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太女A后 第57章

作者:步澹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爽文 ABO 先婚后爱 GL百合

果然,顾七娘代太女安慰她一通,并保证:“将军是大周的栋梁之材,殿下不会教将军继续受委屈的。”

柳恒听了高兴,却又担忧太女会提什么杀父弑君的要求,正当她犹豫时,顾七娘却什么都没提,就起身告辞了。

第二日上朝,大王果然换了种脸色,非但不再为难她,还赐了彩缎百匹,调和她与袁超间的矛盾。

回到班房,柳恒打探到,江州刺史郑伯康面对羌人数战连捷,上书婉拒了并州铁骑的支援,所以那三万铁骑依旧驻扎在建邺周围。

而大王怕虎豹骑内讧,让萧氏钻了空子,所以才停下提拔高虢的脚步,回过头安抚她,教他们一致对外。

不用说,郑刺史之所以能上书,定然有太女操纵的手笔,柳恒记下了她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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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兰收走大氅,又端来一碗蜜水,神秘秘道:“苟女史出宫了,殿下先喝碗蜜水暖暖身子吧,奴婢保证不与女史说。”

黑陶缸里的小鱼突然跳了下,荡起圈圈涟漪后,就摇着尾巴快速钻进假山石里。

推着四轮车过去,元祯抓了把鱼食,边捻磨着撒进去,边漫不经心道:“孤刚从外头回来,口正渴,你还送这些甜腻腻的东西进来,是想渴死孤吗?”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让人倒茶。”

方兰也不多缠,旋即叫过门边侍立的婢女:“把蜜水端走,再倒杯茶来。”

元祯不去管她的茶,径直进了内间,屋内没有点灯烛,只有她送的夜明珠挂在罗帐上,幽幽的冒着绿光。

等走近了,她才发现床边倚着个人:“我还以为你不在宫里,怎么也不让人点支蜡烛?”

半边身子靠着一摞锦被,萧夷光见元祯回来,起身相迎,悬空的腰却一酸,差点让她跌回床里。

“慢一点,慢一点。”

随着她一歪,元祯的心也跟着提起来,她坐在四轮车上束手束脚,只能干着急,就叠声唤着宫婢:“来人,来人,商音呢?”

“别喊了,人都不在。”萧夷光平日骑马打球,身子还算敏健,很快站稳,推上元祯走到案边,又去点了两只烛台。

火焰窜了上来,将她的背影在墙上拉得极长,萧夷光端着一支折回来,语调里不知是气还是笑:

“她们在殿里说话被胡傅姆瞧见,说是不合规矩,就一块赶去抄宫规了。”

元祯白日没有回宫,听到此话,便问:“阿柔去哪了?怎么也不拦一拦?”

“曹将军在建邺刚赁了处屋子,今日安家,她去帮忙了。”

曹楚为了苟柔,放弃了京口营寨牙门将军的职位,也将酒坊令交给了张十一郎,毅然跟随元祯来到建邺,后被任命为太女舍人,专司太女出行的礼仪和禁卫。

东宫舍人共有八位,都有值事房可以安置,苟柔嫌弃值事房太冷,就亲自给她去找房子,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件事。

“怪不得我方才进来看不着人,殿中无人伺候,就一点生气也没有,这胡傅姆,倚老卖老,着实可恶!”

胡傅姆是王后派来的,能做出这等事,自然不是自作主张,肯定是有王后的吩咐。

元祯一时动她不得,只能在背后骂几句解气,骂完傅姆,她见萧夷光淡淡一笑,寻出了把银剪子修剪烛花,便问:

“你平素爱读书,东宫书最多,怎么不找几本来打发时间?”

提到书,萧夷光拍下剪子,走到博古架前取下两本书,丢到案面上:“还不是傅姆,将殿中其他书都收走了,又拿了这两本过来,教我逐字背诵。”

元祯定睛一看,发现一本是《坤戒》,另一本是《坤则》,上头平滑如镜,一点褶子也没有,看样子明月婢一页都没动。

想来也是,她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可能会认同书上的荒唐字句,果真窝在深闺中相妻教女呢?

