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青净
“鹿卿看起来丝毫不意外朕会来这里。”
鹿知舟仍旧是那一副温雅而淡雅的样子,对于此话,她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她只是动了动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看着外面那个对她满是杀心的皇帝。
“是,而且微臣还知道,陛下如今很愤怒,且,恨不得马上就杀了我,但是却又忌惮,所以陛下你来了。”
皇帝的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看来你是什么都算到了,算到了朕会对世家出手,但是,你能够救世家一次,还能够救第二次吗。”
此刻的皇帝,刺果果的不在掩饰自己的怒意和野心。
他想要独自掌握修国大权,但是皇权又有着一部分被平均分给了世家,所以,他不甘心自己处处被掣肘和限制,铲除世家,独自掌权,这就是他的目的。
而鹿知舟则是一笑:“陛下您没有那个机会了。”
机会一旦没有抓住,第二次,便再也不会有了。
皇帝有些怒急反笑,最后他的视线在鹿知舟的脸上流转了一下:“身为一个女人,能够做到这一步,你是成功的。”
不光知道朝堂之上的风云有他在暗地里推波助澜,甚至是还预判到他会的许多的事情。
想要捧杀掉她,最后把她背后的鹿家和肖家除个干干净净。
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早早的就布置好了一切,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甚至是不惜让自己沦落到如此的困境之中。
皇帝眼神冰冷的看着她:“而且竟然还是乱臣贼子云王一脉之后,你说,抚养你长大的鹿家,是不是也是云王一脉呢,即为云王党羽,当年的漏网之鱼,朕以此除掉鹿家,此次,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云王,修国的异姓王,这一脉并不是修姓皇族一脉,而是祖上和修国开国皇帝一起打江山,最后被封为了异姓王,且,世袭制。
云王一脉,一直都是人丁稀少,且很多时候,大多镇守边疆。
但是在三十年前,也就是先帝还在位时,云王一脉起兵造反,但是最后失败了。
先帝震怒,最后直接下旨抄了云王一家。
云王府,两百多号人,一夜之间全部死完了。
而且当时这个消息同样是正经朝野上下,许多人都认为云王一脉绝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有一些人对于这件事情存疑。
但是云王府的人,死的太快,也全部都死绝了。
即便有不少人想要为云王一脉求情的人,最后也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加之每每提起,先帝都会大怒,且为云王一脉求情的人,也大多不是被罢了官就是被视为云王党羽一脉发配流放。
所以最后,即便是很多人觉得这其中有着猫腻,但是却都藏在了心底,不敢再继续在先帝的面前提起了。
……
而鹿知舟被关进天牢之中十多天,她并不意外皇帝会知道她的身份,亦或者是包括自己是云王一脉之后的人。
到底是修国的帝王,即便是在中庸,可也仍旧有着自己的能力。
且,浸ll淫权利中心多年,而且一直都是钓鱼人,他又怎么会真的是一个简单的人呢。
都说最难琢磨的是帝王心,鹿知舟不得不承认,面前所站的这位帝王,哪怕能力不足,身上也并未承载太多的帝王之气,因为他喜欢摆弄那些阴私小道,不惧帝王格局。
但是,他却是不失一个沉浮在权利之中多年谋算和手段。
鹿知舟看着他,沉吟了一下:“陛下不会。”
她说完,便是脸上扬起了一抹淡笑,但是那笑,又显得漫不经心和随意。
因为那一抹笑,那一双眸子也是越发的潋滟了起来,那温雅的表象之下,流露出了别样的风情,是与生俱来的尊贵,也是那往日不曾表露出来的淡然和疏离,亦是运筹帷幄身居高位的掌权者。
她的气势,不比那站在铁门之外的帝王弱,甚至有时候,她比之一位帝王还要显得淡然而从容。
有些东西,是生来便刻在骨子里面的。
哪怕如今是她成为了那个阶下囚,但是风骨仍在。
她笑完之后,便是又缓慢道:“牵一发而引动全身,陛下不想最后的结局连自己都把控不了吧。”
“若是陛下说我是云王一脉之后,那这个案子,便会牵扯出当年云王一脉是否真的谋反,当年陛下是太子,应该没有谁比您更加知道其中的真假了吧。”
“若您想要因为我姓鹿,而牵连鹿家,然后坐罪肖家,削弱沈、江两家,然后削弱世家势力,那您猜猜,最后四家会不会联手,毕竟皇权和世家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最后,您只会什么都捞不到。”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陛下你不会不懂,清除世家,宁国会以更快地速度攻打道修国都城来,想要世家消失,还是修国灭亡,这个选择其实很好选的。”
鹿知舟的话,说的极慢,但是每一个字,却又极为清除的落进了那铁门之外的皇帝耳中。
皇帝那从来到这个牢狱之中,一直都维持着的表面平静,此刻则是在难以维持下去了,脸色变得极为的难看,一脸的阴沉。
他看着那个被从容淡定的人,心底的杀意也是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所以,他布置了这么多,最后却只能够按着对方的布局来走了。
削弱世家,修国迟早在他手里灭亡。
不削弱世界,那卡在心上的一根刺,仍旧是让他日夜难以入睡。
