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暖春深
白灵冒着瓢泼大雨跑向了下一家,一边哭一边喊:“阿姨,阿姨,救救我妈妈好不好,她要不行了……不行了……”
女人厌恶地看了她一眼,砰地一声甩上了门:“神经病吧?!”
“叔叔,叔叔……可不可以帮忙送我妈妈去医院啊?她要不行了,不行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她跪在雨中朝着街坊邻居磕头,砰砰作响,那男人也只是隔着雨帘扔了二百块钱出来,脸上有些不忍。
“不是叔叔不帮你……街坊邻居的,我媳妇还经常给你家拿菜是不是?你这拉到一半人再死了多晦气呀,叔叔毕竟跑出租……”
他似不忍再看,阖上了门,被媳妇一把拉了进来,屋内传来争吵打骂声。
“你又多管闲事!多管闲事!还给钱?!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贱蹄子了是不是?!是不是!”
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怒吼伴随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狠狠敲击在心上。
白灵站了起来,转身欲跑,又倒回来把那飘在水里的二百块钱捡了起来,紧紧捏在手里冲进家门。
“妈,妈,我带您去医院,去医院!”她说着,眼泪大颗大颗淌了下来,用床单把妈妈包裹起来,给她套上雨衣,系了个死结紧紧缠在自己身上。
长期的病痛折磨已经让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失了人形,白灵背着她一边跑一边拦车。
“来人啊,救命啊,师傅,师傅,停车……停车……”
她在雨中声嘶力竭地喊,被路过的车辆溅了满身泥水。
她抱着妈妈跌坐在泥水里,用手去抚摸她冰冷的脸,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妈……妈……”她泣不成声:“你坚持、坚持啊……你不能死……你说了……你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亲人了……”
“妈……妈……你再看看我啊……看看我……”她用自己的脸紧紧贴着妈妈,泣不成声。
眼看着雨越来越大,路过的车辆也没有人停车,更有甚者疯狂冲她按着喇叭,破口大骂让她别堵在路中间。
百灵心如死灰,又把妈妈抱了起来,一步一挪往前走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她面前,男人打着伞下来,依旧是一袭黑衣,看不清脸。
她抬眸看他:“大……大叔……”
男人只吐出了两个字:“上车。”
医院里,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宣布最终结果。
白灵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去抱医生的大腿,嚎啕大哭着:“您再救救她,救救她,求求你,求求你,我下辈子努力赚钱给您当牛做马,当牛做马……”
走廊深处,男人推着轮椅,坐在上面的小孩回过头来:“她很可怜。”
男人笑笑,摸了摸他已经剃干净头发的脑袋:“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不可怜呢,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解脱了,而你,将会重获新生,我的小公主。”
***
老人家里地方不大,男生们都自觉地挤去了柴房,剩下的主屋里只摆着一张炕,老人执意要让给她们睡。
宋余杭连连拒绝:“不了,不了,我看灶房里还有张木板,收拾一下凑合凑合,勉强能睡。”
一张床上两个人都挤,更何况是三个人。
林厌率先道:“方辛,我和你睡吧。”
方辛把老婆婆一拉:“诶,算了,我已经预定了,我还是和婆婆一起睡比较好。”
老人看着她们,眼底泛起了笑意,这座茅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她叽里咕噜又说了些什么,几个人听得一头雾水,宋余杭把林厌往外推。
“走吧,我们去睡灶房。”
林厌一脸不情不愿:“谁要跟你睡了……”
老婆婆跟在后面抱了一床被子给她们,又拿抹布把硬木板擦了又擦,这才放了上去,给她们铺好。
她“啊啊”比划着,宋余杭懂了个大概意思:“您是说,冷的话就把灶台里的火生起来,晚上门关好,怕雨漏进来是吗?”
老人连连点头,宋余杭放心了,唇角泛起柔和的弧度:“谢谢您。”
老人摆摆手,示意她们赶紧休息,轻轻替她们阖上了房门。
宋余杭往地上铺了一层干草,林厌看着她忙碌:“你干嘛?”
她抬眸看她,唇角含了一丝促狭的笑容:“我睡地上,不然,你想和我同床共枕吗?”
“……”林厌随手从柴堆里捡了一根干柴就砸了过去。
“滚出去。”
宋余杭动作一僵,不是吧,这位姑奶奶这么狠啊?
她摸了摸鼻子:“那个,林厌你看啊,外面那么黑,又下雨,晚上还有狼群出没,我睡外面是不是不太安全啊?”
林厌皮笑肉不笑:“你宋警官还怕危险?不是就喜欢多管闲事往危险上冲吗?”
得,宋余杭认命了。
她开始收拾着东西,拿了随身的打火机和配枪,准备去外面蹲一夜了。
林厌看着她动:“我说什么你都照做?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吗?”
宋余杭从包里翻着还能抽的烟带上,淡淡道:“那不然呢,我也不知道怎么才算是真正地对你好,你一不缺钱二不缺人,我就言听计从这一点可能还让你有点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