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俯晴流
好想堵了这人嘴巴。
戚映珠感觉自己更闷了,这时候她忽觉掌中有东西推来。
疑惑低眉,看清楚了却是一颗糖。
“薄荷糖,娘娘可消消暑气。”
如今还不到炎夏,哪需要消夏?
“这点糖怕是压不住我的火气,”戚映珠斜睨她一眼说,“得开个铺子才能解。”
慕兰时讶然问:“开什么铺子?”
“开家棺材铺,就在这里——”戚映珠长指遥遥,方向正是启承阁的对面!
慕兰时忽地心虚:“……给谁准备的?”
“给慕大小姐的烂桃花!”
这真是醋翻了。
***
“劳驾让让。”跑堂娘子捧着新焙的龙井正要上楼,忽见门帘被玉竹扇柄挑开。慕兰时鸦青色交领袍上沾着柳絮,腰间蹀躞带扣得齐整,一副风采卓然的模样。
这人怎么感觉有几分眼熟呢?跑堂娘子心生疑窦,捧着龙井都忘记往楼上去了。
她迟疑了片刻,道:“客官,两位吗?”
一路上,戚映珠从之前的一往无前,变成了走在她的左右。
嘶,这位小姐看起来似乎颇为眼熟,但是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了。
慕兰时表情淡淡,从袖中摸出一道令牌,上面镌刻了个“时”字。
“啊!是、是大小姐!”跑堂娘子浑身一悚,连连说,“小的愚昧,有眼无珠……”
哎哟,今天是什么风,把大小姐都给吹来了?而大小姐旁边跟着的这位女子又是谁?
算了,这并不是她应该知道的事情。
“安排个包厢。”慕兰时说。
话音未落,戚映珠忽将兜帽掀开半寸,春雨洗过的天光落进她眸中,眼下淡青衬得唇上咬痕愈发艳红,突然开口,补充了一句:“要靠窗的。”
跑堂娘子诧异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清丽女子。
这声音似乎不是很乐意啊?而且,怎么还对着她发号施令呢?
可诡异的是,大小姐居然接过了话:“对,靠窗的,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跑堂娘子压了压刚刚皱起来的眉毛,平息疑惑。
“了解了,那就西厢第三间吧,恰好可以看完街上的风景!二位请跟我来,”跑堂娘子殷勤指路,一边说,“贵人仔细脚下,我们这方打扫过。”
等跑堂娘子走了之后,慕兰时都还能听见戚映珠小声的嘀咕。
她没仔细听,不过猜也能猜到。
大概就是些“就算怎么做我也不会给好脸色”的话吧。
毕竟是少主亲临,跑堂娘子不敢怠慢,给她俩安排好之后,又送来了瓜果茶点,殷勤过后自觉离开了。
西厢房推开便是满窗新绿,临都的春色淌进来染透了青瓷茶盏。戚映珠却偏拣背光的乌木椅坐下,气鼓鼓不同慕兰时说话。
慕兰时斟茶的手顿了顿,雨前龙井的雾气漫过她蹙起的眉:“非要坐风口?”
跑堂娘子没走的时候,慕兰时稳坐钓鱼台一般,八风不动,自觉选了戚映珠对面的位置坐下。
等她走了,慕兰时便准备起身,可戚映珠却将头撇得更过去了。
——起来便起来,又不是谁长得高谁有理。
腮帮子气得不自觉鼓起。
“妻主怎么不搭理兰时?”慕兰时看她这么皱巴着一张小脸,逗她玩。
听闻“妻主”二字,戚映珠双靥乍然浮上了绯红。
这个女的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称呼?
妻主,妻主……
哼。说不定她另外一个亲长就是这么叫她生母的!
不对不对,慕兰时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慕湄对此很严格……
戚映珠拧着眉,仍旧不搭理慕兰时,细微地哼哼着看窗外人潮,就是不肯回头看慕兰时。
“真不说?”慕兰时做出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俯首往戚映珠的肩膀上靠,“妻主上次不还是和兰时约好了,说要互相照拂么?”
