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七二四
“没有。”松田阵平无措地向后仰了仰,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咋咋呼呼地嚷着让她不许碰。
旁边的萩原研二目光闪了闪,跑去拉开露出一点疑惑正要开口发问的少女,
“姐姐,别欺负小阵平啦,快让小阵平吃饭。”
萩原千速配合地直起腰,和萩原研二一起把松田阵平按在桌前,监督他打开她从家里带过来的营养餐。
看见松田阵平开始吃饭了,站在卷发少年背后的萩原千速飞快地扭过头,冲着萩原研二比划口型:
“松田叔叔呢?”
“去找医生了,直接问我不就行了。”
萩原研二还没开口,松田阵平仿佛背上长了眼睛一眼,冷飕飕地道。
萩原千速恼羞成怒地对着他的自然卷乱揉了一通,“好好吃饭。”
“知道知道。”松田阵平拍开她的手。
萩原千速看他配合的样子,眼中又一次闪过一丝意外。
趁着松田阵平吃饭的时候,萩原姐弟对视一言,两人一起看似鬼鬼祟祟实则光明正大地溜出病房。
“阵平怎么了?”萩原千速关上门,拉着弟弟到走廊边小声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哦。”
“那他和松田叔叔吵架了?”
“也没有吧。”半长发的少年叹口气,“反倒是叔叔因为没发现小阵平发烧,可能有些愧疚。”
萩原研二过来的时候,松田阵平还没醒,所以他先从护士的口中知道了情况。
松田阵平可能从几天前就开始发烧了,前几天吉敷医生碰见过他独自去买药,第二天有点担心,所以去松田家拜访,结果发现松田阵平一个人在房间里高烧到昏迷。
因为联系不上松田丈太郎,所以留下字条就把人带回了医院,结果等了两天都没人过来找。
还是有看病的人认出了松田,好心联系了去旅游的萩原母亲,萩原一家这才匆匆联系上松田丈太郎,又担心地赶回来。
“护士说小阵平高烧了四五天,各种检查都做了,也查不出原因,如果不是今天早上退烧,就要开介绍信转送到大学病院了。”
萩原千速听得心有余悸,又忍不住道:
“是不是阵平也被吓到了,一个人在医院里待了这么多天,生着病,连个熟悉的人都没有。总感觉他今天好像特别的……”
特别的沉稳,甚至被揉了头发都没有生气。
萩原研二也没有在病房和松田阵平打趣时那么活跃,显得有些蔫巴巴,
“我们离开那天小阵平应该就已经生病了,但我和他打电话的时候,他都没有告诉我。”
护士说这几天松田阵平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醒来的时候,也没主动提过联系过任何人。
本来萩原研二知道这些的时候是有些生气的,但是看见窝在病床上沉沉睡去的小阵平脸色苍白的样子,那点气恼就散了,只剩下难过。
明明是他丢下小阵平自己去玩的,怎么可以怪小阵平生病没有告诉他。
“我下次不要单独出去了。”萩原研二闷闷不乐地说。
萩原千速:?
不和松田阵平一起出门就是单独吗?
她和爸妈呢?
萩原千速咽下对弟弟的吐槽欲。
没多久,松田丈太郎就回来了。
就像是萩原研二说的,大概松田阵平的忽然的重病让这个长期酗酒的男人从醉生梦死的颓废中惊醒,意识到了自己对松田阵平的疏忽。
他现在对待松田阵平的态度有些谨慎,像是想要关心弥补,又一时不知如何去做的样子,反倒是松田阵平看起来更自然。
但萩原千速观察了一下,总觉得松田阵平这个态度,更像是没有意识到松田丈太郎的纠结。
萩原千速:……
她得知松田阵平只需要观察一晚就可以出院后,就带着保温盒先回去了。
萩原研二看松田阵平的精神还好,磨蹭到天黑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而松田阵平在床上躺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月亮悬上夜空的中央,才真正地闭上眼。
再睁开的时候,他先看见了被刺目白光填充得毫无缝隙的狭小房间。
这里没有窗户,仅有一张床一个桌柜。暗灰色的天花板的某个边角处,是一个明显的监控探头。另一侧,被金属网锁死的排风扇正发出有节律的嗡嗡声。
[希拉。]
松田阵平坐起来,不太熟练地在心中默念道。
第109章
喊出希拉的瞬间, 松田阵平就感觉到一种轻微的刺痛顺着尾椎爬上脊背,最后从后脖颈蔓延至耳廓下方。
他忍住没去用手触碰自己的皮肤。因为他知道刺痛并不真实存在,而是面对危险全身感官一同拼发出的警报。
这种压迫感远比松田阵平站在倒计时读秒的炸弹前,或者面对着枪口时更强烈, 是那种哪怕刚出生的婴儿都能感觉到、来自基因、血脉甚至灵魂中的生而有之的恐惧。
即使已经交流过好几次, 松田阵平还是缓了缓才适应过来, 在心底继续道:
[我记得上辈子hagi一家是旅游一周后才回来的,现在因为我提前两天回来了,这种算不算被影响。]
希拉稍稍停顿了下,无机质的声音才平板地回答:
[不算, 生病的是松田阵平,不是这边的你。回到过去后,不可能没有任何改变, 只要不是'你'造成的影响就没关系。]
松田阵平放心了, 又问,[我在那边就一直不能恢复完整的记忆吗?]
