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硬片辣条
祁麟僵硬了一秒,慢慢蠕动手指,和何野十指交握。
“嗯。”
既然亲吻进展太快,那就慢慢来,从拍照、牵手开始。
一点一点推过去,总会得偿所愿的。
反正,表达爱意的方法又不止亲吻一种。
开着小电驴到家,一进门,祁妈妈和花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妈,我回来了。”祁麟换上拖鞋,喊,“有吃的没?饿死了!”
“没有!”祁妈妈也喊,“饿死你算了,午饭不回家吃也不打个电话,你花姐好不容易来一趟,还跑出去鬼混!”
“饿饿饿饿饿,”祁麟丝滑的来上一首咏鹅,“老妈,饿死我了!”
“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祁天也拍着肚皮,“肚子饿。”
“知道了,一个两个就等着我做。”祁妈妈起身走去厨房,“要不是你爸去了老刀家,还用得着我做饭……”
祁麟坐上沙发,抓了把瓜子塞何野手里,“看什么呢?……相亲?花姐你要谈恋爱了?”
“没大没小。”花姐嘴上说着,不经意看了她们一眼,“祁麟,我等会走了,有点事和你一个人聊聊。”
“什么事儿?就我一个人能聊?”祁麟嗑着瓜子。
何野听出话里的意思,人家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待下去。
她弯腰在祁麟耳边说:“我上楼了。”
“好。”祁麟浅浅抓了点何野手里的瓜子,在对方手指上挠了挠,“等吃饭我叫你。”
何野走后,花姐又对祁天说:“小天,你回房间玩会儿。”
“可是动画片还没看完。”祁天拿着遥控器调频道,弱弱地抗议。他对这个看着无所谓但时不时放出威压的姐姐很怵。
“动画片等晚上再看。”花姐不容置疑道,“我和你祁麟姐姐有事要说。”
祁天缩了缩脖子,沓着拖鞋跑上楼。
“什么事儿啊?”祁麟半天摸不着头脑,“这么神秘,跟机密似的。”
花姐把电视音量调高,走到窗边,注视着沉沉夜色说:“你过来。”
祁麟走了过去。
“你跟我说实话,”花姐身上奶白色毛衣衬得她很柔和,说出的话却让祁麟心头猛地一震,“你是不是喜欢那小女孩儿?”
祁麟心跳漏了一拍。
她漫不经心勾起的嘴角僵在脸上,眼睛一瞬间没了笑意,只有不可思议的震惊,一瞬间脑海闪过许多念头。
花姐怎么知道的?
花姐知道了……那她妈会不会也知道了?
不,不对,她妈应该不知道,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轻飘飘地去厨房煮饭。
怎么办?要否认吗?
承认了会怎么样?
花姐会告诉她妈吗?
她妈知道会气死吧?
“我、”祁麟掐住指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我……”
“别紧张,”花姐放轻声音说,“我不会告诉你妈的。”
祁麟还是无法说出口。
紧张,还是被发现的害怕。
她对视上花姐的眼神,被抓包的压迫感让她感到窒息,喘不上气。
她看向窗外早早黑下去的夜空,繁星点点,皎洁的圆月照亮了地上的残雪。
动画片的配音让她得以有一丝喘息的余地。
“我就是问问,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花姐说,“以后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打电话。”
祁麟的手不受控制地细细颤抖,鼓起勇气说:“姐,别跟我妈说。”
她这话相当于自爆,她确实喜欢人家。
她也在赌,赌花姐的人生阅历和从小看她长大那份胜似亲情的感情。
花姐打开窗子上的锁扣,拉开一条缝,让凉爽的风吹进屋里:“放心,这是你的事,我不会告诉莲心的。”
祁麟冷静下来,问:“你怎么知道的?”
