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光下的黑白猫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啊!你们看,许家商队不是又过来了吗?你们去找张娘子,问问,能不能让商队走的时候帮带一些钱粮跟口信,如果许家商队有路过你们家的,托他们帮忙送过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毕竟她们这些女工手里其实不缺钱粮,帮个忙,给点好处,完全可以啊!
对啊!她们刚才怎么就没想到?不说娘家在外郡的女工们心动了,就连家在南溪郡但并不在桃源堡势力范围内的女工们,也跟着心动了。
等她们去找了张娘子,张娘子又帮她们跟商队的人说好了,办成了此事后,听说了这件事的一些外地的男工们也轰地一窝蜂地去找他们的管事去了。
于是,等许家商队满载着货物从桃源堡离开时,还额外多出了不少路过某些地方时顺便送信送粮的活儿。
目送着浩浩荡荡的商队离去,工人们擦干了眼泪,怀揣着家人早日收到钱粮跟口信好能活下去的希望,继续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第43章 乱世桃花源(43)
贺州郡,紧挨着南溪郡的一个小镇边上,老谢家是再普通不错的一户人家,在镇上有着一家不大的裁缝铺子,镇外还有着十几亩薄田,过去没闹灾的时候,一家大小只吃粗粮,每日也都能混个肚儿圆。
可随着旱灾的蔓延,田里渐渐种不出粮食了,只勉强种着一些抗旱却产量不高的作物,勉强每季收那么一些。而一下从普通水平跌入贫穷水平的人家多了,他们在镇子上的裁缝铺子也因此生意冷清。
偶尔能接到几单生意,但赚到的钱,却根本买不起时刻在涨价的昂贵的粮食。
无奈之下,只能一天吃那么一顿,勉强饿不死,却又活着痛苦。
但即便是这样的日子,也不是一直能过下去的。
他们家原本是四世同堂,可去年冬天,两个快七十岁的老人就先后去了,剩下的谢老头跟老婆子,也是五十岁的人了,看着消瘦的儿子儿媳,以及嗷嗷待哺的孙儿,每天都在犯愁。
就说前两天吧,因为后院的深井里已经快要打不出水来了,每日喝水不多又吃得不好,谢家的小儿媳妇竟直接就没了奶。她那个才刚几个月大的孩子,吃别的又吃不了,最初还饿得直哭,到了今天,就已是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
可无论是买点有营养的吃食给小儿媳妇补身子,还是去找人买一些奶给孩子喝,都需要粮食或是大笔的钱。若是有这些,他们还至于混成现在这样吗?
老两口愁得每天都在掉头发,觉都睡不好了。
偏偏谢家老婆子中午昏昏沉沉睡了一小觉,醒来后非说梦到了嫁到了南溪郡的女儿,但他们上个月才得了消息,他们那个女儿,在三个月前就被女婿一家给偷卖了换粮食,因为怕他们找上门去,得了粮食的那一家子丧良心的直接搬了家,让他们想找人泄愤都找不到人了。
这种时候,被卖了的年轻女人,到底是生是死,谁心里也没准,谢家老婆子跟当家的说完了这个梦,就忍不住红了眼圈,心情更加低落,到了下午,就直接起不来炕了。再加上前几天就病倒了的大儿媳,真算得上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因为这接连的事,一向孝顺的谢家老大,就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女儿跟二儿子身上。他三十岁的人,大儿子已经十三岁了,女儿跟二儿子是一对龙凤胎,如今刚满十岁,正是人牙子喜欢买到手的岁数,如果命好,还能卖去大户人家,起码不必跟着他们一起等死,也算有条活路。
这样安慰着自己,谢家老大就真的去找了人牙子,结果人牙子帮忙牵线,说是正好有在镇上暂住的一个商队要买人,这对孩子若是被带走了,或许能去不闹灾的日子去过好日子,商队同意用一点银子跟一小袋粮食来换人。
等谢家老两口知道的时候,事情已是初步敲定,就等着人家来上门领人了,这可是把谢老头给气个倒仰,满院子追打这个一向让他最省心的大儿子。
“我打你个龟孙儿!你个小兔子崽子!你个没良心的玩意儿!你个混蛋王八羔子!你……你这个小畜生!那是你的女儿,你的儿子!你居然要卖了他们!我们老谢家宁愿一起饿死,也不能干这种卖儿卖女的事!我告诉你,这件事我不同意!他们要是敢上门来领人,我就敢赶人!”顾不上连自己也一起骂了进去,谢老头气喘吁吁地大骂着。
因为肚子饿,两个人说是你追我赶,其实跑了两圈,就都扶着膝盖,喘起了粗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人声在他们家最前面的铺子门口响起:“这里是老谢家吗?”
