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彼岸萧声莫
“你的眼神让我想把你眼睛遮起来。”梁槿言说,姬青看她的目光,是在疼她,也是在怜悯她,任何一个骄傲的人都不会允许自己成为被她注视的那人,而任何一个渴望被爱的人都想投入她的眼波中。
矛盾的心理让她心海起了波涛。
姬青轻笑着,说:“你不喜欢我看你,以后我就不看你。”
她低头,猛的被一只胳膊拉住了脖子,那只细胳膊粗鲁地把她的脖子拉过去,她来不及抵抗,或者说根本没有心思抵抗,就被那只手抓到了面前。
没有涂唇膏和唇蜜的嘴唇本来的颜色是淡淡的粉红,温度略低于三十七度,所以当梁槿言的嘴唇覆盖上姬青的唇的刹那,凉意透过贴合的肌肤传遍了身体。
梁槿言固执又倔强的目光使得她看起来像一只顽强的刺猬。
但是实际上,她是一只穿上了刺甲然后自欺欺人的兔子。姬青想。
这一个吻,很疼。因为梁槿言使出了尖牙这个致命武器,咬住她的舌头,刻意咬破了她的舌尖。
这个动作是为了告诫姬青,别以为她是兔子就没有咬人的能力。
姬青不想做她的口里的青菜,舌尖躲闪过她的抓捕,回到自己的根据地。
梁槿言正气急攻心,忘记了步步为营的策略,大胆进攻,莽撞的闯入敌方阵地。
敌方在那里布下了陷进,小兔子一钻进去就被抓住,这个猎手有充分的耐心,强大的进攻力,还有炙热的温度。
梁槿言的尖牙没了用处,利舌成了姬青口中的猎物,脑子变成了浆糊,成了温顺的海豚,从口中发出交 配期的动物独特悦耳的声音。
梁槿言被激情冲昏了头脑,此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她怎么没发现姬青就是激情呢,遇见了姬青这辈子不缺的就是激情。
太十八禁了,梁槿言眼前都是花花绿绿的美好世界。
但是姬青在她头昏脑胀的时候放开了她。
于是梁槿言看着她,她看着梁槿言。
两人的嘴唇都是红肿的,眼神都是湿润的,活似两只发情期的动物。
两人的视线里都出现了白衣天使的影子,纯白光芒洗清了两人之间污秽的想法,叫她们顿时凛然起来。
梁槿言只是在转头的刹那,表情恢复了正常模样,姬青也就是站直低着头轻咳一声,掩饰着她的尴尬。
“复查时间。”医生比她们更尴尬,见惯了血肉模糊的场面未必说胆子就会大,何况两人抵死缠绵,几乎要把房间的氧气都燃烧殆尽。
医生背后是一大群的护士,护士中间是一些实习的学生。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耐人寻味。
医生检查梁槿言伤口的速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的快,看一眼,然后就拿起笔在上面写了情况。
姬青追问一句:“她的伤口什么时候能复原?”
“复原情况良好,现在只要没有经受剧烈运动,不会有问题。”
“出院的时间你?”
“看情况,如果她的伤口像现在这样的速度愈合的话,这个星期就能出院,还有就是……咳咳……伤口很容易撕裂,请不要让她保持不自然的姿势太长时间。”
这个所谓的不自然的姿势不会是指刚才两人接吻时候的姿势吧?
姬青就当自己没听见,保持冷静镇定,回头看见梁槿言躲在被窝里笑,就哭笑不得。
她这辈子的冷静怕是毁在她手里了。
“刚才好危险!”梁槿言放开自己捂着脸的手,涨红的脸上飘着红晕。明明自己嘴角都要笑僵了,偏偏还做出惋惜的表情来。
姬青冷哼一声。
梁槿言说:“亲爱的,这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一时间情难自禁。”
“咦……”姬青拖着长长的尾音,故作惊讶。
梁槿言说:“医生说了,下次如果你想亲我,要让我躺舒服了再亲,这样伤口就不会裂开。呵呵……”
得了便宜又卖乖就是这样。姬青叹一口气,一言不发起身离开椅子,朝着卫生间走去。
梁槿言的笑容僵硬,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她是不是在怪自己。
姬青真的不是随便的人,她连一个吻别都要拉上帘子再亲,就怕被别人看到,现在是自己逼的她出了丑,她会不会在生自己的气?
梁槿言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时候忘记了姬青不属于她所熟悉的圈子,她是异类,是新进化的生物。对梁槿言来说,她是把姬青落离了正常人的路,而对姬青来说,这是新的人生,新的学习。
慢慢来。这是已经成熟的人对梁槿言的告诫,凡事你都要对自己说我不急,我可以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手忙脚乱。
她怎么就忘记了克制呢!梁槿言深深自责,恨不得时间倒流那几分钟前……算了,她还是会选择把姬青的脖子拉下来,对于她来说,甜美的吻是饭后的点心,是口渴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水,她不喝就是违反动物本能。
于是……矛盾啊。梁槿言闭上了眼。
姬青走进卫生间,摸摸自己耳朵,居然是烫手的,这辈子见惯了大风大浪,居然会为这小事情而感到害羞,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在里面就是洗了一下手,这个动作对她来说是无意识的条件反射,想要缓解自己的紧张,其实手根本不脏,姬青也知道,但是她需要做什么,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
“睡了?”姬青把手擦干净走到外面,梁槿言已经闭眼睡着了,身后垫着好几个枕头,保持着半躺半坐的姿势,休息的时候一定不会舒服。
姬青轻轻的把她的床头摇下去,再扶着她的上身,把她身后的枕头拿出来,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让她躺下。
这些琐碎的事情,她已经很久没有做了,几年前,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做的熟练。
梁槿言的头枕在自己买来的枕头上,并没有因为她的动作而苏醒。
原本梁槿言已经够瘦了,皮包着骨头,再多几两肉,腰细要一个手臂就能挽过来,现在,一场病下来,她没地方可以减肉了,就把脸上的肉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