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七酒
“去坐牢不就行了,你亏空的那些钱,足够让你在里面呆一辈子了!!”
“里面吃喝不愁!你去啊!”
“你个老东西!你咒我!!!”
盛明耀一把挥开盛怀安的手,他弄不过赌桌上那帮人,还能弄不过一个老头子吗?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钱!钱在哪儿!!!”
“没有钱了!!”
盛明耀梗着脖子,眼球充血的像要炸开,他的目光落在这个房子上——
“没钱?没钱就把这个宅子卖了!!”
“活活等着被人弄死!还守着这个破房子给谁住!!”
“混账东西!!”
盛怀安扬手就给了盛明耀一巴掌——
“祖宅的主意你都敢打!”
盛怀安拿过拐杖,举起来就冲着盛明耀打去。
一边打一边骂——
“你大哥是残废,你也是个废物!!”
“你除了赌你还会干什么?!”
“别说我不会卖祖宅,我就算是卖了祖宅!我也不会给你一分钱!”
“你去死啊!被别人砍死最好!砍成碎块,剁成肉泥!喂狗喂鱼!”
“狗都嫌你的肉臭!!”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当初就不该生你!就该在襁褓中掐死你!”
盛怀安的怒火正愁没有地方出,现在被自己这个宠了几十年的儿子辱骂,更是怒火中烧。
盛明耀生生挨了两下,手上的断指又渗出血来,盛怀安还在不停地拿话刺激他。
“够了!够了!!!”
“都别活了!!”
“全都别活了!!!”
盛明耀猛地朝盛怀安撞过去,盛怀安被他撞到墙上,猛地一个踉跄就摔在了地上。
“你敢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你不也爱打人吗?我这都是跟你学的!”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给不给我钱!”
“你做梦吧!我丢进大海里听响也不会给你这个窝囊废!!”
盛明耀的精神已经崩了,他弯下腰捡起盛怀安的拐杖,龙头对准盛怀安——
“老东西...老畜/生...老王八蛋...”
“你想干什么?”
“横竖都是死,那你就先去死吧!”
盛明耀照着盛怀安的头就把拐杖砸了下去,一下接一下,嘴里不停地说——
“我只是想要我自己的那部分...为什么不给我?”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为什么要逼我?”
“盛怀安,你把我害惨了....”
“只要你死了,我就能活!爸你不是最爱我吗?你不是最疼我吗?你再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啊爸!”
“我不想死,我想活!只有你死了,所有东西就都是我的了,我就能活了...活了...”
整座屋子都回荡着打砸声,盛怀安从刚开始的还能动一动,到最后的一动都不动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安静了。
一扇紧闭的房门被悄悄地打开,盛明辉从里面坐着轮椅走了出来....
看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住,盛怀安的头被砸扁,面部四分五裂,脑浆也迸的到处都是...满地的血,轮椅滚上去都发粘。
老宅里炙热的空气,混合着弥漫的血腥味,比他失禁后的排泄物还要让人作呕。
盛明辉颤抖着声音——
“爸....”
——
三日后,安岛机场。
多日不见的沈秋澜和盛宁,此刻已经在候机室里准备登机。
“那些股票兑现的钱,妈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全都捐出去了。”沈秋澜说道:“捐给一个妇女儿童救助基金会,负责人我专门去联系过,是个靠得住的,这笔款的去向,她会定期跟我汇报。”
“嗯。”
这笔钱从一开始,不管是沈秋澜和盛宁都没想过真的拿,她们既然说过要彻彻底底脱离盛家,那盛家的一分一毫她们自然就不会动。
就在临上飞机的一刻,过安检口的时候,墙上的电子巨幕屏上滚动插播一条新闻——
盛家主事人盛怀安在家中惨死,凶手怀疑是盛家小儿子盛明耀,目前下落不明,大儿子盛明辉因受到惊吓出现精神失常症状,目前已送往就医,曾经号称百年盛家的一代传奇,宣告破产,盛家也一并不复存在。
不过,尚一点奇怪,盛怀安的尸体小腿一直到大腿处有残缺部分,残缺口经法医鉴定是由于人类牙齿咬过的齿痕。
“结束了。”沈秋澜说道。
“还没,盛明耀...”
