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闻出你的秘密 第78章

作者:云惘然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先婚后爱 开挂 GL百合

原本还勤恳驻守荆州与凛州的韩家军举旗反了。

要不是之前半年韩家军与诚王对战杀死了太多对方的人,他们说不得还会与诚王合二为一。

只没合一处,如今大昭的情况也没多好。

叛乱就是这样的,不能尽快压下去,就只会越来越多。

除了诚王与韩家军,南方琼州与刚平了灾荒的岱州亦有人开始举旗。

而刚自管自登基的七皇子江梓烨对此毫不介意,只下令遍寻道士和尚云游野士,要寻复活之法。

一时竟不知是造反的在发疯,还是皇帝更疯。

大昭之乱,目前与虽未全军武装热武器,但冷兵器都得到强化了的锦国关系不大。

影响大点儿的,大概就是七皇子荼毒大昭后宫,那废后死讯传来时,江芜怔怔了好几日。

不过,有杜引岁在,她也只允许那几日。

当初楚秀兰传密信去琼州,恰与已经北上的楚家人错过。如此一番周折,又遇到诚王暴乱,几个月前,重得密信的楚家人才到锦国。嗯……后面还跟了个甩不掉的范载志。

如此,锦国的熟人越来越多了。

杜引岁给了江芜几日去缅怀那根本不值得缅怀的废后,而后就把人拉了出去。

今日塞去范载志府上好好学武,明日丢去锦国武师那边继续好好学。秦崇礼的文化课,与她一起学的医与毒,楚家的经商之道……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不如好好学习!

杜引岁看得很严,江芜学得很够,重点表现在当接到百里缨设宴的邀约时,一向对此没什么兴趣的江芜闻起来……真的特别想去。

设宴的是百里缨,却如常定在了闻筠之府上,来的一大半还是杜引岁这边的大昭人。

开宴前,闻筠之唤了杜引岁单独去书房,主要还是为了交换一下储物戒里的资源。

杜引岁离开前用力摸乱了江芜的脑袋,让她好好玩,玩得不好不尽兴,回去可是要继续学习的!

一旁,第一次听到这种“恐吓”的百里缨难得地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望着两人向书房去的背影,百里缨眼珠子一转,把江芜拉走了。

闻筠之的府邸,这一年江芜也是来多了,只被百里缨拉入了一个小小的仓库一般的地方,她还是不解其意。

一直到……

百里缨开始挖仓库角落的地,挖出了一坛子酒。

“我不喝。”江芜退后两步捂住了嘴。

她要是真喝几口,是真的会乱说话的。

正在拍手心泥巴的百里缨抬头翻了个白眼:“老师给我酿的酒,你还想喝?美的你。”

江芜:“……”

酒坛打开,淡淡的花香先于醇厚的酒味漾了出来。

百里缨也不寻杯子,就这么大灌了一口。

不出意外,呛得咳了又咳。

“你……酒量行不行啊?”江芜闻了闻空气中逐渐浓郁起来的酒气,犹豫了一下,伸手给咳成个虾仁的百里缨拍了几下。

“女,咳……女人,不要说自己不行。”咳红了脸的百里缨竖起手指摇了摇,而后鬼鬼祟祟地笑了一下,“一会儿要是我不行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江芜:“……”

联想一下自身的经历,她好像知道了,但是她不想知道啊!

“哼,瞧你正经的。真想不通,你这种家伙都有妻子,我居然没有!”百里缨就地坐下,靠上墙,对着坛子又是一口,而后眼尾一扫,“我要不行了,你给我抱起来,抱老师那儿去。哦,记得抱过去的时候抱紧点,这回我不介意。”

“你才十六……”被点明了的江芜也没法装傻,只能表态不赞同,顺手去拿被百里缨抱着的坛子。

酒劲儿已经开始上来的百里缨躲过了江芜的手,虎牙一龇:“大胆,竟敢抢朕的酒!”

