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赖上盲妻啦 第128章

作者:黎七七七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轻松 GL百合

李军医看着她的背影犹豫不决,终于下定决心准备送她回去时,就看到不远处的巷子里出现一队士兵,训练有素地护在她两侧前行,便知自己的担忧多虑了。

他忽然又想起,自己先前路过那条巷口,偶然看到过几次少将军的身影,那时的少将军该不会就是在等小宋大夫吧?

还有冬至那日少将军派人请他诊治却又莫名赶他回走,十有八|九也是因为小宋大夫暂不想暴露身份吧?

一时,他心头百感交集,庆幸宋泽兰没有计较他的轻视反而以晚辈自居处处敬重他,不然以他这性子,早晚要把少将军得罪了。

第120章

祁幼安一觉醒来,天已经快黑了。

外面天气不怎么好,灰蒙蒙的,屋里光线也十分昏暗。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并未在房间里看到宋泽兰,便披上大氅去了前院找媳妇儿。

书房的门未关,她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口,正在交谈的两人便停了下来。

宋泽兰原本神色稍显严肃,看到她的一瞬,神色便不自觉温柔下来。

却不待说些什么,坐在左侧的梅清钰便耐人寻味地笑了起来,一双狭长凤眸落在祁幼安略显迷糊的脸上,“祁三岁,这是刚睡醒就来找娘了?”

“啊?”

祁幼安揉了揉眼睛,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宋泽兰已是脸色微红,起身挡住了梅清钰的视线。

她没有理会梅清钰的胡言乱语,关切地朝着祁幼安走去,“安安冷不冷?怎么衣裳没穿好就出来了?”

“这还用问?不就是急着找你吗?”

梅清钰不再看她二人,端起茶水低头吹了吹,细细抿着。

从后院过来的时候祁幼安吹了些冷风,这会儿功夫倒也清醒了,不客气地回嘴道:“我找我媳妇儿不是天经地义吗?你羡慕了?还是嫉妒了?”

宋泽兰颇为无奈,每次这俩人凑一块儿她都感觉自己有点儿头疼,不是很想在场,不过,好在梅清钰终于快要离开了。

她心中暗自感叹,神色倒是未有丝毫变化,来到祁幼安面前动作娴熟地为她拢了拢领口,也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安安,你起得有些晚,庆功宴已经开始了,不过你现在过去倒也来得及,还没散场呢。”

冬至也才过去几天而已,祁幼安没忘记她媳妇儿给她倒酒的时候差点儿吐了,一时有些犹豫,她若去了,回来的时候免不了沾染一身酒气。

宋泽兰将她的小纠结尽收眼底,好笑道:“无妨,你去吧,你若缺席,想必将士们也不会尽兴。”

小将军替她考虑,她也不希望小将军为难,待会儿她喝碗药,再忍一忍,还是可以照顾酒醉的小将军。

至于分房睡,她倒是不曾想过,依着小将军那个黏糊劲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祁幼安不知她的打算,不过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了,什么都不及媳妇儿重要。

“天意如此,天意不可违,老天让我睡到这个时辰,肯定是不想让我去,我去了岂不是逆天而为?”

她满眼坏笑注视着给她整理衣襟的宋泽兰,“媳妇儿,你说对吧?”

宋泽兰抿着唇才将笑意压下,“不知,不过我瞧你眼下倒像个神棍。”

“媳妇儿,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方才还得意洋洋的人儿瞬间变得委屈起来,眼神也可怜巴巴的。

祁幼安不是第一次装可怜,宋泽兰却一如既往地受用,俨然忘了外人存在,抚平她随意披在身上的大氅,一双纤白好看的手自然而然又落在她脸颊两侧,轻轻捏了捏,“不愿去便不去了,扯什么天意做幌子,不是神棍又是什么?”

微凉的指尖落在脸上的感觉很舒服,祁幼安忍不住抱住了她,哼哼道:“神棍都是上了年纪的糟老头子,哪有我这般长得俊俏又讨媳妇儿喜欢的?”

“……”

梅清钰听着二人腻歪,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禁不住抬眼看去,却见两人不知何时抱在了一起,宋大夫那盈盈一握的腰间正搭着某人的爪子,唇角当即便勾起讥笑,“二位,这里是书房,不是卧房,搂搂抱抱能不能换个地方?”

宋泽兰几乎是如梦初醒,脸颊升腾热意,伸手在祁幼安胸前推了推,什么意思不言而喻,祁幼安却将她抱得更紧,“媳妇儿,我冷。”

这倒不是祁幼安说谎,她来的匆忙,大氅里面便是单薄的雪色里衣,能忍着寒冷是一回事儿,能感知寒冷又是另一回事。

她只是把自己感知到的说出来,搏一搏媳妇儿的同情心。

宋泽兰也信她没有撒谎,她刚进门那一刻宋泽兰就有些担心她冷,闻言推搡她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甚至还犹豫着要不要回抱她,只是背后无法忽视的冷笑声终是让宋泽兰打消了念头,“安安,我和清钰姑娘还有些话要说,你先回房去把衣裳穿好再过来可好?别着凉了。”

她倒是想陪着祁幼安回房,却又怕梅清钰口无遮拦说些让她羞得抬不起头的话,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祁幼安却没听她的,坏坏一笑,下一瞬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走到了梅清钰对面坐下,“不来回折腾了,抱着你也不冷,有什么事说完了赶紧让她走。”

不给宋泽兰开口的机会,便又继续道:“赵大娘她们已经在准备晚膳了,我过来的时候路过厨房,闻到了很诱人的饭香,好饿,媳妇儿你饿不饿?”