陪着笑,元祯扬手将书扔进三足大火盆,很快书上冒起黑烟,散出来的气味也腐臭不堪,像极了书里的混账话。

她道:“你不必放在心里,等傅姆回来,我一定好好说说她——是谁!”

窗纸上划过一个大黑影,长得又高又瘦,衣裳都飘起来了。

黑影走路极快,刚走过窗,旁边不过十步就是殿门,许是听到元祯的话,他又折返回去,一眨眼的功夫,就飘过了两座大窗。

等萧夷光循着她的目光,回身看时,窗上已经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殿下,你看到了什么?”

元祯握紧扶手,摇了摇头,又喊道:“家令!”

方兰急忙忙跑进来,出了一头汗:“殿下有什么吩咐?”

“你在外间可听到什么脚步声?”

“不曾啊。”方兰问:“要不奴婢去问问外面的虎豹骑?”

元祯面露疑惑,她重新看了眼窗户纸,上面清清白白:“去问问,还有,夜里多安排几人值守,也不许胡傅姆进来。”

方兰去廊下问了一通,虎豹骑都说除了枝头的麻雀,没有一个喘气的路过宫殿。

元祯将信将疑,手中的念珠拨快,又去只叮嘱他们小心办差。

萧夷光去了厨下,吩咐陈大娘子煮了碗安神汤,亲自端来看着元祯喝了:

“不一定是刺客,许是你眼睛恍惚,看差了飞鸟,改日让孟医佐入宫瞧瞧。”

隆冬季节,除了枝头的麻雀,大鸟都飞到南边去了,再者说就算是鸟,哪有像竹竿一样细长的大鸟?

元祯想起昨夜诡异的风声,原还以为是胡傅姆的脚步声,现在想来倒不一定是,她坚持道:“不会,我瞧得准没错。”

争执间,胡傅姆带着两位面生的婢女走了进来,教她们行礼,又道:

“殿下,太女妃,东宫的宫婢没个规矩,奴婢特意请王后赐了凤娘、玉娘两位女史过来,带她们十天,十天后就回去。”

两位女史长得尖嘴猴腮,看得元祯心烦意乱,她按住突突直跳的额角,深吸一口气,让胡傅姆再取一本《坤则》过来。

敢说东宫的宫婢不懂规矩尊卑,元祯不服气,她倒要看看,王后的婢子能有几斤几两。

随意翻开一页,她瞄了眼,问:“孝敬者,事亲之本也,后面一句是什么?”

“养非难也,敬为难,以饮食供奉为孝……”

两位女史显然是有备而来,异口同声的说出答案,面对元祯接下来的刁难,也都对答如流。

元祯边问边擦冷汗,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萧夷光睨了她一眼,决定亲自出手,她接过《坤则》,转而问胡傅姆:

“敢问傅姆,我有一事不懂,‘此圣人之孝也,非坤泽之所宜也’中的孝,是何孝?”

她问对了人,胡傅姆看着虚张声势,其实对《坤则》也不大熟悉,否则也不会请两位女史助威了,她歪着脑袋想了好一阵,才憋出来一句:“是文王、大禹的孝。”

“傅姆可能为我举出他们仁孝的例子?”

“这,奴婢不知,还请女史为太女妃解答。”

元祯劈手将《坤则》扔进火盆,拦住跃跃欲试的凤娘,抢先发怒道:“傅姆自己一知半解,还有什么脸面苛责宫婢?!”

胡傅姆羞愧,但腰板还是挺的直直的。

若是一般人,早该红着脸退下了,元祯在心里直骂她老不羞,打定主意将人赶走:“凤娘、玉娘可以留下,胡傅姆回母后那里,等背好了宫规坤则,再回来伺候。”

见她不走,还拿起鸡毛掸子,装作听不见似的,清扫起长案上的灰,元祯直接推车过去,夺下鸡毛掸子,命凤娘、玉娘:

“你们亲自送胡傅姆走,若是连老傅姆都没办法,孤看你们也是个没骨头的,就不必留了!”

