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昨夜未归
蛇打七寸,周知蕴心动,立即收拾自己的行李箱,屁颠屁颠地走了。
听到门砰地一声关上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回身看着关闭的门,秦老师干嘛让她去酒店?
她抬手想敲门,门后的猫喵呜叫了一声,对她极其不欢迎,
算了,明天再来问问央央。
门后的客厅格外安静,猫儿叫了两声就停下来,蜷缩着四肢,生怕被战火殃及。
上空的中央空调嗡嗡作响,不断有冷风吹来,秦时砚回厨房去了。
那只白猫在这时抬起屁股,蹭到秦央的脚下,讨好的蹭蹭她的脚踝,柔软的皮毛让人心口发痒,让人忍不住去抚摸。
秦央扫了一眼,眼中淡漠,她没有动,白猫自觉地挪开,转身去扒拉厨房的门,喵呜叫了两声,似乎有天大的委屈要倾诉。
喵呜两声后,厨房门打开,秦时砚俯身抱起她,修长莹白的指尖抬起猫儿的脑袋,顺势问秦央:“它吃了吗?”
“你自己不能问它吗?”
声音过于冰冷。一句话让秦时砚哑然,随后将猫儿放下来,踢踢它,说:“扯坏衣服,饿一天。”
秦时砚回厨房去了。
这时,周知蕴进入酒店,感受到豪华套房的魅力后,立即去给秦央发来消息。
【秦老师干嘛让我住酒店。】
秦央:【因为你长得好看。】
周知蕴:【我怎么觉得秦老师给我一种吃醋的感觉。】
舞台上的角色之多,都是需要自己慢慢去体会的。周知蕴再是单纯,也从中摸索出几分感觉,秦老师看她的眼神,带着不快。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上次见面还是三年前,自己刚进去,她离开,匆匆一瞥,惊鸿一见,后来她停下来,冲自己淡淡一笑,温柔可人。这回见面,看她的眼神,邃暗深沉。
秦央:【你想多了,隔壁邻居。】
周知蕴发出了个闭嘴的表情。
厨房里热火朝天,香味飘了出来,诱得猫儿在门口扒拉,急得团团转。
很快,猫碗里多一份肉,飘着香味。
秦央扫了一眼,果然,人挑剔,她的猫儿也挑剔。她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猫儿,警告一句:“明天跟着你妈赶紧走。”
吃着肉的胖猫抖了抖,喵呜一声,接着吃。
秦时砚将面条端了出来,看着双手抱着肩膀、又酷又拽的秦央,不由想起多年前,秦央和人打架,人家五个,她一个,她不害怕,还摆出一副拽拽的样子,说一句:“我小姑姑是秦时砚。”
她上一年级,秦时砚刚走,六岁之差,让她们没办法在一起上学。
但是秦时砚在小学里留下不少事迹,爱打抱不平,打赢了是大姐,打哭了再去打。
她那么拽,十分欠揍,可对方听了以后,当真被吓到了,转身就跑。
“吃面吗?”
“不吃。”
依旧那么拽。
秦时砚自己吃面,一面打开手机处理事情。
一碗面吃了一个多小时,最后都坨了。
秦央在书房里看着过往的戏剧视频,观察老一辈们的眼神、举止。再抬眼时,秦时砚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换了一件衣裳。
中式霜白色的长裙,裙摆绣了青竹,青竹下露出一双纤细的小腿,整体简单雅致,她将白日里盘起的长发也放了下来,自然卷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禁欲中透着几分清尘脱俗。
秦时砚的目光停在屏幕上,是她的曲目。她勾了唇角,道:“好看吗?”
“我在找霍老师的唐婉,不小心翻出你的。”秦央随手就岔了,平静的淡笑,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随后站起身,秦时砚伸手,圈住她纤细的腰肢,“那件事,你不听听我的解释?”
“马后炮?”秦央微笑,唇角翘起,将那只不规矩的手拂开,声音带了两分甜美,“我不想听,沈夫人知晓你在这里金屋藏娇的事情吗?”
提起沈洛依,秦时砚的面上多了两份冷意,她看着面前的笑颜,道:“不知道。”
秦央将她的犹豫看在眼里,清眸中终于闪过一丝玩味,脚尖逼近一步,缓缓地靠过去,红唇在她看不见的时候抿起弧度,“小姑姑。”
舞台上清沉的嗓音,此刻听起来有几分软绵绵。
“逗我,就是你报复我的手段?”秦时砚眼眸微闪,秦央却说:“你敢结婚吗?”
秦时砚倒吸一口冷气,极重的呼吸声让秦央笑了起来,她伸手推开秦时砚,唇角勾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
秦时砚盯着她的脸,怔了几秒,“秦央,那件事,我可以道歉的,我本想着知会你……”
“不用解释。”秦央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只要一提起来,便觉得难堪。
她深吸一口气,徐徐开口:“我接下来有自己的打算,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
“央央,我们可以商议的。”
“我的事情,为什么要和你商议,你的事情,你和我商议了吗?”
