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情故纵 第55章

作者:银山堆 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娱乐圈 GL百合

是啊。李玉珀想,秦宝灵,一切都还没结束呢,我也忙着……忙着……她想,大概,我也是忙着……恨你呢。

她伸出胳膊,搂住这个女人的脊背,将她暖融融的,搂到了自己潮湿发冷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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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仁里只倒映出了那个人,小小的影子。◎

“还有其他衣服吗?”秦宝灵说,“所有的,都拿来让我挑。”

房间里已经摆了三组衣架,满满当当的全是超季高定,“都在这儿了。”品牌工作人员宠辱不惊,秦宝灵的作风无人不知,两大奖红毯在即,这些超季款不从秦宝灵手里头过过一遍,都轮不到下一个人。

秦宝灵微微地蹙了眉:“我要选三套,有一套实在不行的话,有什么特别漂亮的普通款,也让我看看。”

造型团队和品牌人员都没有任何异议,开始激烈地讨论到底选哪些好,倒是吴言问道:“姐,还选一套穿去哪里啊?”

秦宝灵不错眼珠地盯着这些衣服,这么多年,她的审美早被熏陶出来了几分,能清晰地辨别出大众的喜好,和大众观感中的洋气。她平淡地说:“是昂山资本的晚宴。”

昂山资本,国内最大的投资集团,发掘投资了广灿在内的一大批公司,可以说广灿就是因为得了昂山的投资,才能完成初期的急速扩张和上市。

继承之战后,昂山减持了广灿的部分股份,据说李玉璋迄今仍对这一行为耿耿于怀,认为这是董事长华彩支持李玉珀的表现。

其实说白了就是李玉璋小肚鸡肠的迁怒罢了。秦宝灵和华彩关系很好,然而当初尝试求都没有求华彩一下,那是个真正一切往钱看的女人,怎么可能因为李玉珀减持股份?

只可能是因为广灿处于权力交接的动荡期,她们做出无关痛痒的决策,观察一下罢了。

在广灿转型失败之后,昂山密集减持股份,丝毫不顾念旧情,前两年,已经完全退出了广灿的股东行列。

秦宝灵那十年间从来不会考虑如此复杂的金融问题,她那时候是从乡下来的土妞,被黄金珠宝迷晕了眼,没看过更广阔的天空,没有更辽远的眼界,现在她一样不缺了。

所以她慢慢地想,李玉珀打算怎么做呢?

不是一夕之间能成功的,但也绝对不会太慢。十六年,还不够慢吗?

广灿传媒集团,市值约五百亿,李家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安全的控股线,51%的股权。

车窗外的景色变换,李玉珀平静地回忆着这些事情,她和李玉璋作为李承的两个孩子,各拥有5%的股权。遗嘱中只说了房子的事情,关于股权资产,想也知道,赢了,盆满钵满,没赢,5%,二十亿的身家,也不算亏待,至于多的弯弯绕绕,他撒手人寰,早不在意。

这5%的股权,虽然投票权名存实亡,但至少实实在在还握在她手里。

“李总,盘山会到了。”司机说,李玉珀点了点头,下车进去。她回国之后唯一一次过来,还是秦宝灵带着她,不过上次记忆仅存于餐厅和吧台,她来得早,并不着急,也不顺着人流,缓缓地顺着盘山步道向上走。

这会儿大多数人都在会所里面,山道上的人寥寥,冬天天黑得早,半座山霓虹交错,纷繁富丽,李玉珀抚了抚大衣的领口,刚抬起头,就见两个女人迎面下来:“玉珀。”

正是昂山的董事长华彩和她的女儿华杉。

李玉珀微微笑了:“好久不见。”

华彩走到她身侧:“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一起下去吧,不知道有多少老朋友惦念着你,想和你见面呢。”

是啊,她所谓的老朋友许许多多,她大势已去的时候,所有人冷眼旁观,静候结果。

“所以说你的晚宴我必须要来啊。”李玉珀道,“说来好像还是我的不是,回来居然都还没请你吃饭呢。”

“这话说得,怎么不说是我的不是啊?”华彩道,“知道你刚回国,加上影展,要忙的事情一大把,这次回来,就常驻国内了吧?那着什么急?”

“我也觉得是我妈的错。”旁边华杉笑嘻嘻地插口道,“阿姨,你说我妈,明明总是念叨着你呢,结果转头就忘转头就忘,就挑我毛病从来不忘的!”

“又欠揍了是吧。”华彩佯装恼怒,“赶紧下去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交给你的东西,上点心!”

