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聊到底
双修之法,自从师尊第一次提起,她便已经浅浅研究过了。
无非是两种灵力的流转与交融,一个人运功,一个人配合便好。
咒毒入体时她便已经试过了,这个咒毒对她的反噬程度,是根据催动灵力的多少来的。
双修之时,所需灵力不会太多,应不至于受到太大反噬。
若是师尊的伤势能够因此恢复得快一些,她也是不怕为师尊承受这点疼痛的。
慕陶这般想着,凝出体内仅有的干净灵力,随着彼此又一次地交融,小心翼翼地探入了离玉的灵识之海。
那是她第一次,在一望无际的暗海之上,看见那棵根系广阔的参天巨木。
昏黄的烛光不再,唯余树上洒下的点点幽蓝,好似繁星也能脱离夜空,如雪般悠然飘落人间。
她们于巨木之下彼此赤诚。
身下是海,海面如镜,倒映着她们。
她们置身其中,沾湿了全身,却不曾陷落下去。
——说到底,不过是一片虚幻之景。
那一缕算得澈净的灵力,牵引天地间幽蓝的光。
她们交缠着的长发,好似浓墨入水一般,无比凌乱地在微凉海面无声散开。
慕陶忍受着些许反噬的痛,运转着那双修的功法,幽蓝的灵光一点一滴将她们轻轻裹挟。
灵力丝丝缕缕,如涓流一般,流淌过体内每一处伤损的灵脉。
那一刻,离玉忽觉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许多。
慕陶不曾停下的动作,让她本就模糊的意识更加混沌了几分,只下意识伸出双手,眸光涣散地环着慕陶的身子。
离玉说不出,也形容不清,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只觉自己的身子好似又轻又沉,仿佛随时都能迎风而去,却又随时都会坠入深渊。
她甚至不太清楚,是双修本就会有这样的感觉,还是慕陶压根就没有把这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功法用对。
似有风轻拂而过,她不由轻颤了一下身子。
视线已经模糊了,耳边仍会响起慕陶甜软的声音:“师尊,灵力别散了。”
她怎么知道自己灵力散没散,她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还算不算醒着。
忽然之间,一个几乎让她失去呼吸的深吻,半点道理不讲地将她意识重新唤回。
“师尊,灵力不要散了。”慕陶再次提醒着,哄似的,在离玉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额头,又转瞬冰凉。
离玉深吸了一口气,尝试着将快要散去的灵力再次聚起。
她又一次感受到了体内灵力清晰的流转。
这样的流转有多清晰,慕陶的一举一动于她而言便有多清晰。
清晰得就连肌肤之间的轻轻摩擦,都会给她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的意识不自觉地再一次涣散了起来。
除却无意识的迎合,仿佛再不剩下什么。
离玉身上的灵力到底还是散去了,连一丝护体灵力都没能留下。
识海之外的身躯,忽而裸露在严寒之中。
离玉冷得发颤,下意识缩进了慕陶的怀中。
眼见离玉不再配合,慕陶便也中断了这双修的功法,退出了那幽蓝的识海,将所有寒气阻绝在了婚床之外。
那一瞬,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她望着怀中琼玉般的人儿,忽然感觉心底那一处空洞,终于开始渐渐生长、愈合……
慕陶最后一次在离玉脸颊落下一吻。
也不知是怕离玉着凉,还是怕自己会再次把持不住,惊扰了离玉的睡梦。
她万分不舍地将怀中之人塞进了那轻柔而又软和的棉被,又伸手将其轻轻抱入怀中。
就着烛光凝望离玉红润脸颊的那一刻,她不禁扬起了唇角。
她想,是该睡下了。
咒毒将她反噬得有些乏力。
这一身狼藉,便留到明日再去收拾吧。
*
离玉睁眼之时,屋内红烛都已燃尽。
屋内光线很是昏暗,让人分辨不清此刻的时辰,只能看得见昏暗之中侧睡着的,那一副近在咫尺,精致而又小巧的模糊轮廓。
慕陶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睁开了一双似是清澈的杏儿眼。
短暂的四目相对后,慕陶忽然弯起了眉眼。
“师尊醒了。”
“嗯。”
“昨夜……感觉如何?”