后院的这几个人,顿时就警惕起来,尤其是谢老头,用手点指着自己的儿子,随后就脸色铁青地从裁缝铺子后门走到了前面。
正站在铺子门口的男子,看上去不到三十岁,容貌很陌生,穿着打扮一看就不像是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谢老头想到自己那个大儿子刚才说的话,立刻就努力挤出一个笑脸:“那个,你是来找我大儿子的吧?不用找他了,他生病了,正躺在屋里养着呢,你要领的人,我们家不卖了!让你白跑一趟,真是对不住!”
这话说完,那个男子就是一愣:“我要领的人?什么人?”
“怎么,你不是来领我家二丫跟小石头的?”谢老头也跟着愣了,问道。
对方噗嗤一笑,忙摇手:“您这是认错人了吧!我不是您说的那个人!我啊,是来替谢小娥送口信的,您是她爹吧?”问出这句时,对方上下打量着谢老头。
谢老头顿时有一种仿佛自己在做梦的惊喜交加与迷茫之感,他呆滞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是!是!我是她爹!小娥,我家小娥她还活着?她是不是还活着?她现在人在哪儿?她托你给我带口信?”
“那个,您别急,我这里还有一些东西,您先过目一下。”对方笑着,从身后拎过来一大一小两个袋子,直接递给了谢老头。“我提进来时没人看见,您放心收着就是!”
“大袋子里是粉条,泡软了之后,煮着吃的,直接煮也成,就是要煮的久一点。小袋子里,是粟米,大概有着五斤。”
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是一块粗布手帕包着几小块碎银子跟一根银簪子,这个人也瞧不上,一点没贪,都递给了谢老头。
“这银子是谢小娥在工坊里干活赚的,这根簪子,是她上个月干得出色,得的奖品。她也托我带过来了。”
“她让我告诉您跟您的家人,她现在一切都好,虽然被狠心的丈夫一家给卖了,却意外遇到了好心人,如今在南溪郡的桃源堡工坊里干活,包吃包住,比在婆家的时候还顺心,让你们不必为她担心了。”
“这、这、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都是我家小娥托人送回来的?”原本听到被女婿一家偷卖了的女儿还活着,这个消息就足以让谢老头惊喜了,而现在被送到他面前的东西,更是让他整个人都如被雷劈到了一样,整个人都打起了摆子,话都说不利索了。
原本不敢冒头怕惹老爹生气的谢老大,这时候探头往铺子里看了一眼,恰好看到自己爹正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打摆子,这可不得了,哪怕饿得身子发虚眼睛发蓝,也在这一下子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直接扑了过去。
“爹!您怎么了爹!”
没被这两个大的惊喜给吓晕了的谢老头,差点被自己这个蠢儿子给砸晕了。
等终于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后,谢老大也张大了嘴,呆呆地望着地上的东西跟自家老爷子手里捏着的银子,抬头去看那自称是许家商队护卫的男人:“这、这都是我妹托你送来的?这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赚的?咋可能啊!啥地方能包吃包住,还给这么多东西?”
送信的许家商队护卫就说了一些桃源堡的事,无非就是告诉他们,那里特别好,在那里的人,哪怕是最底层的工人,也吃得饱穿得暖有房子住,而且月月发钱发粮,还发肉发油!