李玉珀含着笑,不动声色地看着华杉越过她,快步地下了山。华彩顺着她的目光遥遥地望了望:“晚上不好看山景,方便的话,今晚在这儿住下,明天让华杉陪你好好逛逛。”

“这是哪位建筑师做的设计来着?”李玉珀不置可否,话题一转,像是很认真地发问,“我在美国都看到报道了,做得真漂亮。”

华彩想了想:“好像叫什么积心竹。”

“对,”李玉珀接道,“拿过普利兹克奖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都是随口的闲聊,没有谈任何一句公事,等到了宴会厅的门口,华彩兴致很高地摆了摆手:“宝宝,看我遇见谁了?”

“原来在你那儿呢!”秦宝灵笑盈盈地挽住李玉珀的胳膊,“害我找了半天!”

华彩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俩一眼,自自然然地问:“你们两个不会是重修旧好了吧?”

“你猜呢?”秦宝灵说,冲她眨了眨眼,伸手从服务生的盘子里拿了一杯香槟递给李玉珀,拉着她转到一旁去看刚端上的奶油小方了。

李玉珀不喝酒,轻轻地把酒杯放到桌上,秦宝灵低声道:“友情提示,华彩等着扒你一层皮呢。”

“我知道。”李玉珀说,“既然来了,不就是自愿上了她的砧板吗?”

华彩内部消息比谁都灵通,恐怕是一听到敛锋和广灿版权合作的事情,都提前嗅到了血腥味,现在她来,落在这位董事长眼里,那自然是剥光了衣服,静待她光临了。

“只考虑华彩?”秦宝灵问,李玉珀瞥她一眼:“当然不是只考虑,现在都还没有确定呢。”

“那就先别想了。”秦宝灵说,她盯着那只奶油小方,忍不住想起当年周令宜和自己说的话,说李玉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吃奶油小方。

不管李玉珀打算和华彩聊什么,有什么高端的计策或者决策,现在都不重要了,她舌尖舔了舔牙齿,把面前这只奶油小方拿了起来。

李玉珀果然瞧着她,只不过说出的话事与愿违:“你能吃吗?”

“怎么不能?”秦宝灵说,“就一个,犯天条啦?”

“那倒不是。”李玉珀依然看着她,“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个小小的奶油小方,搞不好会让你今天的礼裙遭受灭顶之灾呢。”

“去死。”秦宝灵言简意赅地说,她横了李玉珀一眼,小口小口地吃着奶油小方。

李玉珀真就看着她,假装满眼的不赞同,唇边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好像帮她盯着热量似的,真就一直看着她。

真傻。李玉珀心想,秦宝宝吃这种东西的时候,真傻。

现在还算好得多了,以前的时候,这个女人吃相更差,全靠一张脸撑着,狼吞虎咽也让人觉得可爱。

尤其是奶油小方这种东西,总是傻乎乎的唇上沾满了奶油,让人特别想坏心眼地抹一下,直抹到她脸颊上去。

李玉珀忍不住动了动指尖,就听秦宝灵甜丝丝地问她:“为什么一直看我?”

“看你傻。”李玉珀放低了声音,真傻啊,傻得可爱!

“你比我傻。”秦宝灵真心实意地说,“傻X!”

晚宴上很多节目,没人在用心看,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忙于交际。秦宝灵的座位和华彩挨着,李玉珀的在旁边那张桌子,和华杉一起。

“真和好啦?”华彩又问。

秦宝灵似笑非笑:“头回见你这么关注我的私生活。”

华彩做出评价:“这样都能和好,不知道是说李玉珀不计前嫌好,还是你恋爱脑上头好。”

秦宝灵不吃她这一套,就听华彩道:“宝宝,不过千说万说,我劝你一句,没这个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不管和没和好,和好了谈利益讲条件的,多影响感情;没和好呢,更不能谈了,最基础的信任都不存在了。”

“看来你很感兴趣。”秦宝灵说。

“是啊。”华彩立即承认了,“是有点感兴趣,现在传统娱乐业式微,各种因素吧,你比我了解,死水一潭,之所以退广灿,就是因为前景渺茫,何苦花那钱呢?你可以替我告诉李玉珀,我很看好她的新影展,很期待她能怎么整整现在的电影圈。”

秦宝灵勾了勾唇:“不如你自己和她讲啦。”她站起身,走到李玉珀身旁,凑到她耳畔:“华彩想和你聊聊。”

李玉珀毫不介意地起身,主动坐到了华彩的旁边,她可没什么架子好摆。

华彩往她的面前放了一杯红酒:“自家酒庄的,尝尝。”

李玉珀抿了一口:“混酿吗?”

