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皇叔
元乔道:“你明日去见陆连枝?”
“半个时辰前决定的事,陛下就已经知晓了,当真是快。”元莞小脸哪里写着不悦,尤其是被她盯着,极为不自在。
“你想多了,我不过我猜测罢了。陆连枝近日与勋贵来往勤快,想必会从你这里探听什么,她又送信入宫,我才有此一猜。”元乔解释,看着元莞的目光多了一丝无奈,她不傻,应该猜出陆连枝的用心了。
之前的喜欢是真,现在想从元莞这里探听消息也是真。
元莞并非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从对元乔的感情中失望后就不会再想着情爱的事,且对陆连枝不过是羡慕她有父母疼爱罢了,至于男女感情,从来就没有想过。
元莞想想也是,以元乔的心计,如何会看不出陆连枝的想法,顺口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罪状的事莫要透露一字。”
“小心之人。”元莞生气了,眼看着就要炸毛,元乔伸手拦住她,语气中带着亲切:“同你玩笑罢了,陆连枝心思愈发大了,你且留心些。”
她将元莞当作是旧日懵懂的孩子,不会识人,尤其是陆连枝会说甜言蜜语,她恐元莞被骗了,才故而有此一说。
甜言蜜语是人人都喜欢的,沉浸于此,难以自拔。
元莞不同她多话,抬脚就要走,元乔想留下她,随口找一理由:“周全的事你可安抚了?”
“嗯。”元莞又不好走了,将安抚周全的事细细又说了一遍,元乔又塞给她一片甜瓜吃了。
一番话下来,太阳西去,元莞才得机会离开,殿内的元乔望着她的背影,想起‘甜言蜜语’一事。
甜言蜜语就像桌上的甜瓜,吃在嘴里总是很甜蜜,元莞这般年龄的女子,应该会更喜欢。
自古皇帝都会喜欢恭维的话,可想而知元莞的心思了。
元乔坐在案后,凝视甜瓜,唇角抿得很直,眼中亦有迷惘、挣扎,还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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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元莞出宫去白楼。
白楼内说话隐秘,不会有人窥探,推门而进,案上摆着意几碟切好的甜瓜,陆连枝起身迎她。
夏日里酷热,陆连枝一身碧绿色的纱衣,腰间悬挂着带着熏香的金丝镂空的香球,风吹动后,还能闻到阵阵香。
元莞不识香气,只觉得香气好闻,忍不住多看一眼,陆连枝察觉到她的视线后,自腰间拆下来递给她:“你若喜欢,就送你,我回去再做一个。”
“不,我就是觉得香气新奇罢了。”元莞连忙拒绝。
陆连枝道:“这里面放了百合、朱砂、龙骨、琥珀等药草,都是凝神静气的好东西,你也可以用。”
“我不大喜欢这些。”元莞几乎受不住她的热情,再者这些香球宫里也有,且更为精致,她不需接受旁人的。
“也可,随你。”陆连枝没有勉强她,将甜瓜递给她,若无其事道:“你怎地不出宫里,我都看不到你,想见你都难。”
“你写信也成。”
“往宫中递信不容易,再者若被陛下发现,只怕不好。”陆连枝提起陛下二字,特地打量元莞的反应。
那日回府后,不知哪里来的感觉,总觉得陛下与元莞之间关系不大正常,两人同寝一宫,又非姑侄、兼之隔着废帝的恩怨,如何做到心平气和的。
且那日两人亲近的举止,陡添几分暧昧。
元莞哪里是好糊弄的人,随意一笑:“陛下不会无趣到去截你的信,你今日见我可是有事?”
她反应太过正常,让陆连枝窥测不出什么,心中微微不甘,便道:“想你,就不能见见你?”
元莞本打起精神应付,听到这句话后,羞涩一笑,“县主还是早日放弃得好,我无心于此。”
“无心对我,是不是因为心里有人了?”陆连枝倔强地看着元莞,眼中闪烁着脉脉深情,对元莞的喜欢彻底地展露出来。
元莞不喜她这样炙热浓烈的情绪,看得极为不自在,陆连枝的感情与元乔、周暨都不同,她带着强烈,甚至是霸道。论起霸道,想到的该是皇帝。
可元乔没有,她身上温柔的气息与帝王气质并不违和,润物细无声,若没有与太后联盟的事情,她肯定会喜欢元乔。
纵眼下没有元乔,她对陆连枝也生不起喜欢。
面对她的质问,元莞摇首:“你想多了,我并没有喜欢的人。”
陆连枝追着不放:“那你为何日日待在宫里?”
“陛下身旁无人,我留下侍奉并无怪异。”元莞早有应对的措辞,可是对面的陆连枝并不信,反道:“陛下身旁宫人很多,也不缺你一人。”
元莞实在不想多谈,她与元乔是个人恩怨,不想让人多加置喙,直接改了话题:“你今日见我就是问陛下可喜欢我?”
她生硬地转了话题,陆连枝恐她生气就不好再问,笑了笑,接着开口:“不问了,陛下伤势如何,听说复发了,可凶险?”
“太医在诊治,不见朝臣。”元莞低眸不去看她。
陆连枝又道:“我近日赴宴,听闻那篇写着几大罪状的文章,你可晓得出自谁的手?”
果然还是来问话的。元莞装作惊讶,“不是御史台呈上的吗?”
“御史台?”陆连枝被糊弄住了,想到近日所闻摇首道:“我听闻并非出自御史台,而是不知名姓的人。”
元莞托腮,眸色漾着不解,低声道:“ 我也不知,陛下未曾说,我怎地听说是御史台。再者罗列罪状弹劾之事历来都是御史台所为,其他人谁敢多言。且此事弹劾的是几万城防军,除去御史外,无人敢有这等魄力。你未曾接触官场,不知内中险恶,人人为着自己的利益,就像此事,牵扯众多,不会有人冒着杀头的风险同那么多人作对。”
“可是御史台无人知晓。”陆连枝被她糊弄住了,朝臣各司其职,言官弹劾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无人会多想,因此此事一发生,便有人去查御史台,查之无果,才知与御史无关。
可元莞又说除了言官外,无人敢行此事,听来不是作假,让她糊涂了。
元莞摇首:“若不是御史所为,我也不知。”
话问不到了,陆连枝不好再问,就将此事揭了过去,反是元莞,临走之际,问她要了香球里的药草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