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心菜
准确来说，她只看到了尸山血海。
唐秋眉头蹙起，缓缓说道:“即使你这样说，但我也不能更改我的决定。”
圣女预言到的灾难何时来临，还不清楚，但是唐秋却知晓，如果她们在继续拖延下去，她和露西尔的灾难马上就要来临了。
“不过……”唐秋沉思了片刻，提议道:“你也不必太忌讳加布里尔，既然你说了他不会造反，那他从教皇这里攻克不下，肯定会想别的方法。”
瑞丝想到了什么，附和地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说道:“既然黑女巫还有后招，那就让加布里尔去对付吧，他这么厉害杀之前不利用一下，太浪费了。”
“你是说……”圣女并不是迟钝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唐秋和瑞丝的意思，“先稳住他，让他将注意力集中在黑女巫身上么？”
“他那么看重名声，肯定想要风风光光地上位。”唐秋淡然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你就给他这个机会，让他去当救世主，既针对了黑女巫，又能保留教廷的实力，不是挺好的么？”
“至于教皇的位置……就要看他到最后有没有命坐了。”
唐秋出完主意后就回去休息了，瑞丝在唐秋走后，又重新煮了一壶玫瑰花茶，她见对面的圣女一直在沉思的模样，她慢慢地靠在椅背上，探究的视线在她的脸上转了一圈，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想当教皇么？”
唐秋不在，瑞丝也不用客气，直接了当就问了出来。
圣女怔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
她想到了什么，叹气道:“教皇的位置我无法胜任，我只想守护住教廷，不想看着辛西娅阁下一手建立的教廷毁在黑女巫和加布里尔的手里。”
因为她是神族后裔，所以她更是知道初代教皇辛西娅建立教廷的艰辛。
至于教皇的位置，说实话圣女真的没有考虑过，因为她知道教廷在她手里根本无法恢复往日的荣光。
教皇的位置应该是属于那个能牵连精灵族、狼人族和女巫族重新修复与教廷同盟关系的人。
就像是辛西娅教皇曾经做到的那样。
圣女的话让瑞丝有些意外，她看着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茶壶，沉吟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会留下帮你的。”
教廷的黑暗不会因为圣子的死亡而消失，瑞丝恨透了这种淤泥一样的东西，她想将这种黑暗一个一个全都捏碎。
从瑞丝的房间离开，外面的天色已经泛白，圣女揉了揉眉心，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去了教皇的庄园。
几百个光明骑士将教皇的庄园守护得水泄不通，圣女推开厚重的门，丝丝光亮照亮门内的黑暗，但又因为门被关上而消失。
墙壁上的烛火随着圣女的脚步一一亮起，在房间的最角落，教皇躺在床上，双手合十放在胸口，苍老的面容透着一丝青灰，白发也失去了光泽。
圣女走到床边，拿出法杖抵在教皇的额头，低声吟唱咒语，白光在法杖顶端凝聚，教皇的神色有一丝痛苦，然后缓缓苏醒。
“……菲妮克丝。”教皇的视线有些模糊，他眨了半天眼睛才看到圣女，但依然不太清晰，“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失败了，教皇能感受到身体深处的疲惫和虚弱感，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他是被伊登重伤了，但是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他的生命力流失得这么快？
教皇看着圣女手里的法杖，迟钝的思绪已经无法去思考原因。
“我……我想退位了。”教皇想要摸手上的权戒，在摸了一个空之后，才慢慢想起来权戒被他交给圣女了，他叹息道:“圣子呢？快召唤他回来吧。”
他已经没有精力为圣子铺路了。
“圣子还在闭关呢，正是关键的时刻。”圣女将法杖收起来，淡淡地说道。
“啊……这样啊。”教皇动作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声音断断续续还有些混乱，“让他好好闭关，他是神族啊……神族啊……你也是神族啊。”他费力地看向圣女，眉头紧皱像是在回忆，“神族后裔……我是你们一族的恩人啊，菲妮克丝。”
“你还记得么？”教皇想抬起手，但是失败了，“你当时就那么小，我将你带到教廷的时候你还不会说话。”
因为这段话教皇不止一次地和菲妮克丝说过，所以他说的很流畅，“你抱着我的腿对什么都很感兴趣，因为你喜欢光明法术，所以我才压下反对的声音，将你留在了教廷。”
“教廷容不下异族，但我容下了你们神族。”教皇咳嗽了一声，又渐渐昏睡，但在昏睡前还在呢喃，“你要感恩……菲妮克丝。”
圣女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彻底睡去不再说话后，冰冷的声音才在房间内响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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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康康有几只夜猫子
第209章
