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便面君
唐斯羡却道:“是药三分毒,怎能过分依赖草药呢?”
言下之意是,精进自己的医术才是正理。
郎中觉得有些羞愧。
“咳咳,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此事与我们没有多大干系,就先回家去吧!”秦雩过来替自己的女儿女婿解围,免得她们待会儿就走不了了。
唐斯羡要走,自然没人敢拦她,倒是秦天跟她说:“唐供奉你回来也不说一声,待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再登门替你洗尘。”
“好,辛苦里正了。”
四人回到秦家,见张春儿依旧待在秦家门口,不免有些吃惊:“你怎么还不回去?”
张春儿哭诉道:“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怎么会?刘大险些犯下杀母这等大罪,官府是定然不会放过他的。他不在家中后,自然没人再打你,你何须惧怕?”秦雩道。
“我与他是夫妻,他犯下大罪,我也难逃罪责。”张春儿道。
苏氏明白了:“你是担心村民对你指指点点?那你倒是不必害怕,这事是刘大不占理,你没有过错,大家怎么会怪你呢?”
“可是没了他,刘家的日子还怎么过呢?”
唐斯羡看不下去了,道:“哪儿来的盛世白莲花?你是上古留下来的软骨虫吧?没有腰杆,没有骨头,只会依附别人过日子?当初娘子看在你们总角情谊上,偷偷给你拿药治伤,结果你是如何‘报答’她的?将刘老媪的仇恨转移到娘子身上不说,你还装出一副‘不这么做就没有活路’的模样。如今又装出这可怜的模样,想博同情呢?以为我跟丈人会怜香惜玉呢?你不香又不是玉,有点自知之明就不该动什么歪心思,该动动脑子想要怎么把日子过好,而不是总等着别人施舍、施以援手。”
张春儿被她说得十分难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都化作了泪水。
“你可怜归可怜,但你可恨之处也是自己作的。我的耐心有限,不想让你将我们当成猴耍,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张春儿抹泪。
“刘老媪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等我跟娘子回来了才出事。还有什么‘唐供奉嫉恶如仇’这样的屁话是如何传出来的?我嫉恶如仇我怎么不知道?”
张春儿:“……”
没见过别人夸奖“他”,“他”还不高兴的人。
“我、我也不知道啊……”她表示冤枉。
“我不管这事是否与你有关,总是与我无关。”唐斯羡道。
苏氏见唐斯羡丝毫没有因张春儿是个女子便怜惜她,虽然在外人看来或许有些铁石心肠,可她是自己的女婿,便觉得秦浈没有嫁错人。
“饭菜都凉了,先回去吧!”苏氏笑呵呵地让秦雩、唐斯羡与秦浈回屋去。
秦雩虽然有些可怜张春儿,可唐斯羡表现得如此坦诚,他若是敢怜惜张春儿,那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于是也赶紧眼不见为净,回屋了。
秦浈未曾跟张春儿说过半句话,张春儿喊住了她,她才道:“春儿姐,你该明白,我是个小心眼的人。同为女子出于同情,我或许可以帮你,可你求救的时候,不该先找我家官人。”
张春儿一怔,正要辩解,便见秦浈将门给关上了。她抬起手想拍门,却迟迟没有落下去。
回到屋里,唐斯羡问秦雩:“这刘家是什么情况,都这么久了,还没消停?”
“嗐,哪能消停。整天鸡飞狗跳,日子也没有得安生。刘老媪被打了几回,身子便不利索了,刘家的田种不了那么多便卖了不少,刘大出去给人干活,偶尔回来,刘老媪又在他跟前嚼舌根,说张氏不安分……”
“得,白救了那老虔婆。”
“咳。当官的人了,嘴里就不能少说粗鄙之言吗?”
秦浈回来,听见唐斯羡的话,也道:“医者仁心,救人本就不该分好坏。”
“娘子虽不是郎中,但是有许多郎中都不具备的医德。”
“少贫!”秦浈嗔骂道。
秦雩跟苏氏对视了一眼,皆当做没看到。
天色渐暗,唐斯羡跟秦浈吃完了饭便回去了。鉴于唐斯羡曾经洗冷水而发烧,秦浈是如何也不肯让她再洗冷水了。当然,她也没有盯着灶烧热水,而是将这事交给了唐斯羡去办。
唐斯羡坐在小板凳上看大锅里的水,秦浈便在旁边做明早要吃的早食。
“嗝。”唐斯羡打了个酒嗝,问,“娘子,你是不是吃张春儿的醋了?”
“她的醋有什么好吃的?”秦浈面不改色地道。
唐斯羡站起来,脑袋因喝了太多酒而有些昏沉,她摇晃了一下,从秦浈的身后抱住了她,将脑袋搁她肩膀上,嘟哝:“让我知道娘子是在乎我的嘛!”
秦浈手上的动作一顿,因手里揉着面团,也不方便将她的手拿开,便道:“需要用这种方法来让你知道我是否在乎你,那我兴许太过失败了。”
唐斯羡的嘴角翘了起来。
秦浈又道:“水烧开了,早些去洗漱。”
“每一个人洗澡便要烧一次水,太麻烦了,也浪费水,不如娘子与我一起洗。”她在秦浈耳边道。
秦浈半边耳朵红了,语气依旧生冷:“滚。”
“娘子跟丈人果然是父女,骂人选词都很一致。”
唐斯羡没听她的,手臂收紧,又埋首在秦浈的脖颈处。这下莫说她半边耳朵了,便是脖子的肌肤都滚烫了起来。
虽说二人七夕夜便已经有过床笫之欢,但两人都不是重欲之人,加上后来秦浈发现唐斯羡的身份而与之冷战,享受鱼水之欢的次数便屈指可数。秦浈如今也仍是敏感得很。
忽然,秦浈的脸红了起来,她也顾不得面团,直接拧唐斯羡的手背:“唐斯羡!”
唐斯羡吃痛松开她,赶紧摸着自己的手背:“娘子,你下手太狠了。”
“你不去将自己捯饬干净,我还能下手更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