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太女A后 第33章

作者:步澹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爽文 ABO 先婚后爱 GL百合

指了指大帐,苟柔将手指放在唇上,拉她走远,严肃道:

“太女妃听到帐外有打人的动静,所以遣奴婢出来问问。曹将军,不是奴婢多嘴,京口营寨这么大,不拘你们是打是骂,总不要当着太女和太女妃的面。”

“一来主子见了这等腌臜事,少不得以为是司马将军治军不严,二来若她们不明就以,干涉起管教,乱了军纪,你们是听还是不听?”

她话中多责怪,却句句是站在京口大营这边考虑,在太女面前伺候久了,苟柔的语气比热黄酒还妥帖,直抚到曹楚的心坎里。

忙不迭的都应下,同是在太女面前伺候的人,曹楚想起那两位下巴抬得比天高的心娘静娘,她觉得苟女史顺眼多了。

希望太女妃也如苟女史一样好说话,要是像心娘静娘那般瞧不起人,她宁愿让出差事,去读烦死人的兵书。

这个小将军一个劲点头,倒是没老兵的狡诈,苟柔很满意,又向她招招手,示意靠近些,压低嗓音:“你们这有没有船,能渡过长江的那种?”

“营寨没有水师,但不远处的京口郡的商贾有渡船,每日都往来两岸,专门做流民生意。”

“那我给你银子,你去悄悄雇两只来,太女和太女妃过几日要去对岸。”

曹楚拍着胸脯,一口应下:“没问题,京口一带我最熟,包在我——啊,不行不行,司马将军不会同意的。”

送太女去如狼似虎的流民那里?

她反应过来苟柔说了什么,惊恐地瞪大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军棍她可以挨,这等掉脑袋的事可不敢做。

“你个榆木疙瘩,将军若是同意,我对你说这件事做什么?太女只是想给太女妃买两个使唤的婢子,若是买不到,你就自个应付心娘静娘两个小蹄子吧!”

脸扭曲成拧干的湿巾子,曹楚答应不是,不答应更不情愿,靴子在地上磨来磨去,刨出了个深色土坑,她一咬牙:“行,我想办法。”

“算你有眼色。”

苟柔洋溢胜利的笑,哼着歌转身回帐。帐门口静娘在洗衣服,心娘在刷碗,忙得站不住脚,洗刷动作摔摔打打,颇有怨气。

想来也是,王后嘱咐她们要抓住太女的心,如今只抓住了太女的碗和脏衣服,搁谁身上谁不气?

绕过心如死灰的心娘静娘,苟柔掀帘进帐,一眼便撞见八娘坐在太女腿上,太女的手还虚虚搂着纤腰。

两人衣衫凌乱,膝盖与膝盖,小腿与小腿,都亲密无间的拢在一起。

“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她迅速放下帘子,拽开步子飞快逃了去。

第42章

自马车驶出牢笼般的建邺城,便一头扎进了一望无际的旷野,秋高气爽,淡淡的黄色晕染了缓慢起伏的山丘,远处的层林还勉力维持着黯然绿意。

居于这远近淡浓间,是一个又一个静如镜面的湖泊,密密匝匝的荷花养于水中,揭开车帘,依稀可以看到大朵饱满的莲蓬。

元祯命飞驰的车停下,她在窗边对上官校尉低语几句,上官校尉独自纵马远去,不一会就用下摆捧回一兜莲蓬头。

队伍重新启动,车内却多了甜丝丝的清香。

撕开莲蓬后头,露出一颗颗莲子,状如青枣。萧夷光微微瞪大眼睛,她长在长安,虽吃过蜜糖莲子羹,也见过画中的莲蓬荷花,但对剥莲子却是见所未见。

净白修长的手不紧不慢地剥取莲蓬,元祯得了十六只,又取了根单头银签,去了莲子上的绿皮白膜,食指和拇指稍稍用力,挑出整颗莲芯。

白嫩的莲子滚动在掌心,像玉珠落在玉盘上,元祯自然而然的将第一颗递给她。

“长安的莲子大多是干货,你到了江南,尝一尝新鲜的。”

车中撤了四轮车,打横安了条长座,为怕元祯坐不稳当,中间又加了个扶手,隔开了座上的两人。

鲜嫩可口的莲肉在舌尖爆开,甜丝丝,凉津津,萧夷光口齿生香,嘴角不觉弯起,抬眼就撞进一双乌黑带笑的眸子。

像是想吃鱼的狸奴,元祯的嗓音微微颤抖,视线定在她微启的朱唇:“甜不甜?”