花姐抱胸思考着,卷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散发出一种懒散的艳丽,像只懒洋洋舔着爪子,却能洞察一切的狐狸:“直觉吧。你看那小女孩的眼神不对劲,你们这些小姑娘藏不住心思,什么事从眼神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祁麟下意识眨眨眼。
“我对同性恋没什么看法,你们开心就好。”花姐说,“玩玩倒是没什么,你要是认真的,你妈那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认真的,”祁麟立马反驳道,“认真的。”
“怎么喜欢的是个女生呢。”花姐说这话时更多的是担忧的质疑,她勾起一缕垂在胸前的卷发:“有事打电话,你妈那脾气没几个人几年劝不下来。”
祁麟紧绷的神经松懈了点:“谢谢花姐。”
“你妈该煮好面了,”花姐悠悠地往回走,“尝尝你妈的手艺。”
祁麟叫住她:“花姐。”
花姐停下脚步,微微偏头。
“你能看出我,是不是也能看出刀叔?”祁麟壮着胆子,问出了一直持有怀疑的问题,“你看不出刀叔喜欢你吗?”
“小屁孩年纪不大,懂的挺多。”花姐说,“祁麟,不是所有的喜欢非要说出来,也不是所有喜欢都会在一起。”
“喜欢可以比任何事重要,也能被任何事压垮。”花姐慢悠悠往厨房走,声音被压在动画片之下,“我和你刀叔是两路人,只能说看缘分,要么缘分没到,”
“要么有缘无分。”
第123章 嚯,大师,真准!
从愉快的寒假切回返校,高三生只要需一天时间。
空荡的校园行走着零星几个学生,表情个个深仇大怨,像极了光有空壳没有灵魂的丧尸。
每间教室无一例外响彻着作业写不完的崩溃哀嚎,教学楼宛如现实版的人间炼狱,处处充斥着负面情绪。
“我他妈,真的,熬过这次我要再写寒假作业,我就是狗!”叶迟迟笔尖都快写出火星子,面对多如小山的试卷欲哭无泪,做着最后的挣扎,“寒假就放半个月,怎么敢布几十张卷子!”
何野将头从书堆中抬起来:“英语还要不要?”
“要!”语文试卷上的字迹乱成狗都摇头的鬼画符,叶迟迟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另外几门也通通呈上来,我今天就要靠一双手、一支笔,创造出一个奇迹!”
何野把一沓目测一厘米厚的试卷呈给叶迟迟,重新埋进桌洞清理上学期没用的书。
除了课本和笔记,其余的她全扔了,不要的书堆成个小山堆。
“这本也不要了?”祁麟拿起一本错题本。
“不要了,上面的题都写透了。”何野拿着数学书随手翻了翻,一张纸轻飘飘地掉在地上。
上面列了一长串公式,像张没用完的草稿纸。
祁麟捡起来看了看,递到何野面前:“原来你算出来了。”
何野一瞧,p=521。
她仔细一想,有点印象。
“这题我上网找了好久,还怕你忘了呢。”祁麟折了两折,塞进自己的书里,“你什么时候做出来的?”
何野想了想回答:“好像是元旦那几天。”
“元旦啊……”祁麟笑笑,抱起地上大半部分书,“书扔哪儿?”
“垃圾场吧,扔垃圾桶太重了。”何野抱起剩下的书,都是试卷本子之类的,轻飘飘的一摞,“重不重?分我点。”
“几本书重什么。”祁麟偏身躲开了伸来的手。
她们路过教室,出门迎面撞上了马萍。
马萍的目光在她们之间的书中徘徊了几秒:“你们要出去吗?”
何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出声。
她和马萍虽然在数学竞赛短暂交流了一段时间,课余也会问问题,但询问对方私事还真是少之又少。
祁麟见没人吭声,主动开口:“对。”
“回寝室吗?”马萍又问。
“把这个扔了再去寝室。”祁麟举了举快到胸口的书。
马萍:“都不要了吗?”
何野被一连三问问得烦,直截了当道:“你想问什么?”
马萍指指她们怀里的书,小声问:“能给我吗?”
何野低头看了眼写满了的试卷:“你要这个做什么?”
马萍嗫嚅地看着她们。
祁麟扭头问:“你还要吗?不要我给她了。”
何野也没多问什么:“行。”
“谢谢。”马萍感激地说,她垂着脑袋,看不见眼里的神色,伸手要从她们手里接过书。
“我们一块帮你搬到寝室吧,太重了。”祁麟说。
马萍又说了一遍谢谢,抱走一大半,祁麟一下轻松不少。
把书送到马萍宿舍,何野看着床底下厚到几乎有半张床那么多的旧书,有点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