宋泽兰从被她当着梅清钰的面儿抱起的那一刻,就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了,白皙秀美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咬着唇瓣艰难维持面儿上的淡然,“别闹,安安,这样成何体统,快放我下来……”

短短七八步的距离,她软言细语,几乎要求饶了,奈何君心似铁,该丢的脸却还是丢尽了。

被祁幼安桎梏在怀里,一抬眼就看到对面的人看好戏似的盯着她们,她不知自己是羞过了头,还是气狠了,一时似没了理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也没想便转过头将脸埋进了祁幼安怀里,都是这混蛋害得……

事已定局,她认命了。

祁幼安还担心她会掐自己呢,见她这般乖手不自觉覆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媳*妇儿别害羞啊,咱俩都成亲了,就该让对面那个蠢货好生瞧瞧,一大把年纪了,连娘和娘子都分不清,简直瞎了一双狗眼。”

梅清钰一口茶水喷出来,往日冷沉沉的眸光瞪着祁幼安,气得快要喷火了。

祁幼安无所畏惧,反而嫌弃地带着身下椅子往后挪了挪,“有什么事快点儿说,别磨磨唧唧的,我没闲心陪你在这儿浪费时间。”

“那倒要问问你家夫人现在是否还有心思与我商议正事了,”梅清钰忽而又敛了怒意,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

“……”

祁幼安沉默了,方才进门时梅清钰的调侃,让她不由想起这厮之前还说过她没断奶,于是脑子一清醒,就光顾着给自己报仇,全然忘了考虑她媳妇儿的感受。

她抱着宋泽兰的身子微微一僵,硬着头皮低头满含歉意道:“媳妇儿……”

宋泽兰自然也听到了梅清钰的话,她在祁幼安面前容易羞怯,但在外向来是淡然从容,此刻她也不愿让外人看了自己的笑话。

尤其这人还是梅清钰,哪怕脸上还是热意不减,她已恍若无事般从祁幼安怀里抬起头,身子坐直,看着梅清钰语气如常道:“我不曾与你商议什么,现在我家妻主已经醒了,你有什么便同她说吧。”

闻言祁幼安心情立马好了,止不住唇角上扬,拉长语调哦了声,问梅清钰道:“什么事?”

梅清钰没想到宋泽兰护短到这种地步,方才也不见她对自己的调侃表露任何不满,这会儿倒是跟着祁幼安计较起来了。

不禁啧了声,眼眸流转,但瞧着天色却是已晚,想了想,还是说起正事道:“先前不是跟你们说过国师是我的人吗?他测算出京城今年将有一场严重的雪灾,你愿意信的话便告诉你家老狐狸,她肯定会好好利用的。”

她说着,拿起桌上的纸条,随意丢向祁幼安,祁幼安一把抓住,打开看了看,“你还挺好心的。”

梅清钰冷笑了声,不置可否,“你母亲造反早有准备,朝廷军队被打得节节败退,老不死的怂了,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若非我已假死,现在已经被老不死的推出去平息你们祁家的怒火了。”

祁幼安眉头轻蹙,当初就是防着昏君推出五皇女顶锅,也为了她媳妇儿的名声考虑,让人传播的谣言从头到尾都是昏君要逼大将军唯一的乾元子嗣入宫为妃,眼下这般……会不会连累到她媳妇儿的清誉?

宋泽兰早先已经看过纸条了,但被她圈在怀里干坐着终究是有些尴尬,便跟着垂下眼眸认真看着。

见她久久不语,一抬眸就看到了她眼中的担心,稍作思索便明白了,唇边勾起浅浅笑意,“别担心,夺臣子之妻传出去也不光彩,皇帝既然想洗白自己,断然不会提及此事。”

祁幼安仔细听着,恍然大悟道:“媳妇儿,你说的有道理。”

她眼神亮晶晶的,就差将媳妇儿你真聪明说出口了。

宋泽兰被她直白的眼神弄得有些羞赧,低下头又假意看起了小纸条,不过整个人倒是放松下来,放任自己换了个舒适的位置依偎在她怀里。

祁幼安将宽大的大氅也盖在了她身上,宋泽兰感觉自己被捂严实了,便也偷偷摸摸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肢,似抱紧了便能让她暖和些。

她二人的小动作梅清钰没看见,臭着脸不发一言,倒是从侧面印证了宋泽兰的猜想是没错的。

祁幼安心情极好,看完便将小纸条搁在手边的桌面上,问道:“如果是真的,你那边打算怎么做?”