“丹魄和歌海娜的混酿。”华彩自己也喝了一口,“最好的就是这种烟熏和蜜饯的香气。”

“我送两瓶给你。”华彩一锤定音,话题随之轻巧地一转,“刚才我可是和宝宝说了,对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很感兴趣。”

“但是现在,我们没什么可聊的。”旋即,华彩道,“首先,你的算盘还不算打响了,其次,第一届影展什么情况,我还没看到。其他人也是一样,不看到这两样东西,恐怕和你都没什么好谈的。”

李玉珀淡淡地说:“不用着急,听到华董这番话,我就心安了。”

她想要拿下广灿,不通过投资公司是不可能的,这是最快捷简便的方法。广灿再衰落,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市值再缩水,股价再下跌,也绝对不会是一个她自己就能承受的数字。

她的敛锋还要正常运转,她不能顾此失彼。

华彩已经胸有成竹,很快,李玉璋和广灿也会回过味来,已经连续过了好几个重要的电影节,直到现在她都没能卖出一部,年会在即,她仍没能带来一个振奋人心的开门红……不过没关系,她本就不算粉饰太平多长时间。

这算阴谋吗?说实话,李玉珀觉得这甚至算阳谋,她真的没有多想和李玉璋合作版权啊,是李玉璋自己不依不饶,她根本无所谓的啊。

根本不需要所谓的版权合作,她本来就还有其他后招呢。

她喝净最后一点红酒,偏了一点头,秦宝灵也正看着她,什么都不存在了,那些或好或坏的往事,似乎都暂时消失无踪。

她们望着彼此,在这个短暂的间隙,像是一点也不再想那些事情,隔着一道窄窄的距离,瞳仁里只倒映出了那个人,小小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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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无可能逃得出去了。◎

这到底算什么呢?李玉珀想,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她回国,本来是打算不能轻易放过秦宝灵的,即使没有想好如何报复,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绝不能轻易放过。

结果呢?就让她丢了一个麦考克的角色,并且还不是她一手操纵的,是秦宝灵确实不合适,人家导演做的决定。

报复不成,又把自己绕了进去,秦宝灵好歹坦坦荡荡,她弄了半天,连个恨与不恨都说不出口。

李玉珀忽然想,她或许真的不用恨秦宝灵了,她恨自己就够了,在秦宝灵面前那个软弱的自己,她真该痛心彻骨地恨一下。

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呢?她转过头,秦宝灵在旁边睡得正熟,眼睫毛还是那么长,一点睫毛膏都不用,纯天然卷卷的往上翘。

李玉珀轻微的叹了口气,指腹小心的抚过秦宝灵的面颊,混乱的情潮漩涡中,只有一件事是确凿无疑的——秦宝灵是她命中注定的大劫,她不能,或许也是不想,总之,绝无可能逃得出去了。

秦宝灵呼吸一颤,慢慢地睁开一线眼睛:“是你啊。”

李玉珀简直是被她气笑了:“不是我还能是谁?床上还能有别人吗?”

“这话说的。”秦宝灵声音低柔,语气却很欠,“你这个仇人躺在我床上难道就是一件很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李玉珀瞟了她一眼,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那就是不和秦宝灵纠缠这些废话了。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胡搅蛮缠,无理也能搅三分,谁和她争论那都是自讨苦吃。

秦宝灵见她要跑,攥住她的手腕不准她起床:“刚聊两句走什么?刚才挺大言不惭的呀,合着我床上只能有你是吧?”

李玉珀挣开她的手,将衣架上的针织衫穿上,衣服是秦宝灵替她准备的,和夏装一样,秦宝灵在这方面的道德品质比她高,留她住完,一定会给她准备衣服。

淡胭脂色的小羊绒衫触感柔顺,刚穿好,她就听秦宝灵在后面幽幽地说:“这么在意我的私生活干嘛?要是我有新人,感觉都不用我亲自报仇了,气也能把你气死。”

“谁给你的自信?”李玉珀问,秦宝灵对答如流:“你呀,李总。”

李玉珀不搭理她,从床头柜拿起手表,细致的扣在手腕上,秦宝灵却是找到了乐趣,侧过身躺着,一边瞧她,一边兴致勃勃地说:“说真的呀,李玉珀,仔细想想非给你要那个答案干嘛呢,你别回答我啦,然后跨年一过,我迈入新生活,去找第二春怎么样?”

这头狗熊依然是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顾自摆弄着腕上的手表,一只无聊的宝珀全历月相,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