“……”
离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倒也不是多么羞于启齿,主要还是不太清楚慕陶具体想要问她哪一点。
是……说昨夜圆房之事?还是在说昨夜双修的效果如何?
若是前者,她好像没什么好说的。
若是后者的话,她倒是感觉自己体内那些因伤损而略显堵塞的灵脉,好像确实忽然通了那么一点点。
她下意识闭上双眼,以灵力探视着自己周身灵脉。
果然,不是错觉。
那些伤损之处都得到了轻微的修复。
算不得多明显,但确实比她一个人自行运灵调息快了不少。
想不到这双修竟还真有用处……
离玉想得正出神呢,抬眼便见慕陶已经坐起身来,以灵力整好衣衫,释出灵火,点亮了昏暗的房间。
下一秒,灵光自指尖亮起,散乱在地上的衣物落入她的手中。
望着这些碎成破布似的衣料,慕陶止不住有些心虚地偷瞄了离玉一眼。
“这穿不了了。”她小声说着这有眼睛都能看到的事实。
“习惯了。”离玉叹了一声,裹着被子坐了起来。
她感觉身上不太干净,而且已经不是清洁术可以洗净的程度了,就算现在换了别的衣衫也是会被弄脏的。
昨日的嫁裳倒是没怎么撕坏,或许可以先应付一下。
虽说这衣裳又重又长,走起路来不太方便,但也就是穿去洗下身子,等把身子清洗干净了再换别的也不迟。
离玉这般想着,刚要伸手去捞那地上的婚服,便见床上那薄红的纱幔自她眼前落了下来。
她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任何,就被慕陶从被子里扒了出来,轻轻裹进了那一片薄红之中。
这纱幔虽是薄透,但一层又一层包裹下来,倒也跟包粽子似的,将她浑身上下遮了个严严实实——身子都动弹不得了。
离玉不由皱眉:“这是做什么?”
她话音刚落,便已被慕陶打横抱起。
“我带师尊去清洗一下身子。”慕陶笑吟吟地说着,将她抱出了昏暗的房间。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离玉望见遍地的冥时花已经亮了起来。
灵光浅淡,应是清晨。
虽说此处如何都算不上光天化日,但这光线也足够让人看清东西了。
她此刻身上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就这样被红纱裹着,真是半点安全感都没有。
离玉有些慌忙:“这是要去哪儿啊?”
要是被人撞见了,她这辈子还用见人吗?
慕陶显然看出了离玉心底的顾虑:“师尊放心,此处同朝夕池是一样的,除去你我,谁也不得擅入。”
她说着,以灵力稍稍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很快便将离玉带至一处寒潭。
慕陶歪着脑袋问了一声:“潭水清冷,师尊可要加热一下?”
这寒潭看上去也不小,真要全弄热,也不知需耗费多少灵力。
虽说对于如今的慕陶而言,应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但那咒毒毕竟在她体内,就算只是动动手指,那也是要疼上一会儿的。
“你别折腾了,我又不是没有护体灵力。”离玉说着,在慕陶怀里动了一下,“放我下来。”
慕陶乖乖听话,将她稳稳放在了地上。
红纱自身上滑落,离玉赤着双足,小心翼翼走进潭水之中。
寒潭水冷,但有灵力护体,倒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
硬要形容的话,约莫就是秋末在室内泳池里泡着的感觉,凉意肯定是有的,但也不算太多。
估计多泡一会儿就习惯了。
寒潭边缘的水不算深,若是坐下,应该刚好漫过胸口,露出肩颈,能够顺畅呼吸。
离玉这般想着,缓缓吐了一口长气。
她才刚轻颤着坐下身来,便见慕陶也脱了衣裙,红着小脸,跟在她身后下了水。
望着那一张微微泛红的小脸,离玉心底不由生出了一丝不妙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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