百里缨登基一年,平时与她们玩时还是一副杜引岁口中小骗子的样子,要是闻筠之在便更是小孩子脾气。这还是江芜第一次听她自称“朕”,一时没反应过来,去拿酒坛的手就顿住了。

“嘻嘻,怕了吧。”百里缨眯眼笑,“好啦,吓你的。”

江芜没有怕,不过也没有继续去抢酒坛,而是直起了腰。

“干嘛啦,逗逗你,生气啦?”百里缨脚尖点了一下江芜的鞋子,“不要那么小气啦,毕竟你有妻子,我没有,你要大度一点啊!是你说不要喝的,你要坚持要喝,我也分你哦。”

“没有生气。”江芜瞧了一眼百里缨已经红透了的脸,顿了顿还是劝道,“你少喝点,不然你可能会吐。”

“切,就是*生气了。”百里缨撇脸,“小气鬼,喝凉水,长大了,三条腿。”

江芜:“……”

“朕不朕的,我随便说说啊,这皇帝我也没多想当。你要能让我有妻,皇帝给你当啊,每天好多奏折看都看不完,老师也不帮我了,就知道和你们玩。”百里缨说到此处,气到噘嘴,“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就是想跟着你们这些大昭的坏蛋出去玩了,要不天天学那些干什么,我们没自己的武师没自己的药师啊!你们干什么要学那么多!在锦国,我保护你们啊!我当这个皇帝不就是为了保护你们嘛!结果一个个都想出去玩,坏蛋!”

江芜难以狡辩。

虽然锦国真的很安全,但是她们也的确没有说过一直在此定居的事。

“是吧,被我说中了吧。”百里缨怒指,“那些大笨蛋也就算了,你怎么那么傻呢!难道你……”

说至此处,百里缨突然压低了声音:“你是她的妻子,不可能没觉察到吧?你觉得,她的不同,是你学点儿武,学点儿医毒,会画点画写点字,就能护住的吗?还得是我!是我每天看那些讨厌的奏折,去忍耐那些巴啦啦说好多国家大事的臭臭老头,坚持坐在这个位子上,才能护住她们啊……你们这些坏蛋……臭臭蛋……”

江芜垂眸看向地上已经软乎成了一滩还在絮絮叨叨抱怨着的百里缨,酒后就话多的人看来……不止自己一个啊。

不待江芜想好是叫人来,还是顺了百里缨的心意把人弄去闻筠之面前,仓库的门被推开了。

气呼呼一把将百里缨抱起来的闻筠之,捞起酒坛深闻两下夸了几句酿酒手艺的杜引岁。

这两个人及时赶到,江芜真的……一点都不意外呢。

闻筠之匆匆抱着人走,杜引岁不怀好意地在后头送了一句:“老师,她才十六哦。”

然后江芜眼睁睁地看着闻筠之脚下踉跄了一下,虽没回头,但莫名走出了落荒而逃的味儿。

杜引岁笑得更开心了,完了没忘了回头摸了摸江芜的下巴,夸道:“你没喝,真听话。”

“闻老师会永远保护你吗?”江芜没有接杜引岁的话,反开口说了句不相干的。

杜引岁愣了一下:“怎么了?百里缨和你说什么了?”

江芜摇了摇头:“她只说让我把喝醉了的她抱去闻老师那。这是我自己想问。”

“虽然老师是好人,但是永远这个词……我们还是好好学习吧哈。”杜引岁好笑地拍了拍突然正经起来的江芜,“让你好好玩的呢,这么深沉干什么,是不是想学习了?”

江芜摇了摇头,拉住了杜引岁拍她的手:“不想学习,但是……我想……”

“想什么?”杜引岁顿了顿,目光在江芜逐渐红起来的耳尖上打了个转,笑容一顿,这回是真的用力拍了江芜一下,“你要命啊!这还是在闻筠之府里,昨晚我们不是才……前晚也,还有大前天……”

“设宴的百里缨都起不来了,我们回去也很正常吧。”江芜打断了杜引岁的列举罪状,又作了几分可怜模样,“今日还没有过,你已经不想了吗?”

