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夜桥塘
第291章 四合一
全然不管杀邪帝要保存实力云云，唐灵发疯般使出全身的术气化为劲力朝石门打去，一下，两下，三下……但是眼前的这道石门，没有丝毫的撼动。绝望的唐灵最后缓缓跪下身子，眼泪在这一刻早已流尽，只剩下干涩发疼的眼睛。但是唐灵还是不死心的拍着石门，“小凡，我错了，我不骂你了，你快出来好不好？我不想杀邪帝了，我不能没有你。”
无人应答。
“小凡，我眼睛疼。你出来帮我揉揉好不好？”失魂落魄的唐灵有气无力的呢喃着，因为刚才的大幅度动作，额前的发丝根根垂落，但是遮不住已经了无生气的眼神，“你为什么还不出来？你以前见不得我疼，见不得我哭的。”
风不为和王曼此刻赶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门前失魂落魄的唐灵。
风不为：“温泽水，唐灵这是怎么了!”
王曼环视一圈，没看到林凡，又抓着温泽水问：“林凡呢，林凡哪去了？”
温泽水看着这两个着急的人，两个问题一并回答：“林凡主动去送死，唐灵一时间接受不了。”
唐灵站起身，快步走到温泽水面前，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语气狠绝，“你说谁送死？我告诉你，谁都可能会死，小凡都不会死，她可是答应要陪我的。”
温泽水已经感觉到唐灵此刻有些不正常了，连忙回答：“林凡不会死，她不会，她会陪着你。”
见唐灵这样，风不为心里也是着急，连忙道：“唐灵，你先冷静一下，我们……”
唐灵松手，把温泽水狠狠地甩在地上，转身拔剑朝风不为砍去!而被丢在地上的温泽水摸着自己脖子，止不住咳嗽。
“风不为是不是你？你又让她去死!”
风不为一边躲着唐灵的攻击，一边解释：“唐灵!就算林凡没有死在西海，她也陪不了你这一世!”
唐灵冷笑，“我知道她活不过二十岁，可是万一呢？我不希望小凡选择这种方式去死!”唐灵剑指风不为，王曼和温泽水也不敢劝架，唐灵现在情绪不稳定，只怕越劝越乱。
就在唐灵想要继续和风不为打的时候，忽然发现空中飘来丝丝淡黄色气体，并且这些淡黄色气体逐渐围绕在自己身边。
唐灵愣在原地，“这，这是……”
“是灵气!”风不为激动地说，“唐灵，灵气正逐渐进入你的身体!”
灵气？灵气不是在小凡体内吗？现在灵气进入我的身体，那小凡呢？
唐灵丢下自己的断剑，径直走近风不为，一拳把风不为打到在地，风不为没有反抗，直接承受唐灵一拳。唐灵坐在风不为肚子上，继续抡起拳头打风不为的脸，“为什么会这样？风不为，你和小凡到底做了什么!你们，到底，又瞒了我什么？”
风不为躺在地上，被唐灵打的鼻青脸肿，“唐，唐灵，如果林凡不死，灵气就永远进入不了你的身体，杀邪帝也是妄想，林凡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你以为，你向她表白她始终不肯答应，仅仅是因为她不相信你的感情吗？”见唐灵愣住，也没有刚才那般歇斯底里，风不为继续说：“唐灵，林凡这辈子没得选。老天给她的自由，便是由她自己决定最后死在哪里。”
“你在我骗我对不对!小凡不会死的，她说她会尽力出来的，她说要真和我在一起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习惯把我蒙在鼓里？”唐灵紧紧抓着风不为的衣服，双肩抖动，白皙的手背爆起青筋，干涩的眼睛再一次被泪水湿润，散乱着头发像一个疯子般。而那些淡黄色的灵气越来越多，像饥饿已久的猛兽，扑向唐灵的身体。
时间倒回半个时辰。
