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第90章

作者:小狐昔里 标签: 市井生活 无C P向

就像黎望推测的那样,包公也认为那名深夜呼喊的少女来自凤仪坊。

然而,问话的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花魁云仙姑娘更是一早被人请走,到现在还未回到凤仪坊。

“李老板,你可知她去了何处?”

凤仪坊的老板姓李,人称李妈妈,她并不像开惜春院的古长玉那般蛮横,闻言就老老实实回答:“回禀大人的话,民妇不知她去了何处。”

“她是你坊内的人,你竟不知她去了何处?倘若她就此脱逃,你岂非失却一个花魁娘子?”

李老板当即道:“云仙不是那种人,况且她不是卖身凤仪坊,而是主动上门签的契约三年,只卖艺不卖身,没道理忽然跑掉,况且她的细软都在,一个弱女子带着个小丫鬟又能去哪里。”

包公闻言,也觉有理,便又问:“既是如此,她最近可有见什么可疑之人?”

李老板闻言,不由有些词穷,这青楼的姑娘能见什么可疑之人啊,当然都是来凤仪坊寻开心的爷们了,但这可是包青天啊,李老板也不敢轻浮造次,便将云仙近几日接待的客人说了一遍。

“云仙是我们凤仪坊的花魁,轻易是不见客的,她五日前应了刘将军府的邀约奏琴,又被胡家公子胡搅蛮缠去奏了一曲,后来便发脾气不见客了。”李老板斟酌着语气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过前两日,胡家少夫人来访,估计是听说了胡家公子的荒唐事,来找云仙麻烦的,这官宦人家的少夫人来咱们这种地方,也是不多见的。”

这岂止是不多见啊,简直是少之又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黎汪汪:虽然生意很好很赚钱,但小生就喜欢跟人对着干。【胜负欲爆棚.jpg】

第132章 试探

教坊乐馆之流,向来是不入流的去处。

甭说是女子了,纵是男子时常流连烟花之地,长得好看的还能称一句风流才子,那长得一般或者水平线以下的,就是十足的色胚子了。

但凡爱惜闺女的人家,轻易不会将女儿配给此种人。男子尚且有此等约束,好人家的女子但凡脑子没进水,都不会光明正大地往教坊跑。

更何况胡徐两家的姻缘乃是官家亲赐,徐家小姐知书达理,怎么会艰难到亲自去教坊敲打丈夫看中的花魁娘子?!

包公心中纳闷,面上却不露声色,只再三确认:“胡少夫人,乃是城西徐员外的独女,少有才名,又蒙官家赐婚,此段姻缘乃是天赐良缘,你可要仔细想清楚,污蔑女子名节,严重者可仗则三十。”

李老板当即吓住了,但她确实没有记错,没一会儿就点了点头道:“没错的,就是胡少夫人,凤仪坊的另一个花魁娘子云莺碰巧也看到了,倘若大人不信,等云仙回来,您问她便是。”

“好,你立刻回凤仪坊,倘若那云仙回去,立刻叫她来见本府。”

李妈妈自然不敢不应,很快就被带离了开封府。

等凤仪坊一干人等问话完,依旧没有明确的线索,至于那位半夜高呼死者名字的少女,也依旧下落不明。

公孙先生见包公愁眉不展,当即道:“大人,学生以为,此案或许还是绕不开胡家。”

“本府又何尝不知呢。”包公心里其实就跟明镜似的,但胡家不是普通人家,没有证据,他行事难免投鼠忌器,便道,“公孙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公孙先生就道:“启禀大人,咱们明的不行,却可以行试探之法。”

“怎么个试探法?”

开封府出面,自然不合适,但倘若是官宦家衙内们的聚会,就一点儿也不突兀了。毕竟这会儿正是春日盛浓之时,有钱有闲的衙门们去城郊跑马打猎,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刚好隔两日又是休沐日,黎望大清早正躲懒呢,就被五爷从书房里挖了出来。

“干嘛呢,扰人清梦啊!”

五爷逡巡了人一遍,当即道:“太阳都升得老高了,你怎么还穿得如此随便?今日可是休沐,听说不少王孙贵族都跑城外狩猎去了,你怎么不去?”