[不知道。]希拉这次回答得很快, [我也第一次尝试,这种已经比我想的要好得多了,两个你都没有坏掉。]
[……]松田阵平忍住了没去问这个“坏掉”是具体什么情况, 因为绝对不是他想听到的结果。
他从床上下来,脚踩到坚实的地面时却莫名踉跄了一下,有种踩空的触感。
松田阵平疑惑地转头看了看地面,没发现问题, 于是走到门口, 往上撸起过长的袖子, 用紧扣在左手腕的黑色手环贴上门锁上的感应区。
门锁滴了一声,银灰色铝合金房门弹开条缝隙, 他用把袖子放下来,遮住上面的编号,走到空荡荡的走廊上。
仅有一米多宽的走廊两侧,是两排一模一样冷硬而坚固的银灰色房门,每道门上都用黑色的金属牌钉上了编号。
目光穿过罗网般密布得毫无死角的监控器,向左一直看到尽头,是一道升降式钢质大门,那是唯一的进出口。
但松田阵平没有过去,而是转身向右走到尽头,来到了盥洗室。
刚走到门口,一个纤细的男孩从里面匆匆出来,他的个子比松田阵平略高,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低着头,看也不看就往外面撞。
松田阵平稍微避让了下,他对这个男孩有些印象,因为男孩是这边少见的亚州人长相,松田阵平觉得对方似乎也是日本人,但不确定,因为他从来没听对方说过一句话。
被关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8岁到15岁的未成年,而他们只有两种情况可以离开房间,一种就是来盥洗室,并且限定时长,同一时间出来的人不能超过两个。
另外一种则是……
松田阵平从仅有的没有监控的地方——厕所隔间出来,就感觉手环急促地震动。
走廊里的扬声器响起用英语警示他和另外一个正从走廊过来的男孩立刻回到房间。
那个亚麻发色的男孩青着脸低声咒骂了一句,眼中闪过恐惧,但立刻掉头跑回房间。
松田阵平敷衍地加快脚步走回去,刚进去,就听见身后的门咔嚓一声自动上锁。
他没走到窗边,而是就这样站在原地靠着墙,听见了那道升降门开启的声音。他仔细分辨,确认了在升降门后面,应该还有一道能看见走廊情况的栅栏式伸缩门。
有够谨慎的。
松田阵平轻轻舔了一下牙齿内侧,听着两个成年男人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中。
这就是另外一种情况。
时不时会有人过来,像是在餐厅里挑选新鲜的食材一样,打开某一道紧闭的门,将里面的关着的孩子带走。
这些孩子大部分都没能回来。偶尔有几个“幸运”的,就会被极快地第2次甚至第3次带走,然后在某一次中彻底消失。
松田阵平为此感到愤怒,却不得不承认,他目前无能为力。
这里的监控太严密了,任何人有任何一点可疑的举动就会被盯上,他基本没办法做任何手脚。他甚至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只能根据被带进来的时间和之后的送餐次数,记录今天是几月几号。
要找机会出去。
[找机会出去?]希拉在心里重复他的话。
[你能听到我心里想什么?]松田阵平怔了怔,问道。
[原来这是你的想法。]希拉声音有了一点波动,[你很介意这个?那你想的时候小声一点,我不是故意要听见的。]
[……我要怎么才能想的小声一点?]松田阵平虚心请教。
[……就是不要想得太用力。]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听了一通废话,他刚想纠正希拉,却感觉有些头脑发晕,面前的门似乎扭曲了一下。
[我……]
他还没说完,门忽然滴的一声,自动打开了。
[有机会出去了。]松田阵平抬起头对上穿着白大褂,一副研究员或者医生气场的中年人。
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体型更壮硕些,明显是负责武力方面的高大男人。
他不闪不避的态度令两人有些惊讶,前面的白大褂推了推闪着幽光的眼镜,“胆子很大嘛,不知道等下是不是也能撑久一点。”
“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被他打晕之后扛过去。”他居高临下地问。
松田阵平不爽地拧起眉,简短地用英语说:“带路。”
走出房间的一刹那,他感觉希拉似乎更加“贴近”了一点。
“你怎么……停……?”白大褂的声音忽然变得断断续续。
松田阵平缓缓抬眸,凝视眼前蜿蜒扭曲的走廊,和被拉长的人形。
“很不对劲,一定出了问题。”
萩原研二凑到松田阵平旁边嘀嘀咕咕,“就是你上次去的那家吉敷医院,已经很久没开门了吧?上次加宫酱说看见有警察在那边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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