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驸马但误标记太后 第137章

作者:江俯晴流 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复仇虐渣 GL百合

她的父亲,怎么说也是萧鸢的岳父,他要死了,她居然无动于衷?

适才的话语,的确是像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父亲病了,”付昭慢吞吞地道,“她们喜欢我回去看他。”

萧鸢明明看过了这封信的内容,却也懒得告诉她,还让她自己看。

也让她自己主动请求回家。

萧鸢歪了歪头,只淡淡地说:“岳父生病了,你的确应该回去看一看。只是……阿昭,我不能陪你回去。”

谢天谢地你不陪我回去。付昭心想。

但她明面上仍要表示出可惜的神情:“妻主政务繁忙,有这份心意,阿昭已经满意了。”

“嗯,”萧鸢很轻地点了一下头,“今日我在马车上便在细想此事。”

“什么事?”付昭耳朵顿时警觉竖起。

“阿昭……”萧鸢忽而捏住付昭纤细的手腕,很轻易地就将人圈进怀中,温热的鼻息尽数喷洒在付昭敏感的后。颈处,温软的话语也渐渐涌入她的耳蜗,“我只是今日想起,你我成亲已有一段时日,我却没怎么陪你。”

“作为你的乾元君,这并不妥。”她说着,俯身在付昭的后颈轻轻啄吻着。

……明明是当年梦寐以求的亲密接触,可在现在的付昭看来,却觉冰凉刺骨。

可是她也只能安慰自己没事。好在萧鸢没有过问她今晚去什么地方。

人的天性难以压抑,雪松的信香味道从付昭的后颈缓缓喷涌。

萧鸢嗅闻着,一面用手托住了付昭的臀根,好让她更牢固地在她的身上。

付昭只能说:“没事的,您有正事要忙碌。”

铺天盖地的气息涌来的时候,付昭唯觉额前鬓发湿了一半。

萧鸢却很有闲心,也很大度地告诉她:“阿昭,我也想同你待在一起。今日和你一起去见了那位东家之后,我便愈发想要同你待在一起。”

付昭抿唇,一言不发。

“只是三殿下现在非常需要我,你可知道……三殿下。”萧鸢又说。

终于听到了有用的信息,付昭这才勉强打起精神,故作好奇和不解地问:“三殿下?莫非是……”

“对,就是当今圣上的第三个孩子,孟瑞。”萧鸢说着,又将人往上托举。

付昭依然扮演着懵懂无辜的角色:“三殿下召您做什么?”

她在想,萧鸢会不会愿意告诉她。

大抵是她这般的懵懂情态,让萧鸢放松了警惕消解戒心。

“他呀,遇到了麻烦。如今陛下龙体康复,第一件事居然是将他和太女殿下、还有六殿下等人召进宫去,六殿下被授了封号,如今马上就要在京中开府了……至于三殿下,他早就开府,如今更没有不去就藩的道理。”

萧鸢居然给她说朝中之事了?付昭大为惊讶,但让她惊讶的不止这一件事:

在萧鸢垂下眼睫时淡声说话时,付昭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散溢出来的香气,那是一种雪水烹茶的冷香。

那气息自袖底洇开,恍若寒泉浸过的雪顶银针——这是萧鸢的信香味道。

像她这个人的底色一样,冷酷至极。

但也孤胆至极。

“好了,多的事便不告诉你,让你操心了……”萧鸢低声笑着,手拂过付昭鬓边青丝。

付昭忍着颤意,拉住萧鸢的手,软声道:“这还是妻主第一次对阿昭说起,若是说出来能让妻主好受一些,那阿昭便宽心了。”

许是为了再让萧鸢放心,她又说几句心甘情愿的话。

诚如斯言,莫说对她说起朝中之事了,萧鸢连和付昭接触的时间都少有。而付昭需要萧鸢泄露的讯息——她想要以此来报答戚映珠。

付昭方才斟酌了很久才提出请求,但是萧鸢心中定夺了片刻,指腹缓缓拂过她的下颌,道:“阿昭的好意,鸢心领了。只是这些事,说了也不会怎样。”

就像她只能倚靠自己一样。

“阿昭只需要好好地在家中就足矣。”萧鸢极慢、极慢地捋过付昭的青丝墨发,一根、一根。

她忽然觉得,付昭的信香很好闻。大抵是同性相斥,她曾经总觉得付昭的信香与她的不合,她不喜欢。

可是这一刻——又或是某个不可名状的刹那,冻在萧鸢心口的冰寒、高崖绝巅之雪,有了摇摇破碎的趋势。

终于,在触碰到付昭后颈的一瞬,它破碎了。

霜雪在倾覆,在崩颓。轰轰烈烈。

付昭觉得萧鸢这个女人很怪。

……她不是不喜欢她吗?

