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七二四
“公安那边派过去的人问出来了,常冈吉行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察觉出加宫澄的异样,推测出一点加宫澄背后有人控制的可能,担心引火上身,有了想分手的心思。加宫澄主动提出,并且和他演了一场戏。”
组织的人也不太可能几年前就记住了三野荣子,如果真的当初怀疑三野荣子的话,早就动手灭口了。
伊达航不解,“那今天开枪的人为什么冲着三野荣子?”
萩原研二低头看了看手机,“小降谷刚刚发消息说,对三野荣子开枪的是琴酒。”
三野荣子早在七年前就可以寻找警方的庇护,但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牵连加宫澄,于是选择为加宫澄保守秘密。
加宫家接连出事,琴酒便重新查了加宫澄的情报。于是轻松发现加宫澄费心想要掩盖保护的朋友,锁定了最有可能知道组织情报的三野荣子。
琴酒杀人,从来不需要百分百的证据。
有破绽和疑点就已经足够了。
萩原研二问,
“班长,三野荣子应该还记得当时偷听到的交流内容吧?”
伊达航沉默半晌,
“她记得。”
加宫澄从昏迷中醒来,面对着找自己来二次确认的萩原研二,平静地回答,
“是让我约松田阵平出来。”
第258章
三野荣子已经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代给了伊达航, 那加宫澄继续否认就毫无意义。
加宫澄大概是清楚这一点,所以萩原研二稍稍一问,她就承认了在别人的指使下故意接近松田。
但除此之外,就不肯再说其他的了。
“让我先见见荣子。”加宫澄对萩原研二提出要求, “她胆子很小, 一定吓坏了, 如果今天没见到我,这几天晚上都会睡不着了。”
这句话让同在病房中的伊达航有些惊讶,他之前不认识加宫澄,对她的所有了解都源自于昨天三位嫌疑人的笔录和纸面上调查信息。
而短短半天, 认知更改几次。
最初他推测加宫澄刻薄不好相处,三野荣子含泪哭诉后转为冷静果断微有善心,得知对方监视松田阵平, 又多了几分警惕不适。
但不论哪种, 都不该是在自己刚刚经过毒杀身体虚弱,得知被自己救下的好友将关系生的秘密透露后, 还担心对方晚上睡不着。
伊达航略有怀疑,更熟悉加宫澄的萩原研二看着病床上的女人,脑海中却忽然浮现那个穿着粉色礼裙的女孩身影。
他记得加宫澄国中时性格还有些活泼, 但后来越来越安静,那时候他还以为只是随着年岁见长自然而然的变化,现在想想,应该远不止如此。
“加宫酱……”
萩原研二对上那双望过来沉静眼睛, 醒悟地闭上嘴, 他刚刚居然想问加宫澄当年有没有说过那句话。
简直是做梦做傻了。
“那就先见三野小姐吧。”他同意, “三野小姐确实需要一点安抚,毕竟差一点就死了。”
加宫澄脸色变了变。
三野荣子跑进病房, 一看见加宫澄眼圈就又红了。这位早上在被询问时还显得有些泼辣的大小姐,现在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想走近又不敢,脸上还浮现出几分羞愧。
“……对不起,我本来应该保密的,但是我太害怕……”
“别道歉了,荣子,不是你的错。”
加宫澄束起乌黑长发,又简单上了一点底妆涂上口红,终于显得面色正常了些。
她将三野荣子认真打量一遍,才重复,“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问题,想活下来永远不是错误的。”
萩原研二目光闪了闪,但没有说什么。等三野荣子被加宫澄安抚好,答应这段时间先乖乖被公安保护后离开,他才像是随便找了个话题起头似的开口,
“加宫酱和三野小姐关系真的很好。”
“还好。”加宫澄坐在床边,不温不火地回应,仿佛走程序一般说到下个话题,“萩原君,石田仓那边,如果我谅解的话,是不是可以从轻或者无罪释放。”
她像是要将毫不记仇贯彻到底了,和圣人也没什么两样。
站在窗边的萩原研二却更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他忽地怅然,放任自己的感情在话语中流出,
“加宫酱如果真的担心石田仓的话,当时不喝那杯酒不就好了。”
“铃木董事长故意邀请了石田仓,希望你们可以解开误会,你却提前几天故意侮辱石田仓,逼他对你动手。”
加宫澄一句话没说,但萩原研二却能感觉到她紧绷了起来。
萩原研二叹气,“要不然让我猜一猜吧,你一开始选的是常冈吉行对吗?但是他不敢?”
“那三野荣子呢,你答应铃木家的宴会邀请时,就知道她一定会来见你吧,那你又利用她做什么了?”