“所以对于唐姑娘而言还需要一个刺激点，来激发她内心的战斗欲。”
“流血、离去、死亡。”
“难道要等邪帝入侵凡界，横尸遍野死伤无数之后才能激发唐姑娘的斗志？”
“和她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便是不二人选。”
“就算是有人要牺牲，也不是非你不可！”
“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是那个神人而已。”
只因为是她罢了。
林凡回想着当初和即墨白那一晚的对话，心中五味杂陈。
小白啊，没想到今天来的如此快，我竟有些舍不得呢。
唐灵，原谅我最后一刻还在骗你，既然我注定要死，就让我成为那个刺激点吧。
林凡手握火精剑，继续朝甬道深处走去。又是一道石门，林凡站在门前，从袖口中掏出那一瓶冷凝丹。
一瓶能够坚持多久？半个时辰应该足够了吧。
林凡把一瓶药全部塞进了嘴里，然后凭借着前世的记忆找到机关，打开了石门。
“外甥，把这些文件命令下发下去。”波旬以为进来的是波郜，于是头也没抬，继续埋头工作。
而林凡吃下一瓶冷凝丹之后，顿时感觉体内涌出一股寒意，冰冷刺骨，所以林凡来不及迟疑，拎起火精剑快步朝波旬砍去。听到跑步声的波旬抬起头看到林凡气势汹汹的拿着火精剑砍来，波旬及时站起身躲开，而那木桌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被林凡劈成两半。
“灭蒙怎么可能？你不是早被仙界处死了吗”
波旬右眼眨了好几下才确定眼前不是因为过度劳累而出现的幻觉。
“呵～你都没死我又可能会死？西海之战没能分出胜负，所以现在我来找你了!”
林凡表面上说的自信满满，但是林凡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凡人，没有仙身护体。然而波旬也不傻，他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灭蒙和当初那个灭蒙已经不一样了，身高矮了不少，而且现在还是一个没有丝毫法术的凡人。
“你确定来和我分胜负？灭蒙你是不是低估老夫了，你现在只是一个凡人，你以为我看不出？”
咕噜，林凡咽了一口口水，“凡人又如何，火精剑在我手便能和你战几回合。”冷凝丹功效没多久，林凡战斗心急切，发动火精剑再次扑上去。
波旬一时间还真以为眼前的灭蒙能有什么杀手锏，没再小看她，冲上去直接打起来。
噗!
林凡被波旬一掌拍在墙上，一口鲜血喷出，只觉五脏六腑碎掉一般，搅在一起万分难受。
“刚才说的好听，原来现在的灭蒙只是个花架子。我都好奇你到底是不是灭蒙了？”
波旬走近躺在地上等我林凡，单手掐住林凡的脖子又把她提了起来，离地三尺，提到和自己平视的高度。林凡顿时感觉喉咙被烈火烧灼，不能呼吸。
“不管你是灭蒙还是她的转世，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波旬说着，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灭蒙，你看我的左眼，还记得吗？这可是被你用火精剑劈瞎的!我堂堂的魔族第一将军居然成了一个独眼龙，这对我来说是奇耻大辱!”波旬拿着匕首的手渐渐靠近林凡的脸。
“一点功夫都没有，居然主动过来找死，灭蒙你是觉得自己活的太长了吗？信不信我会让你死的很惨。”波旬咬牙切齿的说。
林凡冷笑：“波旬，那你信不信，我死的有多惨，你们就会死的有多惨，甚至比我还会惨好几……啊————”