话音刚落下,白玉堂就对上了黎知常奇怪的视线。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奇道:“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想看看五爷你是不是被换了芯子,倘若你是真的锦毛鼠白玉堂,陷空岛赫赫有名的白五爷,便绝不会说刚才那一番话。”黎望这么说着,眼神里也适时充斥起了疑惑和不解。

好家伙,这货一天不埋汰他,恐怕是浑身都难受吧。

白玉堂干脆就直接开口了:“五爷我呢,明人不说暗话,包大人想请你帮个忙。”

包公又请他帮忙?黎望下意识联想到了自家老头子新入手的加强版藤条,好家伙,他出门前得给撅了再走。

“什么忙?”

“试探一下那胡侍郎的独子,胡天伦。”

黎望一听就明白了,显然包公也更怀疑是胡府人作案,毕竟更夫老赵不敢开腔,那必定是怕得罪权贵,胡府自然也在其中。

“怎么,你犹豫了?”

黎望摇头,但又点了点头:“五爷你知道,京城的纨绔子弟,最讨厌什么人吗?”

“什么人?你这样的?”那确实是挺讨人厌的。

“对,我这样的。”黎望居然痛快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加了句,“我这样出身书香门第,又有功名在身,刚刚还升入了国子监甲班读书,风流倜傥、英姿勃发的少年郎。”

……好家伙,这小词儿还一套一套的。

白玉堂看了一眼朋友,这脸皮眼见是愈发厚了:“请停止你自吹自擂的行为。”

但怎么说呢,黎知常说得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把胡天伦和黎知常搁一块,那前者完全能被后者玩得团团转,简直没法比。

“不过,你什么时候升的甲班?前几日不还在乙班吗?”

说起这个,黎望就苦起了脸,显然也不欲多提,只道:“就这次小考后升的。”

相处这么久,五爷还是很了解这位朋友的,当即就道:“我怎么听着,像是有故事可以听啊?”

“听什么听!你不是来带我去城郊跑马的吗,还不走着!”黎望把人往外一推,换了身骑马装,又去马棚挑了匹温顺的白马,才去前头找五爷汇合。

五爷一见这温吞的白马,虽然黎知常的样貌配白马,确实是俊秀郎君,但:“你就骑这?你这,也就比矮脚马好上一些吧?黎知常,你行不行啊,好歹也是武林高手,没的跌份啊!”

黎望却提溜着马鞭,悠悠然地拉着白马往前走,等走到五爷旁边,才停下道:“我一个病秧子,会骑马已经能叫多才多艺、坚韧不拔了,半点儿不跌份的。”

……今天这货是自吹自擂上瘾了吧?!

但再去换马时间有些不大够,而且五爷迅速就被另一个理由说服了。

“再说,我骑这马跑在五爷身边,岂非衬得五爷你愈发丰神俊朗、马术高超!”

白玉堂这人,惯来是不喜欢别人拍他马屁的,而且很多时候多数人也只会拍在马蹄上,但如果说这话的是他朋友,那就另当别论了,特别是此话还出自黎知常之口的时候。

“你今天,莫不是吃的桂花糖藕,不仅夸自己那么甜,居然还会夸五爷我了?”

黎望:……果然五爷,就不该夸。

如无特殊情况,内城是不能跑马的,两人出了内城门,才骑上马往猎场方向而去。当然为了避免去了没人招待,黎望早派了人送帖子过去,所以到的时候,丁继武就在门口迎他。

“黎大哥,什么风竟能把你吹来啊!这马看着精神,不愧是黎大哥的座驾。”丁继武称赞的话张口就来,五爷一听,忍不住轻啧了一声,倒是没出声。

但丁继武好歹也是汴京城中混的,礼数还是挺周全的:“白少侠也来了,快,里面请。”

丁继武是礼部尚书的嫡幼子,也是京城纨绔圈里顶会玩的那一撮人,上次他差点儿闹出人命,现在玩得显然安全许多,这他往猎场里走,多数人都会同他打招呼。

当然了,也有认识黎望的,多数是在国子监认识的,总得驻足攀谈两句,等走到猎场休憩的地方,已花了小半个时辰,反正五爷搁马上,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这些繁文缛节有意思吗?你不同他们说话,谅他们也不敢指着鼻子骂你!”