加宫澄手臂像是痉挛一样缩了一下,“萩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加宫酱。”
萩原研二收敛笑容,坐到她旁边,“我们认识十几年了啦。”
他距离加宫澄只有半条手臂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公安警察和被讯问者很不恰当,但刚刚那句话却让两人一下子从刚刚的关系中跳出,回到了相识多年的朋友身份上。
萩原研二说话时没有看着加宫澄,而是盯着地面,更冲淡了异性之间可能存在的威胁和紧张感。
但就在萩原研二低下头时,站在门口把守、没什么存在感的伊达航默契地接过观察加宫澄的任务。
他听见半长发青年轻声道,“我刚听到三野荣子为你说话的时候,就知道她把你想的太好了。但你也没有真的想害他们,尤其是三野荣子,不然听到她差点死了的时候,不会变了脸色。”
加宫澄神情终于出现了波动。
伊达航意识到萩原研二说对了。
萩原研二终于再次看向加宫澄,
“加宫酱,我知道你没那么好,也没那么坏。你只是想活下来。”
他把加宫澄对三野荣子说的话,原模原样的重复了一遍,
“想活下来永远不是错误的。”
加宫澄闭上眼,却没有像三野荣子一样哭泣。
“不对哦。”她也学着萩原研二说话,“萩原酱,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我想要……”
十二岁的松田阵平盯着作文题目发呆。
二十九岁的松田阵平只能跟着盯着作文题目发呆。
几秒后,少年松田阵平唰唰唰写下,
“我想要将萩家里修车厂新送来的那一辆保时捷改装成鸥翼车门,首先,第一步……”
“第二步,将……”
萩原研二拿起他的作文看了又看,惊叹于幼驯染巧妙的思路,然后郑重地说,
“小阵平,距离老师检查还有二十分钟,你还来得及写一份。”
梳着马尾辫的加宫澄从两人身边走过,听到这句,脚步停下。
萩原研二活泼地和她摆摆手,“加宫酱,我在嘲笑小阵平呢,你也要来吗?”
“你是不是欠打。”
少年松田阵平神经大条,并不会在意萩原研二的话,但其他人哪怕明知道萩原研二是在开玩笑,也没办法应,只能打个哈哈然后离开。
二十九岁的松田阵平凭借着自己对萩原研二的了解意识到,这是萩原研二不想加宫澄找到理由插入话题。
第几次了啊。萩原研二有意无意的隔离,他和加宫澄。
他现在对加宫家那天发生的事情更加好奇了。除了好奇以外,还多了一分隐约的不安。
不过加宫澄却没像是萩原研二料想的离开,而是说了一句“好啊”。
松田阵平是真的不介意,直接递给加宫澄。加宫澄却因为他的果断而愣了一下,接着犹豫了下,把自己的也递了回去,
“松田君也可以‘嘲笑’我。”
松田阵平和年少的自己一起低下头,看见方格纸上连绵如韧丝的日文,
“我想要一株月见草。”
“几周前的夜晚,路过白色的月见草,薄而莹润的花瓣轻轻摇摆。我想摘一朵,但是那时坐在车里,需要征求母亲的同意。母亲说天气太热,会弄脏裙子,我便没有下车。但回到家,躺在床上休息时,眼前又浮现出月光下的白色花朵。”
萩原研二跟着凑过来看了一眼,目光中露出几分纠结。
但加宫澄实在很受欢迎,作文传出去的第二天,她的桌子上便摆满了一束束月见草。洁白的花铺在课桌上,其中甚至有萩原研二的一朵。
少年松田阵平两耳不闻身边事,继续趴在桌子上描老师罚抄的优秀作文。
萩原研二却凑过来,小声对他说,
“小阵平,姐姐告诉我,月见草的花语是自由的心。”
自由的心。
二十九岁的加宫澄对萩原研二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我本来很想活。但这几年又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如果萩原君觉得我另有目的,就随便去审吧。”
萩原研二表面露出头疼为难的表情,却在心里计算起时间。
小阵平那边,应该已经行动了吧。
行动了。
警笛声从神奈川,一路响到东京。
加宫正司失踪的消息也从神奈川传到东京。
萩原研二假装自己刚从公安那边得到消息,加宫澄从伊达航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从母亲那边确认之后,手指剧烈颤抖起来。
萩原研二的手机上亮起威士忌的电话,他暂且放在一边,先按照原定的计划看向加宫澄,声音像是安抚,又隐约带着一点焦躁,
“加宫,别的事情可以先不说,我们总要先找到加宫正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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