光明广场上教皇的虚影无论真假还是稳住了一部分人浮动的心思, 而圣女透露出的丝塔图大陆即将迎来一场灾难的消息也成功地让一部分人开始警觉了。
光明广场的隔日, 圣女以教皇的名义向五位红衣大主教发布了新的命令, 责令他们以镇压黑暗为主, 即刻离开教廷国继续封印黑暗阵法。
命令下的突然, 加布里尔收到消息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当做一回事, 他本来还在筹划着下一个逼迫教皇现身的时机，但没有想到的是, 圣女的命令传达下来后，唐秋和沃格特竟然当即就执行，直接带走了近一半的人。
速度快得根本就是提前准备好的, 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加布里尔。
众人的注意力在教皇的虚影出现的那一刻就被转移了, 加布里尔虽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认他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时机既然已经错过了, 加布里尔沉思过后, 就干脆利落地放弃了, 不在此事上继续纠结。他对教皇之位势在必得，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将重点转移到黑女巫身上, 还能刷一刷自身的威望，更有益于他风风光光地上位。
教皇曾经为圣子铺的路不就是这个？加布里尔冷笑，只可惜了那个短命鬼没有命来享受这一切了。
被迫中止的封印任务再次开启, 没有了圣子的“捣乱”，各位红衣大主教指挥起来更顺手了许多, 有人擅长主动攻击, 有些喜欢慢慢蚕食, 但无论是何种风格，黑暗都在一点一点从丝塔图大陆褪去。
但不知是不是命运在捉弄人，在教廷因为内乱而敷衍地驱逐黑暗时，黑女巫却一直很安静，但当教廷开始专心后，仿佛神隐了的黑女巫却一反常态终于有了动静。
戈斯帝国，凯伦带领着一队光明骑士在剿杀游荡的黑暗魔物，戈斯境内的黑暗阵法已经全部被封印掉，城池收回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只需要将里面的魔物全都清理掉就可以全部收回。
黑暗阵法被封印之后，魔物的数量就不再继续增加了，戈斯教廷众人对付魔物已经有了非常丰富的经验，派出去的队伍每次的伤亡数量都维持在一个非常小的范围。
唐秋晋升红衣大主教之后，回到戈斯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珍妮弗提升到了主教。
虽然晋升了主教，但是珍妮弗依然和以前一样，不顾危险亲自随行队伍出去清理魔物。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座城池了么？”珍妮弗拿着法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皱眉说道:“这里的黑暗气息有些不对劲。”
凯伦站在她身边，没说话，但是还滴着血的长剑已经横在了胸前，她的金色短发长长了一些已经到了肩膀，青涩的五官变得柔美了许多，但眼神却更加坚韧了。
尖锐的叫声在四面八方响起，成群的黑乌鸦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乌央乌央地飞了出来，几乎遮住了她们头顶的天空。
珍妮弗退到凯伦的身后，扬起法杖开始吟唱咒语，在她身后的祭司队伍也跟着开始吟唱，她们面容平静，对这种突发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
这几个月里她们更艰险的情况都遇见过，已经不是当初面对一点小事就被吓得僵住的样子了。
白色的光明火焰从头顶向下降落，击退了遮挡着阳光的黑乌鸦，黑乌鸦掉在了地上变为了一团团黑雾，脚下的土地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祭司的吟唱被迫中断，只有珍妮弗还在能坚持住继续吟唱咒语。
旁边的树木在剧烈地抖动，一个巨大的头颅从树叶中钻出来，对着下面的珍妮弗等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两只大手钻出来向她们拍去。
“结界。”凯伦大喝一声，一个助跑冲过去，用剑挡住了巨人的攻击，在她身后光明骑士纷纷出动，树木被剑光砍断，巨人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
这不是她们见过的魔物……珍妮弗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一道光明结界将众人笼罩。
“光明火焰困住它。”珍妮弗对着身后的祭司吩咐了一句，然后扬起法杖开始吟唱攻击力更强的法术。
巨人力气大，而且皮肤刀剑不入，但是它十分惧怕光明之力，看到光明火焰被吓得连连后退。
巨人几乎退出了法术能够攻击到的范围，有几个祭司下意识地追了几步，凯伦从前方退下来，见天上的黑乌鸦纷纷掉落，在空中就变为一团团黑气，心中察觉到不对劲，侧头提醒道:“别过来。”
然而，她提醒得还是晚了，黑气落在了几个祭司的中间，几匹巨狼凭空出现，呲着獠牙冲入教廷的队伍里，一阵疯狂地撕咬。
珍妮弗脸色一变，光明法术飞过去，但是只拦住了一只，还有好几只已经向她们逼近，狼人对光明法术有一定的抗力，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凯伦脸色微沉，一个闪身挡在了珍妮弗的面前，长剑将扑过来的巨狼逼退，她对着纷纷赶回来的光明骑士命令道:“撤退。”
狼人的攻击力太强了，她们准备不足，不能硬抗。
