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福佑幸川
迟晚挑眉,不愧是首辅,看到了事情的本质。
本就是强制入伍的人,心是很容易乱的,这些人的心乱了,也很有可能影响宝安王旧部。
宝安王的旧部,实际上就是信国公的那些人,不到十万大军,其中到底有多少愿意造反的还不知道呢。
先帝遗旨已经对外公布,虞九舟正式登基,她们才代表着正义。
而宝安王是反贼,燕北的那些将领,出身多在燕北,他们的家人也都在燕北,现下他们跑去了南方,水土不服,从正统大军变成了贼。
对这些人,正如高正所说,攻心为上。
迟晚跟虞九舟对视了一眼,转而道:“攻心是其一,令地方军队把伪帝的地方给围起来,叫他们一点一点地收缩。”
“另外,徐晨露还统领着十万军,正好前往江宁。”
大周的地方军现下是累赘,吃空饷,养着一些废物将士,没有什么战斗力。
无论如何,趁此机会正好改制。
大周军制必须改,至少以中枢为主,不能放任一省之地就有那么多兵,这很有可能导致郡县割裂。
就比如唐末,那就是地方的势力大过了中枢,从而导致了唐逐渐走向覆灭。
这样的军制得有明主,不是人人都是李世民,能压得住这些人。
弊端显而易见的,必须改。
还好大周的军制跟唐朝又不太一样,毕竟还有五军都督府,以及军户制,只是地方军太多了,比起中枢都不多让了。
以大周的军制为基础,巩固加强中枢的军队,减少地方军队数量,另外还要加强边镇防御。
迟晚跟虞九舟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除掉宝安王的同时,怎么样能让这次的损失最大程度地减少,还能改变南方的格局。
要知道京都在北边,对南方的控制向来要弱一些,中枢靠的是世家对地方上的控制。
然而世家属于毒蛇,养得太大,随时有可能反咬一口的。
迟晚倒是知道有一个好的方法,那就是把世家的人都召入京都。
世家门阀在地方上是土皇帝,可到了中枢眼皮子底下,生死不过是皇帝一念之间。
这就跟很多皇帝会把藩王召集到京都软禁起来一样,在中枢附近,那就好掌控多了。
土皇帝?大周的皇帝只有一个,那就是新帝虞九舟。
商讨了关于征讨宝安王的事情后,内阁阁臣就各回各家了。
迟晚靠在寝殿里的罗汉床上,闭上眼睛休息着。
虞九舟登基后,她们就搬入皇宫了。
圣元帝前面走,皇城司就对皇宫进行了彻查,现在的皇宫很干净,不用担心有什么魑魅魍魉。
最尴尬的可能就是,皇后……现在是太后了,徐太后也住在皇宫里,作为晚辈,她们每日都要去请安。
徐太后以前不喜欢迟晚,后来也是不冷不热的,双方碰面过几次,怎么说呢,迟晚能感觉到,徐太后对她多少有点儿不喜。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还是少见对方的好。
可现在住在皇宫了,不见又不行,真令人头疼。
脱下冕服的虞九舟,还以为她是劳累过度,立即走到她的边上,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帮她按压着太阳穴,“怎么了?”
迟晚把脸面对着虞九舟的腹部,“只是想到,今日太后没来。”
徐太后本该在场的,见证自己亲生女儿登上皇位。
然而她拒绝了邀请,还说自己身体不适。
迟晚不明白,她担心徐太后的不出席,会给虞九舟带来麻烦。
还好徐太后没有像雍正他娘一样,说一些莫名的话。
虞九舟帮她按摩的手一顿,“别担心,这不怪她。”
迟晚应了一声,“我知道。”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还是觉得,无论对女儿做皇帝多偏见,都这种时候了,难道不该支持吗?
罢了,或许有一天皇太后就想通了呢?
而且徐太后能不能想通不重要,只要不借自己的身份,做出一些,或是说出一些话,给虞九舟带来麻烦就行。
其实她很好奇,为什么徐太后会是这个表现。
知道自己孩子做皇帝,不是应该很开心吗?
是接受的教育如此,对坤泽做皇帝有成见,还是觉得皇帝是一个不好的职业,不希望女儿做。
可是虞九舟已经登基了,若是后者,便该让女儿的阻碍少一点儿才是。
所以她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对徐太后的传言迟晚是听说了些的,本就是按照储君妃培养的,想法可能在一次一次所谓的“教导”中发生了改变吧。
虞九舟把迟晚的若有所思收入眼底,“心疼我?”
迟晚抬眸,她惊讶地发现,这是虞九舟第一次自称“我”,不是“孤”也不是“朕”。
她笑了笑,“不是,我只是在想,有些不对劲。”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对徐太后的猜测,无论如何,那是对虞九舟重要的人,想归想,可有些话不适合说出来。
虞九舟挑眉,“你说。”
迟晚这才说出自己的担忧,“当初南越跟北宁一起派使节团前往,显然是提前沟通好的,而北宁异动,南越却静悄悄的,我在北宁跟南越的暗探查到了一些消息,并进行了求证,北宁南越还有宝安王,三方是联合在一起,让北宁牵扯住我们,南越趁机攻占南边,可南越没有动。”
按照小说内容,南越也派出了二十万军队,这辈子竟然没有动静。
她不相信南越没有跟北宁联合,到底是为什么,让南越放弃了进攻大周的想法呢?
