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让我快吃药 第145章

作者:淮青山 标签: 情有独钟 系统 快穿 轻松 白月光 GL百合

等她到了知州府里,又听知州说谷代芳带着的人不在主院里,在另一处地方。

她名字都没听清,匆匆赶来,就碰上了奚从霜毒发。

但奚从霜身上的毒,和她的话大大出乎荀随凰的意料。

怎么说都是一宗之主,她不该是这样的,好说话过头了,一点都不孤高。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荀随凰应得很快:“行啊,让我也见见奚宗主的本事。”

两人隔着大半个房间对视,一人红衣烈烈,一身文武袖好不飒爽,另一人白衣若仙,病体羸弱,却不为前者气势所慑。

门外忽然传来了清脆的咋呼声:“你们是谁?都趴在门上干什么?”

两人这才想起门外全是人,全都转头看去,却听几声碰撞的咚咚声,门被撞开了。

本该在树下站岗的谷代芳第一个掉进来,趴荀随凰脚边上。

谷代芳盯眼前的黑皮靴快成斗鸡眼,顺着朱红衣袍往上看去,只一眼,她就不敢看了。

将军脸色,黑如锅底。

谷代芳:“将军我不是有意的,听说这人特会下毒,我是担心将军……”

荀随凰松开紧握的拳头,揪住她衣领往上拽:“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起来?”

谷代芳忙不迭爬起来了,眼角不住往奚从霜那看去,心头莫名更加畏惧。

要是谁看见一个人几乎要拿着盆吐血,不到一刻钟就能站起来,能说能笑的,这是人能办到的?

端着药盅的红豆奇怪打量站在屋门后的女*人,这人很陌生,让红豆本能崩起警惕那根筋:“你是谁?”

看见身后安然无恙的奚从霜放下心,又看荀随凰:“为什么在我小姐的房里?”

荀随凰面不改色:“听闻你家宗主病了,我来探望一二。要是有用的上的,将军府上有的尽管提。”

红豆只当是客气话,想要什么肯定是一蒿堂里更加齐全,怎么可能会去管将军府要?

她说:“东西我们这里都有,用不上你们的,还是留……”

里面的奚从霜出声:“红豆,过来。”

红豆瞬间就忘了眼前的大将军,更把之前说过的陷害她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端着药盅大步往里走。

“来了小姐。”红豆旁若无人地絮叨奚从霜,“小姐怎么不披件衣服就坐在这,会着凉的。”

奚从霜精准卡着下一个话题开启前就说:“红豆,给我倒杯茶来,就要冷的。”

红豆果然又忘了刚刚在说什么,不高兴道:“您怎么能喝冷的,您自己就是大夫,知道空肚子喝冷茶有多伤脾胃,幸好我带了一壶热茶回来,这就给您倒。”

给人灌了大半壶冷酽茶的荀随凰:“……”

差点忘了,这是个病秧子。

奚从霜接过红豆倒的热茶,被披上外袍,病歪歪坐在太师椅上,盯着茶杯出身。

察觉到院子里没走掉的人看来的眼神,她抬眸看去,这一刻,她好似易碎的冰雪做成的神女雕像。

荀随凰收回目光不再看,她没有错过刚刚看见的动作,奚从霜拿茶杯的时候小心避开了红豆的手。

哦,原来她的毛病对谁都这样。

【作者有话说】 :你的怜香惜玉,是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全部人都有?

第88章 请将军收留

人都走空了,奚从霜意识到如今处境有多棘手。

从两方身份来看,奚从霜在北燕十三营眼里是信王走狗,跟信王是一国的。

她们倒不会学江湖的骂法,说她是朝廷走狗,因为她们也是吃官粮的,容易把自己也骂进去。

可朝廷内也在党同伐异,派系林立,不用细想,奚从霜也知道她能陷入如今局面,明显因为荀随凰是两边不靠。

既不在乎信王的拉拢,也不在乎吴王的讨好,更别提无人在意的废后之子废秦王,独立于朝廷之外的纯臣。

若是纯臣也罢,可坏就坏在荀随凰名声太显,京中早有传言,北地百姓只知平定侯,不知皇帝。

去年抵御也蛮三十六部,逼得他们退避嘉山关三十里外,百姓感激涕零,自发造生祠。

好悬是被荀随凰按下,亲自拆了还是个地基的生祠。

一个掌握数十万兵力,万人敬仰的将军,怎么能让建兴帝日日好梦?

她昨晚中途醒了一会,难受得睡不着,叫醒红豆给她找来本朝记载,她发现永朝是出过女帝的。

继续往下翻,奚从霜还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老平定侯乃圣祖女帝之妹,年少时封号常平公主,圣祖皇帝刚登基时,国境不稳,欲和亲平乱。