元祯连声的催促,像道中疾行的马车,一点也容不得她们犹豫,两人只好把胡傅姆请了出去。

前日胡傅姆还拿宫规威胁商音,今日她自个倒因为背不熟练,让元祯厉声呵斥出东宫,萧夷光看得心情愉悦,忍不住勾起唇。

没了胡傅姆在眼前晃来晃去,元祯头疼都减轻不少,转头向她眨了眨眼睛,让东宫的婢女赶快回来铺床。

无人打扰,终于能尽享鱼水之欢了。

倘若今夜再让胡傅姆来一遭,就算身边躺着的是天下第一美人,这位美人又对自己情有独钟,元祯也会对那种事丧失性致。

没了胡傅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水到渠成的欢好折腾到蜡烛燃尽。

元祯央求萧夷光用手搂着自己的腰睡觉,还一点都不脸红的说:“有你的手暖和,这样我的腿会好的更快。”

萧夷光故意嫌不自在,要她说了许多好话,求了又求,才迫不及待的搂过元祯,摸到她腰间新生的肉,总算不像鸡肋骨一样瘦削,便满意道:“这样总算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快睡吧。”

元祯生怕明月婢反悔,略贴近了些,蹭到她的鼻尖,才安稳睡下。

夜黑风高,一阵乌云飘过,遮住了明亮的月亮,也掩盖了一地的月华,巍峨的建邺城陷入更深的黑暗中。

宫楼上,鸡人举高灯笼,报过时辰,继续拖着疲惫的步伐沿着宫道巡检。

半梦半醒时,一只冰凉的手钻进锦被,抚摸上元祯光滑的脊背,像羽毛般,顺着每节脊骨,一点点飘过去。

元祯身子虚弱,一点寒气也受不得,她还以为锦被让明月婢抢了去,所以背后才会凉飕飕的,所以迷迷糊糊睁开眼,拽了拽被子,妥帖后脑袋一歪,继续去见周公。

哪知那股凉意还没有走,甚至整个掌心都贴到了她后背上。

今晚不是结过契了,明月婢还没吃饱吗?

元祯眼睛都没睁,悉悉索索地向下摸去,感受到放在腰间的一双手,吓出一身冷汗。

这双手是明月婢的,那么背后的手是谁的?

她想到傍晚窗上的黑影。

背后的手似乎也察觉到什么,迅速缩了回去,等她艰难起身查看时,床边空空如也,只有背后尚存的凉意提醒元祯,方才不是在做梦。

第71章

“你到底是谁!”

风声、黑影、冰手。

来去无踪,了无痕迹,仿佛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得见,看得着,感受得到。

但元祯敢确定,这些东西并不是她臆想出来的,起码那只冰手,方才切切实实的贴在她脊背上,那感觉活像只恶心滑腻的**在皮肤上舔了一口。

“怎么了?那罗延,你梦魇了吗?”

手上没了温度,萧夷光也被吵醒,睁眼就看到她捧着夜明珠,挑起床帐四下里看,头都快探到床底了。

萧夷光恐她掉下床,就捉住她的胳膊,却推到了床帐深处,还得了把匕首防身。

元祯视罗帐外的地界为洪水猛兽,生怕明月婢也被着了道:“一定是有刺客,不知他躲到了哪里。”

怒火涌上心头,若不是双腿无法行走,元祯恨不得裸着身子就跳下床,把装神弄鬼的人捉出来。

外间忽明忽暗,脚步声又轻又慢,元祯身子颤抖起来,神经质的举起隐囊防卫。

一只灯笼先挑进步障,微弱的烛光后,是方兰的脸,她隔着薄帐纱见两人都起身了,也唬了一跳:

“殿下,太女妃,时候还早着呢,奴婢刚才听里面有人说话,可是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