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七二四
“白兰地,感觉怎么样?”
躺在金属台上的卷发青年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眼前的画面如窗上的水雾般逐渐模糊,水雾越来越浓重,变成一片漆黑。漆黑中, 他发觉自己头上戴着沉重的金属装置,而身上隐约的乏力,若有若无的幻痛尽数散去。
同样, 被促醒剂过度激发的感官也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准。
果然, 刚才他所经历的一切。
白色的实验室,身上的束缚, 促醒剂的效果,以及所谓的“用刑”,审问他又被他杀死的朗姆, 全都是通过全息设备构建而成的。
这次没等着别人动手,他自己抬手按到旁边的按钮上
眼前的遮挡物缓缓打开,最先映入眼中的是坐在一边的boss,和抬起手本来想要帮他的泽田弘树。
真熟悉的场景, 他居然真在同一件事情上上当了两次, 最后才分辨出来。
白兰地心情不大好, 他一手按住身后全息舱的扶手想要站起来,脑内却忽然眩晕了一下。他的动作顿住, 干脆松了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而黑发棕眸的男人已经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动了动嘴,终于还是先遵从本心,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
Boss示意泽田弘树先离开,又扫了眼旁边的脑电波图,说:
“正好让你试试最新的成果。”
“顺便测试我会不会真的和朗姆合作背叛您,或者是不是已经和朗姆合作了。”
白兰地就这样不太舒适地靠着身后的仪器舱,
“刚才的朗姆是谁演的?是您吧。”
“不像吗?”Boss呷了口茶,没说是或者不是,反而问起他来。
他只能僵着脸说:
“您觉得满意就行。”
“不太满意。”
Boss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紧不慢地打量着他,
“谁教你的同归于尽?我说过,别在没有意义的情况下涉险,你的不是用来浪费的。”
卷发青年啊了一声,声音平淡地问,
“您的意思是我刚刚应该先和‘朗姆’合作,然后再适当出卖一点您的情报,给他留出足够能信任我的把柄,然后脱身吗?”
“不算太聪明,但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Boss中肯地评价。他的声音很稳定,不高也不低,也并不严厉,但却是能听出明确的不认可,
“到现在这种地步,就算你说出一部分情报,对事态的影响也不大。”
“而且朗姆谨慎怕死,当即答应见你的几率不会高于三成,直接亲自和你见面的概率更低。你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动手,太过冲动了。”
白兰地沉默了。
其实他并不像是自己表现的那样,真的一直到最后杀人时才发现真相。
在朗姆答应和他见面时,他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当时他也如boss所想,怀疑来的可能是别人。
但当几个小时后,来人给他带上颈部控制器的时候,他发现了那个伸手扶住他的人……没有心跳和脉搏。
当时他惊得拍开对方,继而意识到,这是故意留给他的一个破绽。
揪住一点线头之后,再抽丝剥茧,他很快就发现了更多的不对劲。
第一次交流的中途,朗姆为了让他集中注意而轻轻敲了下桌子,这个习惯性的动作……Boss也有。
而‘朗姆’说要和他交易时,提到可以对脑部装置做的屏蔽操作,整个过程恰好和他们本来商量的一模一样。难道真的就那么巧,朗姆把这个锅一点不差的接了下来?
白兰地相信有运气存在,但不相信有这种过度离奇,仿佛天上掉馅饼的好运。
所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与他想的不同,计划进行得应该还算顺利,苏格兰和琴酒可能确实成功把他救了出来。
按之前工藤优作的推断,他被抓住后不可能立刻被送到朗姆面前,只要卡好时间,就能在不和朗姆接触的情况下把他截回来。
而“朗姆”所说的装置的信息,以及他这几天可能始终没有醒过来的信息。实际上应该是苏格兰想尽办法误导琴酒,进而误导只能听到琴酒汇报的boss的成果。
就这样在他们努力下,他没有受到太多的怀疑,就被送回了组织。但醒来之前,boss依然决定试探他是否背叛。
于是Boss通过全息设备模拟了实验室场景,并故意模拟出促醒剂的效果,让他误以为他刚刚被朗姆强制唤醒,接着开始了后续一系列的‘测试’。
而知道真相并且全程参与的泽田弘树,则是小心翼翼地留下了一个没有设置心跳和脉搏的‘NPC’,借此提醒他事情真相。
所以他做出的杀人举动,从boss的角度来看,确实是有一些……欠考虑。
“你本来应该怎么做?”Boss问。
卷发青年双手环在胸前,干巴巴地回答,
“‘朗姆’既然想要和我合作,又费尽心思把我弄醒,一定是觉得有利可图。我应该提前找到他的目的,掌握主动权。”
“既然知道,那你做了什么?”