梅清钰皱了皱眉,似在权衡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沉声道:“我会另安排人手在京都散播流言配合你母亲行事,至于国师,暂时不能动,留着这个棋子大有益处,别打他的主意。”

不等她话音落,祁幼安便不客气地怼道:“我脑子像是被驴踢了吗?只要他听话,对我们有用,到时候真成事了,让他继续做国师也不可。”

国师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不仅忽悠的老皇帝对他深信不疑,百姓们也信奉他,若是由他出面直指雪灾是因昏君无道上天才降下惩罚,更能动摇人心。

梅清钰起先便是这么想的,后面想到国师深受老不死的信任,留在那个老不死身边说不定还会有大用,这才打消了念头。

祁幼安把她怼了,她反倒安心了,“如此最好。”

梅清钰打量着祁幼安脸色,顿了顿问道:“那你想让我干什么?”

“粮食,”祁幼安也不想跟她兜圈子了,“银子,棉衣,药什么的反正灾民需要的物资我都想要。”

她将东启的各个州县熟记于心,不用怎么思索便说道:“祁朝燕现在不是已经拿下北济城了吗?可以提前筹集物资送到北济城,若是朝廷无力赈灾,可以让祁朝燕去做。”

出钱出力,好名声却要让给祁朝燕,凭什么?

梅清钰冷笑了声,狭长幽深的凤眸里尽是不悦,“没有,不过梦里什么都有,你要不要?”

她语气颇为冷硬,宋泽兰有些担心两人吵起来,正准备说两句,却是刚抬起头就又被祁幼安摁了回去,“……”

祁幼安这次倒是没有生气的意思,她知道梅清钰为何不悦,“那让你去赈灾呢?当然,是以我妻妹的身份。”

梅清钰眸色一凝,原本有些慵懒的姿态端正了些,她端起茶盏,状似随意地瞥了眼祁幼安怀里的人,涩然开口:“……阿姐与我同去吗?”

祁幼安哪里舍得让媳妇儿受苦,忙不迭道:“她脱不开身,我可以让赵雪生带一队人马护送你前往北济城,听你指挥。”

宋泽兰感觉自己被抱得更紧了,无奈又好笑,也怪不得小将军担心,若非自己已是有孕之身,路上又不好走,定然是会欣然答应的。

她附和地嗯了声,让祁幼安高兴坏了,忍不住嘚瑟,“就这么说定了,你赶紧回去准备吧,后日出发。”

梅清钰眼神不善地瞪了眼祁幼安,不太死心道:“阿姐为何不去?这似乎与你以往的行事作风不符,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两人不过名义上的姐妹,中间又夹杂着隔阂,梅清钰认亲也有一段时间了,方才艰难唤出口,之后再唤阿姐倒是顺口多了。

宋泽兰向来心思细腻,察觉她改了称呼,便也跟着改了称呼,没有任何不自然地开口:“钰妹妹不必担忧自身安危,我会传信于大将军告知此事,她应当不会再为难你。倘若突遇变故,尽管传信回来便是,届时我让妻主亲自前往,必定将你完好搭救出来。”

对于梅清钰夹杂着试探的疑问,她也玩笑着搪塞过去,“丑媳妇怕见公婆,我亦不能免俗,去了北济城早晚要撞上大将军,便不过去了。”

梅清钰听她这么说,心倒是放下了一大半,随之又有疑虑浮上心头,妻妻俩一个对祁朝燕直呼其名,一个看似恭敬地唤着大将军,总不会因着长辈和离一事便疏远了?

她疑心另有隐情,但此刻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即便问了,怕是也不会告诉自己,便作罢了。

梅清钰从思绪中抽出来,便见祁幼安正低着头,用着她从未听过的认真轻柔语气哄着怀里人,说姐姐是世间最最好看的女子。

她眸色不由得深了深,真真切切意识到自己当初走错了一步棋,而后步步错……

明明老天给她送来了与这两人交好亲近的机会,以礼相待,未尝不能得到她们的助力……

她思绪又飘远,她这般行事心性大抵真是不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宋泽兰虽不是艳绝天下举世无双的美人,但也生得温婉清丽眉眼如画,与丑半点儿不搭边。

且她潜心研习医术,一心做个好大夫,对外在并不是很在意,美丑对她来说无关紧要,便是相貌当真丑陋,她也不会觉得伤心难过。

只是小将军愿意甜言蜜语哄着她,她自也没有拒绝的道理,由着祁幼安哄了一会儿,才似从低沉的情绪中走出来。

看着她唇边漾起熟悉的浅笑,祁幼安这才有心思去看梅清钰,张口仍是浓浓的嫌弃,“你怎么还不走?”

梅清钰恍惚回神,将顿在半空中许久的茶杯放下,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便起身道:“既如此,那就不打扰二位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