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世界兔
“什么鬼?”
“怎么了?”
“什么字?”
“出错了?”
“被病毒入侵了?”
“我喊一下老师吧?”
打破平静的意外事件让无聊的学生们愉悦地骚动起来。
然而,他们还没能仔细看上面写了什么字,广播里警报声刺入他们的耳中。
熟悉又陌生的警报。
六秒,渐弱,停六秒,再次响起,以此为周期,进入循环播报。
“防空警报。”
封薄明听见耳边传来轻声。
他转过去。
这句话落在耳中,他才把目光转向那边,对准说出这句话的那人。
一个应该和他同龄的学生,五官是普通清秀耐看的,可没什么记忆点,衣服有些褪色老旧,穿着没什么时尚感,面上似乎有些疲惫,像是没睡足似的,黑发和面庞倒是打理得很干净。
他说出来的时候,封薄明才意识到这个警报到底是什么。
只有重大纪念日才会响起的警报声。
安居于和平世界的人们几乎忘记了它原本的作用。
他没有停止,而是看向屏幕上出现的字样,快速地念出来:
[注意!非他国空袭!有不明天体突然出现在地球引力场范围内!数量众多!体积小!请听到防空警报的民众立刻就近寻找人防工程躲避!!!预测坠地时间不到十分钟。附近没有人防工程的请就近寻找开阔地躲避!!!]
“上面写的这些字什么意思?不明天体?”
“愚人节的恶作剧吧?”
“谁敢动学校的系统就为了一个恶作剧啊?”
“而且这个广播,这个警报声,要是玩笑也太大动作了吧?会被骂吧?”
“演习?要不要象征性出去一下?”
“先稍微看一会儿情况吧。”
“我看网上大部分人都听到这个声音了,情况会不会很严重啊.......”
“开玩笑吧,谁会信啊,不明天体?天降陨石吗哈哈哈哈。”
原本昏昏欲睡的课堂一下子注入一些新奇的刺激,教室里的学生骚动起来,大声讨论。
“开阔地.......”在人群中,只有那名同学喃喃,猛地站起身。
封薄明也不由得跟着起来。
他跑到窗边。
封薄明晚他一步,紧随他来到窗边。
他们的动作也吸引了其他同学。
跟着他也有几个人走到窗边。
“说不定真有呢?”
有个人话音刚落。
封薄明眼中就映出巨大的燃着火焰的光点。
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他屏住了呼吸。
“那个是不是啊?”
其他人还在有趣地观察。
他邻座的那位同学,最先来到窗边,也是最快离开窗边的。
“来不及跑了,跳楼也不可能,三楼下去必死.....”他嘴里这样嘟囔着。
封薄明脑子空白了,他的思维跟不上这个情况,但他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的脚步。
他跟着他跑出教室。
封薄明对着他喊道:“喂!你想做什么?你刚刚那话什么.....”
像是被突然扼住了喉咙,他说不出话了。
那名同学打开了消防柜,取出了消防斧,他拿起斧子倏地转身,那眼神中冲来的魄力,让封薄明心神震撼,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消防柜中的斧子有两把,他看见封薄明在身边顺便给了他一把。
“跟着我做!”
封薄明懵了,但比起思考这件事的意义是什么,他选择先去相信,他只是照做了。
那名同学举起斧头走进教室。
教室里的人目前注意力正在窗外。
“这是真的吗.......”
“真的是陨石.....”
“跑吧!”
“快跑啊!还愣着干什么?!”
他们陷入了恐慌,争先恐后朝着教室门口跑去。
却见一个人拿着斧头堵住了门口。
封薄明就在他身后,抱着斧头站着。
他们慌忙的脚步停了一瞬。
“什.....”
他冷冷地扬声道:“来不及跑了!蹲桌子下面去!”
然后,他举起斧子,拼尽全力,咬牙劈断了一个课桌连在地面上的支脚。
砰!!!
继续另一个。
其他学生似乎也不算特别愚蠢,他们起码接受过地震演习训练,即便只是走过场。
他们有些蹲到墙脚边,有些蹲在桌子下面。
封薄明学着他劈断了另外两个课桌的支脚,劈断了,可手也剧烈发疼。
“呃呃。”
这个课桌是比较长的,是被固定在地面上的,两个人两边下斧,才彻底劈断与地面分离了。
他一手扯起课桌,另一手扯上封薄明,蜷缩在了门边的墙角下。
桌面恰好斜靠在两人的头顶。
封薄明被一只手按下脑袋。
封薄明这才察觉自己正被身边的人紧紧地抱住。
声音在耳边骤然消失了。
在猛烈袭来的失重感之后,封薄明的意识被黑暗笼罩。
***
他是在浑身剧烈的疼痛中苏醒的。
封薄明动了动手指,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哈啊....呃啊啊啊.......啊啊啊!!!”
他浑身泡在汗里,他如果不是他能清楚感知到自己的嘴唇没有动弹,他会以为这个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他的眼前是刚刚那个护住他的邻座的同学。
他还紧紧闭着眼睛,身体趴在地上,那样凄厉的声音和扭曲的五官,让人毫不怀疑,他正在经历惨绝人寰的痛楚。
封薄明咬着后牙,在斜靠的桌面与碎石构筑的三棱柱空间中,他的身体动弹不得,眼前的人也是如此,他只能往前伸出手臂,他勉强碰触,握住了对方的手。
那手也滚烫,像是烧得通红的炭。
封薄明却死死按着,没有放开。
他的视野不可抗力地扭曲了。
像是磨砂玻璃那样,渐渐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他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浑身感觉轻松了许多,不再像骨头要融化了那般痛苦。
可他还是愣住了。
因为他的视线直直地对上了一双干净的纯黑眸子。
对方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也愣愣地定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封薄明听见他开口:
“手。”
封薄明低头,他的手还握着对方的拳头,赶紧松开了:“啊!对不起。”
封薄明看见他无表情亦无感情地道:“没关系。”
寂静持续了短暂的一会儿,难以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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