常平公主自发请命,愿为长姐平忧安乱,前往和亲。

也蛮本就和永朝是世仇,谁都清楚常平公主很有可能一去不回头,圣祖皇帝不舍,给她送嫁队伍塞了不少人,遣将军一路护送。

谁知也蛮贪心不足,从前比如今规模更甚,三十六部有三十六个王,就算永朝有三十六个公主也平不了他们的胃口。

送嫁队伍还没过嘉山关,便按捺不住撞开城门准备烧杀掳掠,好巧不巧就跟送嫁队伍撞上。

当时史书记载:公主大怒,令将应敌,融凤冠铸匕明志,宁死不休。

本是送亲的队伍,被常平公主指挥成退敌之师,而后班师回朝。

圣祖皇帝力排众议,为其军功封侯,这是圣祖皇帝第一次亲自下令,从此她掌握权柄,亲政三十年。

而后圣祖皇帝又将统兵之权交给平定侯,组建北燕十三营。

荀随凰就是当年老平定侯,常平公主的女儿,自老平定侯离世,她继承爵位,接过权柄。

从十七岁起,到如今已经过了九年。

要是按关系算,荀随凰是建兴帝表妹,是几个皇子的姑姑。

这一发现让奚从霜明白为何钟氏皇室会这么忌惮荀随凰,不仅因为功高震主,还因为荀随凰的“名正言顺”。

如今荀随凰看似如日中天,实则烈火烹油,战事平定后,她封无可封。

再往上,就是封王,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权臣的终极梦想,其结果也不是非寻常人能消受,到了这地步进则生,退则死。

红苹果获得的能量少了,所能获取的资料也少,她还不知道为何会走到造反枭首那一步。

奚从霜手中茶杯渐渐凉了,听见院门传来的说话声,她转头看去,红豆也看了过去。

一仆妇前来通报,说是知州府上管家来了,听闻奚宗主身体不适,特来送千年人参。

奚从霜无力应对,把红豆放出去一通胡言乱语,叫她将知州府管家糊弄走。

能被带在身边的红豆可不是只会端茶倒水,稚嫩的肩膀还扛着保护奚从霜健康的担子,偶尔得客串一下逐客令。

红豆很快就回来了,奚从霜也放下了喝空的药碗,手帕点了点唇角。

“走吧。”奚从霜说。

红豆才回来,又说要走:“去哪?”

奚从霜看外面天色大亮,伏州风沙大,看什么都泛着黄,风似刀子般割人。

也是她住的院子方位不太好,不似主院那边避风,开门就能看见江南景色,同在一府,方位之差,景色也天差地别。

奚从霜说:“去找监军谈谈,更衣吧。”

红豆不再问了,把门关上,找出昨天收拾好的一套衣裙,也是这时候她看见了奚从霜床边吐出的血迹,又好一顿担心。

“等回京了,我不会放过信王的。”

坐在椅子上的奚从霜默然不言,任由小姑娘嘀嘀咕咕地找东西。

奚从霜收拾好了就去监军住的主院开始两头骗。

还好知州警醒,让手下的人好好闭着嘴,没有将消息传到监军耳中。

虽说之后该知道的都会知道,总比现在知道强,谁会愿意跟有起床气的人说话?

监军太监很少起那么晚,在宫里那会他得跟总管太监,也就是一手提拔他的干爹轮换值班,帝有召立马到,为帝分忧。

还是昨夜夜宴太累,他以为自己起得早,听了仆从来传才知道隔壁的病秧子起得比他还早,已经在前厅喝茶等他过去了。

“哼,到底还是江湖人懂事。”监军太监不紧不慢扬起脑袋,让小太监给他束发。

他话里话外地阴阳着什么,没人敢应这句话,监军太监也没想有谁能应他这句话,于是又说:“起个大早,她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

小太监给他递热毛巾:“病恹恹的病秧子睡不香不就早早起了,她没说什么,只说有要事找监军商量。”

“她能有什么事找我商量?”监军眼珠子一转,仔细一想能商量的事其实不少。

前厅中,奚从霜喝了大半碗茶,终于等到了光鲜亮丽的监军太监。

她稳稳坐在座上,从没看见过这么耀武扬威的人能走路那么像鸭子赶路,稀奇地多看了一会,殊不知监军太监开始因为她的不识相感到不高兴。

可转念一想,听闻这奚嫣在信王府上都是不行礼的,别说有救命之恩的王妃,小世子说错了话也得挨罚,也就心情舒服多了。

监军太监往主位上一坐,掐着腔调道:“一大早的,奚军师怎么上我这来了,有何贵干?”

奚从霜不耐跟他打嘴仗,在辈分高低也扯个高下,她道:“我来是为了‘北燕主帅藐视君王’一事。”

监军太监嘴皮被烫了一下,差点手一哆嗦,把茶倒大腿上:“‘藐视君王’?”

奚从霜奇怪地看着他:“监军大人为何这等反应?您把茶端稳了,那北燕主帅做的事情又何止这一件?”

嗅到狼狈为奸气息的监军太监马上放下茶杯,躬身密谋:“此话怎讲?”

一路以来,奚从霜都病歪歪的,话都没说第二句,本来监军太监对她颇为鄙夷。

干什么都不行的病秧子学什么逞能,还得连累大家照顾她,信王的信重怕不是徒有其名,不过尔尔。

现在一听,兴许信王为她遣散大半吃干饭的门客不是没有道理。

奚从霜一步一步印证猜测:“四海之内莫非王臣,朝中诸位大人接旨,哪个不是沐浴焚香,摆好桌案,毕恭毕敬地把您请进家门?朝廷对她已经够宽容,提前一个月说了,她还是在您到的第一天就走,这不是藐视又是什么?”

别的不说,奚从霜这番话是说进了监军太监的心里,他就是这么想的。

奚从霜循循善诱:“信王殿下临行前吩咐过,君为臣纲,做臣子的最应该的就是为陛下分忧,所以陛下的意思就是信王殿下的意思,那您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不管是不是,确实是这个道理,监军太监神色稍缓,颇为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