃声扰得轰乱一片,似有些许耳鸣,让她全然失了方寸。
“师尊对不起。”慕陶轻声说着,轻轻伏上了离玉的大腿,无比依恋道,“我只是,真的真的,太喜欢师尊了……”
她说,师尊是这世上最好的师尊,她会喜欢师尊,也是情不由己。
她说,她不是一个好徒弟,给师尊添了太多麻烦,但是以后真的不会了。
她说到此处,微微仰头,睁大双眼望向离玉,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师尊可以原谅我吗?”
离玉犹豫了片刻,颤抖着声音轻轻问道:“我要怎么才算原谅你……”
慕陶想也不想:“师尊开心一点。”
离玉:“……”
在慕陶的眼里,这也是一种原谅吗?
慕陶:“师尊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尽可能开心一点……就算是装,也装得开心一点,好不好?”
离玉:“……”
看来是她又会错意了。
慕陶:“不要让我看出来,师尊和我在一起是十分为难的,我真的会很伤心,很难过。”
离玉:“……”
所以说,原不原谅其实不重要,乖乖听话才是最重要的。
离玉一时不知该哭该笑了。
慕陶此刻的模样,仿佛一个害怕被主人抛下的小狗,哪怕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也愿意尽数咬牙认下。
可偏偏她看似伏低做小,实则嘴里每一句听着乖顺,甚至无比卑微的话语,都带着一种极强的掌控欲。
这不是请求,也不是商量。
——是通知,更是威胁。
离玉知道,如今的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沉思数秒后,她闭眼无声轻叹。
离玉:“我会试着那么做,但你需知晓分寸。”
“我也会试着知晓的。”慕陶应着,嘴角扬起了一抹甜甜的笑意。
浅褐的双瞳似星星一般,开心地冲她眨巴了两下。
她问:“师尊,若是从前,此刻该要如何了?”
离玉不由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望着慕陶期待的眼睛,有些茫然地抬起另一只不曾被抱住的右手,轻轻摸了摸那伏在自己腿上的小脑袋。
慕陶一时笑弯了眉,伸手环住了离玉的细腰,满脸幸福地往她怀里多钻了几分。
“我就知道,师尊最疼我了。”她满脸欢喜地说着,在离玉的腿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也不知是真的困了,还是忍不住贪恋这一刻的温存。
少女轻轻趴在离玉的身上,呼吸越来越缓,没多会儿便睡着了。
离玉低眉望着她,感受着来自那压在腿上的重量与温度,原本杂乱的心绪竟也随着她的呼吸声一点一点缓了下来。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慕陶好像趴在她的腿上睡了很久很久,搂着她后腰的臂弯不曾松开。
窗外越来越暗,屋内的灵火仍旧幽幽漂浮着。
离玉感觉自己的大腿有些发麻了。
可慕陶唇角微扬,似是正在做着一场温馨的美梦。
她有些担心这样的姿势她会不舒服,却又有点不忍出声将她吵醒。
睡着的慕陶,与她记忆中的模样更加相似,安静而又乖巧,让人提不起一丝戒心。
离玉知道,她的小徒弟长大了,就像原文里的小女主长大那样,成为了浑身上下充满危险的狼。
可尽管如此,这只长大的狼也依旧会在某一个时分,像从前一样温顺地蜷缩在她的身旁,毫不设防地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露给她。
她丝毫没有动弹,生怕惊扰了慕陶的美梦,只敢静静望着那尚还留有几分稚气的清秀脸庞。
她不知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屋内很静,静得她可以听见慕陶的每一次呼吸。
直到慕陶缓缓睁开了双眼,很是睡眼迷蒙地望向了她。
短暂的四目相对,让慕陶的眼中多了些许满足。
她松开搂着离玉的双手,坐正身子,揉了揉那迷蒙的双眼,在确定师尊的目光一如从前那般温柔之时,她是心底的欣慰便又多了几分。
此刻已然不早,桌上的剩菜都放凉了许久。
随着离玉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慕陶便也有些不稳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跪坐了那么久,双脚多少有些发麻了,起身的那一刻,她的身子略有摇晃。
那一刻,离玉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她,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的模样,这让她忍不住又一次将笑意挂在了脸上。
慕陶轻靠在离玉身边,缓了缓双腿的酸麻之感,这才笑吟吟地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
屋内的气氛似也没有先前那么沉默,慕陶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说自己刚才做了一个好短的梦——梦是好的,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了。
离玉一时有些心疼。
如今的慕陶,就连一场梦是好的,竟都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离玉不禁柔声问道:“梦到什么了?”