沈秋澜拍了拍盛宁的肩膀——
“放心吧,他跑不掉的。”
...
盛怀安的尸体是在高温天气腐烂发臭后,臭味蔓延至主干道上,才被人报警发现的。
坊间传言,盛明辉既无人照料,也没有东西吃,警方到的时候他浑身都是排泄物的恶臭气味,但脸跟嘴上却沾满了血迹,据说...盛怀安小腿、大腿处残缺部分的齿痕对比是盛明辉。
这个世道人吃人都是天下奇闻,更何况是儿子吃老子,简直就匪夷所思,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那个齿痕却让人们深信不疑。
盛怀安视那根拐杖为权力的象征,没想到最后却死在了这根龙头拐杖下,而杀死他的是他最宠爱的小儿子盛明耀。
三十七年前,盛怀安抱着刚出生的小儿子,哈哈大笑——“他就叫明耀!明耀明耀,明日定能光宗耀祖!”
一场滑稽,唏嘘不已。
就在沈秋澜跟盛宁离开后的当天下午,警方在边境地带抓住了准备潜逃的盛明耀,说是有个知情者爆提供的线索,但知情者并没有透露身份信息。
——
京北度过了二月早春,迎来三月春光,路边枝头的小花,绽开花苞,吐露幽幽清香。
林伊站在窗户边,推开窗户,往外探了探身子,盯着楼下那个坐在长椅上的好半天。
忽的转过身朝唐斯看去去——
“你确定不要理她吗?”
第60章 大晚上的浪给谁看?
唐斯腿上摊了本书坐在沙发里,一页一页的翻着,就跟没听见林伊的话一样,目不斜视,神情专注又认真。
从小都穿过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好朋友的关系,林伊要是不了解唐斯,那八成就没人了解她。
这个样子,多半是在硬撑着。
林伊探着身子又往楼底下看了眼,一个墨迹着,一个硬撑着,这两人也是绝配。随即便关上窗,转身往回走。
她坐在唐斯身边,手拢起胳膊,来回地搓了搓——
“我刚就在窗户边上站了那么一会,浑身就打颤了,你别说今年这天儿还真冷的没话说。”
“瞎讲,这都三月了。”唐斯抽冷子接了她一句。
“三月怎么了?你没看天气预报吗?往后几天都是大风。”林伊龇着牙,故意发出被风吹冻着的吸溜声音。
唐斯不接她这茬儿,“天气预报才不准呢,全球冰川都融化了。”
林伊被她这话逗笑,“新鲜,全球冰川再怎么融化,该穿羽绒服你也还是得照穿,况且就这个温度,我也没见谁敢就短袖短裤的轻装上阵。”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是全球变暖冰川融化,可实际上真正想说什么...大家都懂。
林伊歪过头,手支着下巴颌,目光落在唐斯脸上,老实讲虽然唐斯的心性和以前比起来确实成熟了不少,可骨子里的底色没变,还是那个心里有事一准就会挂在脸上的年轻姑娘。
她才不信,这人一点都不在乎呢。
“哎...”林伊叫了她一下。
唐斯又装没听见,眼睛锁死在书页上。
林伊便抬起另只手,在这个装模做样的人肩上推了下——
“哎....”
唐斯被她推的身子不稳往旁边晃了晃——
“我看书学习呢...”
“少来..你学哪门子的习啊?高考那阵儿都不见你这么认真,坐着半天儿了,手连翻都不翻一页...,糊弄谁呢~”林伊拆穿她,笑道:“看不进去就别看了...当心一会儿再给自己装头疼上了。”
林伊有心要闹唐斯,时不时就这碰一下她,那捣一下她。
唐斯本身心思就没再看书上,再又被这人一番闹腾,更是连装都装不下去,索性用手把书阖上,扭过头去,问道——
“林伊...你到底要干嘛?”
“没干嘛呀...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林伊冲她笑着,嘴角和眼角一起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