“很甜。”

“明月婢,也给我尝尝。”

这话说的倒是有歧义,萧夷光想,元祯是想尝莲子,还是想尝人呢?

下巴被挑起,元祯少见的强势,夺走她清甜的涎津,也品味到了别有滋味的莲香。

都说莲子清心,一吻作罢,二人深望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腾烧欲火,急忙再剥莲子,放到嘴中,无论吃多少颗,最终都没将火焰给扑灭。

成亲后,她们在东宫住了五日,除了洞房那夜,一直都是分榻而眠。

许是怕萧夷光怀孕,威胁到桓三娘腹中孩子的地位,王后明面不动声色,笑着看两人亲亲热热,其实嘴都急烂了。

嚼着薄荷叶,她手段施展得雷厉风行。

打着太女纵欲过度的幌子,王后先是绵里藏针的斥责萧夷光,顺势教她们分房而居,又硬生生将心娘静娘塞进车队,充当她的眼睛,顺便挑拨二人的感情。

路上艰苦,又有四只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元祯与萧夷光夜里想要水,都羞于开口,只能一直忍耐。

直到在京口大营安定下,步障内床深榻软,步障外炉火暖融融,在热汤里泡过一回后,萧夷光心理和身体的疲惫才一扫而光。

系好雪白的中衣,走出步障,借着外头的动静,萧夷光教苟柔出去查看,又赶走帐内所有人,她主动坐上元祯的腿,把一路的思念都融进骨血。

耳鬓厮磨,萧夷光俯在她耳边,嗓音又低又腻人:“殿下喝药了么?”

双臂的血液发烫,连着因坐久车而僵硬的双腿,似乎都有了热意,元祯一下就听懂了她的暗示。

在二人大婚当日,孟医工也如愿走进了尚药局,做了专职东宫的医佐。今遭专门带了半车草药,跟着她们来到京口大营。

为了尽快治好元祯的奇毒,也为了尽快让二人结契,她一日三顿熬煮药汤,勤勤恳恳催着元祯喝下。

甚至于洞房夜后,为了更好的调整药案,她备好纸笔,跑去寝殿向萧夷光打探两人行房细节。

孟医工问得越来越细,萧夷光的双颊就愈来愈粉红,她连元祯动情时腺体和尖牙的颜色、大小都事无巨细的打探,还不满萧夷光“似是、大抵”的敷衍,苦口婆心的劝:

“殿下一日好不了,你们就一日无法结契,到时候您的信期来了,却没法子疏解,这该怎么熬哟。”

“太女妃,您就当小臣是您腹里的蛔虫,这种事对小臣说出来,就是在心里想了一通,小臣又不会说出去,不要害羞。”

孟医工眼睛亮晶晶,说的话也振振有词,萧夷光倒很是怀疑,认为她是还惦记着南逃时的那个夜晚,所以迫切想把没聊完的八卦都打听到。

揽上她窈窕的腰肢,元祯扶上她平坦柔软的小腹,苦笑道:“我哪敢不喝——唔。”

萧夷光俯身噙上她双唇,柔软相触,渐渐深入,两个人经验都不多,牙齿碰到舌头,青涩地慢慢摸索。

结束后,元祯吃了一口胭脂,低头用帕子抹去牙上的红色,瞥见炉上的热壶。她笑道:

“这水是孟医佐亲自烧上的,她是早就打好了主意,明日少不得还向你问询房事。”

闻言冷笑一声,萧夷光搂着元祯单薄的肩头,语气淡淡:“由她问,孟医佐是好意,这东宫上下,还有哪双眼睛不盯着咱们床帷的事?”