“梦到下雪了,我还不会幻化人形,就在雪地里打滚。”慕陶说着,满眼笑意地看向了离玉,“师尊把我抱进怀里,揉着我的耳朵,说我像个小火炉,特别暖和。”
都么简单的一场梦,多么简单的一句话,竟也将这小丫头哄得那么高兴。
离玉望着慕陶,看着她将碗盘都收进了食盒,似是就要离开了,一时有些不舍,却又不敢挽留。
她真怕自己表露出一丝不舍,慕陶今晚便直接留在此处,不讲道理地把她给办了。
她看着慕陶走至门边,一时忍不住张了张嘴。
那小丫头身后跟长了眼睛似的,当即回过身来,满脸期待地问道:“师尊可还有事想与我说?”
离玉稍稍紧张了一下,慌忙中胡乱问了一声:“我昏迷了多久?”
慕陶:“师尊昏迷了约莫半个月。”
离玉闻言,不由蹙眉。
她竟然又昏迷了半个月?
刚才不问还没感觉,如今忽然知道自己昏迷了那么久,离玉心底的担忧一下便蹿了起来。
看来这咒毒确实厉害,若真转移到了慕陶身上,怕是她们留在魔界也不得安稳了。
还有朝瑶,半个月都过去了,当初山门大开的朝瑶如今怎样了?
司青岚还好吗……
离玉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慕陶,这半个月来,可有朝瑶的消息?”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她看见慕陶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悦,顿时感觉心头一紧。
“师尊还念着那个地方呢?”
“……”
“人间也好,朝瑶也罢,就算是与师尊相熟数千年的灵耀尊,也没给师尊留上几分尊重啊。”慕陶皱眉问道,“师尊好不容易离开了那里,为什么仍旧那么念念不忘呢?”
“慕陶,微生玄烛就是黑袍,如今上灵灯在他手中!”离玉认真道,“他一直想要复生天魔,也为此谋划了许多,我是怕发生什么……”
“师尊一个人,守得住那么大的人间吗?”慕陶不悦道,“师尊当初为了上灵灯一事伤重至此,那些只会将矛头尽数指向师尊的家伙都在做什么呢?”
她的话语之中满是愤怒:“他们就连接管上灵灯都不敢,一心只想逼迫师尊开启天门!”
“就算天魔复生了又能怎样?说到底不过是那些无所作为还自以为是的蠢货咎由自取!”话到此处,慕陶不禁冷笑一声,“人间之乱,乱不到魔界,那些自诩正义的人间仙门,早就该为人间好好流点儿血了。”
话到此处,她的目光已是十分寒凉:“那些曾经压在师尊身上的担子,还有师尊曾经忍受过的苦痛,他们都该好好地尝一尝——如此他们才有可能明白,人间那么多年以来的安稳,到底都是谁给的!”
离玉望着慕陶的眼中多了几分诧异,显然没有想到慕陶对此事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语气冲得像是肚子里装了几吨怨气,随时都可以复生天魔。
似是因为看见了离玉眼中的诧异,慕陶深吸了一口气,稍稍控制了一下情绪,低垂着眉眼,不太情愿地道了声歉:“是徒儿失言了,还望师尊勿怪……”
失言?没有啊!
这话若是说给原主听,或许确实能叫失言。
但是说给她听,她只会觉得说得很好,完全没有必要为此道歉。
要知道,她当初看小说时就对那些只会落井下石的仙门中人很是不爽,评论虽是一条没留,却没少给评论区里骂得好听的读者点赞。
离玉:“你没有说错什么,不必道歉。”
慕陶一下抬起了头,望向离玉的眸中似是有光明明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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