寂静的书房里,两人四目相接,秦央摆出一副薄情的姿态,“逢场作戏,你我都玩够了,好聚好散,不妥吗?”
以前,她们在一起,瞒着家里人。
现在,她们在一起,身份不般配。
豪门大小姐和假千金?怎么会有人想来扶贫呢。
她的冷淡与默然,像是倾诉自己的委屈,秦时砚望着她,再度低头,“我想和你结婚。”
秦央清冷的眼里漾过一丝懵然,呼吸悄悄地重了些,下一息,对方的气息席卷而来。
柔软的唇角略显冷意,像是海水侵袭,裹着冷意,待适应后,又带着几分刺激。
头顶上空的中央空调呼呼作响,雾色弥漫中,秦央承认自己再度被她折服了。
湿意的吻,温热又缱绻,让这个夏夜显得十分漫长。
她的唇沿着她的唇角弧度,舌尖探出,慢慢地描绘。不经意间带着深情,带着水色。
秦时砚冷白色的面容上浮现温柔,眼尾浸透一点红,随着吻意加深,那点红,由眼尾晕染至耳廓。
热吻,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成年人的雷池,一旦跨入,就没有出来的意思。
秦央阖眸,感受着秦时砚的主动。这朵高岭之花,被她摘了。
柔软的湿意停在了她的唇上,如同蜻蜓留恋花蕊,一圈一圈的流连。
明知是陷阱,秦时砚闭着眼睛踏入,她的眼底闪着兴味,殊不知秦央顷刻间剥夺她的主动权。
秦央的吻,带着年轻人的热情与痴迷,不同于秦时砚温柔的探索。
压下的唇瓣中带着一股热意,如同高热后的雷雨,带不了冷意,反而添了几分汹涌。
空调的声音已掩盖不住两人呼唤的呼吸声。
第6章 一眼就看到床上的人,身上裹着毯子,双腿笔直。
秦央出生的时候,秦时砚已经有七岁了,跟着母亲去医院看着婴儿床的小孩子。
秦央的养母裴云霁与杜洛依不大对付,秦时砚过去的时候,裴云霁并没有给她好脸色看,甚至不准她靠近。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不大好闻,裴云霁脸上的厌恶更是让六七岁的孩子怔在原地。
杜洛依并没有多待,表达过歉意后就领着女儿走了。
再见面的时候是在秦央的抓周宴上,她如同众星捧月般的公主被众人来回抱着。
那一天,秦时砚见到了世界上最干净的眼睛,澄澈如泉水。
秦央的眼睛很大,乌黑发亮,肌肤雪白,胖乎乎的,走路不算太稳,但她坏得很,不喜欢人抱着,专门往角落里跑。
两房本就闹得不痛快,秦时砚对她没有太多的关注,但架不住对方往她这里跑,眨眼的功夫,爬上她的沙发,躲入她的怀里,屁股对着人,脑袋埋进她的怀里。
顾头不顾腚。
众人大声笑了出来,就连赏脸来的杜洛依也跟着笑了,笑容浅浅的,转瞬即逝。
唇上的发麻,让秦时砚收回思绪,黑曜般的眼眸带了几分深夜的漆黑,激吻过后添了几分雾色,勾人心弦。
下一瞬,秦时砚将人按坐在椅子上,手摸到了鼠标,点开了屏幕,“你应该看的是小生,看霍老师做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疏离清冷,与方才拥吻时判若两人。
秦央侧眸看着她,她的唇角带着明艳的红,如清晨的玫瑰,娇艳欲滴,引人采摘。
“这是六年前的视频,这些年来……”
秦时砚细细说着,秦央托腮听着,眉心紧紧拧起。
“我去看过你的现场,你走戏的时候少了热情,就像是商业化的表演。”
秦央疑惑,“你什么时候去的?”
徐明颜的剧团也就是这个月开始演出的,前后不足一月,多是下乡演出,在村里搭台演出,是祠堂祭祀来请人演出的。
所以,秦时砚下乡了?
“别管我什么时候去的,说说你的缺点。”秦时砚恢复往日的冷静肃然,面上疏离,拿手点了点她的心口,“你只是换了舞台而已,就这么颓靡不振?”
听着她冷酷的提点,秦央星眸眯起点点笑意:“我哪里让秦老师不满意了?”
“你的态度?其实在徐明颜的剧团里你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秦时砚坦然,歪了歪头,“央央,你应该感觉出两者的不同。”
“那是自然,手工与流水线的区别。”
秦时砚蹙眉,很不满意她的态度,道:“得罪你的是我,不是这些剧团。”
“好,我道歉。”秦央语气懒洋洋的,瓷白的面容浮现几分认真,“我看过虞蕊的表演,确实比我强,我承认。”
玩闹过后,秦央摆出晚辈的姿态,前辈们打磨的程度,远远比她强。
但姿态归姿态,出尔反尔的事情也是她做的。
秦时砚面上浮现几分怅然,“不提她,我们说说你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