“少和百里缨玩,这边儿可没戏好颁奖的说法。”杜引岁没好气拧了江芜一下,“今天怎么没有,昨晚最后一回是不是过了午夜了你说!”

只有的事,非讲理可言。

午夜之后是今日又如何,今日……还长着呢。

属于她们的未来,也还长着呢……

第74章 【番外】百里缨闻筠之

百里缨在五岁那年被姨母百里昕接入宫中,美其名曰与皇子们一起得大儒教养。

自己有家,跑别人家去能有什么好!

奈何,百里缨无法反抗,她的母亲百里皎亦是。

大儒是个好儒,就是功课给得有些多。百里缨不想给母亲丢脸,更讨厌女子不如男,于是她好好念书,好好完成功课。

然后,她被大儒表扬了。

一次,两次,三次……

不待她昂起寄人篱下的小脸,她做好的功课不见了。

那仿佛是小打小闹的开始,又仿佛是一切糟糕的起点。

做好的功课不见了,书本被染上了墨迹油渍,笔墨纸砚上沾着各种的点心碎。

她与大儒说功课做了,书本不是她弄脏的,那些点心碎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伺候她的宫人笑着与大儒赔罪,功课是偷偷玩没有做的,书本是吃着东西翻看着看着又困弄脏的,那些点心碎都是百里缨吃的。

大儒信没信,百里缨不知道。

因为没两日,学堂里就换了一批老师。

她做好后贴身藏着没有丢的功课,再没有得过表扬,即便她扯了那些皇子的功课看,觉得那些狗脑子写得远不如她。

她好好背的书,再没被老师点名抽背到,那些狗脑子坑坑巴巴只能背出一小节,却被夸了又夸。

她不服,她抢在那些狗脑子前头巴啦啦地背,流利地背,飞快地背,却被老师打断,让她不要没有礼貌地插嘴。

那时,还小的百里缨不懂,有些人根本不配被她称为老师。

就像那时候的她不懂,为什么越努力,事情就变得越糟糕。

书桌上的泥巴,椅子上的烂**,爱撒谎的宫人端来了咸咸的吃一口就要配一碗米饭的菜却没带米饭……

百里缨受不过气和姨母告状,姨母只笑着说“你一个小孩,就是懒散些忘了做功课也无妨,但撒谎就不好了。”,又亲自领着她去看干净的桌椅,尝了这一日才正常的饭菜,笑意变成了严厉,百里缨得到的不是公平而是罚抄。

如此半年,百里缨才盼到了终于可以入宫的母亲。然而,母亲也不能保护她,只是哭着让她笨一点,再笨一点,乖一点,再乖一点。

功课不交,书本不背,可得到上位者默许的恶意既然已经出现,就不会因为弯下的弱小脊梁而轻易消失。

课堂里书桌上的泥巴怎么洗都洗不完,椅子被奇怪的动物尸体一日日沤进了味道。寝宫夜里明明关好的门窗总会悄悄打开,夏日蚊蝇,冬日寒气,渐渐还会有些“专钻门缝”的蛇虫鼠蚁……

百里缨努力适应,从五岁适应到七岁,就在她都快能无视那些无用的恶意时,新的内容开始了。

“善良弱小”的宫人,“颇有正义”的伴读,偶入后宫带着“慈母”气息的大臣家眷……温柔的善意抚过幼小的百里缨,而后在她投入真心时,化作恶魔的讥笑。

不似从前那些虚张声势浮于表面,一看就是狗脑子们干的坏事,后来的那些诛心之举,才是落了真刀子。

就算是幼崽,被骗多了,也会长出新脑子。

那次百里缨不想去的,那是从前与她“志趣相投”,又“为她发声”,最后站于狗脑子们身边笑她无用好骗的小伴读。

明明两人已经彻底崩了,但当小伴读撸起袖子给她看那青青紫紫,求她晚些僻静园中见面细说时,百里缨还是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