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皇叔
元乔心中最重的便是大宋将士和政事,其余的事加起来都不重要,她以此来搪塞,元乔必会退缩。
元莞的话听来就像是忠臣所劝,合情合理。
“嗯,待掌控住城防军后,便可。”元乔很平静,没有困惑、没有为难,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她年长元莞七岁,懂得非是一星半点,从登基开始就已筹谋,想的更比元莞多。与元莞口头上的喜欢不同,她为帝,面对的是满殿朝臣、文人之口、武将刀刃,光说喜欢是没有用的。
她要令元莞彻底安心,就需将临安城内的兵权都掌控在手中,给她最好的屏障。徐徐图之,可元莞比起政事更让她头疼。
这点令元莞自叹不如,比起她当初所为,元乔胜过很多。她望着元乔,认真道:“陛下觉得我可以轻易放下废帝的怨恨?亦或者你放心我这个废帝不会在你背后捅刀子、下.毒?”
“你可以试试的。”元乔平静,面前的元莞眼中毫无怨意,亦无之前清晰可见的情意,她伸手去握住元莞的手:“你若有此心,之前住在垂拱殿时,有很多机会,你怎地不动手。”
她的手很柔,在殿内时间待久了,也很暖,握着很舒服,元莞还是不肯让她碰,背到身后:“我不恨你,亦对你无意。”
“嗯,我等你。”元乔长叹一口气,或许说了心中积攒多日的话,心口处松懈不少,看着外间虚空,淡淡一笑:“等豫王发丧之后,我便着手地方军替城防军一事。”
地方军中有她的兵,先调回来,城防军便是她的人,走一步算一步。
因此,眼下刘氏不能死,一死临安城内就乱了,到时再往后拖延,就更加难了。
元莞不回答她的话,元乔的深谋远虑不需她担忧的,她只需顾好自己的事就成,“陛下说完了,我该回府了。”
今日都已初六,明日就要开朝,元乔应当没有时间同她纠缠了,开年之初,政事繁多,又多了一件豫王的事,听着就让人头疼。
“带着孤鹜。”元乔道。
“我有落霞,不需他。”
“落霞太过单纯,被你卖了都不知晓,孤鹜不会在意旁人的看法。若不肯,你再待上几日也可。”元乔轻言威胁,气得元莞瞪她。
元莞咬牙:“我记着。”说完,带着孤鹜出宫去了。
她记着?如何记?元乔好笑,分神间人影都已消失了,跑得真快,她弯唇一笑,看着几上被不小心丢下的游记,她看了看,命人去翰林院请人过来,让人将整本书都翻译成大宋文字。
陆连枝的才情见识,临安城内确实无人能及,这大概就是她的魅力所在。
不知元莞如何想的,人在低谷中,若遇到温暖,十之八九会动心。
看着游记,她有些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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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王是在初八这日发丧的,百官送信,皇帝未曾出面,就连魏国长公主也送出城再回头。
豫王世子元清则继承侯爵之位,他长得清秀,言辞温润,与其父嚣张之色大为不同,谦逊有礼,为着服丧,皇帝令他留在,待丧仪后再回封地。
那厢回府的元莞在府里扎花灯,她手不好,这些年学了很多精细的伙计,灵活很多,她跟着婢女后面学,做了几日也未曾做出像样的。
陆连枝亲自过来,请她上元节去赏灯,被她拒绝。
反是元乔令人送盏灯,依旧是六幅小人图,不过这次心思好了不少。六幅图从周岁那年开始画的,总角之龄、逃出宫的脏兮兮小孩子,六幅图就将她二十年尽画其中。
落霞惊叹元乔的画工,指着那副周岁图:“你这般挺可爱的,陛下记忆真好,这么多年还记得。”
元莞嗤笑:“惺惺作态。”
落霞不敢说了,恐惹她不高兴,伸手要将灯取走,元莞按住她的手:“我给她送一回礼,如此才是礼尚往来。”
“您送什么?”落霞不解。
元莞想了想:“送副春.景图。”
春.景图甚好,落霞亲自去研磨,元莞坐在案后不动,想起沐浴那次,水中若隐若现的身子。她笔力不足,怕是画不出精细的图,画一出沐浴也可。
沐浴之际,水雾缭绕,白皙的肌肤欺霜赛雪,恰是若隐若现,令人生起遐思。角度甚好,姿势也是恰到好处,不会太过露骨,亦不会太含蓄,对付元乔内敛的性子,足以。
依照元乔的性子,只怕几月都不会来见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圆碗:对付元乔,就该这么来。
第65章 刺杀
图画好之后, 封入匣子里,又上了锁,钥匙放在孤鹜手中, 以此确保万无一失。
孤鹜狐疑, 不知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诚惶诚恐地将匣子送到垂拱殿。
元莞许久不曾送礼, 元乔见到匣子的那刻, 眼皮子一跳,猜测礼非好礼, 尤其是孤鹜忐忑不安的神色。
皇帝接过匣子, 孤鹜将钥匙奉上,迅速退下,不敢留下。
面对元莞的礼,元乔生起退却之心,尤其是上次临走之际,她道记着了,莫非是来报复了?
她猜测几番,不知元莞会送什么, 思来想去一番, 选择将匣子打开, 里面仅一幅画。
看到画轴, 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忽而掉了下来,打开之后,目光所及, 袒.露出来的肩膀将心中的羞耻扩大。
几乎展开的瞬间就合上, 元莞这是在报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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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连枝被拒绝后,周暨又来府上邀请。
有了与苏英的彻谈后, 她选择对她敬而远之,周暨似是不知,坦诚道:“是阿英让我来邀请你去玩的。”
苏英防她就跟防狼一般,断然不会来请她去玩,其中必有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