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汽水淼淼
“我曾经是。”钱进无奈再次背锅。
“曾经？”艾玛表情不变，追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我不是花花公子了，现在我是……”钱进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最终有些不确定地吐出了一个词，“超级奶爸？”
艾玛没忍住白了他一眼，随后才问：“我是最小的孩子吗？”
钱进这次很快摇头道：“当然不是，你是我的第十个孩子，你上边有五个哥哥四个姐姐，下边有七个弟弟六个妹妹。”
艾玛震撼了片刻问：“他们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对吗？”
钱进点头：“是的，家里除了一对双胞胎和三胞胎，其他孩子的母亲都不一样。”
艾玛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感慨道：“真是不可思议……”
她虽然震惊，却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钱进见状，心里的大石落地。
他想了想，趁热打铁道：“你放心，他们都很好相处，也都会喜欢你的。”
艾玛却笃定地摇头：“不，他们不会喜欢我的。”
钱进惊讶：“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诺亚他们就不喜欢我，我不是一个会讨人喜欢的人。”艾玛说着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她曾经也想过要和诺亚他们好好相处，毕竟他们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
但是，她显然不是一个会讨人喜欢的姐姐，诺亚他们从一开始就很厌恶她。
听到这话，钱进心里跟针扎的一样疼。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诺亚不喜欢你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你很好，不用看轻自己。”
“哦。”艾玛不置可否，并没有被他的三言两语所说服。
不等钱进再次开口，她没忍住好奇问：“你对他们好吗？”
钱进将安慰的话咽了回去，反问道：“我说好你就会信我吗？”
艾玛表情一变，最后用沉默回应了这个问题。
见她如此，钱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有些发愁……艾玛这个孩子心防很高，她明明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善意，却依旧不肯信任他。
他沉默下来，开始盘算怎么让她信任自己。
回想起过往认回孩子们的经历，他期望能从这些经历中找到一些灵感。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他灵光一闪道：“这样吧，我让他们和你说。”
“什么？”艾玛没明白。
钱进并未再多做解释，他迅速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指尖轻触屏幕，熟练地滑动至微信界面，紧接着，他轻点了一个对话框，毫不犹豫地发起了视频通话。
通话很快被接通，屏幕那头，钱嘉禾带着几分慵懒与不满，睡眼朦胧地发出质问：“老头儿！你是人吗？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现在快半夜两点了！两点！”
钱进尴尬地挠了挠头，他忘了时差的问题了……
想到已经把人吵醒了，他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艾玛想见你。”
钱嘉禾愣住：“啊？”
“你看。”钱进将手机放到了艾玛面前。
艾玛终于明白过来，钱进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红着脸，看着对面睡到炸毛的钱嘉禾，用蹩脚的中文道：“泥、泥嚎？”
“哎呦我的妈——”
钱嘉禾将手机扔了出去。
随后，钱进听到钱嘉禾在那头喊道：“别睡了！！！都起来都起来！老头儿找着人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对面的镜头里出现了一群睡眼朦胧的孩子。
钱进这才发现钱嘉禾并不在自己的卧室里，而是在影影室里。
“你们昨晚又一起看电影了？”他问。
“对的。”回应他的是第一个凑到屏幕前的钱多多，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问，“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你了……”
“快了。”钱进心里一软，随后将镜头对准艾玛说，“多多，先和你十妹打声招呼。”
多多愣了一下，随即睁大眼睛看着屏幕。