***

皇宫。

慕兰时知道自己在这里,什么人都能够碰到,是以遇见孟琼、孟珚两姐妹的时候,面上也没有什么波动。

此处路段,车马禁行。

慕兰时瞧见两姐妹的时候,便已然知晓躲避不及,便和同僚上前,向她二人行礼,问殿下安。

看着慕兰时在自己身前躬身行礼时,孟珚承认,自己心口还是会滋生怪异的得胜欲望。

——尽管她的威势是从她的皇姐那里借来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慕兰时还是得向她叩拜。尽管慕兰时的心里面根本没有她;尽管一旦到了人后慕兰时就会用最冷漠狠决的冷眼瞧她。

但是孟珚不在乎。不管慕兰时怎么想,她在乎她就好了。

孟珚不能绕过孟琼让慕兰时起来。

“免礼。”孟琼大手一挥,示意慕兰时和她的同僚起身。

几人一齐道:“谢殿下。”

午后晴光正好,光晕流转在几人脸上,镀上一层薄薄淡金。跟在慕兰时左右的人都是人精了,她们瞧这两位殿下一副有事要同慕兰时说的样子,便各自找了借口,匆匆离去。

徒留慕兰时面对这两位殿下。

“慕大人……看得出来,您的面色似乎不怎么好。”孟琼笑意盈盈,“秘书省的事偶尔也太能作弄人了,不是么?”

慕兰时微微颔首,“多谢殿下关心,那些本是兰时的分内之事。”

“恐怕有些不是慕大人的分内之事吧?毕竟慕大人也是今年才入仕。”孟琼的语气严肃下来,几乎是想要将话挑明:“慕大人,您近日可不会太平。”

慕兰时默然,喉头微微一滚。

孟琼眯了眯那双狭长的眼睛,同孟珚交换了一个眼神。

后者点头,回报以一个“了然”的目光。

“本宫想,梁大人让您编修《地理志》,慕大人虽说博闻强识,启序之年就名冠京华,但是要承担这事,恐怕操之过急。况且,这也并非仅与学识挂钩。”

沧州矿脉之事,已被有心人捅破了那层模糊的窗纸。恰好皇帝身体转好,便想要重在朝野立威。

这时候,谁沧州的事,其危险程度不亚于捋虎须、蹈龙潭。

当然,只要慕兰时愿意的话,孟琼还是可以帮她一把。

她作为东宫,便至多说到这里了。

更多的话,就留给孟珚说了。孟琼微微扬了扬下巴,转身离去。

“兰时,”孟珚轻轻地叫她,眼底骤然焕发神采,“我答应过你,所以,我不会让你陷入险境。”

慕兰时诧然抬眼——正好衔上孟珚的目光。

她当真是又做回了昔年那个瑶光公主。

华骨端凝,如盛开的异域之花,灼灼其华。

第90章 090

慕兰时只是垂眸,冷静地看着孟珚。

瞧那女人上扬的桃花眼,灼灼如燃,慕兰时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怜悯的情绪。

不必孟珚说,慕兰时也知晓她的心中所想。

……她如今又是那个风采照人的瑶光公主孟珚。

见慕兰时不答,孟珚仍旧没什么反应,只强笑着说:“兰时,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忘。”

“本宫……决不会坐视你落入险境。”她说话时一字一顿,相当坚定。

慕兰时却觉耳边如有一阵微弱的凉风,堪堪擦过耳际,却入不了她的耳朵。

瑶光公主对她许诺,决不会坐视她落入险境?

慕兰时终于难得地回忆起来前世光景——

冰冷的铁镣拷在手上,她被从瑶光公主府中押解出来时,檐角的风铃铁马正在滂沱大雨中碎出清响。

……她赴死的道路多么一马平川。

思及此,慕兰时又难得地对孟珚露出笑意:“公主殿下,决不会坐视的方法,大抵是‘避而不见’罢?”

这话如晨钟暮鼓敲响一般,在午后震得孟珚五脏六腑俱是一颤。

她齿关泛着冷,勉强地勾着唇笑:“兰时,我孟珚欠你……这个承诺,我说到做到。”

言罢,孟珚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复又道:“我决不会让你落入险境。”

***

“好啊,趁着朕病重,汝等便是如此欺上瞒下,秘而不报……若朕这把老骨头坚持不住了,恐怕还不知道朕的股肱之臣做了这些事!”

皇帝的声音方落下,“啪嗒”一声,几本奏折从丹陛之上连连滚落,一阶一阶地打着旋儿,最终寂寂停在兽首铜环的香炉前。

香炉仍在不断地吐息着龙涎香,袅袅青烟中,文武百官皆垂首屏息,她们方才都被龙颜大怒惊得面面相觑,互相对望一眼后又低下头。

宣政殿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诸大臣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上,大家只能用眼角的余光扫荡周遭——殿角的香炉青烟凝滞,恍若凝固的云絮。

“沧州铁矿私采几十年,这可是件浩大工程,”皇帝气得歪嘴而笑,扭曲的笑容在他苍老、遍布皱纹沟壑的脸上如裂纹一般,“朕方细细一想,怕是朕在做储君时,便开始了……”

众人俱低垂着头,不敢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