到最后,他布置这么多,设计这么多,偏偏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好好好,鹿卿果然是计谋无双,倒是不负外界对你的评价。”皇帝是真的气极反笑了。
一脸阴沉:“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朕便成全你,早点成全你,也好过让你日日承受那毒素的折磨吧。”
这一句话,无非就是和鹿知舟摊牌了。
而鹿知舟听到这话,脸上也没有意外,她只是淡淡道:“还行吧,除了有点冷之外,好像也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皇帝冷冷的看着她:“鹿卿还真是能忍,作为修国的罪人,既然你已经认罪,半个月后,朕便送你上路吧,”
他说完,甩了一下袖袍,然后转身便是大步的离开了。
皇帝还是忌惮世家的,同样也担心世家被逼急了之后,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来,到时候,修国就真的是乱成一团了。
所以他没有让牢狱之中的人给鹿知舟上刑,就这样关着她。
毕竟就算是不上刑,皇帝也并不觉得鹿知舟会好过多少。
所以对于鹿知舟,他如今也没有什么太过关注了,毕竟迟早是一个死人。
而如今他关注和在意的,还是世家的动作。
…
牢狱中的鹿知舟,看着皇帝那明黄的衣袍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时,没忍住便是抬手捏了一下眉心。
手动之间,那铁链相互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来。
鹿知舟没忍住脸上多了一些苦笑,哪里还有刚才的轻松啊。
被关在这个牢狱之中,体内的毒,没有了药物压制,早早的就已经爆发了。
因为体内的毒在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所以并没有她刚才说的那样轻松。
若是细看的话,便是会发现她的指尖在轻颤着。
因为,她很冷。
在那持续的寒冷之中,鹿知舟显得有些昏昏欲睡,但是身体的冷和痛,却又令她难以陷入深度的睡眠之中。
在那混沌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鹿知舟便是感受到手心里微微一暖,同时,一件厚厚的披风披落在了她的肩上。
那令她心底有些流连的温度,让眼皮子阖着且大脑意识有些不怎么清醒的鹿知舟缓缓的睁开了那一双带着略显疲倦和怠倦的眸子。
在看到那半蹲在自己面前的人时,鹿知舟的嘴角微微的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殿下怎么来了,殿下不应该来这里的。”她的嗓子带着些许的沙哑轻声的说着。
在她面前的修寒酥,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但是那一双眸子却是幽深的有些晦涩不明。
“不来,不来怎么能够看到平日里那风光霁月的鹿大人,会有这样的一面。”修寒酥的声音同样是低沉的,但是又是平静的,平静的令人有些害怕。
看着面前的修寒酥,鹿知舟的指尖收紧了一下:“殿下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修寒酥:“若说是,你会如何,打我?”
鹿知舟微微一愣,随后便是一笑:“不会,相反,若是殿下想要打我,我不会还手的。”
对于面前的这个人,鹿知舟终究是心虚和歉疚的。
因为她从未想过和这人扯上什么关系,其实按照原本的计划,年后,她才会落得如此境地。
但是因为不想拖累对方,也不想把肖家拖进来,不想把事情复杂化,所以,她选择在了两人大婚前一日做了这些事情。
修寒酥不知道她心底所想,但是对于她的话,修寒酥便是冷笑了一声。
“就算是我现在打你,你想还手,有那个力气吗。”
鹿知舟:……
鹿知舟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
然后她沉默不语了。
最后她微微的偏了一下头,和修寒酥的那一双眸子错开了视线。
但是下一秒,一只手便是又把她的脑袋给掰了回去,不让她逃避分毫。
修寒酥的手直接就捏住了她的下巴,然后微微的抬了一下:“怎么,心虚了。”
迫使和修寒酥那一双眸子对视着,鹿知舟便是嘴唇微抿了一下,眸光有些微闪,但是却仍旧镇定道:“没有,我心虚什么。”
修寒酥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最后便是冷呵了一声。
“你心虚什么,那自然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可是即便到现在,小舟这张嘴,还是喜欢说一些我不愿意听的话来。”
她说完,便是在鹿知舟那明显猝不及防之下,直接低头便是吻上了那唇瓣。
她的唇瓣,不复之前的粉嫩,是干涸的。
但是,仍旧是柔软的。
修寒酥的这个吻,好似带着一些发泄,又好似带着一些惩罚在其中。
她的一只手扣住了鹿知舟的后脑勺,一寸一寸的用唇瓣和舌尖描绘着鹿知舟的唇瓣。
这一次,修寒酥的这个吻,不再是如同之前那般蜻蜓点水了,而是吻的很深。
猝不及防的鹿知舟,先是懵了一些,最后便是瞳孔有些微微的放大,平静的心湖不断的泛起涟漪。
但是修寒酥的这个吻,太猛……
鹿知舟最后被亲的直接‘唔’了一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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