“你们啊!就放心吧,谢小娥在那里过得好着呢!就是没办法回来找你们,你们也知道,她被卖了,买主就是桃源堡的堡主,她现在也不是什么自由民了……”
“这样也好,也好!”忍下莫名涌上的酸涩,谢老头背过身子,抹了抹眼睛,这才重新转过来,说道。
毕竟,与其像他们这样忍饥挨饿,能管吃管住,还能攒下这些粮食跟银钱,这个桃源堡一定是个极好的地方,女儿能在那里生活,哪怕是做奴婢,也比以前强。
“不进去歇会儿,喝碗水再走?”等对方告辞了要走,谢老头忙要拦下,打算招待对方一下。
那青年忙摆手:“您还是别忙活了,我带着干粮跟水葫芦呢,天黑之前我还得归队,可不能再耽搁了!别送了,回去吧!”随后翻身上马,渐渐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看了一眼不远处朝这边探头看的街坊,谢老头忙关上了门,然后对屋内的大儿子跟闻讯过来小儿子小儿媳说道:“这些粮食赶紧收好了,一会儿熬点粥,先给孩子吃,别让孩子饿着了!”
“太好了!孩子有救了!孩子有救了!”捂着眼睛,任由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谢家小儿媳喜极而泣。
等谢老头回屋,将女儿没死还托人送东西回来的消息告诉给老伴后,本来已经病得起不来了的谢家老婆子,因着心病直接去了,到了粥熬好了,直接就喝了一碗,眼看着又活了过来。
类似的事情还同时发生在其他的几个地方。
那些原本已快要活不下去了的人家,因为儿子女儿们突然有了消息又托人送了能救命的粮食回来,终于从死亡线上又被硬生生扯了回来,不至于家破人亡。
一个月后,桃源堡办公区的言白专属书房里,言白正吃着张娘子她们按他说的方法制出来的水果冰沙,然后看着陈狗子来交的新增人口花名册,很是满意。
这个月,因为兵力的扩张,一些防御也已经弄好了,所以桃源堡开始对外开放。
至于郡城那边,随着贺州郡即将大乱,那些被风花雪月这种事养得几乎废了的官员们,怕是又要像鹌鹑一样躲起来了,等到那时,自然也就没有时间来管他们这里了。
看着许家商队传来的一些消息,贺州郡之所以会乱,是因为本来被压下去的乱子,并不是被消除了,而是潜伏得更深了。在贺州郡南面的鹿州郡被流匪占了郡城,并砍了郡守,进而彻底占了整个郡后,鹿州郡的成功,就会导致贺州郡本就只是分散了的小股流匪再次壮大声势,并再度聚集起来。上次的时候,很快被军队打散了,是因为带头的人只有着一股冲劲,比较盲目,没什么目标,也不知道在揭竿而起后,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才不是一步臭棋,但有了隔壁的成功例子后,又吸取了原本的失败经验,再次爆发,就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好剿灭了。
这里面,其实还有一些投机的地方豪强也跟着搅浑水的原因。也说不好,是地方的豪强顺水推舟占了先机,利用了这些流民,还是民意之盛,让豪强们也跟着心动,顺势而为,趁着乱世,开始壮大自己了。
据言白所知,现在的鹿州郡,除了大股的流匪盘踞着郡城,成为最大的靶子,将来可能会直面来围剿的大军,不一定能长久了。实力可能更强的一些豪强的庄子、堡垒,正隐藏在暗处,招兵买马,在这种乱局下,疯狂吸取着力量。这些势力,其实才更有可能是将来夺取天下的主力军,也是桃源堡将来可能会遇到的对手。
是时候扩充一下地盘了。将一支小旗子插在了距离桃源堡边界不远的地方,站在沙盘前的言白,目光却落在了南溪郡的郡城上。
第44章 乱世桃花源(44)
一年后,远在大魏京城的五皇子府邸,哗啦一声,晶莹剔透的琉璃杯盏被狠狠地扫落在地。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混蛋永远都能这么走运?老天不公!老天不公!”手指握得发白,狠狠捶在了桌子上,一想到刚刚收到的消息,五皇子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其实,不算上这一次,在此之前的这一年多来,对于自恃出身高贵自己也有才能的五皇子来说,也已经堪称折磨了。
先是之前欲杀死他的九弟,却意外失手。后来更是从他派去九弟身边的人那里得知,他的九弟到了南溪郡之后,不仅没死,还遇难成祥,跟南溪郡郡守有了密切来往,并且还有了一块属于九弟自己的地皮,每日深居简出,所建的堡垒也不对外开放,让他想再派人去暗杀都不成。
他不是没想过要通过父皇的命令,让九弟离开南溪郡那个坚固堡垒,回归京城。
但也不知道对方给父皇喝了什么迷魂汤,本来已经被他送去的美人儿哄得对他有了几分好脸色的父皇,一听说要将九弟叫回来,就立刻翻了脸,说什么,你弟弟难得出去玩一次,玩得正开心,你这做哥哥的,不知道哄着他一点,让他更高兴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要打扰你弟弟的兴致?你这做哥哥的实在是失职!过分!
