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明天,”姜云径直说,毫不犹豫,“别再拖了。”

秦昭达到目的了,头一回不过多纠缠。

谈判异常顺利,整个过程比想象中要快速直接,对方的反应也与预料中的不一样,但好在结果还行。

一顿饭吃完,姜云就只喝了几口红酒,没吃过别的东西,她跟秦昭还算和气,除了态度漠然,其它的都十分和谐,没有争吵,没有辩解,就跟和平分手一般,根本看不出来是感情破裂了。

最后是姜云结的账,秦昭先去外边等着。

不过出了餐厅之后,两人再没有讲过一句话,各自分道扬镳。秦昭比以往都要“干脆”,没有拉扯着不放手,就连出去都还是如此,甚至送了姜云一段路。

姜云上了车,没有回头。

也许还是受了影响,一路开车回到安和巷老房子,姜云有点心神不宁,空落落的。

倒不是在乎秦昭的行径和态度,只是整个人有些乱,没来由就生出一种无力感。

她之前面对着秦昭和许知意都能硬气回击,独独这次例外,不敢轻举妄动,自有别的考量。

许是昨夜纠结太多了,思绪太乱,亦或者临到最后的要紧关头顾虑过重,她心里像压着一块石头,愈发沉重,可能是过于介怀,就感到分外压抑。

姜云自个儿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心头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堵得慌,很不痛快。

也许是这段无可奈何终于走到了尽头,终于要为从前画上一个句号,所以还是不受控制感到患得患失。

人都是感性的,理智上能够做到绝对的清醒,但不可避免地会受到情绪的影响。

她把这一切都归咎在自己和秦昭身上,不论那些有的没的。

西餐厅到老房子的路很长,快抵达安和巷时,姜云给杜清打了个电话,交代今晚的经过和结果,不过没提到陆念之。

她已经调节好情绪,没显露分毫,冷静自持地讲着全过程,回想起秦昭说的那些话都不会动怒。

反倒是杜清听了比较愤愤不平,不满地念叨了几句,为姜云这个朋友说话。

“她站得那么高,也不怕把自己冷出毛病,犯错的一方还有理了一样。也就经济主动权掌握在她那边,不然哪有她横的份儿,真是够膈应人的。”

姜云都听着,不接话,等她念得差不多了才问:“明天能办吗?”

“能,”杜清回道,“放心,就算不能我都会想办法给你搞定。这种事一天都不能拖,早点解决最好,保不准对方又要变卦,麻烦得很。”

“需不需要我出面?”姜云问,转动方向盘拐弯,驶进巷子。

“可以不去,我多跑两趟你签字就行,具体的还得跟那边的律师交涉,流程比较复杂,反正我都会给你办妥,你这几天只管在家等着就行了,有什么事我会随时联系你。”

“好。”

车子很快驶到院门口。

姜云话少,突然就没说的了。

电话那头,杜清斟酌半晌,忽然说道:“你今晚处理得很好,很正确,就是不能跟她闹。”

姜云早就明白,“不让她如意,就不会这么顺利。”

这是去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杜清也教过该怎么做,她都牢牢记着,所以今晚才一直当受气包,反驳都没多说两句。

有时候就挺无奈的,也现实,小不忍则乱大谋。

“是这样,”杜清感慨,“我先前还在担心,怕谈不拢。”

进院子停稳车,下来。姜云平静地接话:“担心我受不了委屈,会激怒她,会谈崩。”

杜清笑了笑,许久,说:“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嗯。”

“你就要彻底自由了。”

姜云往屋里走,步子极慢,她应该高兴轻松的,但却激动不起来,反而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

不是因为秦昭,总之感受复杂万千。

她摸黑开灯,边换鞋边说:“以后怎么都比现在好。”

杜清又笑了下,说了几句。

由于还要连夜赶制明天要用的资料和文件,这通电话没有持续太久,不到十分钟就结束。

挂断电话,姜云随手把手机搁茶几上,然后进厨房煮东西吃。她有些乏累,也饿。

等吃完东西,她上楼休息,安安静静睡了一晚上,平复一下心绪。

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彻夜难眠,但到了第二天照旧日升日落,没什么不寻常。

由于财产清算的事,姜云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家里待着,哪儿都没去,成天就在沙发上窝着看剧,只有当面签字出去了一回。

之后的过程也十分顺利,没有任何阻碍。

秦昭也只出面了一次,是签字时来的,下笔之前状似无意地问:“真要分么?”

姜云不迟疑,“要分。”

“真喜欢她啊?”秦昭再问,语调平稳,听不出到底什么意思,是疑惑还是试探。

姜云没出声。

秦昭不签字,仅握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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