黎望挺无奈地摆手,这要是从前他指定不搭理,可谁让他跟老头子夸下海口要入仕呢,他这张嘴已经够能得罪人了,不得未雨绸缪搞好人脉关系啊:“小生倒是也想啊,但就怕我家老头子又买了新藤条。”

五爷一听,也忍不住乐了,笑啐道:“该啊你!”

黎望轻轻甩了甩马鞭,看向葱葱郁郁的林场,问道:“找到胡天伦了?”

“找到了,他似乎心情不太好,单人骑马去打猎了,他的几个跟班也不敢触他霉头,喏,都在哪里围着呢。”

顺着五爷的手指望向,黎望看到两匹枣红色的大马,大马旁边站了一高一矮两个人,因为离得远,他也忍不住两人的身份,便问五爷:“这马,俊不?”

白玉堂忍不住扶额,这人怎么老是在关注奇怪的地方:“俊啊,不过再俊,也俊不过我家这匹旋风。”

旋风大抵是听到自己的名字,打了一个很响的响鼻,似乎是在附和主人说的话。

什么叫物似主人型,黎望算是明白了。

“既然找到人了,咱们走着?”

五爷立刻上马,不过等入了林,他有些好奇道:“你准备,怎么试探这胡天伦?”

“很简单,直接试探。”

怎么个直接法啊?五爷有些纳闷,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何谓直接。

这确实是有够直接的,甚至说可以叫直接到家了,但讲道理:“为什么是五爷去?这出声音,你不也可以?”

黎望当即靠着自己的白马虚弱一笑:“小生力有不逮,还请五爷出手。”

怎么说呢,就一股子茶味芬芳。

好在五爷见的“世面”少,闻不出绿茶的香气,虽然很鄙视黎知常的装腔,倒也并没有推脱。

于是,胡天伦好不容易猎到一只小兔子,准备装起来送去凤仪坊讨云仙姑娘的欢心,他可听说了云仙姑娘忽染风寒下不来床的消息,说不定这小兔子送去,她一高兴就痊愈了呢。

只是这小兔子刚到手没一会儿,他就被旁边山洞里的巨响吓得软了手脚,他一个没抓稳,兔子堪称是撒手没。

“谁!谁在那边装神弄鬼!”

胡天伦刚壮着胆子吼了一声,山洞里忽然又传来了虎啸声。

老虎?!

胡天伦腿立刻就软了,也不知是谁拉了他一把,他才开始拼命地往外跑。等跑到栅栏外头,他才气喘吁吁地跌坐在了地上。

吓人,吓死人了!这猎场里,什么时候有了老虎啊!

“谢谢你拉了我一把,你这朋友,我胡天伦交定了。”

胡天伦说完,正准备再说两句表达感谢之情,就见此人忽然后退两步,脸上也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却原是胡侍郎家的公子啊,胡公子既然敢深夜命人杀人,怎么还会怕老虎啊?”

作者有话要说:  白吱吱:装大喵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找展昭吗?【鼠鼠嫌弃.jpg】

第133章 孔雀

胡天伦是胡家独子,胡侍郎对他甚是疼宠,如果汴京城庞太师宠子称第一,那么胡侍郎指定就能排第二了。

因为被娇惯,胡天伦打小就没受过委屈,上次和刘天顺起冲突,破点油皮都要拉着亲爹去开封府告人,这会儿被人指着鼻子嫌恶,他自然受不了这份委屈,当即就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黎望当然很有种,他不仅再说了一遍,甚至还换了词儿:“那凤仪坊的长工半夜被砍伤坠入水井而亡,难道不是胡公子怀恨在心,命人做掉了他吗?”

“什么凤仪坊的长工,本公子记都不记得这号人,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原谅你污蔑我!”胡天伦掸了掸身上的草粒,张狂道,“你赶紧给本公子道歉,真诚点,本公子说不定还能原谅你。”

因为装老虎晚到一步的白玉堂:艹,这话好狂,黎知常你快教他做人。

然而黎望却忍住了火气,装出一副很讶异的模样,惊诧道:“当真不是你所为?我可听说当夜你家护院就在城南。”

“在城南就是杀人啊!那城南还住了那么多人呢,他们不是也可以杀人!本公子什么身份,有必要费劲去杀一个不入流的长工吗?”胡天伦气得面色涨红,要不是这会儿腿还软着,他都有心挥拳头打人了,“再说了,胡家护院自城南出门,是去接本公子的岳父岳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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