还是说,没有放弃,只是在伺机而动。
南越……虞九舟当然没有忽略,上辈子南越也确实派出了大军来攻,按照时间来算,已经过去了,南越还是静悄悄的,更让人心神不安。
特别是宝安王还在南边,他把南边弄得一塌糊涂,正是南越千载难逢的机会。
南越会不抓住这次机会吗?
想到南越,虞九舟心中莫名不安,特别是想到南越王女段锦弦后,她的情绪有些杂乱。
段锦弦回到南越后,直接对南越王说,她此生必定得到迟晚。
这句话在南越不是什么秘密,肯定能传到大周这边来。
虞九舟听到这样的言论就很生气,迟晚可是她的人。
如今又提起南越,她难免会想到这件事。
“你觉得南越什么时候会动?”虞九舟低声询问。
“一个契机。”
迟晚想了想,主要是在回忆剧情,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岭南王年事已高。”
她没记错的话,小说岭南王是个反派,实际上只是她不支持宝安王当皇帝,跟主角作对的人,不就是反派嘛。
来到这个世界后,迟晚了解的岭南王,可不是什么反派,人家兢兢业业地镇守岭南,没有功劳有苦劳,宝安王上位就要削藩,想要岭南王的兵权。
当时正好岭南王病重,宝安王下了一道斥责的圣旨,内容否定了岭南王一系的劳苦功高,还说她们贪权恋权等,把她们的忠义踩到脚底下,硬生生地把病重的岭南王气死了。
岭南王世女率大军反了宝安王,最后宝安王联合南越,把岭南王大军给夹击在一处险道,全军覆没。
迟晚记得,宝安王为此许了南越不少好处,这被他视为耻辱,发誓自己给南越的,总有一天会加倍拿回来,因此,他对岭南王一脉非常狠,诛杀了所有跟岭南王一脉有关的人。
要不是岭南王姓虞,怕是他会诛杀岭南王十族。
但不管是南越攻打大周,还是南越跟宝安王合作,都能说明他们贼心不死。
一时的不懂,定是在等一个机会。
现下就是机会,大周新帝刚登基,境内叛乱还没有除去,一个皇帝一个伪帝南北对立,要是老岭南王再离开,岭南世女能扛起守护岭南的职责吗?
虞九舟也想到了这些,“岭南王世女少时就跟随岭南王上战场,她熟悉岭南,也深受岭南将士百姓的爱戴,她定会阻止南越的脚步。”
话是这么说,谁知道南越有什么阴谋诡计。
要知道,上辈子虞九舟第一次栽大跟头,就是栽在南越手里。
玄阳寺里可是有蛊毒的痕迹,上辈子栽了,这辈子早有准备,才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南越说的二十万大军,实际上没有那么多,整个南越也就几十万人,哪里会有二十万大军。
不过迟晚听说,生死关头,南越全民皆兵,坤泽小孩,都有可能给敌人造成致命一击。
二十万大军能凑出来,可入侵别人,应该不至于用上近半数的人吧,万一数了,南越的国都算是灭了一半了。
迟晚最担心的还是南越的蛊毒,无论是蛊还是毒,给人的感觉都是神秘阴狠的,蛊更胜一筹,比起毒,蛊更加的神秘邪祟。
当蛊被施展,其阴狠是无法想象的,厉害的蛊师,一人就能成为军队的噩梦。
信国公的功劳就是蛊师为他带来的,虫谷的少谷主夕雾,她们没有见过几次,可夕雾给她的感觉很危险。
迟晚的内力到达了深厚,已经很少有人能带给她危险的感觉了,夕雾表面温柔,看似没有人危害,但那种危险的感觉实在是太明显了。
虞九舟对南越蛊毒也有所了解,比起毒药还要杀人不见血。
蛊不仅是对生命的摧残,更是会把人性体现得淋漓尽致,无限放大人性的丑恶。
显然,她们担心的不是南越的大军,而是南越的蛊毒。
迟晚想到了什么,“明日我写一个方子给秋来,让她研究一下驱虫药包。”
尽管不知道管不管用,至少岭南虫子多,或许有用呢?
虞九舟轻笑一声,“你当驱蚊子呢?”
“蛊虫也是虫子,应该会有讨厌的味道,可惜没有蛊虫研究。”
迟晚是觉得,甭管是驱什么,就要拿对方害怕不喜欢的东西来研究。
虞九舟想了想,“你可以查查京都的犯人,里面应该有蛊师。”
“那明日我问问。”
迟晚对此不抱太大的希望,但她还是会努力的,就算只能驱散普通的蛊虫也好。
她认为蛊虫这种东西,有高级的,自然也有低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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