波旬仰头狂笑，“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快死去，你曾经施加在我身上的，我要一点点的还给你!”波旬拿着匕首从林凡的左眼眉向下划，一点点，慢慢的，划过眼珠，划过脸颊。
林凡嘴唇颤抖，被波旬活生生划瞎一只眼的痛楚，恐怕再次轮回都忘不了。林凡张着嘴疼的想要喊出声，可是喊出声就会扯动面部肌肉，只会使脸上的伤口更疼。林凡就这么张着嘴，因为被波旬掐着脖子，口水不断地往外流，而脸上却连一丝抽动都不敢有。
“哈哈哈，哈哈哈!看看!原来神界的武官，堂堂青华大帝的弟子，如今表情像一个傻子般就要死在我手中了，哈哈哈～”波旬拿着匕首的手用力，直接把伤口从眼角下划到林凡的左下颌，同时另一只手一点点用力。波旬享受这种慢慢杀死猎物的感觉，看着猎物在自己手中挣扎、窒息，喜欢看猎物恐惧死亡的眼神。林凡挣扎、窒息，却唯独没有恐惧死亡的眼神，在失去呼吸的最后一刻，林凡看到自己眼中的世界都变成了猩红色，但是眼角仍噙着笑意，然后慢慢低下头，林凡彻底死在了波旬的手中。
看着林凡死之前的神情，波旬才反应过来：灭蒙不是来和自己分胜负的，她是特地来求死的!她为了什么？西海湖底守卫严格，她是怎么进来的？波旬看到林凡脸的那一刻，其实已经被冲昏了头脑，现在林凡死了，他才意识到蹊跷。
砰!
一声巨响，波旬下意识的朝石门望去，间隔不到五秒，波旬眼前的这道石门瞬间被一股野蛮的力量破开，产生的气流差点让波旬没能站稳身子。
波旬：这是一股什么力量？竟然能把魔族的万年玄石破开？
随着那些灵力都涌入唐灵的身体，唐灵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开了眼前曾阻隔自己和林凡的石门，唐灵瞬移到最后一道石门前，再次抬起手，灵力顺着唐灵的手掌化作冲击力巨大的掌风，轰开了石门。随着尘土飘散，唐灵看了清门内情况，时间也好似定格在那一刻，她的小凡正被波旬举在半空，活活掐死，而且左脸皮外翻，被人生生划了一刀!
波旬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冲进来，然后愣在门口便不动了，波旬此刻并没有觉出唐灵有多大威胁，纳闷的问道：“你又是哪来的女娃娃？怎么进来的!”
唐灵现在谁的声音都听不到，她的眼里只有现在仍被波旬掐在手里的林凡。
唐灵双眼失神，呢喃道：“你说过要陪我的，你个骗子。”唐灵眼睛转向波旬，原本无神的眼睛立刻变得狠厉，“你，麻痹的该死!”
还没等唐灵自己抬手，被林凡丢在地上的火精剑马上飞到唐灵面前，唐灵想都没想，抓起火精剑一跃而起朝波旬砍去。
波旬看着气势汹汹的唐灵，心里一阵好笑：和灭蒙一样，一上来就拿剑劈过来，基本的招式都不会，今天怎么送死的这么多？然而唐灵在半空，驱使灵力附在火精剑上，一把蕴含劈天裂地能量的剑直冲冲向波旬砍去。
波旬这才看清唐灵剑上蕴含的力量，马上把手中的林凡丢出去，然后双手合十，又迅速张开，虎头盘龙戟顺势而出。波旬本想先用虎头盘龙戟挡下唐灵这一招，然后再继续出招战斗。可是波旬没想到，自己的兵器直接被唐灵砍成两半，并且自己的左肩膀还被火精剑势不可挡的力量斩断了!唐灵没有放过波旬，迅速出招，一剑向波旬肚子捅去，速度快到波旬都没看清!
风不为、王曼、温泽水跑过来的时候，见到一个浑身上下溅满血的唐灵，发泄般，用机械的动作，一下一下用火精剑扎着波旬的肚子，而波旬倒在地上已经死去，早就稀巴烂的肚子还在被唐灵肆虐着。王曼看到被丢到一旁的林凡的尸体，红了眼眶，连忙跑过去，双手还没等摸上林凡的尸体，一直沉迷于捅波旬的唐灵才回过神来，一脚踹开了王曼，并用嗜血的狠厉目光看着他
“滚!她是我的!”