挑衅,杀人。
白兰地久违的有种当时还在卡拉斯号上,做错了事情被boss要求复盘的痛苦感。
“我错了。”他承认错误,“我不应该冲动。”
谈话就此告一段落, Boss似乎真的就此放过了他前段时间失联的事情,只让他自己去了解这几天后续。
结果白兰地震惊的发现,苏格兰的通缉令现在已经越过了赤井秀一。
“他干了什么?”
白兰地最先问的是和苏格兰见面的琴酒,但琴酒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来了一句“你可以自己去问”就不开口了。
他还能问谁,问苏格兰吗?可他怎么知道苏格兰在哪?
噢,他好像知道,但现在确实不是见面的时候。
白兰地按照boss的要求来研究所检查身体,中途本来要联系帕波米特,想了想又放弃,而是给一个乱码般的邮箱发了一串数字。
等他检查结束,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给自己开了一瓶啤酒之后,发现邮箱已经回复过来一个新的网址。他点进去,上面弹出一条条非即时的留言消息。
【我调整了你脑内的装置,它现在只能监测和返回脑电波,无法判定泄密了。】
【但……】
第二条消息还没显示出来,白兰地听见了不远处的脚步声。
他合上手机,网址自动销毁,等待着重新输入密钥再次生成。
故意放重脚步声提醒的人也已经走了过来,是查尔特勒。
“你怎么过来了?”白兰地问。
“等你的检查结果。”
这时的坪内森不再像对待琴酒他们一样看似幽默实际上冷淡,而是自然了许多。
他正在门口,将白兰地上下打量一圈,目光又落在茶几上的罐装啤酒上,默然片刻,还是忍不住道,
“我听说你又昏迷了两天?”
“算是吧。”
中间可能还有大半天的时间是在全息场景里,不过这个就不用说了。
白兰地还记着苏格兰的事情,就对着坪内森又问了一遍。
而黑发蓝眼的中年男人听见这个,却是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
他顿了顿,还是道,
“当时据说苏格兰临时反水,想把你带走,然后琴酒和他动手了。”
坪内森沉吟,“他和你……”
“合作而已。”
白兰地猜到了他没说完的后半句,快速截断,“以后你们大概还有见面的机……”
还没说完,又感觉头晕了一下,便皱眉甩了甩头。
“要不你再去休息一会?”
白兰地拒绝,“我刚睡了两天。”
这次只是普通的检查,所以结果出来的比较快,而结果和之前的也大差不差,就是又换了新药。
那头晕应该就是没休息好?他有点纠结地取了药,留在研究所把手头积攒的事情处理完,到深夜才离开。
走在路上,他正想将白天没看完的那个消息看完,又接了一个贝尔摩德的电话。
贝尔摩德七绕八绕地说了一些不知所云的东西,他隐约感觉贝尔摩德是想暗示什么,但是他现在时不时的头晕一下,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敷衍了几句之后,就听见那边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这时,他叫的车终于来了。
白兰地坐进去,照常抬头先确认了一眼司机,接着眯起眼睛:
“你可真胆大,现在朗姆已经几乎摆明了和Boss切割势力了,你还敢绕到这边来。”
“这种时候也不需要我继续留在朗姆那边了吧。”驾驶座上的男人声音低柔,“留下来干什么,帮他把骨灰洒进下水道?”
“还是再等等。”
卷发青年合上眼,懒散地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
“现在这段时间朗姆和Boss都盯人盯得紧,你不管是跳反还是直接消失都不合适,容易被怀疑或者退出去当炮灰,等冲突加剧后再说。”
“行,听你的。”
“梅根呢?”
“前几天在日本,听见你醒了就像被狗撵的兔子似的蹿去澳大利亚了。”
“滚,你才是狗。”
“我是就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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