这心简直是偏到了胳肢窝了!
好在那时候他身边的谋士还能劝说他忍耐一下,跟他分析,说是虽然九皇子有着圣宠,现在也在南溪郡那边有了一块自己的地皮,但首先,这圣宠并不能代表什么,在九皇子的前面,可是有着那么多成年的皇子呢,无论哪一个,拎出来都比九皇子更有竞争力,如果九皇子人老老实实呆在京城里,时刻能影响着皇帝的决策,那么,这个圣宠才有威胁性,可谁让对方愚蠢到自己跑出京了呢?除了能让皇帝偶尔想起来时念叨几句,所谓圣宠,屁事不管!再有,南溪郡虽然是个可以当做根据地发展势力的地方,但也得是吞下整个郡的地盘才有用,九皇子只是占了一个小小的偏僻地方的县城,在那里建了个堡垒,深居简出的,除了像个乌龟一样能暂时保全自己,也完全没什么用嘛。
当时的五皇子一听,觉得还挺有道理的,虽然心里仍时不时地不爽自己的计划因为九皇子的行为而落空,但他又觉得,对方便是暂时活下来了,也注定没什么大出息,不可能再争得过自己,等自己有了上位的那一日,一道圣旨下去,对方是生是死,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他当时想的是挺美,可事情的发展,却明显犹如脱了缰的野狗,疯狂朝着他不想看到的方向奔驰而去了。
据他今天刚刚收到的情报所写,南溪郡前段时间出现了流匪大患,来自贺州郡跟鹿州郡的大股流匪,想要将南溪郡这块不算肥的肉也一举吞下,而因为人多势众又带动了本郡的一些快要活不下去的人,滚雪球一样,当包围了郡城时,已是连郡兵也难以抵抗,不得不退守入城,勉强支撑。
南溪郡的吴郡守不得不向外界求救,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便是这位吴郡守与远方的几个郡的郡守有着儿时情谊,对方是否愿意看在这多年前认识的情谊出兵是一回事,出兵了能不能赶到地方解了南溪郡之危,又是另一回事了。南溪郡的吴郡守求救消息一送出去,出动最快的,竟然是桃源堡的私兵,这是事先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毕竟几万的流匪围住了郡城,这起码也得是几千的精锐士兵才能有胆子来驱逐吧?再是乌合之众,若是援军人数太少了,就算是以十对一,磨也能将精锐士兵给磨死。
而正常情况下,一个县城的兵力才多少?不过是几百人而已,战斗力一般也很平庸,与郡城外大营里的两千多精锐郡兵那是根本没法比的。
但结果就是这么令人难以置信,桃源堡竟一举出动了三千私兵,而这三千人,采用声东击西的战术,将围在郡城外的两万多流匪直接给打散了,不仅如此,最后还俘虏了六千多人,可谓是大胜。而这以少敌多的大胜,也让桃源堡一下子就打响了名气。
不同于之前,是靠着神秘跟流出的商品而渐渐有名,经过这一次战役,再无人敢小瞧桃源堡堡主所拥有的实力是否能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立住脚了。人家这明显不止是立住了,还在之后以着防止流匪再次骚扰郡城为由,派军队进入了郡城,接管了郡城,直接上升了一个层面。
虽然传回的消息称,现在南溪郡上下,都认为桃源堡的私兵入主郡城,是吴郡守的主意,因为吴郡守被之前流匪围城吓破了胆,主动恳求桃源堡的军队留下守卫郡城,免得再被流匪所困,但五皇子看着这传回来的情报,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老九啊老九,没想到不到两年时间,你也知道披上一层遮羞布了啊!”