唐灵丢了火精剑，坐在地上连忙把林凡揽在怀中，唐灵伸手想要摸林凡脸上的伤口，但最后还是犹豫了，怕林凡疼，唐灵改成了摸头顶。
“小凡，你怎么这么冷？”
一瓶冷凝丹入肚又怎会不冷？林凡原本一直流血的脸，因为身体的低温，流出的血凝固在脸上，叫人看不出林凡原本的模样。
唐灵又把林凡往怀里揽了揽，用自己的术气暖着林凡的身子。唐灵用自己的额头抵上林凡的额头，脸上已经褪去狠厉的表情，唐灵骨节分明的手摸着林凡脑后的头发，眼中只有林凡一人。
“小凡，怎么我就，捂不热你了呢？”
“我带你去找一个四季如春的山谷好不好？”
“你肯定会说‘好’，你答应要陪我的，你说你会尽力活着的。”
“你总是骗我，我很生气，等你醒过来我要狠狠罚你。”
“我现在就带你走，寻一处外人不能打扰的地方。”
唐灵抱起林凡，站起身就要向门外走去。
唐……
风不为蠕动一下嘴唇，叫唐灵去杀邪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唐灵两鬓的发丝混着波旬的鲜血粘在脸上，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风不为，表情淡漠，同时冷冷的开口，“你是谁？不要挡我路，我可是会杀人的。”唐灵抬腿，继续往外走着，却突然被飞过来的火精剑挡住了去路。火精剑剑尖指指林凡，又指指唐灵，继而发出悲鸣。火精剑已经认主唐灵，自然火精剑表达的意思，唐灵这个主人也是能够懂的。
“对哦，我答应了小凡要去杀邪帝的。”唐灵低头看着怀里人，“虽说你老是不守信，还总是骗我，但我对你可是说话算数的。等我杀了邪帝就带你走，小凡，你再等一小会儿。”
火精剑飞在前面给唐灵带路，唐灵则抱着林凡在后面跟着。见唐灵要去杀邪帝，风不为默默跟在唐灵身后。留下来的温泽水扶起地上的王曼。
“王捕头，你如何？”
王曼摇摇头，“不妨事。”但其实，唐灵那一脚踢的着实不轻。
温泽水走近波旬的尸体，伸手进波旬已经被唐灵捅的稀巴烂的肚子。
“温二公子你在……找什么？”
“像波旬这种等级的魔族，体内肯定有魔丹，是他千年功力的精华。”
不超一分钟，温泽水掏出一个血糊糊的，一寸大小圆珠子，当着王曼的面，毫不犹豫的的吃下去了。
王曼：呕～
“温二公子，你……”
温泽水四周立刻被黑色的魔气环绕，外涌的魔气在半空肆虐一圈之后又钻回了温泽水的身子。温泽水一边平息体内嗜血的欲望，一边从还中掏出玉佩递给王曼。
“王捕头，拿着。”
王曼看清了温泽水的手中物，“这，这不是你娘的信物吗？给我作什么？”
“王捕头，你还看不清楚吗，我是不会也不能离开魔族了!有了这玉佩，归云山庄的势力随你调遣，或者你想解散了也可以，而且风姨看在我娘的面子上，也会给你几分薄面的。有了归云山庄和沧冥山的势力，王捕头，你想做什么便去吧。”
王曼伸手，默默接过玉佩。
“王捕头，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快逃出去吧。”
“不行!你们还在这里，我又怎么能走？”
“老王，”这是温泽水第一次叫王曼老王，也是最后一次，“一会唐灵和邪帝杀起来，我估计整个西海湖底都不会安宁的。你的任务就是护送唐灵平安到达西海，你已经做到了，不需留在这里了。你的新任务便是改变大汉，不要辜负大家，尤其是林凡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