大婚前,就有宫中傅姆去萧府,给她检验身子,反复确认过萧八娘的冰清玉洁,王后这才正式经办亲事。

洞房夜后,又有傅姆和几波尚寝局女史来记录起居注,询问身体状况。

最阴私的事,也要被迫置于众人前,任她们指指点点,就连离了建邺也不得安生,她蹙起柳眉,颇有些郁郁寡欢。

钻在衣襟里的手滞住,元祯抽出抚上她的背,刚想劝慰几句,就听见帐门揭开又合上。

“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脚步声跑远,苟柔又羞又臊的声音远远飘进来。

二人愕然,相视后又一笑,凝住的空气也破了冰。

元祯道:“我教苟柔去找船,过几日我们悄悄过江,先买几个合心的奴婢,你到江南许多日了,我们再回去看看江北风光。”

萧夷光莞尔一笑,“那罗延总是那么心细。”

美人如花,一笑更让人挪不开眼,元祯迷得五迷三道,略有笨拙的解释:

“我不想看你受委屈,有了新的奴婢,就让心娘静娘去做粗使活计,总归别在咱们眼前碍着。”

王后虽然处处刁难她,好在元祯是个拎得清的,她不愚孝继母,也没有享静娘心娘齐人之福的想法,这让萧夷光感到几分安慰。

她起身披了件对襟,去帐门边教刷碗的心娘把苟柔找回来。

手指冻得通红,心娘娇声应下,待帐门合上,狠狠一跺脚,怒气冲冲去找人。

苟柔再次进帐,拘谨的嘿嘿笑着,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她为人是豪爽,到底还是个黄花大闺女,除了元祯外,连乾元的手都没摸过。

撞着人亲热,她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长针眼了。

元祯也不为难她,只叮嘱了几句渡江跟随的人员,就命她下去安置。

撇了心娘和静娘不谈,她们此行带的人知根知底,除了上官校尉等东宫旧人,还有陈大娘和张十一郎一干昔日世家子,都是在南逃时就磨合过的,如今正式编进虎豹骑,倒也兢兢业业。

至于徐州刺史顾敦嫡女顾七娘,她则荐入了中书省,任七品通事舍人。中书省负责起草诏令、审批文书,非王室心腹之人不可当。

顾七娘能得此重任,自是对元祯感恩戴德,但凡中枢和徐州有了风吹草动,她总要与元祯通些消息,俨然以东宫党自居。

“哦,还有件事,心娘静娘与你住一顶帐篷,把她们也一块带走。”

苟柔点头如捣蒜,又疑惑:“殿下帐中不留人伺候茶水?”

“咳咳,今晚,就先不留了。”腰间软肉被扭了下,元祯赶忙又补充:“今后,至于今后要不要留人,孤自会吩咐。”

“哎,好,喏喏。”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苟柔方知自己多嘴了,她的耳根可耻的红到鼻尖。

眼观鼻鼻观心,退回到自己的帐篷,苟柔还有些脸红耳热。思来想去,她拔腿去了营灶,在陈大娘子不解的目光中,嘱咐她晚点再做早食。

殿下起身晚,早食做那么早干什么,大家伙多赖一会床才是正理。

————

京口郡东倚海,北临江,江面最窄处长越六公里左右,若有水中好手,日暖时游过来不在话下。

不过这段江水流湍急,等闲小筏不敢下水,北人又多旱鸭子,只能望江兴叹。

隔着江面,元祯能望见对岸搭起的简易居所,流民们来来往往,也有不少人在江边驻足回望。

他们南逃至此,因为没有足够的银两渡江,只能在江边暂时住下来。为了找到依靠,不少人无媒苟合到一起,凑合着做一对半路夫妻。

自然,流民中也有许多落魄的士族坤泽中庸,他们没有一技之长,只好做起暗娼,靠出卖皮肉得过且过,日子悲惨。

用过接风洗尘的酒宴后,元祯由司马侃和郡守李维等人作陪,走出栅栏,来到江边查看地势。

“流民一日比一日多,半个月前末将与李太守来此时,那边的山上绿油油,今日再来看,树被砍了,都住上了人。”

李维眉头紧锁:“这群人倒不足为惧,下官听租船的市井徒说,百里外还有流民帅管辖着数千流民,取了公府里的刀剑盔甲,也想着寻找时机渡江。”

此言一出,元祯一行人脸色巨变。

羌人祸乱中原,大周的威信已然跌到泥里,倘若有世家大族图谋自立,利用流民攻打江南,这对广陵王的小朝廷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京口营寨有兵马几何?可能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