只是这里为何会出现狼人……
无独有偶，并不是只有戈斯教廷的队伍被狼人攻击了，在沙斯公国负责附近几个国家镇压黑暗任务的沃格特也听到了自己的人被狼人攻击的消息。
因为狼人领地就在沙斯公国隔壁，所以受到狼人攻击后，沃格特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在清理黑暗魔物时是不是被狼人族误会了什么。
但之后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测，以沃格特对法耶的了解，她在这种时候是不会对教廷的队伍出手的。
“带我去看看。”沃格特有些坐不住了，他一定要查清到底是什么情况才行。
沙斯公国不光离狼人领地近，也离巫城近，比起攻击戈斯教廷的狼人，这里的数量是那边的三倍还多，而且更加地凶残。
沃格特在光明骑士的护卫下寻了一个高处，他凝视着在光明法术的围困下挣扎着想要摆脱的巨狼，眉头紧皱，这体型的确是狼人没错，只是……他总觉得这和他见过的狼人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青天白日，一团浓墨从天与地的交界处迅速地蔓延，直到染黑了半边天空，黑暗之力嚣张地想要将天空完全遮住，但是被一道金光给挡在了外面。
沃格特放下法杖，脸色变得凝重，脚下一阵金光闪烁，一座高台凭空出现将他送到了半空，在他的对面，漆黑的浓雾褪去一些，露出了五个身穿猩红袍服的黑女巫。
格兰娜站在中央，笑眼盈盈地望着沃格特，棕色长发被风吹得向后扬起，她长相可爱，但一笑起来就有些邪气，“好久不见啊，沃格特大主教。”
“让我想想，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格兰娜抬手摸着下巴，低笑说道:“啊，想起来了，是喀纳斯之役，你和另外一位红衣大主教将我的族人赶回了巫城。”
“真是威风啊，你不知道，我的母亲在被赶回去之后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
沃格特盯着格兰娜的脸，思考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的母亲是潘娜。”
格兰娜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笑吟吟地道:“你猜对了，就是那个失败者。”
原来是那个疯子啊，沃格特叹气，他活到现在只和安德森的黑女巫打过那么一次交道，但只那一次，他就对这些疯子感到恶寒了。
面对沃格特眼神中的厌恶，格兰娜反而非常地享受，她展开双臂，一副骄傲的模样向沃格特介绍自己的狼人大军，“你看，这是我为你们教廷准备的礼物，怎么样，比我母亲当年准备的骷髅骑士大军要更惊喜吧？”
密密麻麻的巨狼从黑暗中走出来，它们伏低身体，眼冒绿光，獠牙上沾着血肉，一副刚经历厮杀的模样，身上的毛发都被血浸湿。
周围的氛围变得凝重又布满了杀气，光明骑士换下长剑拿出了盾牌，主教和祭司开始吟唱咒语，天空被光明和黑暗一分为二，空气变得躁动不安。
“收手吧。”沃格特握紧手中的法杖，但表情却很平淡，“你要步你母亲的后路吗？”
格兰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笑得花枝烂颤停不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勉强忍住，语气轻柔地说道:“我可不是那个失败者。”
她说着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声音不大，但下方的狼人却突然狂躁起来，飞似的冲向光明骑士的队伍。
大片的光明火焰从天而降，地上瞬间变为火海，有白色的流星飞向格兰娜等人，但是在中途被黑色的绳索拦住，双方纠缠在一起谁也挣脱不开谁。
为了这一天，格兰娜准备了很久，当然不是沃格特一人就能够拦截住她的。
身边的红袍女巫纷纷掏出骨杖，身后的黑雾凝聚成了一个庞大的野兽，张牙舞爪，黑色的箭雨密密麻麻地落到下方的教廷队伍中，有的被光明结界挡住，但是有的却成功突围了进去，带走了几个祭司的生命。
狼人数量太多，光明骑士被连连逼退，最终只能放弃盾牌抽出来了长剑，没有了盾牌无缝隙的防御，狼人跳过光明骑士开始冲进后方的主教和祭司队伍，引起了阵阵骚乱。
沃格特瞥了一眼下面的情况，从手上拿下一枚戒指扔下去，金光犹如坚固墙壁将众人保护起来，狼人撞击在金光上，反而被光明之力震退。
他扬起法杖开始吟唱咒语，他们的身后是几天几夜未睡才重新夺回来的领地，他们不能退，退了之后附近的几个国家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人类，绝对会被黑女巫屠杀干净。
红衣大主教的光明法术吟唱时间长，但是威力很大，格兰娜眯了眯眼睛，沉声说道:“给我拦住他。”
身旁的黑女巫将骨杖转换方向攻击金色结界，下面的狼人也不要命地撞击着结界，战争开始变得白热化。
光明与黑暗的战争影响力太大，从奥斯卡尔德海域离开的迪莉娅，正带着伊登给她的手下向戈斯帝国赶去，在经过格鲁帝国时就发现了沙斯公国那边的动静。
迪莉娅望着几乎变了颜色的天空，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去看看什么情况。”
以血族的速度，她们很快就来到了沙斯公国，迪莉娅没有贸然地靠近战场，站在高处远远地旁观，看到被黑女巫控制的那群狼人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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