她说的时候,颇具恶意地吹着热气。戚映珠的耳朵最经不起逗弄,吹一吹就红了,还不需要揉。
“你还需要我照拂?去找那启承阁里面的人照拂你啊,”戚映珠烦躁开口,“都不用开口,慕大小姐往那里一站,便自成一道风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全部扑上来了……”
看来是真生气了,所以才会这么口不择言。
不三不四的人。慕兰时忍俊不禁,不过她转念一想,要是她的话,大概也会这样对自己的,情敌。
慕兰时耐心解释道:“不是,没有那种人往我身上扑……你听我说。”
“不听。”
慕兰时轻轻地咂砸嘴。可以,够蛮横。
不愧是妻主对外室的态度。
她想自己也足够低头了,戚映珠却还是要等她再低下头一点——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倘若前世有这样说开的机会就好了。但是正因为前世没有这种机会,慕兰时才会更珍重。
“一句都不听吗?”慕兰时故意软下嗓音,特地带了几分糯。
像在可怜巴巴地撒娇。
戚映珠的心像是被羽毛扫了下,慢吞吞道:“就一句。”
这就同意了。
慕兰时笑了,更贴近她的耳朵,热气熏得身边人不断战栗,一边说道:“我是被我娘叫去熏香的,这是给乾元启序用的辅助之物……她们在那里做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
戚映珠浑身一激灵,却也不动手拍她,只冷冷道:“我又不是不知道。”
她当太后也当了那么多年,什么事情不知道?虽然她早已过了至韶熏香的年纪,但皇室中的小孩,同样要做这样的事。
戚映珠感受着肩颈处压来的重量,沉甸甸。
“那你知道还怪我?”慕兰时唏嘘地叹气,“不过没关系,只要妻主高兴,兰时做什么都可以。”
“虽然妻主才答应兰时,说好的要照拂兰时的燎原期……”
戚映珠:?
有病?
戚映珠终于再也沉不住气了,径直拿头撞慕兰时的脸颊:“那你没发作啊。”
“可有人发作了啊,”慕兰时说着,方才迟迟未动的手又缠了上来,搂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身,“醋坛子翻了,难道不是一种发作?”
啧。又中这人的诡计了!
戚映珠被她脸蹭上来。
“妻主,妻主……”慕兰时低低地谑笑着叫她,“让兰时也坐一坐好不好?”
不、要、脸。
话说完的时候,就已经托住她臀根的软肉,立时抱了她起来。
然后再再分开她的腿|根,让她跨坐在她的身上。
不管是动作进行时,还是已经进行完毕之后,这动作都让戚映珠颇为害羞。
她怎么能让她这么坐在她的腿上呢!
“妻主还是一般般好,让兰时坐了,还坐兰时身上。”她笑着,捻她耳朵。
“……你放我下来,别这样,”戚映珠害羞惨了,一直埋头往慕兰时的胸前靠,“这里这么多人,万一有人看到我们怎么办?”
话音未落便觉腰间软肉被掐,慕兰时故意托着她往窗边光亮处挪了半寸。雕花木窗外春樱纷扬,却不及怀中人眼尾晕开的胭脂色旖旎。
从慕兰时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那蜷缩着的纤长乌睫,缀在那双杏眼上。
是了,戚映珠的眼睛是那种杏眼,外眦角较钝,像兔子一样,圆润、灵动。
而今她羞得脸红往她怀里钻……
确实像一只羞涩的兔子。
“没事,反正她们只看得见我,又看不见妻主。”慕兰时煞有介事地点着头,“等下兰时的燎原期来了,也是兰时自己丢人不是?”
她说着,一边揉弄过柔软贴合处,“兰时说得对吗?”
虽然戚映珠死倔不和她结婚成亲,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嘛……也不是不可以。
明明戚映珠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而慕兰时却叫她“妻主”,看她脸红的样子真有意思。
跨坐在腿上真的是一个很大胆、很暧昧的举动。
虽然她俩什么事都做了,可在光天化日、街边窗口这样坐,戚映珠还是颇觉难为情,她小声掐了慕兰时身上回去,质问她说:“既然这样,怎样才肯放本妻主下来?”
哟。这么快就承认了?
慕兰时挑眉,不过她又转念一想,戚映珠眼下若是连“妻主”这个称号都不承认的话,那她便被吃得死死的。
“妻主觉得呢?”
跨坐的那个地方,因为布料摩挲,带起一阵阵酥麻的痒意、甚至说,水意。
而慕兰时又托得不算是稳,戚映珠还只能自己亲自动手抱着她,才能让自己彻底稳固下来。
“我觉得?”戚映珠气呼呼地蹭在慕兰时脖颈间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能怎样,亲你一口?”
慕兰时觉得这当真是个好主意:“可以先亲。”
哼。这人毕竟很香,亲一下也不会有什么。亲就亲。
戚映珠这么想着,便扬起了脖子,贴着她的下颌,细细地、轻柔地含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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