待看清艾玛后，她的脸上立即绽放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并高兴地摆手道：“你好呀，艾玛。”
“你好。”艾玛红着脸调整了自己的发音。
“艾玛？哪儿呢？人在哪儿呢？给我看看！”苏子善说着想要挤开钱多多。
然后，他就被比他小一岁的莉莉就地正法了。
“NO！九哥！it's my turn……”莉莉一个扫堂腿将苏子善撂倒后，出现在了镜头里。
她兴奋地望着和她有着同样发色、同样瞳色、也同样深邃轮廓的女孩：“嘿，艾玛，我终于见到你了！”
艾玛惊愕地看了眼和她有着一样混血特征的女孩，转头望向钱进，眼里满是疑惑。
钱进知道她想问什么，坦言道：“家里加上你，一共有四个混血孩子。”
他顿了一下，进一步介绍到：“这个是莉莉，她只比你小两个月，母亲是英国人。”
那头的莉莉还在喋喋不休：“艾玛，听说你在霍瑞斯曼读书，我一个远方表姐也在那里，她告诉我说你们的课程很有意思，是不是真的？”
艾玛笑了：“是挺有意思的……我们每周都会……”
艾玛迅速且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并非钱进唯一混血孩子的事实，这一认知非但没有让她感到失落，反而微妙地减轻了她心中的某些忧虑。
她其实已经决定跟随钱进前往华国了，她知道，即便是为了减轻本的负担，她也应该跟着钱进走。
但即使有了这样的觉悟，她内心还是忐忑不已，没办法一下子答应下来。
华国对她来说，是个全然陌生的国家。
而钱进的家，于她而言更是一个复杂的地方，毕竟他有那么多孩子……
她内心充满了迷茫与惶恐，如同置身于未知的迷雾之中，对于即将面临的一切既感到好奇又满怀不安。
她不确定自己将如何适应那些未知的境遇，更不知该如何表现才能既得体又讨人喜欢。
但现在，莉莉的存在，让她心里的大石落了一半。
暂时不管别的，她至少不用担心在那边语言不通交不到朋友了。
更让她惊喜地是，她与莉莉轻描淡写地分享着霍瑞斯曼的点点滴滴，而莉莉却以超乎寻常的热情倾听着，并对她的每一句话都给予了积极且温暖的回应。
莉莉的友好态度，如同春日暖阳般渐渐融化了她心中的冰霜，让她的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与慰藉。
就在这时，钱嘉禾的声音插了进来：“莉莉，你能不能别在大半夜说念书的事情？你挑点儿重点的问。”
“哦，对。”莉莉经他提醒，回过神来，她话锋一转问，“艾玛，你会和爸爸一起回来吗？”
经过刚刚的短暂交谈，艾玛已经下定了决心，于是道：“应该会。”
“那咱们不是很快就能见面了吗？”莉莉兴奋地问。
不等艾玛回应，钱进乐呵呵地插话道：“是的，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然后，他主动提出了结束通话：“好了，不早了，你们继续睡吧，我也要准备带艾玛去西雅图接三胞胎了。”
钱嘉禾立即抢过了手机，他瞪了钱进一眼：“老头儿，你这和卸磨杀驴有什么区别？你可真行……”
钱坤装作听不懂，厚着脸皮说：“拜拜，睡觉的时候盖好被子啊。”
“知道了，啰嗦。”钱嘉禾说着将镜头转到了后置，对着一群睡眼朦胧的弟弟妹妹们说，“哎，你们，和老头儿打个招呼就睡了。”
一群小的立即异口同声喊道：“爸爸，晚安！”
钱进笑着回应：“晚安，对不起打扰你们休息了，快睡吧。”
“不打扰，爸爸我们想你了，你快回来呀。”小陈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钱进眼眶一热，立即应承道：“好，等我接到你三个弟弟妹妹，就回去了。”
这时，周朗突然插话进来说：“起飞前提前和我们说，我们去接你。”
钱进欣慰一笑，点头应道：“好的！”
话音刚落，镜头就转成了前置，钱嘉禾的脸出现在屏幕中，他有些难为情地交代道：“也不用太着急，注意安全。”
钱进心里一暖：“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结束这通视频通话后，钱进心情好了很多。
“他们很爱你。”一旁的艾玛突然道。
钱进想也不想地接话：“我也很爱他们。”
他停顿一瞬，然后真诚地看着艾玛，补充道：“你也是我的孩子，我也会对你好的。”
艾玛沉默了片刻，随后低头嘟囔道：“我不一样……”
钱进愣了一下，疑惑地问：“你哪里不一样？”
“他们从小在你身边，而我……”
“停！”钱进赶紧打断她，有些哭笑不得地说，“谁告诉你，他们从小生活在我身边的？”
“什么？”艾玛傻在原地。
钱进叹了口气后问：“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有耐心听完吗？”
艾玛直觉自己误会了什么，赶紧点头：“当然。”
于是，在回酒店的路上，钱进言简意赅地和她解释了一番自己和其他孩子们的故事。
听他讲完后，艾玛久久无法回神。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是你近两个月才认回来的？和我的情况差不多？”
钱进点头：“是的。”
艾玛不敢相信：“你没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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