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闵然
傅斯恬笑又要压不住了,怕时懿发觉,她连忙低头,快步朝前。拍完价目表,她还特意去窗口问有没有团购票,几人起,具体优惠多少。
之后去左边饭店一家家问是否提供烧烤场地和器具、是否提供食材,提供食材是什么价位,不提供食材是什么什么价位,食材能不能让她们先看看等等,都是傅斯恬在前头探路,并且主动把和店家沟通的事都接下了。
又一家饭店探询完毕,傅斯恬和时懿站在山道旁,盯着手机上的信息货比三家。
“第一家的价格最贵,但环境是最好,能俯瞰全市;第二家价格适中,卫生还行,但是不提供自带食材。第三家价格比第二家贵一点,卫生环境差不多,但可以单独提供场地和器具,食材自带。第四家价格最便宜,可以自带食材,而且还附送一个自助厨房,但是整个就餐都在室内,卫生环境比较简陋。”傅斯恬作出总结。
“你觉得哪一个更适合?”时懿问。
傅斯恬略一思索,回答说:“第三家吧。一个是室外烧烤还是比较有氛围,另一个是我们带这么多人出来,卫生安全还是很重要的。第二家虽然价格好点,但我看了他的食材,觉得不是很新鲜。还是我们自己带过去放心。你觉得呢?”
时懿点头:“我想的和你一样。”她看着傅斯恬,眼里闪过欣赏。
她发现傅斯恬认真做起事时,是一个很细致、很可靠的人,而且意外的,很大方、不怕生,与她平时极易害羞的模样大不相同。
“那如果来周虎山,我们就定这一家了?我留了他们电话,等确定了就打电话过来预定?”
时懿说:“好。”
时近中午,两人连续走了快两小时的上坡路,虽不至于疲惫,但到底也有些脚酸了。时懿看见,傅斯恬鬓边的细发,已经湿濡了。
“要不要就在这里吃个午饭?”时懿忽然问。“第三家除了烧烤,室内也有提供普通的套餐和面食。”最重要的是,可以休息一会儿。
傅斯恬微怔,随即答应道:“可以呀。”她以为时懿是饿了。她懊悔,她早上都忘了问时懿吃早餐了吗。
“那走吧。”时懿在前头带路。
再次走进温度适宜的室内,解放了双脚,两人都舒服地在心底叹息了一声。等翻阅了菜单价目表,傅斯恬更是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算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时懿招来服务生,要了一份简单的叉烧饭和一份汤,傅斯恬只要了套餐,没有要汤。
店外烧烤区不时传来嬉笑声,店内倒是很安静,只有两三桌有客。不用赶时间,时懿便半是进食,半是休息,吃得慢悠悠的。傅斯恬见状,也自觉放慢了速度。
快吃完时,时懿借口去洗手间,拐到前台,把账单结了。收银台和她们的座位只隔着一个玻璃的装饰屏风,等收银员找零时,时懿不经意地扭头,看见傅斯恬弯下腰,捏了捏右脚的鞋后跟。
时懿若有所思,收银员提醒:“您好,您的零钱,十五块。”时懿收下钱,去往洗手间。
回到座位的时候,傅斯恬已经在擦嘴了。时懿问:“吃好了?”
傅斯恬点头,时懿便把椅子推好,“那我们走吧?”
“好。”傅斯恬起身,自然地要往收银台走去。
时懿叫住她:“我已经付过了。”
傅斯恬微愣,随即很快反应道:“那我回去转给你。”
时懿秀眉轻挑,很平常的语气说:“我挑的地方,当然要我请客了。”她拉开餐厅的玻璃门,站着等傅斯恬先出去。
傅斯恬蹙了蹙眉,张口要推辞,时懿波澜不惊地补充:“下次,你可以请回来。”
下次!这是一个太美好的词了。明明这预示着她有可能荷包大出血,傅斯恬却还是顿生欢喜。她被说服了,唇扬了起来,和时懿商量:“那这算我欠你一顿饭,好不好?”
时懿极浅地勾了一下唇,算是默许了。傅斯恬不纠结这事了,乖巧地顺着她拉开的门往餐厅外走。
时懿刻意落后了傅斯恬几步,跟在傅斯恬的身后。走出一小段路,时懿忽然拉住傅斯恬背后的挎包链带,问:“你鞋子是不是有点磨脚?”
“啊?”傅斯恬惊讶的表情和不自觉动右脚的动作出卖了她的答案。
时懿松开手,叮嘱:“你在这等我一下。”说着,她背过身往回走,大步流星地朝着刚刚离开的餐厅方向去了。
“时懿……”傅斯恬有些反应不过来。
很快,时懿回来了。她步子大,走过小道,仿佛带过了一阵风。沿途的枝叶发出细微的摆动声,像被放大在了这静谧的午后,放大在了傅斯恬的耳中。
分不清是风动,还是心动。
傅斯恬心里升起隐隐的预感,心砰砰直跳。
终于,时懿在她身前站定,眉目清冷,略有些喘,却很温和地发声:“给你。”
她摊开手,几片窄长的创可贴静静地躺在她手心中。
第18章
傅斯恬从时懿掌心中捡起创可贴,指尖触到时懿的温度,声音发干:“谢谢。”
时懿收回手。
傅斯恬低下头,坐到路边的石凳上,梨涡里偷偷漾起羞和喜,“餐厅还卖创可贴吗?你怎么知道我鞋子磨脚了?”
“不卖,我碰运气找就餐的人要的。”时懿走得有点热了,把颈后的发撩到肩前,不露痕迹地散热。“我看你右脚的走路姿势,猜的。”
傅斯恬脱了鞋,褪下袜子,咬唇低道:“时懿,你好细心啊。”
时懿欣赏她腼腆的小模样,视线触及她破了一大块皮泛着血的脚后跟,否认,“也不是,分人的。”
傅斯恬动作一顿,急促地抬头望向时懿,眸子里压抑着惊喜和期待。
时懿没有察觉,说完后面的话:“一般人磨脚,都会自己说的。”她在傅斯恬身边坐下,轻缓了声问:“你怎么不和我说?”
只是这样啊。傅斯恬失望地垂下了头,“我不好意思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
傅斯恬贴上创可贴,小声道:“我怕你觉得我事多。”顿了顿,她又担心时懿误会自己把她当成苛刻的人,补充道:“因为踩点,肯定要多走路,我本来就应该穿好走路的鞋的。我还穿皮鞋臭美,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时懿被她自己骂自己逗乐,“你为人处事,一直都这么小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