这明明就是趁着给郡城解围,直接将南溪郡给吞了啊!那位据说被流匪吓病了,后来一直在养病没怎么露面的郡守,怕是已经被老九的人给软禁起来了吧?别说,这一招虽然算不上多高明,但管用就成。
这么一来,整个南溪郡名义上仍属于吴郡守所管,可实际上,却落到了老九的口袋里。
这也是导致五皇子失态的原因,他一向以自己比老九脑子清醒会用人为傲,可现在,他这个当五哥的,却被一向被他看不起、被他认为除了有个好娘为其带来了所谓圣宠再没别的优点的弟弟给啪啪啪打脸,这事实在是过于难堪。
但发泄完这一通怒火后,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了的五皇子,又将南溪郡的情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心底有一个声音,突然就冒了头:那个在南溪郡搅风搅雨的人,真的……是他的九弟吗?
这个猜测一起,顿时让他后脊梁一股凉意直窜了上来,五皇子打了个激灵,随后又嘲笑起自己的疑神疑鬼来。南溪郡那个吴郡守,以前没出京时可是见过九弟的,对方又是出身吴家,见多识广,难道这样的人还能认错了皇子不成?
不过,不等他多想,就有人来禀报,说是皇上在宫里又发火了,因为有官员竟直接闯宫门去求见久不上朝的皇帝,禀报了又有三郡被流匪占了的消息,而皇帝却因为在与几位新入宫的美人玩乐时被打扰,还被对方指责好色误国,直接恼羞成怒,让人将那位大人给拖下去打了板子。那一位可是在先帝时就做过官的老臣,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因为这羞辱,直接就一头撞死在了宫里。
现在整个宫里都闹腾了起来,皇帝却反倒更是大怒,觉得这是对方心存怨怼,是抗旨,是为了用死来抗议自己,对于近年来越来越听不进劝说的皇帝来说,这简直就是冲了肺管子了,当即就表示要灭那个老臣满门,被后到了的官员们赶紧拦下了。
恰好最近五皇子比较得宠,所以就有人求到他这里,想让他进去也帮忙说句话,毕竟这个老臣名声颇好,而且跟五皇子的妻族也沾亲,于情于理,五皇子都不能坐视不理。
叹一口气,五皇子换好衣服,走出去时,只想仰头问天。
想到现在大魏的江山风雨飘摇,而他们这些皇子却大多被父皇给困在京里,父皇宁愿相信几个会哄着他的奸臣跟宦官,也不愿意放权给他们这些皇子,生怕他们篡位夺权。
而把持着无上权利的皇帝,又这样昏庸可笑,大魏的江山,莫非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被毁了吗?
想到前几日三哥与自己商量的事,也许,他应该选择与对方合作。毕竟,对方笼络了一些武将,别管他们之后是不是要夺嫡争位,起码现在应该先遏制了乱局,劝说父皇,派大军去剿匪平乱才成。
……
南溪郡,郡守府的后院,被戒备森严看守起来的花厅里,一身便服的吴郡守,正与言白坐着下棋。
眉头微蹙的他,因为心绪不宁,始终没办法静下心来,所以,随着一子落下,他这一局终于又输了。
“不下了。”将棋子推作一团,吴郡守赌气说道。
被人骗了这么久,还引狼入室,被对方将整个南溪郡都占了去也就罢了,对方还将他弄成了个傀儡,借着他的名义掌控了整个郡,这事真是怎么想怎么憋气。更不用说,对方仿佛是故意的一般,最初没来,放任他在这个院子里大骂了三天,等他终于骂得没劲儿了,不想骂了,对方就来了,又在棋局上把他杀得连输了十几局,这叫个什么事啊!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不知道吗?
不过,想到对方不过是个山野村夫出身,连个乡绅都算不上,虽然瞒天过海让他当初误以为是九皇子,但想必也只是表面上看着像,实际上是个再粗俗不过的人了,也难怪不知道这些道理!
完全不去想,若对方真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棋局上连连胜他,反正吴郡守现在是对这位桃源堡堡主怎么看怎么纠结。最初得知被骗了,真的九皇子已死,现在占了南溪郡的是假的九皇子后,知道自己就算是回了京,也必然没有活路了,吴郡守真的是想寻死来着,这才故意破口大骂,各种讽刺,想引得对方来杀自己。结果对方前几天没来,他的那些辱骂,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久而久之,那股想让对方干脆杀了自己的心思熄了,那股冲动没了,再见到对方真来了后,反倒又怂了。
但对方的这种戏弄,却又激起了吴郡守那种身为世家子的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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